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点钟开始, 我就开始感觉很快乐<br />
时间越临近，我就越来越感到快乐。<br />
到了四点钟，我就会坐立不安<br />
我发现了幸福的价值<br />
但是如果你随便什么时候来<br />
我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准备好迎接你的心情了。”<br />
许云想觉得自己如同书里等待的那只狐狸。<br />
既无法劝说自己毫不在意, 也没办法像以前一样平和地看待陈谨川即将在除夕期间归国的事实。<br />
八字尚未有一撇，但她已经焦灼到如同热锅上的蚂蚁。<br />
同学聚会是没有心情参加的，在外婆家里看着电视也心不在焉, 许尚泽和她说话，她也常常慢个八拍才回应一声。<br />
世事和她像隔了一层, 被爱的猜想横亘其间, 像一团柔软又边缘模糊的白光。<br />
而陈谨川在光的那一头。<br />
邮件自然也还在写, 你来我往，有问有答。<br />
频率比她早上起床吃早餐的次数还要稳定。<br />
两个人讨论的话题已经漫无边际地跳到了恩德的墓地。<br />
陈谨川说, “……我的朋友说他被安葬在了慕尼黑森林公墓，墓碑的设计很特别，像一本打开的书。如果你来德国游玩的话, 可以去看一看。”<br />
如果。<br />
许云想发了一阵呆，觉得自己仿佛在做语文里的阅读理解。<br />
每一个字眼都要拆分开来, 摇一摇晃一晃, 看看里面有没有甜蜜的情意淌出。<br />
……这和电视剧里边摘树叶边数“他爱我”“他不爱我”的痴男怨女有什么区别。<br />
还是秦蘅在电话里给学生解题的话语意外地提醒了她。<br />
“……你要先认真审题，阅读题干, 确定知识点，再去理解问题。”秦主任在电话里如是谆谆教诲。<br />
她于是将浏览器里能搜索到的关于陈谨川的报道全部看了, 甚至连陈家公司官网的发展史都细细读了一遍，还翻了他私人账号的关注和内容, 试图从哪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翻出他对理想型的描述。<br />
好像除此之外, 她对他的了解，也并不比陈慕舟的多。<br />
小玉回了乡下老家过寒假, 隔了很久才找到村里有信号的地方隔空发表她对爱情的见解：“每个时间节点上就做最快乐和最终于内心的表达就好了呀。人生不就是无数个这样的小的选择串联起来的吗？……哪怕最后结局不太好呢，至少快乐是真的。”<br />
她还给她发了在山顶的照片，一群小孩子拿着简陋的树枝拐杖冲着镜头灿烂的笑，让人忽略了她们弄乱的头发和衣服上明显的泥渍。<br />
到除夕的前一天，有高中同学生日。许云想躲不过，被陈慕舟给硬拉了过去。<br />
是同学的哥哥开的酒吧，走暗黑金属风，舞台的灯光一闪一闪，便很有盘丝洞里群魔乱舞的感觉。而吧台则是仿银河系的设计，银河点缀在夜幕间。<br />
她们到的时候，场子里已经热闹到不行。<br />
震耳音浪，每一个鼓点都好像敲在人的心尖上。<br />
程瑶瑶一看到许云想就凑了过来，递给她一杯五彩斑斓的鸡尾酒，在她耳旁说：“低度数的。你之前怎么不出来玩？我都找你好几次了。”<br />
陈慕舟将身上的皮衣脱下，往卡座上一扔：“她学林黛玉呢，恨不得去葬花。”又扭头和她说，“你别多喝啊，不然我回去不好和你爸妈交待。”<br />
程瑶瑶小天使立刻插话：“你喝没事，都要过年了还不让你喝。等会儿我送你回去，叔叔阿姨不会怪我的。”<br />
许云想没忍住抬手敲了陈慕舟一下，然后才回答她：“我外婆外公回来了，要陪她们呢。”<br />
程瑶瑶“啊”了一声，点头，话题马上跳到另一个：“听说今天的dj是特意花高价从港岛那边请来的，是不是特别帅？……我们等会儿也下场去跳舞呀！”<br />
许云想凝神往台上看，黑色冷帽黑色短袖t和大花臂，就这个灯光……能看清的部分都有限，她违心点头：“是还行。”<br />
音乐声加上人声，太过鼎沸，说话已经得耳朵紧紧贴着嘴巴才行了。<br />
徒增无数暧昧。<br />
而寿星公的场子，酒甚至都没有过三巡，生日蛋糕已然砸了两个了。程瑶瑶high得不行，脸上的奶油也顾不上擦，就要拉许云想去舞池。<br />
许云想往沙发上缩，假装头晕逃过一劫。<br />
心里始终留有一隅清醒计算，飞机从慕尼黑起飞，跨越七个时区，到海城的时间是什么时候？他会直接回家吗？还是……<br />
她在心里默默回想，往常二哥回国的时候，肃宁湾好像也没有刻意摆接风宴那些，就除夕夜大家聚在一起吃一个团年饭。晚饭过后陈慕舟会来叫她一起放烟花。到了新年，陈叔叔和周阿姨都会在第一次见她的时候给红包，陈谨川也会给……<br />
陈慕舟担心。<br />
人是他带出来，这要是感冒发烧或者其他，他妈妈就能把他的皮掀翻过去。<br />
“你哪里不舒服？”陈慕舟靠得太近，声音几乎是在她的耳边炸开。<br />
“……头晕。”<br />
两个人没留意到，楼上有人拿手机对准了她们。<br />
陈谨川下了飞机不久，就收到秦晋发来的消息。<br />
【你弟他们可真够闹腾的啊！】<br />
附赠一个灯红酒绿人头攒动的视频，末了定格在了他低头靠近一个女孩的画面上。灯光随着音乐节奏的强弱变幻，青年男女，耳鬓厮磨，旖旎又青春。<br />
陈谨川直接拨了个视频电话过去，开口就是指挥：“摄像头切换后置，摄像头放大，对着阿舟那边。”<br />
最大的卡座里，陈慕舟已然不见，有人捧脸呆坐一旁。酒吧里的声浪浮华，灯光绚丽，偶有冷白光滑过她的位置，呆呆的侧脸，像一只被遗忘在时光里的蜗牛。<br />
在他对着镜头仔细辨认许云想的时候，蒋思裕也凑了过来，透过小小屏幕往里头瞧。<br />
总不至于这么爱弟弟，一下飞机就急着看。<br />
“谢了，我等会儿就到。地址发我一下。”<br />
那头简单利落地挂了电话。<br />
卡座里，许云想的电话也震动了起来。<br />
屏幕上显示是“二哥”。<br />
她犹豫了几秒，手还没来得及按下接听键，电话断了。<br />
过不久，有人将电话递到她面前：“找你的。”<br />
——酒吧里的灯光昏暗，也不妨碍她认出来那是陈谨川的朋友之一，叫蒋思裕的。<br />
电话屏幕上明晃晃的一个字：陈。<br />
她知道，陈谨川的陈。<br />
蒋思裕将人带到楼上一间空的包厢里，按亮灯，退出，将门带上之前还不忘加一句：“慢慢说，我不着急用手机。”<br />
让人心浮气躁的声浪转瞬被隔绝。<br />
唯有电话那头的声音熟悉又清晰：”衣衣？“<br />
这段时间的心虚猜测和无力感，都随着这把嗓音的落下而重重坠地，许云想倏地生出无尽的委屈，她低低的“嗯”了一声。<br />
那头顿了一顿：“我大概还有半小时到酒吧那边，你陪我去吃点东西好吗？”<br />
她的内心正在经历一场名叫“陈谨川”的巨大戒断反应，理应拒绝。<br />
只是气势明显不足，声音也呐呐：“我同学生日，朋友们都在，我不能走。”<br />
那头的声音像是轻哄：“等下我去和你同学说，就借你一阵，保证完璧归赵，可不可以？我还给你带了几本书回来，正好一并拿给你。”<br />
许云想尴尬，借？怎么借？当着那么多朋友的面吗？说自己要和陈慕舟的哥哥去吃饭？深夜，孤男寡女，她们会不会误会什么？<br />
而且……而且陈慕舟也在，不带他去好像说不过去，但带他好像也有点奇怪……<br />
更奇怪的是，以前她们两个人也跟着陈谨川出去吃过饭，那个时候为什么没有这样的纠结呢？<br />
许云想觉得自己的cpu都要烧干了。<br />
她低头蹭脚下的地毯，绞尽脑汁：“那也不用……我同学很好说话的，嗯，我可以出来。不用跟他说了……”<br />
那头轻笑了一声：“那先谢谢你的同学了，愿意把这么重要的人让给我。”<br />
重要……吗？<br />
他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br />
蒋思裕拿回他手机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扫了眼许云想，清透，神情柔软——在今夜之前，属于她的定语是“朋友的弟弟的青梅”，而在今夜之后……<br />
电话还没有挂断，他接过去说了一句：“你，可，以。”<br />
许云想丝毫不关心他们之间的哑谜。<br />
新的烦恼来临，她开始后悔自己今晚穿得不够淑女。<br />
因为一早确定了庆祝的场地在酒吧，群里通知大家今天的着装要求是“小恶魔”，红字加粗高亮显示，想装没看到都不行。<br />
现场有纯情系暗黑系火辣系甜美系……各种。<br />
好几个女生朋友甚至背了一对翅膀过来。<br />
许云想穿的是一套黑色吊带款的小恶魔裙子，短的蓬蓬裙，绑带蕾丝鱼骨马甲，配同色的马丁靴。<br />
加上头上的尖耳朵装饰。<br />
……显然不适合跟人去吃饭。<br />
陈谨川不知道少女的愁肠百结。<br />
他甚至还没有进入到酒吧的门口，就看到朝思暮想的身影走了出来。<br />
朦胧夜色，也能看清她的眼眸晶亮，双颊绯红。<br />
“不冷吗？”<br />
陈谨川扫过她黑色大衣和马丁靴中间露出的那一截小腿，视频里她穿的短裙。来酒吧玩，多半不会像日常那样注意防寒保暖，爱美才是年轻人的第一要义。<br />
久别重逢的氛围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br />
许云想瞬间清醒，在“可能”的暧昧之前，他还是严肃严谨的陈谨川，既关心她们数学成绩，还会安排人给她们寄德国品牌的冲锋衣的陈谨川。<br />
她诚实摇头：“暂时还不冷。”<br />
酒吧里人多，空调温度也调得高。<br />
“那就陪我在附近吃点儿，不走太远，可以吗？”
时间越临近，我就越来越感到快乐。<br />
到了四点钟，我就会坐立不安<br />
我发现了幸福的价值<br />
但是如果你随便什么时候来<br />
我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准备好迎接你的心情了。”<br />
许云想觉得自己如同书里等待的那只狐狸。<br />
既无法劝说自己毫不在意, 也没办法像以前一样平和地看待陈谨川即将在除夕期间归国的事实。<br />
八字尚未有一撇，但她已经焦灼到如同热锅上的蚂蚁。<br />
同学聚会是没有心情参加的，在外婆家里看着电视也心不在焉, 许尚泽和她说话，她也常常慢个八拍才回应一声。<br />
世事和她像隔了一层, 被爱的猜想横亘其间, 像一团柔软又边缘模糊的白光。<br />
而陈谨川在光的那一头。<br />
邮件自然也还在写, 你来我往，有问有答。<br />
频率比她早上起床吃早餐的次数还要稳定。<br />
两个人讨论的话题已经漫无边际地跳到了恩德的墓地。<br />
陈谨川说, “……我的朋友说他被安葬在了慕尼黑森林公墓，墓碑的设计很特别，像一本打开的书。如果你来德国游玩的话, 可以去看一看。”<br />
如果。<br />
许云想发了一阵呆，觉得自己仿佛在做语文里的阅读理解。<br />
每一个字眼都要拆分开来, 摇一摇晃一晃, 看看里面有没有甜蜜的情意淌出。<br />
……这和电视剧里边摘树叶边数“他爱我”“他不爱我”的痴男怨女有什么区别。<br />
还是秦蘅在电话里给学生解题的话语意外地提醒了她。<br />
“……你要先认真审题，阅读题干, 确定知识点，再去理解问题。”秦主任在电话里如是谆谆教诲。<br />
她于是将浏览器里能搜索到的关于陈谨川的报道全部看了, 甚至连陈家公司官网的发展史都细细读了一遍，还翻了他私人账号的关注和内容, 试图从哪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翻出他对理想型的描述。<br />
好像除此之外, 她对他的了解，也并不比陈慕舟的多。<br />
小玉回了乡下老家过寒假, 隔了很久才找到村里有信号的地方隔空发表她对爱情的见解：“每个时间节点上就做最快乐和最终于内心的表达就好了呀。人生不就是无数个这样的小的选择串联起来的吗？……哪怕最后结局不太好呢，至少快乐是真的。”<br />
她还给她发了在山顶的照片，一群小孩子拿着简陋的树枝拐杖冲着镜头灿烂的笑，让人忽略了她们弄乱的头发和衣服上明显的泥渍。<br />
到除夕的前一天，有高中同学生日。许云想躲不过，被陈慕舟给硬拉了过去。<br />
是同学的哥哥开的酒吧，走暗黑金属风，舞台的灯光一闪一闪，便很有盘丝洞里群魔乱舞的感觉。而吧台则是仿银河系的设计，银河点缀在夜幕间。<br />
她们到的时候，场子里已经热闹到不行。<br />
震耳音浪，每一个鼓点都好像敲在人的心尖上。<br />
程瑶瑶一看到许云想就凑了过来，递给她一杯五彩斑斓的鸡尾酒，在她耳旁说：“低度数的。你之前怎么不出来玩？我都找你好几次了。”<br />
陈慕舟将身上的皮衣脱下，往卡座上一扔：“她学林黛玉呢，恨不得去葬花。”又扭头和她说，“你别多喝啊，不然我回去不好和你爸妈交待。”<br />
程瑶瑶小天使立刻插话：“你喝没事，都要过年了还不让你喝。等会儿我送你回去，叔叔阿姨不会怪我的。”<br />
许云想没忍住抬手敲了陈慕舟一下，然后才回答她：“我外婆外公回来了，要陪她们呢。”<br />
程瑶瑶“啊”了一声，点头，话题马上跳到另一个：“听说今天的dj是特意花高价从港岛那边请来的，是不是特别帅？……我们等会儿也下场去跳舞呀！”<br />
许云想凝神往台上看，黑色冷帽黑色短袖t和大花臂，就这个灯光……能看清的部分都有限，她违心点头：“是还行。”<br />
音乐声加上人声，太过鼎沸，说话已经得耳朵紧紧贴着嘴巴才行了。<br />
徒增无数暧昧。<br />
而寿星公的场子，酒甚至都没有过三巡，生日蛋糕已然砸了两个了。程瑶瑶high得不行，脸上的奶油也顾不上擦，就要拉许云想去舞池。<br />
许云想往沙发上缩，假装头晕逃过一劫。<br />
心里始终留有一隅清醒计算，飞机从慕尼黑起飞，跨越七个时区，到海城的时间是什么时候？他会直接回家吗？还是……<br />
她在心里默默回想，往常二哥回国的时候，肃宁湾好像也没有刻意摆接风宴那些，就除夕夜大家聚在一起吃一个团年饭。晚饭过后陈慕舟会来叫她一起放烟花。到了新年，陈叔叔和周阿姨都会在第一次见她的时候给红包，陈谨川也会给……<br />
陈慕舟担心。<br />
人是他带出来，这要是感冒发烧或者其他，他妈妈就能把他的皮掀翻过去。<br />
“你哪里不舒服？”陈慕舟靠得太近，声音几乎是在她的耳边炸开。<br />
“……头晕。”<br />
两个人没留意到，楼上有人拿手机对准了她们。<br />
陈谨川下了飞机不久，就收到秦晋发来的消息。<br />
【你弟他们可真够闹腾的啊！】<br />
附赠一个灯红酒绿人头攒动的视频，末了定格在了他低头靠近一个女孩的画面上。灯光随着音乐节奏的强弱变幻，青年男女，耳鬓厮磨，旖旎又青春。<br />
陈谨川直接拨了个视频电话过去，开口就是指挥：“摄像头切换后置，摄像头放大，对着阿舟那边。”<br />
最大的卡座里，陈慕舟已然不见，有人捧脸呆坐一旁。酒吧里的声浪浮华，灯光绚丽，偶有冷白光滑过她的位置，呆呆的侧脸，像一只被遗忘在时光里的蜗牛。<br />
在他对着镜头仔细辨认许云想的时候，蒋思裕也凑了过来，透过小小屏幕往里头瞧。<br />
总不至于这么爱弟弟，一下飞机就急着看。<br />
“谢了，我等会儿就到。地址发我一下。”<br />
那头简单利落地挂了电话。<br />
卡座里，许云想的电话也震动了起来。<br />
屏幕上显示是“二哥”。<br />
她犹豫了几秒，手还没来得及按下接听键，电话断了。<br />
过不久，有人将电话递到她面前：“找你的。”<br />
——酒吧里的灯光昏暗，也不妨碍她认出来那是陈谨川的朋友之一，叫蒋思裕的。<br />
电话屏幕上明晃晃的一个字：陈。<br />
她知道，陈谨川的陈。<br />
蒋思裕将人带到楼上一间空的包厢里，按亮灯，退出，将门带上之前还不忘加一句：“慢慢说，我不着急用手机。”<br />
让人心浮气躁的声浪转瞬被隔绝。<br />
唯有电话那头的声音熟悉又清晰：”衣衣？“<br />
这段时间的心虚猜测和无力感，都随着这把嗓音的落下而重重坠地，许云想倏地生出无尽的委屈，她低低的“嗯”了一声。<br />
那头顿了一顿：“我大概还有半小时到酒吧那边，你陪我去吃点东西好吗？”<br />
她的内心正在经历一场名叫“陈谨川”的巨大戒断反应，理应拒绝。<br />
只是气势明显不足，声音也呐呐：“我同学生日，朋友们都在，我不能走。”<br />
那头的声音像是轻哄：“等下我去和你同学说，就借你一阵，保证完璧归赵，可不可以？我还给你带了几本书回来，正好一并拿给你。”<br />
许云想尴尬，借？怎么借？当着那么多朋友的面吗？说自己要和陈慕舟的哥哥去吃饭？深夜，孤男寡女，她们会不会误会什么？<br />
而且……而且陈慕舟也在，不带他去好像说不过去，但带他好像也有点奇怪……<br />
更奇怪的是，以前她们两个人也跟着陈谨川出去吃过饭，那个时候为什么没有这样的纠结呢？<br />
许云想觉得自己的cpu都要烧干了。<br />
她低头蹭脚下的地毯，绞尽脑汁：“那也不用……我同学很好说话的，嗯，我可以出来。不用跟他说了……”<br />
那头轻笑了一声：“那先谢谢你的同学了，愿意把这么重要的人让给我。”<br />
重要……吗？<br />
他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br />
蒋思裕拿回他手机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扫了眼许云想，清透，神情柔软——在今夜之前，属于她的定语是“朋友的弟弟的青梅”，而在今夜之后……<br />
电话还没有挂断，他接过去说了一句：“你，可，以。”<br />
许云想丝毫不关心他们之间的哑谜。<br />
新的烦恼来临，她开始后悔自己今晚穿得不够淑女。<br />
因为一早确定了庆祝的场地在酒吧，群里通知大家今天的着装要求是“小恶魔”，红字加粗高亮显示，想装没看到都不行。<br />
现场有纯情系暗黑系火辣系甜美系……各种。<br />
好几个女生朋友甚至背了一对翅膀过来。<br />
许云想穿的是一套黑色吊带款的小恶魔裙子，短的蓬蓬裙，绑带蕾丝鱼骨马甲，配同色的马丁靴。<br />
加上头上的尖耳朵装饰。<br />
……显然不适合跟人去吃饭。<br />
陈谨川不知道少女的愁肠百结。<br />
他甚至还没有进入到酒吧的门口，就看到朝思暮想的身影走了出来。<br />
朦胧夜色，也能看清她的眼眸晶亮，双颊绯红。<br />
“不冷吗？”<br />
陈谨川扫过她黑色大衣和马丁靴中间露出的那一截小腿，视频里她穿的短裙。来酒吧玩，多半不会像日常那样注意防寒保暖，爱美才是年轻人的第一要义。<br />
久别重逢的氛围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br />
许云想瞬间清醒，在“可能”的暧昧之前，他还是严肃严谨的陈谨川，既关心她们数学成绩，还会安排人给她们寄德国品牌的冲锋衣的陈谨川。<br />
她诚实摇头：“暂时还不冷。”<br />
酒吧里人多，空调温度也调得高。<br />
“那就陪我在附近吃点儿，不走太远，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