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母亲才问徐皙：“怎么回事？”<br />
徐皙镇定了很多。<br />
“周莹莹找茬。她与我在女子小学就是同窗，一直看不惯我。我让了她好几回。<br />
这次她不仅欺负我，还刁难帮我说话的密斯。她先动手的，我才还击。我按住她，揍了她一顿。”徐皙说。<br />
母亲：“你的脸都被抓破了。”<br />
徐皙面颊好几个指痕，已经微微肿胀了。<br />
“她伤得更重，鼻梁都歪了，眼睛也挨了我好几拳。”<br />
徐白：“很好。知道维护自己，也维护帮助你的人。”<br />
母亲：“别惯她！在学校念书，是不能打架的。”<br />
“姆妈，她这是忍无可忍，你看她像惹是生非的性格吗？”徐白道。<br />
母亲心中发苦，一时难言。<br />
孩子们从权贵门第落到如今，已经够懂事了。<br />
“……明天我要去趟学校。既然打架报警了，学校肯定也要处罚西西的。”母亲换了话题。<br />
徐皙低垂视线：“对不起姆妈。”<br />
“我知道你乖，是家里连累了你。”母亲道，“我去跟学监告罪。只要不开除你，其他都好说。”<br />
又道，“已经很晚，早点睡吧。”<br />
徐白洗漱后躺下，不太放心徐皙，去敲她房门。<br />
徐皙没睡，一个人坐在书案前发呆。<br />
“已经凌晨了，睡不了几个钟，就得起来上学。睡吧。”徐白道。<br />
徐皙抬起雾蒙蒙的眸子：“姐姐，你能陪我睡吗？”<br />
徐白：“好。”<br />
她们姊妹俩相差五岁，幼时徐皙很黏徐白。<br />
只是留洋几年，姊妹俩生疏了。<br />
“姐姐，我不知道前路如何。我眼前一片混沌。”徐皙低声对徐白说，“我们应该如何是好？”<br />
徐白也不知道。<br />
她只是告诉徐皙：“做好眼下的事。”<br />
又道，“像骑车，上坡有上坡的艰难，下坡有下坡的陡峭，你我无法左右命运。唯有拼尽全力。”<br />
还说，“眼下你该做的，是保护自己，不要叫任何人欺辱你。受到了威胁就要反击。<br />
在学业上用心，争取拿好的名次，得到密斯的器重，将来推举你去参加公派留学生的考试。<br />
而我要赚钱，寻找机会去医院工作，赡养母亲、辅佐小弟，以及为你留洋存钱。”<br />
徐皙的头靠着她的：“姐姐，你痛苦吗？你离开的时候，还是大小姐，回来却要自己谋生。”<br />
“痛苦。但瞧见姆妈精气神都被抽空，我又没时间痛苦。她是旧式的女人，像藤蔓一样需要依仗。三个孩子，只我年纪大，我有义务做姆妈的靠山，叫她不继续心慌。”徐白道。<br />
所以她在找机会、寻出路。<br />
当下最要紧的，是赚钱。<br />
“姐姐，我同学都会说，你不可能嫁给少帅。”徐皙突然道，“这件事，你知道吗？”<br />
“我心里有数。”<br />
“你想嫁给他吗？”徐皙又问。<br />
“不想，他看不上我。我们不太熟。”徐白道。<br />
徐皙慢慢睡着了。<br />
翌日，徐白凌晨五点醒过来，发现母亲已经起床，在楼下厨房忙碌着做早餐。<br />
母亲以前也是做少奶奶的，持家有度；如今，家务大部分都落在她头上，帮佣的老妈子做些浆洗、打扫的粗活。<br />
她吃苦耐劳。<br />
徐白起来，去厨房帮忙。<br />
“不用，你再睡一会儿。”母亲对她说。<br />
吃早饭时，祖母终于下楼，堂妹徐皎搀扶着她。<br />
“西西在学校惹了什么祸？”祖母问。<br />
母亲如实告诉了她。<br />
“周家仗势欺人。你爷爷在的时候，周家都没资格登门，如今骑到你头上了。打得好。”祖母说。<br />
徐皙诧异看一眼她。<br />
祖母拿出一个金镯子，递给母亲：“你拿去当了，换一点钱。西西学校那边，打点一番。至少保住她的学业。”<br />
母亲眼中泛泪：“不用。儿孙应该孝敬您的，怎么能拿您的体己？”<br />
“是我生的儿子不争气，害苦了你们。”祖母道。<br />
徐白低垂视线，没做声。<br />
这话是徐白讲的。<br />
祖母待孩子们不错的，一向慈爱宽厚。<br />
徐白和妹妹念书，花钱花时间，祖母从来没说过二话。<br />
她时常说，新世道了，孙女不能像她们老一辈那样，做个睁眼瞎。<br />
“您收着吧。”母亲把镯子还回去，“一切有我。”<br />
早上，萧令烜的副官石锋来接。<br />
徐白请他送一程，先去妹妹的学校。<br />
她先给萧珠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要晚到两小时。<br />
萧珠叫她不用着急。<br />
徐白母女赶到学监办公室时，周次长居然已经到了。<br />
他身边跟着他太太、他鼻青脸肿的女儿。<br />
“……都是我们家孩子不懂事！”周次长语言特别恳切，“徐太太，学校的事周莹莹一力承当，绝不连累徐皙。我们下学期就给她转学。”<br />
母亲微讶。<br />
徐皙面露错愕，看向徐白。<br />
徐白表情镇定，淡淡回视周次长。她不知道事情原委，怕露底，故作高深不出声。<br />
周次长的笑容越发殷勤。<br />
周太太也是满脸堆笑：“这是三十大洋，给徐皙的补偿。怪可怜的，被伤成这样了。”<br />
徐皙：“……”<br />
和她的抓伤相比，周莹莹可太惨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周太太居然说得出她可怜这种违心的鬼话。<br />
徐皙不惹事。但惹毛了她，她打架很拼命。<br />
“快点，向徐皙道歉！”周太太用力搡女儿。<br />
周莹莹踉跄两步，站在徐皙面前。她满眸不甘，又不敢造次：“徐同学，对不起，我不该挑衅。”<br />
徐皙：“你道歉了，我愿意原谅你。”<br />
学监舒了口气，笑道：“学生之间闹矛盾，愿意和解是好事。这样吧，徐皙和周莹莹各写一篇自检书，当着全班的面念一遍，这件事就算了。”<br />
就连学监，都格外好说话。<br />
昨天还帮衬报警抓人；今天校规都不放在眼里，轻拿轻放。<br />
母亲又看向徐白。<br />
事情落定，徐皙留在学校上课，徐白和母亲回去。<br />
时间尚早，徐白叫石锋送一下母亲。<br />
“晚上回去说。”徐白知道母亲一肚子疑问。<br />
母亲看着开车的石锋，果然没多问。<br />
母亲回家，徐白去上工。<br />
她问石锋：“四爷昨天处理这件事了吗？”<br />
石锋面无表情：“四爷不需要处理，徐小姐。等到四爷去处理，姓周的今早尸骨都凉了，哪里还能活蹦乱跳去道歉？”<br />
徐白：“……”<br />
第25章 礼物<br />
萧令烜的确没把这事放在心上。<br />
他只是找了警备厅的总长钱骏辰。<br />
钱总长今年才四十岁，能爬到这么高的位置，是个极其聪明又有本事的人。<br />
聪明人都知道，在华东五省，大帅的老虎屁股可以摸一摸，但萧四爷的逆鳞绝不能碰。<br />
萧四爷半夜出现在警备厅，如果钱总长办事不够麻利，他明晚可能死在别馆。<br />
“……四爷，这是我姆妈做的糕点和一双布鞋。多谢您帮我妹妹。”几日后，徐白送上礼物。<br />
萧令烜很多年没收过如此质朴的礼物，掀眼皮瞭了下徐白：“你母亲做的？”<br />
徐白：“我也帮了忙。桂花糕是米糕，我帮衬磨米了；我也帮忙纳了鞋底。”<br />
萧令烜接过来。<br />
他原本打算扔给石铖，叫石铖处理的。<br />
见徐白送完就走，目光看都不看他，好像明白自家礼物很轻薄，不值一提似的。<br />
她如此有自知之明，萧令烜心情反而不错。<br />
上次的桂花糕很好吃。<br />
他看向已经转身的徐白：“这就是你道谢的态度？”<br />
徐白回身，不解站定，目光落在他脸上，等着下文。<br />
萧令烜指了指鞋：“给我试试。”<br />
徐白当即把鞋拿出来，半蹲在他面前。<br />
她服侍他换鞋，萧令烜很配合抬了脚。<br />
新鞋有点紧，徐白费力给他穿上了，他站起身跺跺脚。<br />
“不错，很舒服。”他道。<br />
青缎布鞋，是他的尺码，穿着轻松舒适。<br />
鞋面上还绣了祥云纹。<br />
图案简单，看得出工夫比较赶，但丝毫不马虎。<br />
“你母亲有心了。”萧令烜道，又看向桂花糕。<br />
徐白拿出来给他。<br />
萧令烜尝了半块，没有继续吃。<br />
原因无他，这次很甜，不像上次那般清淡，而他很讨厌甜味。<br />
“你喜欢甜的？”他没头没脑问了这么一句。<br />
徐白：“是。”<br />
“下次别帮倒忙。”他道。<br />
徐白立马懂了，心中尴尬，面上不显：“我叫我姆妈重做。”<br />
萧令烜嗯了声。<br />
他抽出香烟点燃，微微仰靠在沙发里，神态轻松：“怎样，跟着我，是不是比跟着萧珩靠谱？”
徐皙镇定了很多。<br />
“周莹莹找茬。她与我在女子小学就是同窗，一直看不惯我。我让了她好几回。<br />
这次她不仅欺负我，还刁难帮我说话的密斯。她先动手的，我才还击。我按住她，揍了她一顿。”徐皙说。<br />
母亲：“你的脸都被抓破了。”<br />
徐皙面颊好几个指痕，已经微微肿胀了。<br />
“她伤得更重，鼻梁都歪了，眼睛也挨了我好几拳。”<br />
徐白：“很好。知道维护自己，也维护帮助你的人。”<br />
母亲：“别惯她！在学校念书，是不能打架的。”<br />
“姆妈，她这是忍无可忍，你看她像惹是生非的性格吗？”徐白道。<br />
母亲心中发苦，一时难言。<br />
孩子们从权贵门第落到如今，已经够懂事了。<br />
“……明天我要去趟学校。既然打架报警了，学校肯定也要处罚西西的。”母亲换了话题。<br />
徐皙低垂视线：“对不起姆妈。”<br />
“我知道你乖，是家里连累了你。”母亲道，“我去跟学监告罪。只要不开除你，其他都好说。”<br />
又道，“已经很晚，早点睡吧。”<br />
徐白洗漱后躺下，不太放心徐皙，去敲她房门。<br />
徐皙没睡，一个人坐在书案前发呆。<br />
“已经凌晨了，睡不了几个钟，就得起来上学。睡吧。”徐白道。<br />
徐皙抬起雾蒙蒙的眸子：“姐姐，你能陪我睡吗？”<br />
徐白：“好。”<br />
她们姊妹俩相差五岁，幼时徐皙很黏徐白。<br />
只是留洋几年，姊妹俩生疏了。<br />
“姐姐，我不知道前路如何。我眼前一片混沌。”徐皙低声对徐白说，“我们应该如何是好？”<br />
徐白也不知道。<br />
她只是告诉徐皙：“做好眼下的事。”<br />
又道，“像骑车，上坡有上坡的艰难，下坡有下坡的陡峭，你我无法左右命运。唯有拼尽全力。”<br />
还说，“眼下你该做的，是保护自己，不要叫任何人欺辱你。受到了威胁就要反击。<br />
在学业上用心，争取拿好的名次，得到密斯的器重，将来推举你去参加公派留学生的考试。<br />
而我要赚钱，寻找机会去医院工作，赡养母亲、辅佐小弟，以及为你留洋存钱。”<br />
徐皙的头靠着她的：“姐姐，你痛苦吗？你离开的时候，还是大小姐，回来却要自己谋生。”<br />
“痛苦。但瞧见姆妈精气神都被抽空，我又没时间痛苦。她是旧式的女人，像藤蔓一样需要依仗。三个孩子，只我年纪大，我有义务做姆妈的靠山，叫她不继续心慌。”徐白道。<br />
所以她在找机会、寻出路。<br />
当下最要紧的，是赚钱。<br />
“姐姐，我同学都会说，你不可能嫁给少帅。”徐皙突然道，“这件事，你知道吗？”<br />
“我心里有数。”<br />
“你想嫁给他吗？”徐皙又问。<br />
“不想，他看不上我。我们不太熟。”徐白道。<br />
徐皙慢慢睡着了。<br />
翌日，徐白凌晨五点醒过来，发现母亲已经起床，在楼下厨房忙碌着做早餐。<br />
母亲以前也是做少奶奶的，持家有度；如今，家务大部分都落在她头上，帮佣的老妈子做些浆洗、打扫的粗活。<br />
她吃苦耐劳。<br />
徐白起来，去厨房帮忙。<br />
“不用，你再睡一会儿。”母亲对她说。<br />
吃早饭时，祖母终于下楼，堂妹徐皎搀扶着她。<br />
“西西在学校惹了什么祸？”祖母问。<br />
母亲如实告诉了她。<br />
“周家仗势欺人。你爷爷在的时候，周家都没资格登门，如今骑到你头上了。打得好。”祖母说。<br />
徐皙诧异看一眼她。<br />
祖母拿出一个金镯子，递给母亲：“你拿去当了，换一点钱。西西学校那边，打点一番。至少保住她的学业。”<br />
母亲眼中泛泪：“不用。儿孙应该孝敬您的，怎么能拿您的体己？”<br />
“是我生的儿子不争气，害苦了你们。”祖母道。<br />
徐白低垂视线，没做声。<br />
这话是徐白讲的。<br />
祖母待孩子们不错的，一向慈爱宽厚。<br />
徐白和妹妹念书，花钱花时间，祖母从来没说过二话。<br />
她时常说，新世道了，孙女不能像她们老一辈那样，做个睁眼瞎。<br />
“您收着吧。”母亲把镯子还回去，“一切有我。”<br />
早上，萧令烜的副官石锋来接。<br />
徐白请他送一程，先去妹妹的学校。<br />
她先给萧珠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要晚到两小时。<br />
萧珠叫她不用着急。<br />
徐白母女赶到学监办公室时，周次长居然已经到了。<br />
他身边跟着他太太、他鼻青脸肿的女儿。<br />
“……都是我们家孩子不懂事！”周次长语言特别恳切，“徐太太，学校的事周莹莹一力承当，绝不连累徐皙。我们下学期就给她转学。”<br />
母亲微讶。<br />
徐皙面露错愕，看向徐白。<br />
徐白表情镇定，淡淡回视周次长。她不知道事情原委，怕露底，故作高深不出声。<br />
周次长的笑容越发殷勤。<br />
周太太也是满脸堆笑：“这是三十大洋，给徐皙的补偿。怪可怜的，被伤成这样了。”<br />
徐皙：“……”<br />
和她的抓伤相比，周莹莹可太惨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周太太居然说得出她可怜这种违心的鬼话。<br />
徐皙不惹事。但惹毛了她，她打架很拼命。<br />
“快点，向徐皙道歉！”周太太用力搡女儿。<br />
周莹莹踉跄两步，站在徐皙面前。她满眸不甘，又不敢造次：“徐同学，对不起，我不该挑衅。”<br />
徐皙：“你道歉了，我愿意原谅你。”<br />
学监舒了口气，笑道：“学生之间闹矛盾，愿意和解是好事。这样吧，徐皙和周莹莹各写一篇自检书，当着全班的面念一遍，这件事就算了。”<br />
就连学监，都格外好说话。<br />
昨天还帮衬报警抓人；今天校规都不放在眼里，轻拿轻放。<br />
母亲又看向徐白。<br />
事情落定，徐皙留在学校上课，徐白和母亲回去。<br />
时间尚早，徐白叫石锋送一下母亲。<br />
“晚上回去说。”徐白知道母亲一肚子疑问。<br />
母亲看着开车的石锋，果然没多问。<br />
母亲回家，徐白去上工。<br />
她问石锋：“四爷昨天处理这件事了吗？”<br />
石锋面无表情：“四爷不需要处理，徐小姐。等到四爷去处理，姓周的今早尸骨都凉了，哪里还能活蹦乱跳去道歉？”<br />
徐白：“……”<br />
第25章 礼物<br />
萧令烜的确没把这事放在心上。<br />
他只是找了警备厅的总长钱骏辰。<br />
钱总长今年才四十岁，能爬到这么高的位置，是个极其聪明又有本事的人。<br />
聪明人都知道，在华东五省，大帅的老虎屁股可以摸一摸，但萧四爷的逆鳞绝不能碰。<br />
萧四爷半夜出现在警备厅，如果钱总长办事不够麻利，他明晚可能死在别馆。<br />
“……四爷，这是我姆妈做的糕点和一双布鞋。多谢您帮我妹妹。”几日后，徐白送上礼物。<br />
萧令烜很多年没收过如此质朴的礼物，掀眼皮瞭了下徐白：“你母亲做的？”<br />
徐白：“我也帮了忙。桂花糕是米糕，我帮衬磨米了；我也帮忙纳了鞋底。”<br />
萧令烜接过来。<br />
他原本打算扔给石铖，叫石铖处理的。<br />
见徐白送完就走，目光看都不看他，好像明白自家礼物很轻薄，不值一提似的。<br />
她如此有自知之明，萧令烜心情反而不错。<br />
上次的桂花糕很好吃。<br />
他看向已经转身的徐白：“这就是你道谢的态度？”<br />
徐白回身，不解站定，目光落在他脸上，等着下文。<br />
萧令烜指了指鞋：“给我试试。”<br />
徐白当即把鞋拿出来，半蹲在他面前。<br />
她服侍他换鞋，萧令烜很配合抬了脚。<br />
新鞋有点紧，徐白费力给他穿上了，他站起身跺跺脚。<br />
“不错，很舒服。”他道。<br />
青缎布鞋，是他的尺码，穿着轻松舒适。<br />
鞋面上还绣了祥云纹。<br />
图案简单，看得出工夫比较赶，但丝毫不马虎。<br />
“你母亲有心了。”萧令烜道，又看向桂花糕。<br />
徐白拿出来给他。<br />
萧令烜尝了半块，没有继续吃。<br />
原因无他，这次很甜，不像上次那般清淡，而他很讨厌甜味。<br />
“你喜欢甜的？”他没头没脑问了这么一句。<br />
徐白：“是。”<br />
“下次别帮倒忙。”他道。<br />
徐白立马懂了，心中尴尬，面上不显：“我叫我姆妈重做。”<br />
萧令烜嗯了声。<br />
他抽出香烟点燃，微微仰靠在沙发里，神态轻松：“怎样，跟着我，是不是比跟着萧珩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