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我的肋骨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断了，巨大的疼痛也让我的视线短暂清明了会儿。<br />
谢天谢地，我们没在洞里了。<br />
感觉更像是落在了巨大的巢穴里。<br />
只是巢穴的那头似乎有光。<br />
那窄洞给我整的幽闭恐惧症都要出来了，我距离喜极而泣也都只差那一秒了，直到摸索出了手电筒。<br />
那边也是手电筒的光。<br />
也好。<br />
我感觉自己又充满干劲儿了，只是精神上的动力跟行动还是不太匹配。<br />
我背着胖子，感觉有千金大山压在身上。<br />
此时此刻我先前内心的那点愧疚全都没了，我只感觉自己是胖子后天的爹，拯救了他整个人生，简直绝了。<br />
在我背着胖子挪动的这几十米距离的过程，漫长得仿佛过了一整个世纪。<br />
我们头顶上是无数根很圆，贼拉粗的黄色木头，有香气弥散开。<br />
我没什么感觉，胖子闻了段时间后倒是愈发消停了。<br />
感觉像是整个没修建好的鸟巢倒扣在了我们头上。<br />
我背着胖子到了那边的光源，我看到了萧肃生和其他那群有的没的的人。<br />
巨大的惊喜淹没了我，然而不过几秒钟的功夫，我就又陷入了巨大的恐慌。<br />
他们的状态看起来比胖子更不好，有过之而无不及。<br />
没有能站起的人，所有人都横七竖八地躺着或者是半坐着，闭着眼睛，在这么安静的氛围里也基本听不到呼吸声。<br />
就连萧肃生也是这样。<br />
第57章<br />
他们的脸色泛着不正常的青白。<br />
死了几天大概都不会有的那种白。<br />
我那一瞬间的心率我觉得是高到不行了, 高得我甚至有点头晕，再甚至有点腿软。<br />
我说好听点是踉踉跄跄，说难听点是连滚带爬, 拖着拖油瓶胖子到了萧肃生跟前。<br />
我一试他还有呼吸。<br />
我才算是大松了口气。<br />
然而我还没高兴几秒钟, 就被萧肃生给锁了喉, 我的身板本来就不行, 他这一下好赖快把我脖子给掐断了。<br />
冒牌萧肃生, 我中计了！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个, 连连后悔, 都想好临终遗言了。<br />
没料到萧肃生睁开眼，我急忙连比划带使眼色带吭哧吭哧出声的, 他大概朦朦胧胧认出了我, 松开了手。<br />
我好些没给憋死, 但我也不至于为了这么点鸡毛蒜皮的事儿跟萧肃生抱怨，眼下都什么时候了。<br />
我大口大口地喘气，才嗅到空气里除了木头香味儿外的一股子腐烂的气息, 还有浓厚的血腥味儿。<br />
我低头，才发现萧肃生也受伤了。<br />
强大如萧肃生。<br />
我起初有点难以相信，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br />
才发现他和胖子有个共同点，就是瞳孔上都蒙上了一层薄的灰膜。<br />
不过萧肃生的颜色更浅一些。<br />
萧肃生的嘴一开一合，我对他还是言听计从的，急忙附耳过去。<br />
得亏我的耳朵好使，才能听出来萧肃生是让我赶紧跑, 这里的香味儿有毒。<br />
他的意思是让我抛下他和胖子，但是这怎么可能。<br />
我一下子就火了。<br />
虽然我在他们面前吧, 确实像个废物点心，这算是好点的修辞了, 也或许像个吉祥物，可我还是怎么说，是个…人吧。<br />
我就没踹萧肃生了，但我扯着我那嘶哑的嗓子叫他住嘴。<br />
然后开始给他和胖子打包。<br />
我去扯旁边人的衣服，准备把萧肃生和胖子当成行李一样打包带走，或者说是像包婴儿那样吧，我觉得胖子如果清醒过来一定会以死相逼让我忘掉这件事儿，到时候我就要敲诈他了。<br />
其他人都跟死人一样的安静，幸好。<br />
我的道德感不太高，能勉强拖着萧肃生和胖子我都觉得自己要半死不活了，其他人的死活跟我更是没半点关系，只是这些人如果睁着眼骂我的话，我可能还是心里会添点堵。<br />
就只有关山野和关金乌那俩人还有点动静，他俩睁眼的时候，我没看到他们的瞳孔里有那层灰色的膜，看来这兄弟俩果然是有备而来，防着我们。<br />
我是去关金乌那小孩儿那儿摸他的匕首来割布的，估摸着他还以为我要去救他，俩眼睛还水汪汪的。<br />
真是想多了。<br />
我毫不客气地摸走了他的匕首，用完又还给了他。<br />
他们就自求多福吧。<br />
我还顺便摸了点吃的，摸了点绷带啥的，简单给他俩包扎了下，强行填鸭子似得跟他俩塞了点吃的。<br />
当然我自己也吃了，还吃了不少，否则我也要晕倒了。<br />
我把胖子打包拴在了我一条腿上，另一条胳膊拉着绑着萧肃生的布条，加上我身上那被蹭烂的这身衣服，和我那凌乱的头发，我这个形象估计也是，嗯，无法描述。<br />
这俩人也让我的走动变得跟蜗牛一样艰难。<br />
只是路过关山野的时候，萧肃生突然动了下。<br />
我觉得他完全是肌肉记忆了，指了指关山野。<br />
我立刻就get到，他们在这儿大概也是找到了什么东西了，毕竟他们的旁边就是个巨大的开了盖儿的棺材，被无数根木头围着，跟个房子似得。<br />
只是我敢靠近关金乌，却不敢挨近关山野。<br />
此时此刻虽然这么想脸皮很厚，但我是唯一的希望了，与其要那个东西，不如先活着。<br />
可我没想到，我没招惹关山野。<br />
关山野倒是开起了价了。<br />
我都没想到他还能有那精力说这么多话。<br />
用那个东西再加上一个确实是很高的价码，他让我带他弟出去。<br />
用关山野的话来说，救萧肃生还行，但胖子是个没用的。<br />
叽叽歪歪的老多话，烦人的很。<br />
“你可能不知道，我是个富好几代了，你可闭嘴吧你。”我甩了甩我那烦人的挡眼的头发，扯着我那被萧肃生扼住命运的喉咙之后嘶哑的公鸭嗓，给了关山野一个白眼，跑路了。<br />
当然我说跑是给自己的脸上贴金了，我那是蜗牛爬的速度。<br />
我腿上拴着一个，胳膊上捆着一个，感觉自己像个没有满月就去犁地的小黑驴。<br />
能撑住全靠……靠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了。<br />
路过那棺材的时候，我确实看到了先前他们的打斗痕迹。<br />
和一个古装的无头男尸。<br />
服饰都是古制的，带着腐朽的破败的痕迹和灰尘，唯独皮肤，却是跟活着的时候差不多。<br />
我以为自己花了眼，再看过去的时候，那尸体却是像漏了的气球一样，迅速地干瘪了下去，变得黑绿而皱巴，同时还，极其难闻。<br />
再往前挪几步，我才看到了那无头男尸的脑袋。<br />
想来是被萧肃生或者……拧下来的。<br />
这个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br />
我在这个地方，可没看到司裁。<br />
就那么些个人，司裁那么高个的子，如果在的话，我不可能注意不到。<br />
除非他跑了。<br />
他是怎么跑的，他也没瞎？<br />
我的脑袋瓜子没消停过，我也不能让我的脑袋闲下来，我旁边几米远就是古尸，身后那几个没准过不了一会儿也是新鲜的尸体，就我一个能动弹自如的大活人。<br />
太安静了，我不给自己找点事情想，我的精神会比我都身体先垮掉。<br />
我拖着胖子，不小心给他的脑壳撞到了石头，他嘴里哼哼唧唧的。<br />
我一边想着，还一边担心这一下撞的他会不会治好了也流口水。<br />
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又给自己整得想笑了。<br />
我基本挪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歇歇，不过就是没吃的了，萧肃生时不时清醒些的时候，会指下道。<br />
我不知道他这都这会儿了，指的路对不对，反正就顺着走。<br />
我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也不知道已经休息了多少回。<br />
反正到最后是后脑勺一痛，直接栽倒了。<br />
等我再睁眼的时候，都不敢相信这样的好事儿还能发生在我身上。<br />
我全身都是疼得要裂开，脑袋瓜子也快碎了，但我是躺在了病床上。<br />
真好啊。<br />
比较淡的消毒水的味道萦绕在我的四周。<br />
生怕这一切是假的，我还闭眼又睁开了，眼前是大夫几个护士，还有杨飞，跟突然冒出来了似得。<br />
我简直要喜极而泣了，<br />
据说我昏迷了四天五夜。<br />
萧肃生和胖子那种重伤型的病号都早醒了，不说萧肃生已经招呼不打一声就跑路了，就连胖子拄着根拐棍儿都能动弹自如了。<br />
没事儿他就过来嘲讽我。<br />
毕竟中医和西医对我昏迷的定义都是劳累过度，身体虚弱……<br />
等等等等，一系列让我尊严丧失的词汇。<br />
反正怪丢人的，我的胳膊没事儿，腿也没事儿，但是太累着了，所以哪儿哪儿都很难动弹，我的脖子打着石膏，腿也打着。<br />
至于胳膊，我强烈地拒绝了。
谢天谢地，我们没在洞里了。<br />
感觉更像是落在了巨大的巢穴里。<br />
只是巢穴的那头似乎有光。<br />
那窄洞给我整的幽闭恐惧症都要出来了，我距离喜极而泣也都只差那一秒了，直到摸索出了手电筒。<br />
那边也是手电筒的光。<br />
也好。<br />
我感觉自己又充满干劲儿了，只是精神上的动力跟行动还是不太匹配。<br />
我背着胖子，感觉有千金大山压在身上。<br />
此时此刻我先前内心的那点愧疚全都没了，我只感觉自己是胖子后天的爹，拯救了他整个人生，简直绝了。<br />
在我背着胖子挪动的这几十米距离的过程，漫长得仿佛过了一整个世纪。<br />
我们头顶上是无数根很圆，贼拉粗的黄色木头，有香气弥散开。<br />
我没什么感觉，胖子闻了段时间后倒是愈发消停了。<br />
感觉像是整个没修建好的鸟巢倒扣在了我们头上。<br />
我背着胖子到了那边的光源，我看到了萧肃生和其他那群有的没的的人。<br />
巨大的惊喜淹没了我，然而不过几秒钟的功夫，我就又陷入了巨大的恐慌。<br />
他们的状态看起来比胖子更不好，有过之而无不及。<br />
没有能站起的人，所有人都横七竖八地躺着或者是半坐着，闭着眼睛，在这么安静的氛围里也基本听不到呼吸声。<br />
就连萧肃生也是这样。<br />
第57章<br />
他们的脸色泛着不正常的青白。<br />
死了几天大概都不会有的那种白。<br />
我那一瞬间的心率我觉得是高到不行了, 高得我甚至有点头晕，再甚至有点腿软。<br />
我说好听点是踉踉跄跄，说难听点是连滚带爬, 拖着拖油瓶胖子到了萧肃生跟前。<br />
我一试他还有呼吸。<br />
我才算是大松了口气。<br />
然而我还没高兴几秒钟, 就被萧肃生给锁了喉, 我的身板本来就不行, 他这一下好赖快把我脖子给掐断了。<br />
冒牌萧肃生, 我中计了！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个, 连连后悔, 都想好临终遗言了。<br />
没料到萧肃生睁开眼，我急忙连比划带使眼色带吭哧吭哧出声的, 他大概朦朦胧胧认出了我, 松开了手。<br />
我好些没给憋死, 但我也不至于为了这么点鸡毛蒜皮的事儿跟萧肃生抱怨，眼下都什么时候了。<br />
我大口大口地喘气，才嗅到空气里除了木头香味儿外的一股子腐烂的气息, 还有浓厚的血腥味儿。<br />
我低头，才发现萧肃生也受伤了。<br />
强大如萧肃生。<br />
我起初有点难以相信，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br />
才发现他和胖子有个共同点，就是瞳孔上都蒙上了一层薄的灰膜。<br />
不过萧肃生的颜色更浅一些。<br />
萧肃生的嘴一开一合，我对他还是言听计从的，急忙附耳过去。<br />
得亏我的耳朵好使，才能听出来萧肃生是让我赶紧跑, 这里的香味儿有毒。<br />
他的意思是让我抛下他和胖子，但是这怎么可能。<br />
我一下子就火了。<br />
虽然我在他们面前吧, 确实像个废物点心，这算是好点的修辞了, 也或许像个吉祥物，可我还是怎么说，是个…人吧。<br />
我就没踹萧肃生了，但我扯着我那嘶哑的嗓子叫他住嘴。<br />
然后开始给他和胖子打包。<br />
我去扯旁边人的衣服，准备把萧肃生和胖子当成行李一样打包带走，或者说是像包婴儿那样吧，我觉得胖子如果清醒过来一定会以死相逼让我忘掉这件事儿，到时候我就要敲诈他了。<br />
其他人都跟死人一样的安静，幸好。<br />
我的道德感不太高，能勉强拖着萧肃生和胖子我都觉得自己要半死不活了，其他人的死活跟我更是没半点关系，只是这些人如果睁着眼骂我的话，我可能还是心里会添点堵。<br />
就只有关山野和关金乌那俩人还有点动静，他俩睁眼的时候，我没看到他们的瞳孔里有那层灰色的膜，看来这兄弟俩果然是有备而来，防着我们。<br />
我是去关金乌那小孩儿那儿摸他的匕首来割布的，估摸着他还以为我要去救他，俩眼睛还水汪汪的。<br />
真是想多了。<br />
我毫不客气地摸走了他的匕首，用完又还给了他。<br />
他们就自求多福吧。<br />
我还顺便摸了点吃的，摸了点绷带啥的，简单给他俩包扎了下，强行填鸭子似得跟他俩塞了点吃的。<br />
当然我自己也吃了，还吃了不少，否则我也要晕倒了。<br />
我把胖子打包拴在了我一条腿上，另一条胳膊拉着绑着萧肃生的布条，加上我身上那被蹭烂的这身衣服，和我那凌乱的头发，我这个形象估计也是，嗯，无法描述。<br />
这俩人也让我的走动变得跟蜗牛一样艰难。<br />
只是路过关山野的时候，萧肃生突然动了下。<br />
我觉得他完全是肌肉记忆了，指了指关山野。<br />
我立刻就get到，他们在这儿大概也是找到了什么东西了，毕竟他们的旁边就是个巨大的开了盖儿的棺材，被无数根木头围着，跟个房子似得。<br />
只是我敢靠近关金乌，却不敢挨近关山野。<br />
此时此刻虽然这么想脸皮很厚，但我是唯一的希望了，与其要那个东西，不如先活着。<br />
可我没想到，我没招惹关山野。<br />
关山野倒是开起了价了。<br />
我都没想到他还能有那精力说这么多话。<br />
用那个东西再加上一个确实是很高的价码，他让我带他弟出去。<br />
用关山野的话来说，救萧肃生还行，但胖子是个没用的。<br />
叽叽歪歪的老多话，烦人的很。<br />
“你可能不知道，我是个富好几代了，你可闭嘴吧你。”我甩了甩我那烦人的挡眼的头发，扯着我那被萧肃生扼住命运的喉咙之后嘶哑的公鸭嗓，给了关山野一个白眼，跑路了。<br />
当然我说跑是给自己的脸上贴金了，我那是蜗牛爬的速度。<br />
我腿上拴着一个，胳膊上捆着一个，感觉自己像个没有满月就去犁地的小黑驴。<br />
能撑住全靠……靠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了。<br />
路过那棺材的时候，我确实看到了先前他们的打斗痕迹。<br />
和一个古装的无头男尸。<br />
服饰都是古制的，带着腐朽的破败的痕迹和灰尘，唯独皮肤，却是跟活着的时候差不多。<br />
我以为自己花了眼，再看过去的时候，那尸体却是像漏了的气球一样，迅速地干瘪了下去，变得黑绿而皱巴，同时还，极其难闻。<br />
再往前挪几步，我才看到了那无头男尸的脑袋。<br />
想来是被萧肃生或者……拧下来的。<br />
这个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br />
我在这个地方，可没看到司裁。<br />
就那么些个人，司裁那么高个的子，如果在的话，我不可能注意不到。<br />
除非他跑了。<br />
他是怎么跑的，他也没瞎？<br />
我的脑袋瓜子没消停过，我也不能让我的脑袋闲下来，我旁边几米远就是古尸，身后那几个没准过不了一会儿也是新鲜的尸体，就我一个能动弹自如的大活人。<br />
太安静了，我不给自己找点事情想，我的精神会比我都身体先垮掉。<br />
我拖着胖子，不小心给他的脑壳撞到了石头，他嘴里哼哼唧唧的。<br />
我一边想着，还一边担心这一下撞的他会不会治好了也流口水。<br />
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又给自己整得想笑了。<br />
我基本挪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歇歇，不过就是没吃的了，萧肃生时不时清醒些的时候，会指下道。<br />
我不知道他这都这会儿了，指的路对不对，反正就顺着走。<br />
我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也不知道已经休息了多少回。<br />
反正到最后是后脑勺一痛，直接栽倒了。<br />
等我再睁眼的时候，都不敢相信这样的好事儿还能发生在我身上。<br />
我全身都是疼得要裂开，脑袋瓜子也快碎了，但我是躺在了病床上。<br />
真好啊。<br />
比较淡的消毒水的味道萦绕在我的四周。<br />
生怕这一切是假的，我还闭眼又睁开了，眼前是大夫几个护士，还有杨飞，跟突然冒出来了似得。<br />
我简直要喜极而泣了，<br />
据说我昏迷了四天五夜。<br />
萧肃生和胖子那种重伤型的病号都早醒了，不说萧肃生已经招呼不打一声就跑路了，就连胖子拄着根拐棍儿都能动弹自如了。<br />
没事儿他就过来嘲讽我。<br />
毕竟中医和西医对我昏迷的定义都是劳累过度，身体虚弱……<br />
等等等等，一系列让我尊严丧失的词汇。<br />
反正怪丢人的，我的胳膊没事儿，腿也没事儿，但是太累着了，所以哪儿哪儿都很难动弹，我的脖子打着石膏，腿也打着。<br />
至于胳膊，我强烈地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