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本以为顾展进阙家前，只是手头不宽裕，没想到，实际上日子竟过得如此辛苦。<br />
“我来。”阙东朝半弯下膝盖，接过顾展手中的木棍，帮他把钥匙埋好，盖上枯草。<br />
阙东朝拿木棍的手微颤，声音干涩；他本应是顾展的伞，却撑开得太迟，突如其来的暴雨已经将人淋得湿透。<br />
他突然有种想要将全盘摊开的冲动，顾展不知道的乐园事故真相。<br />
那是阙林炎垂涎顾家乐园地皮，制造出来的人为事故，一时失控，出了人命。<br />
若顾展知道真相，最差就是两人一刀两断，但起码顾展也不用再为钱发愁，可以拿上赔偿过上安稳日子。<br />
但阙东朝着实舍不得顾展，若不能与顾展白头偕老，重生对自己也毫无意义。<br />
他看不起自己的私心。<br />
他只想搭建与顾展共有的乐园。<br />
阙东朝沉默着，手机微亮，低头就能看到顾展乌发里的三个旋。<br />
而顾展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乐呵呵自嘲道。<br />
“衣服你收好了，哪天董事长我重振乐园，这就是董事珍藏限量版。”<br />
“你一定可以的。”<br />
“别消遣我。”<br />
“认真的，若换作别人遇到这种事，早趴下了，但你独自抗了两年。”<br />
阙东朝站起身，顿了顿，伸手揉了揉顾展头上的三个旋。<br />
“总有一天，你会足够强大，把不怀好意的人全吞掉。”<br />
“哈，吃生蚝呢，一口吞掉。”<br />
顾展跟着站起，不好意思地跟着摸过自己的后脑勺，抬头看向船长。<br />
是熟悉的狭长暗眸。<br />
只是今晚皎洁明月落入船长暗黑的眼，毫无遮掩地照进顾展的心里。<br />
每个人都在说自己不可能留下乐园。<br />
一心要清盘的姑姑。<br />
一个眼神都不给的阙林炎。<br />
一声叹息的王胖子。<br />
只有船长，说你一定可以。<br />
温柔又坚定。<br />
那些不敢翻阅的心事，在雪白的月光下一幕幕展现。<br />
举着血书讥诮挑衅的债主，怎么都清算不完的债务，疲于奔命的兼职。<br />
还有地藏王殿里，为父母供奉的长明灯，永不熄灭。<br />
接任顾氏董事长后，顾展第一次听到肯定的鼓励。<br />
本是漂在虚无中的愿望，似乎遇到一线生机。<br />
又惊又苦。<br />
月光开始恍惚，晴夜里，豆大的雨点就这么巧的搽过眼眶，从自己的脸颊滑下。<br />
“下雨了呢。”顾展抽抽鼻子，掩饰着自己的失态。<br />
“嗯，我家顾董事长厉害呢，可以呼风唤雨。”船长回应。<br />
“不是你家。”<br />
“我是股东，说是就是。”<br />
顾展瞬时跌入一个结实的怀抱。<br />
他心里一愣，眼泪都吓回去了，怎么就抱上了？<br />
“都会好的。”坚定的安慰从胸腔直传耳畔。<br />
船长的胸膛，厚实柔又软，炙热的体温一点点地从顾展脸颊渗入。<br />
好多年，没有人给过自己这样的拥抱。<br />
顾展融在这片温热里，无力抗拒。<br />
也罢，偶尔靠下，就一下，就当是天黑睡觉靠个枕头。<br />
顾展这么说服自己后，人便坦然地靠着人肉枕头，偷抹干眼泪。<br />
枕头很好，带着一股凛冽清爽的金属味道，令人清醒又沉沦。<br />
枕头还带八块腹肌，紧贴着顾展的上腹，随着自己的呼吸起伏，令人安心。<br />
顾展想到那天包工催债的情景，情绪又差点要崩。<br />
“要不是我能打会跑，可能就要被逼死在乐园办公室了。”<br />
“下次我帮你揍他们。”船长安慰着。<br />
“还能有下次？一次就够呛啊。”顾展被气笑，船长的话太不着边际。<br />
他把额头抵在船长肩头，不动声色地摸出船长衣服口袋的装饰小手帕，在脸上一顿擦。<br />
自己的失态不要被发现就行，剩下再说。<br />
还没擦完，船长的臂膀突然收紧，宽大的掌心按住自己的后脑勺，把人紧按在胸口。<br />
顾展挣扎地抬起头，只见船长满眼警惕，用眼神示意要安静。<br />
“有人。”船长看远处。<br />
乐园大门口方向，一束车灯亮起又熄灭，车子停在大门口不动。<br />
大半夜的，怎么会有车子跑来被贴封条的乐园？<br />
“去看看。”顾展绕过草丛，往大路走。<br />
船长倒是干脆，长腿一迈，就打算穿杂草丛走。<br />
“大路绕，这边快。”阙东朝警惕地看向车灯亮起的方向，搂过顾展的肩，要带着人追过去。<br />
意外的是，顾展的肩膀僵硬地紧绷着，与刚刚在草丛边挖钥匙判若两人。<br />
“怎么了？”阙东朝小声问。<br />
“走大路，草里也不知道有什么。”<br />
“别怕，冬天不会有蛇，连虫子都很少的。”船长回答：“绕着走太远。”<br />
顾展确实是怕有蛇，可赶巧，船长怎么知道自己怕蛇？<br />
他又懂自己在想什么？<br />
但顾展纳闷着，但又好奇半夜来车，没顾上多想，被船长连拖带拎，穿过草丛，往亮灯的大门挪去。<br />
乐园广场角落竟停着台白色充电轿车，车后的乐园办公室，透着亮光。<br />
办公室被打扫过，废弃的办公用桌椅被堆在角落。<br />
一名干瘦的中年男子，亮着应急灯 ，躺在铺地的被褥上，正玩着手机。<br />
“你是谁？”阙东朝把顾展挡在身后，口气冷过冬日寒风。<br />
干瘦男人一哆嗦，坐直起身，看着阙东朝，磕磕巴巴地回答，只是借住。<br />
乐园停电停水近一年，办公室的玻璃窗甚至没有一块是完整的，是要怎么住？<br />
“没水没电，你怎么住？”顾展从阙东朝身后探出个身子，他总觉得这人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是谁。<br />
“顾董！”干瘦男见到顾展立刻喊出声。<br />
顾展被喊得头皮发麻，两年前，就在楼上，那群逼自己的工头也是这么喊他。<br />
“你欠我的工程款，到底什么时候能结？”干瘦男厉声道，与两年前一模一样的语调。<br />
噩梦再次席卷而来。<br />
顾展猛然想起，这人是那日在乐园逼债的工头之一，只是现在又黑又瘦，与当年的肥头大耳判若两人。<br />
“什么时候结，去问法院。”阙东朝口气更加阴冷，立刻将顾展往身后拉。<br />
工头见状，伸长手要抓顾展，却被阙东朝眼疾手快地一把推开。<br />
阙东朝下手不收力道，工头往后飞去撞上身后的白墙，发出一声闷响。<br />
“船长，别。”顾展站到身前，手藏后背，死死按住船长青筋暴起的腕。<br />
两年前被逼在办公室角落要债的情景，在顾展脑海中浮现，眼前的工头就是当时闹得最凶的那个。<br />
“有话，有话好好说，你为什么要半夜来乐园？和工程款又有什么关系？”顾展破着公鸭嗓，紧张往四下张望着。<br />
午夜的穿堂风把破损的玻璃窗吹得咔咔响，他算计着从哪扇窗弄下片玻璃碎，以备不时之需，就是得多准备一片给船长，也不知道他应变如何。<br />
“怎么关系？资金链断裂，我被逼得妻离子散，现在租房的钱都没有，我就住这，我盖的房子，我住着，你凭什么问？”工头从地上爬起，指着顾展狠狠道。<br />
“姓顾的，你别那双眼睛提溜转，装可怜，老子不吃你那套。你这种富二代，就是吃香喝辣的寄生虫。”<br />
工头弓着身，伺机想再抓顾展，但被顾展按在身后的高大男人，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将人烧到渣都不剩，他忌惮着不敢对顾展动手。<br />
“我——”<br />
顾展知道对方说得有失偏颇，却也无力反驳。<br />
父母去世后，他的生活一落千丈，但他从来不曾抱怨，不是不怨而是没有时间怨。<br />
顾展的所有时间，都用来考虑各种怎么办。<br />
没有房子住怎么办？没有钱交学费怎么办？顾影的斯坦威要养护调音怎么办？<br />
但因为王胖子和老林的照顾，顾展与妹妹的生活也算过得体面。<br />
这两年，他休学四处打工，虽然疲于奔命，但也把妹妹和琴照顾得好好 。<br />
同样是受破产影响，对方比自己活得艰辛百万倍，已是走投无路。<br />
顾展双唇微启，又抿紧，心杂乱无章地跳着，指节握拳攥得发白。<br />
无论如何，欠钱是真，欠人命也是真。<br />
当顾展的指甲掐入掌心开始微颤时，船长的手覆上他的肩头，温热的掌温冲散午夜的寒意。<br />
“亏得你硬拖了两年，他的工程款才有希望拿回一点。你做得很好，别怕。”船长俯身在耳边轻声道。<br />
顾展眉头紧皱，他听不懂，自己拖两年和工程款有什么关系。<br />
“乐园地价在涨。”船长似乎知道自己的疑惑，紧接着解释。<br />
所以，对方的人生还有希望恢复正常的样子？
“我来。”阙东朝半弯下膝盖，接过顾展手中的木棍，帮他把钥匙埋好，盖上枯草。<br />
阙东朝拿木棍的手微颤，声音干涩；他本应是顾展的伞，却撑开得太迟，突如其来的暴雨已经将人淋得湿透。<br />
他突然有种想要将全盘摊开的冲动，顾展不知道的乐园事故真相。<br />
那是阙林炎垂涎顾家乐园地皮，制造出来的人为事故，一时失控，出了人命。<br />
若顾展知道真相，最差就是两人一刀两断，但起码顾展也不用再为钱发愁，可以拿上赔偿过上安稳日子。<br />
但阙东朝着实舍不得顾展，若不能与顾展白头偕老，重生对自己也毫无意义。<br />
他看不起自己的私心。<br />
他只想搭建与顾展共有的乐园。<br />
阙东朝沉默着，手机微亮，低头就能看到顾展乌发里的三个旋。<br />
而顾展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乐呵呵自嘲道。<br />
“衣服你收好了，哪天董事长我重振乐园，这就是董事珍藏限量版。”<br />
“你一定可以的。”<br />
“别消遣我。”<br />
“认真的，若换作别人遇到这种事，早趴下了，但你独自抗了两年。”<br />
阙东朝站起身，顿了顿，伸手揉了揉顾展头上的三个旋。<br />
“总有一天，你会足够强大，把不怀好意的人全吞掉。”<br />
“哈，吃生蚝呢，一口吞掉。”<br />
顾展跟着站起，不好意思地跟着摸过自己的后脑勺，抬头看向船长。<br />
是熟悉的狭长暗眸。<br />
只是今晚皎洁明月落入船长暗黑的眼，毫无遮掩地照进顾展的心里。<br />
每个人都在说自己不可能留下乐园。<br />
一心要清盘的姑姑。<br />
一个眼神都不给的阙林炎。<br />
一声叹息的王胖子。<br />
只有船长，说你一定可以。<br />
温柔又坚定。<br />
那些不敢翻阅的心事，在雪白的月光下一幕幕展现。<br />
举着血书讥诮挑衅的债主，怎么都清算不完的债务，疲于奔命的兼职。<br />
还有地藏王殿里，为父母供奉的长明灯，永不熄灭。<br />
接任顾氏董事长后，顾展第一次听到肯定的鼓励。<br />
本是漂在虚无中的愿望，似乎遇到一线生机。<br />
又惊又苦。<br />
月光开始恍惚，晴夜里，豆大的雨点就这么巧的搽过眼眶，从自己的脸颊滑下。<br />
“下雨了呢。”顾展抽抽鼻子，掩饰着自己的失态。<br />
“嗯，我家顾董事长厉害呢，可以呼风唤雨。”船长回应。<br />
“不是你家。”<br />
“我是股东，说是就是。”<br />
顾展瞬时跌入一个结实的怀抱。<br />
他心里一愣，眼泪都吓回去了，怎么就抱上了？<br />
“都会好的。”坚定的安慰从胸腔直传耳畔。<br />
船长的胸膛，厚实柔又软，炙热的体温一点点地从顾展脸颊渗入。<br />
好多年，没有人给过自己这样的拥抱。<br />
顾展融在这片温热里，无力抗拒。<br />
也罢，偶尔靠下，就一下，就当是天黑睡觉靠个枕头。<br />
顾展这么说服自己后，人便坦然地靠着人肉枕头，偷抹干眼泪。<br />
枕头很好，带着一股凛冽清爽的金属味道，令人清醒又沉沦。<br />
枕头还带八块腹肌，紧贴着顾展的上腹，随着自己的呼吸起伏，令人安心。<br />
顾展想到那天包工催债的情景，情绪又差点要崩。<br />
“要不是我能打会跑，可能就要被逼死在乐园办公室了。”<br />
“下次我帮你揍他们。”船长安慰着。<br />
“还能有下次？一次就够呛啊。”顾展被气笑，船长的话太不着边际。<br />
他把额头抵在船长肩头，不动声色地摸出船长衣服口袋的装饰小手帕，在脸上一顿擦。<br />
自己的失态不要被发现就行，剩下再说。<br />
还没擦完，船长的臂膀突然收紧，宽大的掌心按住自己的后脑勺，把人紧按在胸口。<br />
顾展挣扎地抬起头，只见船长满眼警惕，用眼神示意要安静。<br />
“有人。”船长看远处。<br />
乐园大门口方向，一束车灯亮起又熄灭，车子停在大门口不动。<br />
大半夜的，怎么会有车子跑来被贴封条的乐园？<br />
“去看看。”顾展绕过草丛，往大路走。<br />
船长倒是干脆，长腿一迈，就打算穿杂草丛走。<br />
“大路绕，这边快。”阙东朝警惕地看向车灯亮起的方向，搂过顾展的肩，要带着人追过去。<br />
意外的是，顾展的肩膀僵硬地紧绷着，与刚刚在草丛边挖钥匙判若两人。<br />
“怎么了？”阙东朝小声问。<br />
“走大路，草里也不知道有什么。”<br />
“别怕，冬天不会有蛇，连虫子都很少的。”船长回答：“绕着走太远。”<br />
顾展确实是怕有蛇，可赶巧，船长怎么知道自己怕蛇？<br />
他又懂自己在想什么？<br />
但顾展纳闷着，但又好奇半夜来车，没顾上多想，被船长连拖带拎，穿过草丛，往亮灯的大门挪去。<br />
乐园广场角落竟停着台白色充电轿车，车后的乐园办公室，透着亮光。<br />
办公室被打扫过，废弃的办公用桌椅被堆在角落。<br />
一名干瘦的中年男子，亮着应急灯 ，躺在铺地的被褥上，正玩着手机。<br />
“你是谁？”阙东朝把顾展挡在身后，口气冷过冬日寒风。<br />
干瘦男人一哆嗦，坐直起身，看着阙东朝，磕磕巴巴地回答，只是借住。<br />
乐园停电停水近一年，办公室的玻璃窗甚至没有一块是完整的，是要怎么住？<br />
“没水没电，你怎么住？”顾展从阙东朝身后探出个身子，他总觉得这人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是谁。<br />
“顾董！”干瘦男见到顾展立刻喊出声。<br />
顾展被喊得头皮发麻，两年前，就在楼上，那群逼自己的工头也是这么喊他。<br />
“你欠我的工程款，到底什么时候能结？”干瘦男厉声道，与两年前一模一样的语调。<br />
噩梦再次席卷而来。<br />
顾展猛然想起，这人是那日在乐园逼债的工头之一，只是现在又黑又瘦，与当年的肥头大耳判若两人。<br />
“什么时候结，去问法院。”阙东朝口气更加阴冷，立刻将顾展往身后拉。<br />
工头见状，伸长手要抓顾展，却被阙东朝眼疾手快地一把推开。<br />
阙东朝下手不收力道，工头往后飞去撞上身后的白墙，发出一声闷响。<br />
“船长，别。”顾展站到身前，手藏后背，死死按住船长青筋暴起的腕。<br />
两年前被逼在办公室角落要债的情景，在顾展脑海中浮现，眼前的工头就是当时闹得最凶的那个。<br />
“有话，有话好好说，你为什么要半夜来乐园？和工程款又有什么关系？”顾展破着公鸭嗓，紧张往四下张望着。<br />
午夜的穿堂风把破损的玻璃窗吹得咔咔响，他算计着从哪扇窗弄下片玻璃碎，以备不时之需，就是得多准备一片给船长，也不知道他应变如何。<br />
“怎么关系？资金链断裂，我被逼得妻离子散，现在租房的钱都没有，我就住这，我盖的房子，我住着，你凭什么问？”工头从地上爬起，指着顾展狠狠道。<br />
“姓顾的，你别那双眼睛提溜转，装可怜，老子不吃你那套。你这种富二代，就是吃香喝辣的寄生虫。”<br />
工头弓着身，伺机想再抓顾展，但被顾展按在身后的高大男人，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将人烧到渣都不剩，他忌惮着不敢对顾展动手。<br />
“我——”<br />
顾展知道对方说得有失偏颇，却也无力反驳。<br />
父母去世后，他的生活一落千丈，但他从来不曾抱怨，不是不怨而是没有时间怨。<br />
顾展的所有时间，都用来考虑各种怎么办。<br />
没有房子住怎么办？没有钱交学费怎么办？顾影的斯坦威要养护调音怎么办？<br />
但因为王胖子和老林的照顾，顾展与妹妹的生活也算过得体面。<br />
这两年，他休学四处打工，虽然疲于奔命，但也把妹妹和琴照顾得好好 。<br />
同样是受破产影响，对方比自己活得艰辛百万倍，已是走投无路。<br />
顾展双唇微启，又抿紧，心杂乱无章地跳着，指节握拳攥得发白。<br />
无论如何，欠钱是真，欠人命也是真。<br />
当顾展的指甲掐入掌心开始微颤时，船长的手覆上他的肩头，温热的掌温冲散午夜的寒意。<br />
“亏得你硬拖了两年，他的工程款才有希望拿回一点。你做得很好，别怕。”船长俯身在耳边轻声道。<br />
顾展眉头紧皱，他听不懂，自己拖两年和工程款有什么关系。<br />
“乐园地价在涨。”船长似乎知道自己的疑惑，紧接着解释。<br />
所以，对方的人生还有希望恢复正常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