第118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按理说，御史台手握监察百官之职，是不该与他们尚书省的官员走得太近的，不过……眼前这位礼部的柯侍郎似乎也是御史出身，只是圣意揣测得好，踩了安平侯的尸骨平步青云。<br/><br/> “秦御史，大明宫内吵吵嚷嚷成何体统！你便是这样监察百官言行的？”<br/><br/> 秦御史一愣，他方才只顾着追赶柯侍郎，压根没瞧见前头两位正是尚书省的正副丞相，此时遭人训斥，一张脸涨得通红，嘴上却不敢反驳，只道：<br/><br/> “尚书令训斥得是……”<br/><br/> “明日递个自省的折子上来。”尚书令说罢，才腾出空来重新将一旁的柯顺哲仔细审视了一番。<br/><br/> 同在尚书省，自然认得。若是没有福南音横插一杠，这位柯侍郎就要成为柯尚书了。<br/><br/> 不过弄权之人，倒不可惜。<br/><br/> 徐老与尚书令对视一眼，两人皆看出柯顺哲此时跟在他们身后怀的是什么心思。<br/><br/> 福南音神似十多年前已故的宁驸马，这种话他们两个老伙计说说也就罢了，可若是传了出去……且不说当初那桩皇室辛秘，单是流言本身，长安这些日子便已经传得够多、够荒唐了，何必再去添这么一桩。<br/><br/> “既然秦御史有话要对柯侍郎说，本官与徐老就不耽误二位慢谈了。不过还是要提醒一句，御史台与尚书省之间，还是界限分明些好。”<br/><br/> “……”<br/><br/> 待两位老大人一走，秦御史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抬头想要将自己想到之事与柯侍郎说解说解，却正对上后者苍白面上一双冷彻的眸子。<br/><br/> 秦御史心一紧，“侍郎这是……”怎么了？<br/><br/> 柯顺哲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骂一声“蠢货”。可常年在朝堂行走的习惯叫他如何也无法当人面道出这二字，只有那阴冷得快要结了霜的脸透露着他此时的怒意。<br/><br/> 就差那么一点！尚书令便要将答案说出来了……<br/><br/> 许家要翻案。圣人为什么要为许家翻案？十余年的执念究竟是为谁而解开的？太子？福南音？或许当真知道了，很多事便尚有转圜的余地。<br/><br/> 可都被眼前这个蠢人给毁了！<br/><br/> 他看了秦御史半晌，在后者惶惶却莫名的眼神中，终于还是恢复了些理智，尽管声音中带了些冷硬。<br/><br/> “何事？”<br/><br/> 秦御史被眼前几番变故搅得险些忘了来意，就着甬道中的冷风好不容易想起来，便将方才自己在金殿外想到的与柯顺哲说了一遍。又问：<br/><br/> “若此事当真是临淄王一手策划，会不会圣人已经知道了，所以今日才以报丧为要挟，逼临淄王现身澄清一切？”<br/><br/> 柯顺哲这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御史有些时候，脑筋竟有些好用。”<br/><br/> 秦御史一愣，“您这话说得……”<br/><br/> “圣人在朝会上的话一经传出去，临淄王别无选择，自然会现身。”柯顺哲一番话说得不甚在意，与从前那副忠心殷勤模样大相径庭，这叫秦御史心中生出几分古怪。可还未等他反应，便又听他道：<br/><br/> “临淄王料准了圣人即便瞧出端倪也会帮他兜着，处置了风口浪尖的福南音。此时回头看看……秦御史，你说是不是十分有意思？”<br/><br/> 有意思？<br/><br/> 若是单听这句话，秦御史定然觉得柯顺哲疯了，他们与临淄王都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临淄王若是有什么岔子，他们便通通辞官得了。只是对上眼前人那双阴沉沉的眸子，秦御史心中一个咯噔，便觉得这句话中似乎有什么令人难以理解的深意。<br/><br/> “圣人他……这是为了保福南音？”<br/><br/> 不，这太荒谬了。<br/><br/> 一个外臣，一个亲子，如何也不该是这个结果。一定不会是这个解释。<br/><br/> 似乎看透了秦御史的想法，柯顺哲不依不饶地问：“若是福南音长得很像一个……令圣人念念不忘的人呢？”<br/><br/> 长得像？<br/><br/> 若不是此时气氛太过诡异，<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秦御史此刻倒是十分想笑，笑这个荒唐的猜想。<br/><br/> “柯侍郎糊涂了？您若说福南音是圣人心心念念之人倒还能解释得通。或者退一步，福南音是那位的骨血？罢了……这样荒谬的猜测下官是不信的。”<br/><br/> 柯顺哲没有说话，但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秦御史见他似乎在自己那句话后微微颤了一下。<br/><br/> 等了半晌，秦御史候不住了，自己找补道：“既然您都说临淄王无事，下官这就放心了。至于福南音……只要临淄王有心，日后总有机会除去的。”<br/><br/> 待秦御史走了许久，久到已经出了几道宫门了，柯顺哲才渐渐从那番极为震惊挣扎的猜测中摸爬了出来。即便没有将尚书令与左仆射的话听到最后，他仍是林林总总拼凑出了那个残缺的真相。<br/><br/> “没有……”<br/><br/> “没有机会了……”<br/><br/> 福南音生得像极了那位故去的宁驸马。<br/><br/> 可即便再像又有什么用？<br/><br/> 除非，他便是宁胥的儿子——是那位让圣人执念了半生的心上人，是生前被安平侯玷污受孕的“官妇”，是死后拉着许氏一族下地狱的索命孤魂……的儿子。<br/><br/> 因为如此，临淄王的自导自演成了触怒龙颜的拙劣把戏。也只有他，才能让圣人松口，重理许家的旧案。<br/><br/> 可为什么！<br/><br/> 他不是宁胥的儿子吗？让许家为为宁驸马陪葬，不好吗？他难道不是帮了宁胥一把吗？<br/><br/> 柯顺哲转过身，望向重重楼宇外的庙堂金殿，忽然发觉自己五年来所筹谋的竟那般脆弱不堪，仿若沙堡，只是一个福南音，风一吹……便叫一切成了空。<br/><br/> 不。<br/><br/> 不不不，谁说没有转圜的余地了？<br/><br/> 日头渐升，太子与礼部尚书二人是最迟从宣政殿中走出来的。一个背手走在前，一个手捧的折子卷宗都要摞到下巴了，走在后面看路都有些困难。两步外便是那道长玉阶，身后的人犹然不觉，就要摔了——<br/><br/> 一只手有力地扶住了他的腰，“慢点走，好好看路。”<br/><br/> 福南音将头转到一边，并不愿搭理他。<br/><br/> “尚书怎么这么没规矩，孤同你说话，都不理人的？”<br/><br/> 福南音一脸荒谬地“呵”了一声，“臣没规矩，臣好没规矩。”<br/><br/> 走了几步，福南音步子不稳，手中早已摇摇欲坠的卷宗最终仍是难逃命运，散了一地，也终于将人憋了一上午的火气彻底勾了出来。<br/><br/> “……”<br/><br/> 只可怜受的气太多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br/><br/> 直到他看着地上散落的几册卷宗被风吹出老远，也不知又要废多少功夫才能拣完，遂闭了闭眼，攥了攥拳，找到了一个极好的切入点。<br/><br/> “殿下，”<br/><br/> “你知不知道金殿上不能吃饼馁？！”<br/><br/> 一块饼馁，罚抄礼部十年典章旧卷。<br/><br/> 他这个尚书做得当真是开门红了。"<br/><br/> 第80章<br/><br/> 朝会后的第三日辰时,大明宫终于收到了那位“失踪已久”的临淄王的亲笔手书，悲悲戚戚解释了自己是如何在回京路上遇到了流窜的山贼，黑甲军又是如何全军覆没的。从山贼刀下侥幸活命的亲王身无分文,又失了自证身份的信物难以求救府衙，这一个月在民间过得好不凄惨……<br/><br/> 因为这封信未经三省直接送到了大明宫,具体所写的内<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