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司之间，另外两司均是崇宁的人，大人今日言行会一五一十出现在他们给崇宁的信件中，望大人以后也多加小心。”<br />
说罢，莫汝安朝陈京观笑了一下，然后转身朝宫门口走去。<br />
至于莫汝安所说，陈京观其实是了解的，所以他才更好奇莫汝安的立场。<br />
他从入仕就在刑部，如今也待了十几年，混到了尚书的位置。<br />
而刑部之前的尚书，温叔让，是陈京观的外祖父。<br />
陈京观不知道莫汝安出于何种立场对他说了这些，但是他的主动示好，陈京观记下了。<br />
“这千丝万缕间，有多少是阴谋，有多少是命数。父亲，你当时也这般恍惚吗？”<br />
第51章<br />
等陈京观刚回到府上， 江阮就从厨房里钻了出来。<br />
他那日和陈京观从京兆府回来，边吃边聊谈到了深夜，又因为喝了酒的缘故， 他就睡在了陈京观家中， 而后几日他吵着嚷着让陈京观带他在景州转转。<br />
不知为何， 他这般样子让陈京观想到了他赖在槐州军营的时候。<br />
“怎么样， 皇帝给了萧霖什么处分？”<br />
江阮手里端着刚做出来的红烧鲤鱼， 一边迎着陈京观一边同他一起进到里屋去。<br />
这鱼是昨儿他和陈京观去湖海边从渔民处直接买的，买回来就养在家里的水缸里，他从小就是江南脾胃， 爱吃些清淡的。<br />
实际上若不是他看在如今借住陈京观家中的份上， 他大概会买了鲈鱼回来清蒸。<br />
“不痛不痒，削爵罚俸禁足，就是没贬官。”<br />
陈京观接过江阮手里的盘子，江阮就轻车熟路地从架子上拿了一瓶黄酒温着，如今十一月了， 虽说阙州比澄州暖和些， 可还是比不过东亭。<br />
“萧霖在等崇宁的反应，他这三项就那个禁足我看着有些用。”<br />
说罢， 门帘被席英拉开，一阵冷风穿堂而进， 江阮等着她和平芜进来，立刻过去将帘子掩好。<br />
“此话怎讲？”<br />
陈京观说着，找了个靠近门边的位置坐下， 把里面的位置让给了他们。<br />
“你对蒋铎和崇宁，了解多少？我是指他二人的关系。”<br />
江阮敛了敛身上的披风，又去炉子旁拿过来一个汤婆子抱在怀里。<br />
“崇宁引荐了蒋铎， 而蒋铎成了崇宁控制朝堂的傀儡。”<br />
陈京观应了一句，但他觉得江阮的意思不在于此。而席英和平芜听着，眼神不停在面前的两个人身上转。<br />
“你入京这么久了，依旧只是这么认为？”<br />
江阮朝双手哈气，然后动筷子夹了一块鱼，将它放在了自己的清汤面上，那酱汁很快就溶在了水里。<br />
“你有话直说，我饿了，动不了脑筋。”<br />
陈京观有些埋怨地应道，江阮就笑了笑接上了他的话。<br />
“你身边不是有个叫夏衍的把总吗？他爬着么快，你没怀疑过？”<br />
陈京观点了点头，示意江阮继续。<br />
“那就是你已经知道了其中的意思。那你觉不觉得，蒋铎爬得也有些快？”<br />
江阮这话一出，陈京观嘴里的面被他下意识咬断。<br />
他印象里的蒋铎应该比陈频小七八岁，按照他初登相位时的年龄看，要说一个未满三十的人就能位极人臣，这确实有些说不通。<br />
陈京观了然地点点头，他以前一直将蒋铎与崇宁看作是利益捆绑的结果，可天下没有什么利益能让两个人永远处在同一阵营。<br />
他们能维系近二十年的关系，这其中一定有蒋铎不敢走的原因。<br />
“当时蒋铎和天下其他学子一样都向往着去投靠苏扬，可苏扬出了一道题，他问那日来的学生，如果有一日发现自己被最信任的伤害，你当怎么做？你猜他是怎么回答的？”<br />
见陈京观明白了，江阮就继续说道，他一边说着一边端起桌上的黄酒喝了一口，脸上慢慢有了血色。<br />
可江阮的话却让陈京观想到了苏晋那日与自己说的。<br />
他此刻才终于发现，其实苏扬一直没变过，他广收学子的目的远比他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要阴暗的多。<br />
他要的，是他面前一直有人做挡箭牌，是他手中一直有甘愿赴死的棋子。<br />
江阮见陈京观没有答话，就笑着说：“我知道你想到了什么。不过蒋铎能活到今日，或许也是因为他很早就看清了那些所谓的仁义礼智信。”<br />
江阮顿了一下，抬头对上了陈京观的眼睛。<br />
“他那时只说了一句，我不会有那一天的。第二日，苏扬就以此子心术不正，将他赶了出去。”<br />
陈京观闻言，嘴角轻轻抽动，不过下一秒他竟然觉得唏嘘不已。<br />
苏扬收了那么多徒弟，带着整个南魏成了这片土地上文人风骨的代名词，可他实际上与风骨毫无关联。<br />
他不是这世间最好的老师，却是这世间顶级的弈者。<br />
“从那之后，蒋铎便四处碰壁，毕竟被苏大学士拒绝的人，怎么会有人肯收。就当他准备打道回府时，一封从长公主府寄出来的信递到了他面前，那时的崇宁刚刚丧夫，可是他弟弟登上了皇位，于是她又以长公主的身份住进了崇明殿。”<br />
江阮说到这突然叹了口气，陈京观瞧着他的神色，捉摸不透他的心思。<br />
“接着这之后的事情你是亲历者，我不必说你应该也都知道了。只是当时二十五岁的崇宁和十八岁的蒋铎，那可都是彼此最好的年岁，日日夜夜朝夕相处，其中有多少纠葛，又有多少无以言说，可想而知。”<br />
江阮的话说完了，满桌子四个人突然都沉默了，半晌才听见平芜发出了一声怪叫，陈京观看了他一眼，平芜便掩着嘴低下了头。<br />
“那是他当时唯一的选择，我理解他。我不理解的是如他这般的人，怎么会甘愿这么多年俯在崇宁膝下？”<br />
陈京观说着，又开始继续吃碗里面，他很难将蒋铎与豢养搭在一起。<br />
蒋铎是狼狗，这么多年从未想过藏起他的利齿，陈京观并不觉得有谁能养得熟他。<br />
可如果他养不熟……<br />
“就因为他养不熟，所以这次是崇宁先抛弃了他。”<br />
陈京观后知后觉道，而江阮挑了挑眉开始吃刚才那块夹在碗里的鱼肉。<br />
“但是如果蒋铎离开崇宁，他没有更好的靠山了，他这么多年树敌颇多，他不敢轻举妄动。”<br />
陈京观说罢，抿了抿嘴，而江阮将那块鱼的刺挑出来，轻轻咬了一口。<br />
“所以你至今都没听到过他二人不和的消息。”<br />
“那你如何知道的？”<br />
陈京观迅速迎上了江阮的话，而江阮笑着将那块鱼吃完才继续说。<br />
“当日你问我，我能接触到的究竟是谁，我没有回你。现在我能告诉你的是，你想到的那些人，都在吃我的鱼饵。”<br />
陈京观瞧着江阮说话时的模样，他对于江阮这一番话并不觉得奇怪，反而他好像看清了自己的位置。<br />
“那我其实也是其中一个。你何时需要了，就提一提竿，你不需要了，就让我们被勾着嘴，困在那方天地中。江掌柜，好手段。”<br />
江阮没有直接反驳陈京观的话，而是饶有兴趣地盯着他。<br />
“你可能还有些许不同，我与你之间不需要饵。”<br />
陈京观闻言白了江阮一眼，江阮便轻笑了一声以作回应。<br />
其实陈京观不是没有想过江阮的目的，可是直到现在，江阮无疑是自己前进的推手，而自己却没为他做过什么。<br />
在这样的盟友关系中，如果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最后的结果一定不会比得过且过更好。<br />
小两年过去了，陈京观能做的依旧是等着江阮主动开口。<br />
“那你对他的新目标有了解吗？”<br />
陈京观话锋一转，开口问道。<br />
“我只能说，我觉得他的野心不止于此。他现在明面上压在萧霖之下，实际上是压在崇宁之下，这样的环境会将人逼疯的，他一定会找机会伸出头去。”<br />
陈京观了然地点头，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于是将今日在会审中蒋铎的反常告诉了江阮。<br />
最初江阮只是听着，还照常吃着东西，后来陈京观提到蒋铎自始至终没和他说过一句话，这时他放下了筷子。<br />
“他预见到了，崇宁开始怀疑他了。”<br />
江阮说这话的时候面色凝重，如同那日他听到陈京观反问自己时一般。陈京观也放下手里的筷子，将杯中的黄酒一口饮尽，招呼着两个小孩去收拾。<br />
“你如今有一举扳倒蒋铎的机会，你要吗？”<br />
陈京观闻言没说话，但他盯着江阮的眼神却逐渐聚焦。<br />
“孟知参当时在血书上写的是崇宁和蒋铎合谋篡权，意欲干政。这是要从根本上将萧霖和崇宁推到对立面上，萧霖做不到的。”<br />
江阮谈起萧霖，话语中有一种陈京观说不上来的熟悉感，但是他没有开口问，便听到江阮继续说。<br />
“你明日上书，让关策将你的折子直接递给萧霖，就写崇宁受蒋铎蛊惑，是被其蒙蔽，同时加上几句对二人私情的暗示。萧霖如果愿意，他会帮你的。”
说罢，莫汝安朝陈京观笑了一下，然后转身朝宫门口走去。<br />
至于莫汝安所说，陈京观其实是了解的，所以他才更好奇莫汝安的立场。<br />
他从入仕就在刑部，如今也待了十几年，混到了尚书的位置。<br />
而刑部之前的尚书，温叔让，是陈京观的外祖父。<br />
陈京观不知道莫汝安出于何种立场对他说了这些，但是他的主动示好，陈京观记下了。<br />
“这千丝万缕间，有多少是阴谋，有多少是命数。父亲，你当时也这般恍惚吗？”<br />
第51章<br />
等陈京观刚回到府上， 江阮就从厨房里钻了出来。<br />
他那日和陈京观从京兆府回来，边吃边聊谈到了深夜，又因为喝了酒的缘故， 他就睡在了陈京观家中， 而后几日他吵着嚷着让陈京观带他在景州转转。<br />
不知为何， 他这般样子让陈京观想到了他赖在槐州军营的时候。<br />
“怎么样， 皇帝给了萧霖什么处分？”<br />
江阮手里端着刚做出来的红烧鲤鱼， 一边迎着陈京观一边同他一起进到里屋去。<br />
这鱼是昨儿他和陈京观去湖海边从渔民处直接买的，买回来就养在家里的水缸里，他从小就是江南脾胃， 爱吃些清淡的。<br />
实际上若不是他看在如今借住陈京观家中的份上， 他大概会买了鲈鱼回来清蒸。<br />
“不痛不痒，削爵罚俸禁足，就是没贬官。”<br />
陈京观接过江阮手里的盘子，江阮就轻车熟路地从架子上拿了一瓶黄酒温着，如今十一月了， 虽说阙州比澄州暖和些， 可还是比不过东亭。<br />
“萧霖在等崇宁的反应，他这三项就那个禁足我看着有些用。”<br />
说罢， 门帘被席英拉开，一阵冷风穿堂而进， 江阮等着她和平芜进来，立刻过去将帘子掩好。<br />
“此话怎讲？”<br />
陈京观说着，找了个靠近门边的位置坐下， 把里面的位置让给了他们。<br />
“你对蒋铎和崇宁，了解多少？我是指他二人的关系。”<br />
江阮敛了敛身上的披风，又去炉子旁拿过来一个汤婆子抱在怀里。<br />
“崇宁引荐了蒋铎， 而蒋铎成了崇宁控制朝堂的傀儡。”<br />
陈京观应了一句，但他觉得江阮的意思不在于此。而席英和平芜听着，眼神不停在面前的两个人身上转。<br />
“你入京这么久了，依旧只是这么认为？”<br />
江阮朝双手哈气，然后动筷子夹了一块鱼，将它放在了自己的清汤面上，那酱汁很快就溶在了水里。<br />
“你有话直说，我饿了，动不了脑筋。”<br />
陈京观有些埋怨地应道，江阮就笑了笑接上了他的话。<br />
“你身边不是有个叫夏衍的把总吗？他爬着么快，你没怀疑过？”<br />
陈京观点了点头，示意江阮继续。<br />
“那就是你已经知道了其中的意思。那你觉不觉得，蒋铎爬得也有些快？”<br />
江阮这话一出，陈京观嘴里的面被他下意识咬断。<br />
他印象里的蒋铎应该比陈频小七八岁，按照他初登相位时的年龄看，要说一个未满三十的人就能位极人臣，这确实有些说不通。<br />
陈京观了然地点点头，他以前一直将蒋铎与崇宁看作是利益捆绑的结果，可天下没有什么利益能让两个人永远处在同一阵营。<br />
他们能维系近二十年的关系，这其中一定有蒋铎不敢走的原因。<br />
“当时蒋铎和天下其他学子一样都向往着去投靠苏扬，可苏扬出了一道题，他问那日来的学生，如果有一日发现自己被最信任的伤害，你当怎么做？你猜他是怎么回答的？”<br />
见陈京观明白了，江阮就继续说道，他一边说着一边端起桌上的黄酒喝了一口，脸上慢慢有了血色。<br />
可江阮的话却让陈京观想到了苏晋那日与自己说的。<br />
他此刻才终于发现，其实苏扬一直没变过，他广收学子的目的远比他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要阴暗的多。<br />
他要的，是他面前一直有人做挡箭牌，是他手中一直有甘愿赴死的棋子。<br />
江阮见陈京观没有答话，就笑着说：“我知道你想到了什么。不过蒋铎能活到今日，或许也是因为他很早就看清了那些所谓的仁义礼智信。”<br />
江阮顿了一下，抬头对上了陈京观的眼睛。<br />
“他那时只说了一句，我不会有那一天的。第二日，苏扬就以此子心术不正，将他赶了出去。”<br />
陈京观闻言，嘴角轻轻抽动，不过下一秒他竟然觉得唏嘘不已。<br />
苏扬收了那么多徒弟，带着整个南魏成了这片土地上文人风骨的代名词，可他实际上与风骨毫无关联。<br />
他不是这世间最好的老师，却是这世间顶级的弈者。<br />
“从那之后，蒋铎便四处碰壁，毕竟被苏大学士拒绝的人，怎么会有人肯收。就当他准备打道回府时，一封从长公主府寄出来的信递到了他面前，那时的崇宁刚刚丧夫，可是他弟弟登上了皇位，于是她又以长公主的身份住进了崇明殿。”<br />
江阮说到这突然叹了口气，陈京观瞧着他的神色，捉摸不透他的心思。<br />
“接着这之后的事情你是亲历者，我不必说你应该也都知道了。只是当时二十五岁的崇宁和十八岁的蒋铎，那可都是彼此最好的年岁，日日夜夜朝夕相处，其中有多少纠葛，又有多少无以言说，可想而知。”<br />
江阮的话说完了，满桌子四个人突然都沉默了，半晌才听见平芜发出了一声怪叫，陈京观看了他一眼，平芜便掩着嘴低下了头。<br />
“那是他当时唯一的选择，我理解他。我不理解的是如他这般的人，怎么会甘愿这么多年俯在崇宁膝下？”<br />
陈京观说着，又开始继续吃碗里面，他很难将蒋铎与豢养搭在一起。<br />
蒋铎是狼狗，这么多年从未想过藏起他的利齿，陈京观并不觉得有谁能养得熟他。<br />
可如果他养不熟……<br />
“就因为他养不熟，所以这次是崇宁先抛弃了他。”<br />
陈京观后知后觉道，而江阮挑了挑眉开始吃刚才那块夹在碗里的鱼肉。<br />
“但是如果蒋铎离开崇宁，他没有更好的靠山了，他这么多年树敌颇多，他不敢轻举妄动。”<br />
陈京观说罢，抿了抿嘴，而江阮将那块鱼的刺挑出来，轻轻咬了一口。<br />
“所以你至今都没听到过他二人不和的消息。”<br />
“那你如何知道的？”<br />
陈京观迅速迎上了江阮的话，而江阮笑着将那块鱼吃完才继续说。<br />
“当日你问我，我能接触到的究竟是谁，我没有回你。现在我能告诉你的是，你想到的那些人，都在吃我的鱼饵。”<br />
陈京观瞧着江阮说话时的模样，他对于江阮这一番话并不觉得奇怪，反而他好像看清了自己的位置。<br />
“那我其实也是其中一个。你何时需要了，就提一提竿，你不需要了，就让我们被勾着嘴，困在那方天地中。江掌柜，好手段。”<br />
江阮没有直接反驳陈京观的话，而是饶有兴趣地盯着他。<br />
“你可能还有些许不同，我与你之间不需要饵。”<br />
陈京观闻言白了江阮一眼，江阮便轻笑了一声以作回应。<br />
其实陈京观不是没有想过江阮的目的，可是直到现在，江阮无疑是自己前进的推手，而自己却没为他做过什么。<br />
在这样的盟友关系中，如果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最后的结果一定不会比得过且过更好。<br />
小两年过去了，陈京观能做的依旧是等着江阮主动开口。<br />
“那你对他的新目标有了解吗？”<br />
陈京观话锋一转，开口问道。<br />
“我只能说，我觉得他的野心不止于此。他现在明面上压在萧霖之下，实际上是压在崇宁之下，这样的环境会将人逼疯的，他一定会找机会伸出头去。”<br />
陈京观了然地点头，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于是将今日在会审中蒋铎的反常告诉了江阮。<br />
最初江阮只是听着，还照常吃着东西，后来陈京观提到蒋铎自始至终没和他说过一句话，这时他放下了筷子。<br />
“他预见到了，崇宁开始怀疑他了。”<br />
江阮说这话的时候面色凝重，如同那日他听到陈京观反问自己时一般。陈京观也放下手里的筷子，将杯中的黄酒一口饮尽，招呼着两个小孩去收拾。<br />
“你如今有一举扳倒蒋铎的机会，你要吗？”<br />
陈京观闻言没说话，但他盯着江阮的眼神却逐渐聚焦。<br />
“孟知参当时在血书上写的是崇宁和蒋铎合谋篡权，意欲干政。这是要从根本上将萧霖和崇宁推到对立面上，萧霖做不到的。”<br />
江阮谈起萧霖，话语中有一种陈京观说不上来的熟悉感，但是他没有开口问，便听到江阮继续说。<br />
“你明日上书，让关策将你的折子直接递给萧霖，就写崇宁受蒋铎蛊惑，是被其蒙蔽，同时加上几句对二人私情的暗示。萧霖如果愿意，他会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