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看？”她装作观察后视镜，面上的调侃表情拿捏的恰到好处，“女朋友这么粘人，才分开就想你了？”<br />
他没说话。<br />
“看不出来啊，你喜欢这个类型。不回的话，她会不会跟你闹别扭？”<br />
南蓁有个习惯，她越想装若无其事，越会不自觉地强调。<br />
陈厌眉梢抬了抬，侧眸，视线一碰到她，她马上目视前方，淡定的表情好像无事发生。<br />
他勾了勾唇，拿出手机，调出短信，伸到她眼皮底下。<br />
南蓁晃眼瞟到发件人姓方，她顿时猜到是谁，表情依旧镇定，“干嘛。”<br />
“我开车呢。”<br />
陈厌于是收回手机，身子往车门靠了靠，他歪着头，像动物似的打量着她，“你吃醋了。”<br />
“……”<br />
他没用疑问句。<br />
答案心知肚明。<br />
南蓁就像一只没扎紧口的气球，不断地在漏气，“我吃什么醋啊。”<br />
她眼神乱飘，“我是担心你马上要高考了，别影响了成绩。”<br />
她嘴硬的样子可爱的让人想咬一口。<br />
齿尖发痒。<br />
“是么。”陈厌轻轻磨着牙，“那高考完，你还有什么理由？”<br />
车里安静，他磨牙的声音简直像在磨她的骨头。<br />
南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说真的。”<br />
“我也说真的。”陈厌忽然拉着安全带探身靠过来。<br />
他的呼吸吹在她耳朵上。<br />
南蓁一下慌了神，差点没抓稳方向盘。<br />
“你干嘛！”她虚张声势地大喊。<br />
陈厌毫不在意地轻笑，“接吻是什么感觉？”<br />
“……”<br />
问她算是问对人了。<br />
她单身二十多年，别说接吻，就连最普通的亲脸颊她都没有过。<br />
“我怎么知道？”南蓁莫名觉得他在故意耍她。<br />
“你不知道？”他好像很惊讶。<br />
随即又笑了，“不知道最好。”<br />
“……”<br />
确认了，他就是在耍她。<br />
南蓁气性上来，没再理他。<br />
-<br />
高考前最后两个月过得简直飞快。<br />
虽然不是她自己考，但每天看着新闻上的倒计时，南蓁也跟着紧张的不行。<br />
考试那天，她特意请了假，开着新车送陈厌到考场。<br />
“进去了要仔细审题，就跟平时考试一样，别紧张知道吧？”<br />
她一遍遍叮嘱，焦虑写在脸上。<br />
陈厌不厌其烦地回应，“嗯，我知道。”<br />
“你成绩好，稳定发挥应该没问题的。”南蓁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要是早知道送考是件这么麻烦的事，她说不定就让他自己来了，“再检查一遍吧，准考证带了吧？”<br />
她拉开他的文具袋里看了看，确认无误了，刚想还给他，手腕突然被人拉住。<br />
一股力量带着她，撞进一方温凉的胸膛。<br />
少年的怀抱比想象宽阔，舒服的体温在这种燥热的初夏也显得清爽。<br />
她被按在他肩上，脑后那只手安抚地揉了揉，南蓁感觉自己瞬间冷静了下来。<br />
陈厌轻缓的笑擦着她的耳垂，微微发痒，“我会好好考试的，别担心我。”<br />
这句话如同一颗定心丸，那些虚无的焦虑顿时销声匿迹，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充斥进她的呼吸。<br />
南蓁有片刻想放纵自己沉浸在这个拥抱里。<br />
直到她感觉耳垂被人含住。<br />
潮热的湿意柔软地在她耳肉上刮了一下。<br />
像被猫舔过。<br />
刺刺的麻痒席卷了她的每一根神经。<br />
她呆住了。<br />
陈厌放开她，直起身时，她看见他眼里全是深不可测的浓郁。<br />
他扬起眼角，笑了。<br />
“等我考完。”<br />
然后呢？<br />
考完怎样？<br />
他没说完。<br />
这简短的四个字之后，他便走向了考场。<br />
南蓁留在原地，怔愣一直持续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br />
她失神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br />
滚烫。<br />
刚才是发生了什么吗？<br />
她仿佛失忆了。<br />
不敢相信那一瞬间真的发生过。<br />
是错觉吧......<br />
肯定是。<br />
考场内外人流车流都不少，周边来往的人群终于让她醒过来。<br />
南蓁低着头，试图掩盖自己脸上明显的潮红，她走向车子。<br />
刚坐进去，手机响了。<br />
她看一眼，脸色骤变。<br />
血色一点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显而易见的恐慌。<br />
她迅速启动车子朝着人群相反的方向驶去。<br />
第17章<br />
高考三天后结束。<br />
接到陈厌的第一时间, 南蓁便带着他往湖溪镇驶去。<br />
直到上了高速，陈厌才蹙了蹙眉问：“要去哪。”<br />
南蓁脸色有些凝重，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只是说：“回去一趟。”<br />
她这副表情根本不用猜, 陈厌冷了脸色, “游静云回来了？”<br />
他直呼其名。<br />
跟第一次见到她一样。<br />
南蓁没有多意外, 只是隐约从他冷淡的语气里听出他并不惊讶，“你知道？”<br />
陈厌不置可否。<br />
这十几年里, 游静云像这样的“出远门”不计其数。<br />
每次她都打着要把事情解决清楚的旗号, 过段时间再穿金戴银或灰头土脸的回来。<br />
湖溪镇的邻里起初可怜她是单身妈妈, 后来见她出手阔绰, 陈厌每每被寄放在不同人家，少则十来天，最长三个月。<br />
有回他和隔壁院的胖子打架，打坏了人家一只眼睛, 从此没人敢再收留他。<br />
但游静云是不会为他停下的。<br />
除了三不五时隔着电话发出不痛不痒的关心, 作为母亲的责任，大部分时间都被她抛诸脑后。<br />
在陈朝清那里讨不到好, 她自然就会回来。<br />
南蓁皱眉，“这次不一样。”<br />
陈厌问：“有什么不一样？”<br />
顿了顿，他回答自己：“是不是这一次, 连你也要丢下我。”<br />
他语气很淡，淡的像一潭死水，无波无澜，他沉到底的心也不再跳动了。<br />
南蓁形容不来这一刻的心情, 心尖骤然缩紧，些微不明显的刺痛顺着血液流遍全身。<br />
她不舒服。<br />
非常不舒服。<br />
这种不舒服仿佛只有握着他的手才会变得好一点。<br />
“我不会的。”<br />
陈厌望着窗外, 没有血色的侧脸比任何时候看上去都要脆弱。<br />
他像易碎的玻璃制品。<br />
南蓁温柔地覆盖在他的左手。<br />
手背的疤痕被她握在手心。<br />
熨帖的温度烫得他眸子猛地一缩。<br />
陈厌回眸望向她。<br />
仿佛不可置信。<br />
南蓁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他，但她大概能体会他现在的心情，从小到大，除了游静云，大概没人愿意这么告诉他，“别怕，陈厌。”<br />
“我不会扔下你的。”<br />
车里没有声音。<br />
车速超过120之后，风声大的像要掀开车顶。<br />
这不是辆好车。<br />
但至少可以让他们死在一起。<br />
有那么一个瞬间，陈厌是这样想的。
他没说话。<br />
“看不出来啊，你喜欢这个类型。不回的话，她会不会跟你闹别扭？”<br />
南蓁有个习惯，她越想装若无其事，越会不自觉地强调。<br />
陈厌眉梢抬了抬，侧眸，视线一碰到她，她马上目视前方，淡定的表情好像无事发生。<br />
他勾了勾唇，拿出手机，调出短信，伸到她眼皮底下。<br />
南蓁晃眼瞟到发件人姓方，她顿时猜到是谁，表情依旧镇定，“干嘛。”<br />
“我开车呢。”<br />
陈厌于是收回手机，身子往车门靠了靠，他歪着头，像动物似的打量着她，“你吃醋了。”<br />
“……”<br />
他没用疑问句。<br />
答案心知肚明。<br />
南蓁就像一只没扎紧口的气球，不断地在漏气，“我吃什么醋啊。”<br />
她眼神乱飘，“我是担心你马上要高考了，别影响了成绩。”<br />
她嘴硬的样子可爱的让人想咬一口。<br />
齿尖发痒。<br />
“是么。”陈厌轻轻磨着牙，“那高考完，你还有什么理由？”<br />
车里安静，他磨牙的声音简直像在磨她的骨头。<br />
南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说真的。”<br />
“我也说真的。”陈厌忽然拉着安全带探身靠过来。<br />
他的呼吸吹在她耳朵上。<br />
南蓁一下慌了神，差点没抓稳方向盘。<br />
“你干嘛！”她虚张声势地大喊。<br />
陈厌毫不在意地轻笑，“接吻是什么感觉？”<br />
“……”<br />
问她算是问对人了。<br />
她单身二十多年，别说接吻，就连最普通的亲脸颊她都没有过。<br />
“我怎么知道？”南蓁莫名觉得他在故意耍她。<br />
“你不知道？”他好像很惊讶。<br />
随即又笑了，“不知道最好。”<br />
“……”<br />
确认了，他就是在耍她。<br />
南蓁气性上来，没再理他。<br />
-<br />
高考前最后两个月过得简直飞快。<br />
虽然不是她自己考，但每天看着新闻上的倒计时，南蓁也跟着紧张的不行。<br />
考试那天，她特意请了假，开着新车送陈厌到考场。<br />
“进去了要仔细审题，就跟平时考试一样，别紧张知道吧？”<br />
她一遍遍叮嘱，焦虑写在脸上。<br />
陈厌不厌其烦地回应，“嗯，我知道。”<br />
“你成绩好，稳定发挥应该没问题的。”南蓁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要是早知道送考是件这么麻烦的事，她说不定就让他自己来了，“再检查一遍吧，准考证带了吧？”<br />
她拉开他的文具袋里看了看，确认无误了，刚想还给他，手腕突然被人拉住。<br />
一股力量带着她，撞进一方温凉的胸膛。<br />
少年的怀抱比想象宽阔，舒服的体温在这种燥热的初夏也显得清爽。<br />
她被按在他肩上，脑后那只手安抚地揉了揉，南蓁感觉自己瞬间冷静了下来。<br />
陈厌轻缓的笑擦着她的耳垂，微微发痒，“我会好好考试的，别担心我。”<br />
这句话如同一颗定心丸，那些虚无的焦虑顿时销声匿迹，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充斥进她的呼吸。<br />
南蓁有片刻想放纵自己沉浸在这个拥抱里。<br />
直到她感觉耳垂被人含住。<br />
潮热的湿意柔软地在她耳肉上刮了一下。<br />
像被猫舔过。<br />
刺刺的麻痒席卷了她的每一根神经。<br />
她呆住了。<br />
陈厌放开她，直起身时，她看见他眼里全是深不可测的浓郁。<br />
他扬起眼角，笑了。<br />
“等我考完。”<br />
然后呢？<br />
考完怎样？<br />
他没说完。<br />
这简短的四个字之后，他便走向了考场。<br />
南蓁留在原地，怔愣一直持续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br />
她失神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br />
滚烫。<br />
刚才是发生了什么吗？<br />
她仿佛失忆了。<br />
不敢相信那一瞬间真的发生过。<br />
是错觉吧......<br />
肯定是。<br />
考场内外人流车流都不少，周边来往的人群终于让她醒过来。<br />
南蓁低着头，试图掩盖自己脸上明显的潮红，她走向车子。<br />
刚坐进去，手机响了。<br />
她看一眼，脸色骤变。<br />
血色一点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显而易见的恐慌。<br />
她迅速启动车子朝着人群相反的方向驶去。<br />
第17章<br />
高考三天后结束。<br />
接到陈厌的第一时间, 南蓁便带着他往湖溪镇驶去。<br />
直到上了高速，陈厌才蹙了蹙眉问：“要去哪。”<br />
南蓁脸色有些凝重，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只是说：“回去一趟。”<br />
她这副表情根本不用猜, 陈厌冷了脸色, “游静云回来了？”<br />
他直呼其名。<br />
跟第一次见到她一样。<br />
南蓁没有多意外, 只是隐约从他冷淡的语气里听出他并不惊讶，“你知道？”<br />
陈厌不置可否。<br />
这十几年里, 游静云像这样的“出远门”不计其数。<br />
每次她都打着要把事情解决清楚的旗号, 过段时间再穿金戴银或灰头土脸的回来。<br />
湖溪镇的邻里起初可怜她是单身妈妈, 后来见她出手阔绰, 陈厌每每被寄放在不同人家，少则十来天，最长三个月。<br />
有回他和隔壁院的胖子打架，打坏了人家一只眼睛, 从此没人敢再收留他。<br />
但游静云是不会为他停下的。<br />
除了三不五时隔着电话发出不痛不痒的关心, 作为母亲的责任，大部分时间都被她抛诸脑后。<br />
在陈朝清那里讨不到好, 她自然就会回来。<br />
南蓁皱眉，“这次不一样。”<br />
陈厌问：“有什么不一样？”<br />
顿了顿，他回答自己：“是不是这一次, 连你也要丢下我。”<br />
他语气很淡，淡的像一潭死水，无波无澜，他沉到底的心也不再跳动了。<br />
南蓁形容不来这一刻的心情, 心尖骤然缩紧，些微不明显的刺痛顺着血液流遍全身。<br />
她不舒服。<br />
非常不舒服。<br />
这种不舒服仿佛只有握着他的手才会变得好一点。<br />
“我不会的。”<br />
陈厌望着窗外, 没有血色的侧脸比任何时候看上去都要脆弱。<br />
他像易碎的玻璃制品。<br />
南蓁温柔地覆盖在他的左手。<br />
手背的疤痕被她握在手心。<br />
熨帖的温度烫得他眸子猛地一缩。<br />
陈厌回眸望向她。<br />
仿佛不可置信。<br />
南蓁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他，但她大概能体会他现在的心情，从小到大，除了游静云，大概没人愿意这么告诉他，“别怕，陈厌。”<br />
“我不会扔下你的。”<br />
车里没有声音。<br />
车速超过120之后，风声大的像要掀开车顶。<br />
这不是辆好车。<br />
但至少可以让他们死在一起。<br />
有那么一个瞬间，陈厌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