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凭借记忆他摸到了通讯中戴卯卯提到的休息室门把手，略有些寒冷的金属把手透过掌心肌肤传到大脑。<br />
他顿了下，反手敲门。<br />
“戴卯卯，你在里面吗？”<br />
没有人回复，“吱呀——”一声，门却打开了。晏竖尔感觉得到门把手旋转，门并不是无风自开，而是人为的打开。<br />
里面有人，却不是戴卯卯。<br />
他没有进去的打算，冲着黑暗的房间叫了一声，“简主任。”<br />
“哒哒哒……”<br />
皮鞋底踩在瓷砖地板上的声音，通讯器亮起，亮光让晏竖尔看清来人面容——简主任。<br />
他止步在门与走廊的交界处，半个身子隐匿在黑暗中，“怎么不进来，小晏？”他笑着，好像极其兴奋整个胸膛都因为急促呼吸而剧烈起伏，面色红润得可怕。<br />
晏竖尔觉得他像个即将爆炸的氢气球，极度不稳定。<br />
他后撤步保持安全距离，但这一步似乎触怒了简主任。<br />
后者大声吼叫，那是种类似于野兽的咆哮声，晏竖尔神色微妙，觉得他大概率已经被异化不能称之为人类了。<br />
紧接着大声的事也让他愈发确定就是如此，因为他亲眼目睹简主任整个嘴巴开始咧开，裂到耳后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大概环绕后脑勺一整圈。<br />
“呼呼呼……呼呼！”<br />
喉咙深处一股黑水般的粘液不停鼓动，随着又一声吼叫，黑水瞬间喷涌而出，整个天花板都被粘液包裹。<br />
脏死了。<br />
晏竖尔视线扫过，四周已经完全闭合，任谁来也是插翅难逃。<br />
简主任逐渐瘪下去，一层薄薄的皮瘫软在地上，黑水从皮囊中脱颖而出一阵涌动，塑造出3米高的人形轮廓，然后自那人形轮廓中探出一张脸。<br />
——还是简主任。<br />
只是更圣洁，私心来说晏竖尔并不想用这种词来形容简主任，但眼前这张脸，面容五官柔和，眼睛半阖半睁着，面部润白仿佛珍珠像西方某些画作中常有的脸，通常用来表达天神，母亲一类角色。<br />
慈眉善目，还有一双手轻轻地交叉叠放于胸前，做出祈祷姿势。<br />
越是这样，越能感受到非人感。<br />
【晏竖尔……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就知道……】那张面孔下纹丝未动，声音从下端黑水中传出，【我就知道要成功了……呵呵呵，筹备十几年的计划，终于——】<br />
晏竖尔没回答，他寻觅着发声器官，而后发现是在用一整个躯体振动出声，那上方的人形似乎是一种伪装手段。<br />
十几年……<br />
那简主任谋划的大概率不是换心救子，毕竟在现实线上简和含已经死了，何必再为了死人筹谋十几年。看着眼前这副巨大的神圣与怪诞糅合的伪装拟态，他想他应该已经知道了。<br />
“你想要什么？”他明知故问。<br />
【呵呵呵呵……】简主任发出一阵笑声，庞大拟态骤然俯下身，几乎要与晏竖尔脸贴着脸，冰冷粘腻的触感神似蛞蝓令人一阵不适。<br />
那张神圣的脸张开眼睛，眼球在眼眶中转动而后锁定住他的右眼，死死凝视着。<br />
【作为容器，你已经相当合格了，呵呵呵……】说着，简主任一直交叠在胸前正中的手伸出，十指瞬间异化尖锐，向着晏竖尔眼睛戳去，【被种子眷顾十几年延续生命的日子到头了——】<br />
后者一动不动，“你要晦，要我死。那其他人呢？”<br />
简主任：【生死关头还不忘惦记旁人，晏竖尔，你倒是比我预想中善良。自然是活下去，他们都是世界异化后的中兴力量。】<br />
“是嘛？你真的认为俞会飞鸟还有戴卯卯会追随你，认可你？”<br />
【这不重要！】它有些恼怒，黑水剧烈涌动起来，【人在开悟前总是愚昧的，他们无法理解的事情太多，总是被各种小事绊住手脚！就是因为这样的人太多，世界才无法走向大和谐！】<br />
它的手愈来愈近，晏竖尔已经感受到刺痛。<br />
第96章 金盏花疗养院（28）<br />
右眼猛地一痛, 下一秒它骤然发出剧痛咆哮，指头根根断裂，化作飞灰消散在空气中。<br />
尾巴从身后绕出来挡在晏竖尔身前。<br />
他伸手摸了摸祂。晦现在很虚弱, 他能感觉得到。<br />
【啊啊啊啊啊——！！】简主任愤怒起来, 黑水疯狂震荡整个空间发出濒临破碎的扭曲声，上端拟态人脸更是浮夸地长大嘴巴眼睛。<br />
原先还称得上是神圣略有美感的脸彻底崩坏, 像一块块割裂又拼接的面具。<br />
【你总是袒护他！！赐予他无尽生命，赐予他超脱力量！而他！】人脸扭曲地望着晏竖尔，【他没有远大志向, 不能为新世界带来任何助力！！】<br />
【种子，神, 利维坦！】<br />
【你从未公平！！】<br />
黑水拍起浪花, 一栋栋墙被推倒拍成粉尘，晏竖尔定定望着它, 伸手打开它不断摸索试图上前的手。<br />
“可我不会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谋害他人。不会借着更正世界的遮羞布肆意堕落。”<br />
【不——！】<br />
简主任大喊，黑水翻腾中砸向天花板, “哐哐哐！”用以承重的铁架断裂声响起，无数墙皮落下来被黑水吞没, 晏竖尔状似无意地扫过一眼很快收回视线。<br />
“被否定的滋味如何？”他接着刺激，“我想你应该最清楚吧，毕竟一生都在被否定。即便成为简主任, 也仍旧改变不了无能为力的现状。”<br />
【不。】<br />
它陡然冷静，黑水陷入平静。短暂的失控后, 属于简主任的理性重新回归大脑, 它又变得温和，拟态脸慢慢合拢成最开始的模样。<br />
【不。随你怎么说，世界由胜者定义】<br />
简主任重新坚定, 恨恨地看了眼挡在一人一异种之间的尾巴。<br />
晦强打起精神，裂开口子对向它。<br />
然而不止是晏竖尔，简主任也能察觉晦的虚弱，它笑起来，【呵呵呵呵呵，何必强撑着呢？毕竟你……】后面的话被它吞回去，没有说出口。<br />
晏竖尔察觉到不对，后面的话似乎至关重要，但简主任飞快袭来的攻击让他被迫停止思考。<br />
一道道黑水席卷着碎石钢筋向他冲来，砸在地上就是硕洞，料想砸在身上不是泥，就是尸。他敏捷地闪身躲过，然而空间就这么大四周都是黑水。<br />
简主任猫调戏耗子一般，悠闲地驱赶着。它庞大的身体却显得异常灵活，可以轻而易举的在黑水上滑来滑去。<br />
对比之下，晏竖尔跌跌撞撞的身影万分狼狈。<br />
这让它更加确信，种子选择晏竖尔就是错误的，否则，四处逃窜的为什么是他呢？渺小而脆弱的人类就是应该接受新神的降临，承受恩惠啊。<br />
终于躲无可躲，黑水触手攻击擦破皮肉到了最后晏竖尔整个人鲜血淋漓，腿上手臂上遍布血痕，最严重的一道在腹部，险些贯穿。<br />
他捂着腹部伤口，站在最后一块未被黑水吞没的区域，气喘吁吁，简主任悠然地滑过来立在他面前。<br />
【一切都该结束了。】它道。<br />
它仰起拟态脸，眼眸紧紧闭合双手交叠胸前，宛如接受洗礼。身下触手却如同利箭一般向着晏竖尔冲来。<br />
哈……<br />
晏竖尔无声的笑了下。<br />
在触手即将穿透之际丢出藏在身后的灭火器，“砰！”一声巨响，触手扎中灭火器，白色粉尘一瞬间爆开如大雪纷飞充斥眼前。<br />
“砰！”<br />
“砰！”<br />
“砰！”<br />
视线被阻挡，触手立刻对着原有方位一通扎刺，然而只是扎中了摆放在地面灭火器，更多粉尘扬起。<br />
晏竖尔已经跑开，先前简主任把上层钢筋锤开真是方便了他，他需要诱惑简主任来到这个能让他爬高的方位，然后……<br />
爬上去，钢筋距离地面还有两米左右的距离。冲刺起跳就能够到，上面残留的铁丝扎进他手心，他顾不得疼痛继续往上爬。<br />
“晦！晦！”<br />
晏竖尔喊着，晦几乎是倾尽全力为他幻化出一柄钢枪。与此同时，他抵达简主任正上方。<br />
拟态脸还是圣洁，于白烟中仰视着。<br />
他不确定它是否能够看见，然而已经无法犹豫了。晏竖尔松开握着钢筋的手，持枪决绝向那张脸冲去。<br />
“咔咔……”<br />
那是一种鸡蛋破壳，某种脆弱固体破碎声。<br />
拟态脸上出现一道缝隙，下方黑水疯狂涌动，发出惊惶尖叫，【不，不……不！】与此同时，触手带着同归于尽的打算向他冲来。<br />
晏竖尔单膝跪在拟态脸上，神色狠戾高抬起手，枪出如龙，在触手贯穿他心口之前先贯穿了拟态。<br />
【不——】<br />
“哗啦哗啦——”<br />
几乎拟态破裂的一瞬间，粘稠黑水融化，滴滴答答从天花板、墙壁滴落下来，那三米高的拟态之身也崩溃成相同的黑水。<br />
“嘶！”晏竖尔跌落在黑水中，发出痛嘶。<br />
水顺着走廊流出去，水面上漂浮着灭火粉末和一张薄薄的皮。
他顿了下，反手敲门。<br />
“戴卯卯，你在里面吗？”<br />
没有人回复，“吱呀——”一声，门却打开了。晏竖尔感觉得到门把手旋转，门并不是无风自开，而是人为的打开。<br />
里面有人，却不是戴卯卯。<br />
他没有进去的打算，冲着黑暗的房间叫了一声，“简主任。”<br />
“哒哒哒……”<br />
皮鞋底踩在瓷砖地板上的声音，通讯器亮起，亮光让晏竖尔看清来人面容——简主任。<br />
他止步在门与走廊的交界处，半个身子隐匿在黑暗中，“怎么不进来，小晏？”他笑着，好像极其兴奋整个胸膛都因为急促呼吸而剧烈起伏，面色红润得可怕。<br />
晏竖尔觉得他像个即将爆炸的氢气球，极度不稳定。<br />
他后撤步保持安全距离，但这一步似乎触怒了简主任。<br />
后者大声吼叫，那是种类似于野兽的咆哮声，晏竖尔神色微妙，觉得他大概率已经被异化不能称之为人类了。<br />
紧接着大声的事也让他愈发确定就是如此，因为他亲眼目睹简主任整个嘴巴开始咧开，裂到耳后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大概环绕后脑勺一整圈。<br />
“呼呼呼……呼呼！”<br />
喉咙深处一股黑水般的粘液不停鼓动，随着又一声吼叫，黑水瞬间喷涌而出，整个天花板都被粘液包裹。<br />
脏死了。<br />
晏竖尔视线扫过，四周已经完全闭合，任谁来也是插翅难逃。<br />
简主任逐渐瘪下去，一层薄薄的皮瘫软在地上，黑水从皮囊中脱颖而出一阵涌动，塑造出3米高的人形轮廓，然后自那人形轮廓中探出一张脸。<br />
——还是简主任。<br />
只是更圣洁，私心来说晏竖尔并不想用这种词来形容简主任，但眼前这张脸，面容五官柔和，眼睛半阖半睁着，面部润白仿佛珍珠像西方某些画作中常有的脸，通常用来表达天神，母亲一类角色。<br />
慈眉善目，还有一双手轻轻地交叉叠放于胸前，做出祈祷姿势。<br />
越是这样，越能感受到非人感。<br />
【晏竖尔……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就知道……】那张面孔下纹丝未动，声音从下端黑水中传出，【我就知道要成功了……呵呵呵，筹备十几年的计划，终于——】<br />
晏竖尔没回答，他寻觅着发声器官，而后发现是在用一整个躯体振动出声，那上方的人形似乎是一种伪装手段。<br />
十几年……<br />
那简主任谋划的大概率不是换心救子，毕竟在现实线上简和含已经死了，何必再为了死人筹谋十几年。看着眼前这副巨大的神圣与怪诞糅合的伪装拟态，他想他应该已经知道了。<br />
“你想要什么？”他明知故问。<br />
【呵呵呵呵……】简主任发出一阵笑声，庞大拟态骤然俯下身，几乎要与晏竖尔脸贴着脸，冰冷粘腻的触感神似蛞蝓令人一阵不适。<br />
那张神圣的脸张开眼睛，眼球在眼眶中转动而后锁定住他的右眼，死死凝视着。<br />
【作为容器，你已经相当合格了，呵呵呵……】说着，简主任一直交叠在胸前正中的手伸出，十指瞬间异化尖锐，向着晏竖尔眼睛戳去，【被种子眷顾十几年延续生命的日子到头了——】<br />
后者一动不动，“你要晦，要我死。那其他人呢？”<br />
简主任：【生死关头还不忘惦记旁人，晏竖尔，你倒是比我预想中善良。自然是活下去，他们都是世界异化后的中兴力量。】<br />
“是嘛？你真的认为俞会飞鸟还有戴卯卯会追随你，认可你？”<br />
【这不重要！】它有些恼怒，黑水剧烈涌动起来，【人在开悟前总是愚昧的，他们无法理解的事情太多，总是被各种小事绊住手脚！就是因为这样的人太多，世界才无法走向大和谐！】<br />
它的手愈来愈近，晏竖尔已经感受到刺痛。<br />
第96章 金盏花疗养院（28）<br />
右眼猛地一痛, 下一秒它骤然发出剧痛咆哮，指头根根断裂，化作飞灰消散在空气中。<br />
尾巴从身后绕出来挡在晏竖尔身前。<br />
他伸手摸了摸祂。晦现在很虚弱, 他能感觉得到。<br />
【啊啊啊啊啊——！！】简主任愤怒起来, 黑水疯狂震荡整个空间发出濒临破碎的扭曲声，上端拟态人脸更是浮夸地长大嘴巴眼睛。<br />
原先还称得上是神圣略有美感的脸彻底崩坏, 像一块块割裂又拼接的面具。<br />
【你总是袒护他！！赐予他无尽生命，赐予他超脱力量！而他！】人脸扭曲地望着晏竖尔，【他没有远大志向, 不能为新世界带来任何助力！！】<br />
【种子，神, 利维坦！】<br />
【你从未公平！！】<br />
黑水拍起浪花, 一栋栋墙被推倒拍成粉尘，晏竖尔定定望着它, 伸手打开它不断摸索试图上前的手。<br />
“可我不会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谋害他人。不会借着更正世界的遮羞布肆意堕落。”<br />
【不——！】<br />
简主任大喊，黑水翻腾中砸向天花板, “哐哐哐！”用以承重的铁架断裂声响起，无数墙皮落下来被黑水吞没, 晏竖尔状似无意地扫过一眼很快收回视线。<br />
“被否定的滋味如何？”他接着刺激，“我想你应该最清楚吧，毕竟一生都在被否定。即便成为简主任, 也仍旧改变不了无能为力的现状。”<br />
【不。】<br />
它陡然冷静，黑水陷入平静。短暂的失控后, 属于简主任的理性重新回归大脑, 它又变得温和，拟态脸慢慢合拢成最开始的模样。<br />
【不。随你怎么说，世界由胜者定义】<br />
简主任重新坚定, 恨恨地看了眼挡在一人一异种之间的尾巴。<br />
晦强打起精神，裂开口子对向它。<br />
然而不止是晏竖尔，简主任也能察觉晦的虚弱，它笑起来，【呵呵呵呵呵，何必强撑着呢？毕竟你……】后面的话被它吞回去，没有说出口。<br />
晏竖尔察觉到不对，后面的话似乎至关重要，但简主任飞快袭来的攻击让他被迫停止思考。<br />
一道道黑水席卷着碎石钢筋向他冲来，砸在地上就是硕洞，料想砸在身上不是泥，就是尸。他敏捷地闪身躲过，然而空间就这么大四周都是黑水。<br />
简主任猫调戏耗子一般，悠闲地驱赶着。它庞大的身体却显得异常灵活，可以轻而易举的在黑水上滑来滑去。<br />
对比之下，晏竖尔跌跌撞撞的身影万分狼狈。<br />
这让它更加确信，种子选择晏竖尔就是错误的，否则，四处逃窜的为什么是他呢？渺小而脆弱的人类就是应该接受新神的降临，承受恩惠啊。<br />
终于躲无可躲，黑水触手攻击擦破皮肉到了最后晏竖尔整个人鲜血淋漓，腿上手臂上遍布血痕，最严重的一道在腹部，险些贯穿。<br />
他捂着腹部伤口，站在最后一块未被黑水吞没的区域，气喘吁吁，简主任悠然地滑过来立在他面前。<br />
【一切都该结束了。】它道。<br />
它仰起拟态脸，眼眸紧紧闭合双手交叠胸前，宛如接受洗礼。身下触手却如同利箭一般向着晏竖尔冲来。<br />
哈……<br />
晏竖尔无声的笑了下。<br />
在触手即将穿透之际丢出藏在身后的灭火器，“砰！”一声巨响，触手扎中灭火器，白色粉尘一瞬间爆开如大雪纷飞充斥眼前。<br />
“砰！”<br />
“砰！”<br />
“砰！”<br />
视线被阻挡，触手立刻对着原有方位一通扎刺，然而只是扎中了摆放在地面灭火器，更多粉尘扬起。<br />
晏竖尔已经跑开，先前简主任把上层钢筋锤开真是方便了他，他需要诱惑简主任来到这个能让他爬高的方位，然后……<br />
爬上去，钢筋距离地面还有两米左右的距离。冲刺起跳就能够到，上面残留的铁丝扎进他手心，他顾不得疼痛继续往上爬。<br />
“晦！晦！”<br />
晏竖尔喊着，晦几乎是倾尽全力为他幻化出一柄钢枪。与此同时，他抵达简主任正上方。<br />
拟态脸还是圣洁，于白烟中仰视着。<br />
他不确定它是否能够看见，然而已经无法犹豫了。晏竖尔松开握着钢筋的手，持枪决绝向那张脸冲去。<br />
“咔咔……”<br />
那是一种鸡蛋破壳，某种脆弱固体破碎声。<br />
拟态脸上出现一道缝隙，下方黑水疯狂涌动，发出惊惶尖叫，【不，不……不！】与此同时，触手带着同归于尽的打算向他冲来。<br />
晏竖尔单膝跪在拟态脸上，神色狠戾高抬起手，枪出如龙，在触手贯穿他心口之前先贯穿了拟态。<br />
【不——】<br />
“哗啦哗啦——”<br />
几乎拟态破裂的一瞬间，粘稠黑水融化，滴滴答答从天花板、墙壁滴落下来，那三米高的拟态之身也崩溃成相同的黑水。<br />
“嘶！”晏竖尔跌落在黑水中，发出痛嘶。<br />
水顺着走廊流出去，水面上漂浮着灭火粉末和一张薄薄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