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了自己那张一副衰相的脸。<br />
头发很油，眼底乌青，看起来毫无血色，就像是被炮仗轰过一样。<br />
说实话，有点被自己吓到。<br />
满面油光。<br />
这一幕太恐怖了，她不忍心多看。连忙收起了镜子。<br />
温语槐还没回来，顾嘉宝等了一会儿，闻着头油味道，憋闷得难受。而且水喝太多了，她真的很想去上厕所，再顺便洗个脸。<br />
长时间等不到人，顾嘉宝索性决定自己去卫生间，距离病床不过是几步远的距离而已。<br />
她下床拄着拐杖，自己一点一点慢慢挪动过去。<br />
因为伤腿不能动，她自己蹲马桶的时候很小心，但是洗脸之后又感觉头油，抓了两下，转身单脚不小心踩到地上的水渍，打滑摔得很重。<br />
骨头磕着地板，闷疼。<br />
温语槐拎着吃的推开病房门进来，就看到摔倒在卫生间的顾嘉宝，她正狼狈地想要握着门借力起身。<br />
温语槐简直要血压飙升：“你怎么下床了，没摔倒哪里吧？”<br />
顾嘉宝忍着胳膊上的疼痛，说：“没事儿，没摔着，我想洗个澡，太脏了，头发也好油。”<br />
她自己都忍不住要嫌弃自己。<br />
温语槐真不知道她脑子在想什么，都这个时候还洗澡。<br />
“我叫医生过来给你重新检查一遍，你在想什么，万一腿再摔伤了怎么办，有什么事情不能等我回来么？”<br />
顾嘉宝看她一眼，不说话。<br />
温语槐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重，缓了缓。“你暂时还没办法洗，油一点不碍事的。”<br />
顾嘉宝感觉很别扭，坏脾气上来了，说着说着简直要哭。<br />
“可是真的很难看，很邋遢。”<br />
温语槐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了，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了当说：“我去叫医生。”<br />
林医生很快赶了过来，跟着温语槐身后快步冲进卫生间，蹲下身给顾嘉宝检查。<br />
“看样子胳膊撞到了，有不少擦伤，好在腿没有二次受伤。等会儿给她做个消毒就行了。”<br />
“不放心的话，可以再拍个片子。我这边初步判断是没事。”<br />
温语槐点头：“好的，谢谢你林医生。”<br />
就在这时，顾嘉宝突然发难，把洗手台上放置的饭盒全推到打翻了。<br />
那是温语槐刚才买回来的，排骨和玉米滚落，浓白色汤汁流淌了一地，不合时宜的香味四处弥漫。<br />
场面突然尴尬。<br />
林医生看着眼前的情况，不明所以。<br />
温语槐看了一眼顾嘉宝，带着客套的微笑对林医生说：“抱歉让你见笑了，麻烦林医生先回去吧，这里等会儿我们会收拾干净。”<br />
“嗯好。”<br />
林医生临别前看了一眼，那个断腿的漂亮姑娘，像是在好奇她为什么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br />
关上门，卫生间只剩下了她们两个。<br />
温语槐脱下身上的羊绒大衣，推门过去扔在病床上，又从病房角落里拿来了拖把，准备开始清理善后。<br />
顾嘉宝还固执地站在那儿，要靠着手捏着洗手台的花岗石沿借力才能站稳，这一幕可怜又可笑。<br />
温语槐看了她一眼，说：“你先别动，或者我先扶你回去？”<br />
顾嘉宝没回应。<br />
温语槐又问：“刚才为什么要把食物弄翻？”<br />
“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要教训你了。”<br />
沉默地僵持片刻后。<br />
顾嘉宝才终于开口，清了清嗓子，声音有点黏糊。<br />
“我说我想洗澡，你听见了么？”<br />
温语槐没说话。<br />
气氛更是凝固。<br />
顾嘉宝似乎更生气了，吸了吸鼻子，因为情绪激动胸口起伏不定，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似的，下了逐客令。<br />
憋着股气说：“我心情不太好，你先走吧。”<br />
隔着卫生间的玻璃镜片，上面还挂着一条条汤水流动过的痕迹，温语槐抬眸看一眼镜中的人。<br />
温语槐选择不置一词，转而又低下头处理食物垃圾。<br />
顾嘉宝像是被她的无视给激怒。<br />
“我让你走啊，少管我的事！”<br />
顾嘉宝刚发泄完怒气，抬眸看到温语槐一脸阴郁，她常年当领导，一言不发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吓人。<br />
紧接着，温语槐又直接扔下手里的拖把，杆子哐当一声落在地上，这响动砸破了平静。<br />
顾嘉宝心里一惊，不知道温语槐要做什么，是不是要发怒。<br />
心里有些恐惧。<br />
她看着温语槐，只见对方并没有预期的怒火，甚至是放缓了语气说：“怎么不高兴了，要这么撒气？”<br />
声音还带着些沙哑和浓浓的疲惫。<br />
见状，顾嘉宝鼻子一酸，委屈道：“我说了我想洗澡。”<br />
话刚说出口，她的眼泪就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似的。<br />
温语槐看不懂她这是怎么了，但看着她这么伤心，开始有点后悔刚才的武断。<br />
“为什么一定要现在洗澡呢？”<br />
顾嘉宝泪盈满了眼眶，却也只是摇了摇头。<br />
温语槐耐心地询问：“没关系的，你都可以说。刚才是我不好。”<br />
顾嘉宝抬眸看了她一眼，眼泪又忍不住掉。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止不住地流，她就这么憋着气，无声地抽噎，哭了半天却一句话也不说。<br />
温语槐在旁边，不停地递纸巾给她擦眼泪，大多数都被她躲过去。<br />
等到她哭累了，眼泪流干了。<br />
温语槐也不走，就站在旁边，两个人这么僵持着。<br />
顾嘉宝心情稍微平复了些，因为还是很想洗澡，自己一个人没办法洗，才愿意犹豫着跟她说。<br />
“就是以前家里出事的时候，我躲了很久，那个时候浑身弄得很脏，后来去了南山镇，又每天躲在出租屋里。感觉很不好，有时候可以在床上躺一天也不动，会莫名其妙地情绪崩溃。下床都很困难。后来我感觉自己情绪不对，就会去洗澡。把自己洗干净，然后这样就好很多了。”<br />
温语槐听着这些话，感觉自己好像要被轻飘飘的羽毛给压垮了，被棉花堵住了喉咙，想要开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br />
恍然间，她想起顾嘉宝自从出车祸到现在，平静得有点过分，如果不是刚才，她甚至连一滴眼泪都不会掉，甚至还能同人说笑。<br />
自己居然什么也没察觉出来。<br />
顾嘉宝望着温语槐，像是看她是否会同意。<br />
犹豫着，还是选择继续说服：“我知道现在不太合适，但是很脏我有点受不了，很容易焦虑得哭。”<br />
温语槐轻嗯一声。<br />
“因为你生病了。”<br />
顾嘉宝不在乎生没生病，反正都已经过去了。小心翼翼地询问：“那可以洗澡么？”<br />
温语槐简直不忍心看她，别过脸去。<br />
“嗯，当然可以。”<br />
“以后我会带你去看专业的心理医生，接受专业的治疗。”<br />
“哦好。”<br />
这个时候，顾嘉宝又变得好说话得过分。<br />
一场争吵的战火好像就这么熄灭了。顾嘉宝想为刚才的事情说声对不起，刚想开口，却突然被温语槐强势地吻咬嘴唇，炙热的亲吻像是雨点一样落在皮肤上，伴随着对方的喘息，滚烫。<br />
顾嘉宝有些错愕。<br />
无措地眨了眨眼，她发现温语槐红了眼眶，是在哭么？<br />
她好像没怎么见过温语槐流泪。<br />
在这之前，顾嘉宝也从来不知道，人原来还可以一边亲吻，一边流泪。<br />
缠绵的时候那么温柔，却又那么伤心。温语槐的额头抵了一下她的额头，这个动作很亲昵。唇角贴着她的耳垂。轻声说：“对不起，以后不会了。”<br />
顾嘉宝不理解。<br />
她只感觉温语槐很用力地抱着她，有点痛。<br />
温语槐吻着她的唇齿，呼吸交融。忽而看见她哭得有些狼狈的脸，还未擦干的泪痕，下至睫毛被泪水洇湿挤成一条妩媚的线。<br />
她突然用力咬顾嘉宝的嘴唇，扯了一下软肉。<br />
“顾嘉宝。”<br />
她疑惑地应一声：“嗯？”<br />
“我们做爱吧。”<br />
*<br />
凌晨十二点钟，温语槐把外卖饭盒递给她。<br />
“先吃东西吧，趁热。”<br />
顾嘉宝不情不愿地接了过来，愤愤咬了几口，还是没有放弃想去洗个澡的念头。<br />
“那等我吃完了就去洗？”<br />
温语槐干脆从她手里拿过筷子，夹起把排骨递到她唇边，“吃完了再说。”<br />
顾嘉宝恼了：“你是不是糊弄我？”<br />
温语槐抬眸看她，“现在是深更半夜，明天我请个护工阿姨过来给你洗头发洗澡，或者我自己来。行不行？”<br />
顾嘉宝想到自己这个样子就觉得难以接受，自我厌恶的情绪不受控制地涌现，情绪起伏不定，耳朵也跟着泛红。<br />
戴着的那枚钻石耳钉挂在肥厚红肿的耳垂肉上，一闪一闪，微微发烫。
头发很油，眼底乌青，看起来毫无血色，就像是被炮仗轰过一样。<br />
说实话，有点被自己吓到。<br />
满面油光。<br />
这一幕太恐怖了，她不忍心多看。连忙收起了镜子。<br />
温语槐还没回来，顾嘉宝等了一会儿，闻着头油味道，憋闷得难受。而且水喝太多了，她真的很想去上厕所，再顺便洗个脸。<br />
长时间等不到人，顾嘉宝索性决定自己去卫生间，距离病床不过是几步远的距离而已。<br />
她下床拄着拐杖，自己一点一点慢慢挪动过去。<br />
因为伤腿不能动，她自己蹲马桶的时候很小心，但是洗脸之后又感觉头油，抓了两下，转身单脚不小心踩到地上的水渍，打滑摔得很重。<br />
骨头磕着地板，闷疼。<br />
温语槐拎着吃的推开病房门进来，就看到摔倒在卫生间的顾嘉宝，她正狼狈地想要握着门借力起身。<br />
温语槐简直要血压飙升：“你怎么下床了，没摔倒哪里吧？”<br />
顾嘉宝忍着胳膊上的疼痛，说：“没事儿，没摔着，我想洗个澡，太脏了，头发也好油。”<br />
她自己都忍不住要嫌弃自己。<br />
温语槐真不知道她脑子在想什么，都这个时候还洗澡。<br />
“我叫医生过来给你重新检查一遍，你在想什么，万一腿再摔伤了怎么办，有什么事情不能等我回来么？”<br />
顾嘉宝看她一眼，不说话。<br />
温语槐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重，缓了缓。“你暂时还没办法洗，油一点不碍事的。”<br />
顾嘉宝感觉很别扭，坏脾气上来了，说着说着简直要哭。<br />
“可是真的很难看，很邋遢。”<br />
温语槐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了，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了当说：“我去叫医生。”<br />
林医生很快赶了过来，跟着温语槐身后快步冲进卫生间，蹲下身给顾嘉宝检查。<br />
“看样子胳膊撞到了，有不少擦伤，好在腿没有二次受伤。等会儿给她做个消毒就行了。”<br />
“不放心的话，可以再拍个片子。我这边初步判断是没事。”<br />
温语槐点头：“好的，谢谢你林医生。”<br />
就在这时，顾嘉宝突然发难，把洗手台上放置的饭盒全推到打翻了。<br />
那是温语槐刚才买回来的，排骨和玉米滚落，浓白色汤汁流淌了一地，不合时宜的香味四处弥漫。<br />
场面突然尴尬。<br />
林医生看着眼前的情况，不明所以。<br />
温语槐看了一眼顾嘉宝，带着客套的微笑对林医生说：“抱歉让你见笑了，麻烦林医生先回去吧，这里等会儿我们会收拾干净。”<br />
“嗯好。”<br />
林医生临别前看了一眼，那个断腿的漂亮姑娘，像是在好奇她为什么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br />
关上门，卫生间只剩下了她们两个。<br />
温语槐脱下身上的羊绒大衣，推门过去扔在病床上，又从病房角落里拿来了拖把，准备开始清理善后。<br />
顾嘉宝还固执地站在那儿，要靠着手捏着洗手台的花岗石沿借力才能站稳，这一幕可怜又可笑。<br />
温语槐看了她一眼，说：“你先别动，或者我先扶你回去？”<br />
顾嘉宝没回应。<br />
温语槐又问：“刚才为什么要把食物弄翻？”<br />
“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要教训你了。”<br />
沉默地僵持片刻后。<br />
顾嘉宝才终于开口，清了清嗓子，声音有点黏糊。<br />
“我说我想洗澡，你听见了么？”<br />
温语槐没说话。<br />
气氛更是凝固。<br />
顾嘉宝似乎更生气了，吸了吸鼻子，因为情绪激动胸口起伏不定，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似的，下了逐客令。<br />
憋着股气说：“我心情不太好，你先走吧。”<br />
隔着卫生间的玻璃镜片，上面还挂着一条条汤水流动过的痕迹，温语槐抬眸看一眼镜中的人。<br />
温语槐选择不置一词，转而又低下头处理食物垃圾。<br />
顾嘉宝像是被她的无视给激怒。<br />
“我让你走啊，少管我的事！”<br />
顾嘉宝刚发泄完怒气，抬眸看到温语槐一脸阴郁，她常年当领导，一言不发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吓人。<br />
紧接着，温语槐又直接扔下手里的拖把，杆子哐当一声落在地上，这响动砸破了平静。<br />
顾嘉宝心里一惊，不知道温语槐要做什么，是不是要发怒。<br />
心里有些恐惧。<br />
她看着温语槐，只见对方并没有预期的怒火，甚至是放缓了语气说：“怎么不高兴了，要这么撒气？”<br />
声音还带着些沙哑和浓浓的疲惫。<br />
见状，顾嘉宝鼻子一酸，委屈道：“我说了我想洗澡。”<br />
话刚说出口，她的眼泪就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似的。<br />
温语槐看不懂她这是怎么了，但看着她这么伤心，开始有点后悔刚才的武断。<br />
“为什么一定要现在洗澡呢？”<br />
顾嘉宝泪盈满了眼眶，却也只是摇了摇头。<br />
温语槐耐心地询问：“没关系的，你都可以说。刚才是我不好。”<br />
顾嘉宝抬眸看了她一眼，眼泪又忍不住掉。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止不住地流，她就这么憋着气，无声地抽噎，哭了半天却一句话也不说。<br />
温语槐在旁边，不停地递纸巾给她擦眼泪，大多数都被她躲过去。<br />
等到她哭累了，眼泪流干了。<br />
温语槐也不走，就站在旁边，两个人这么僵持着。<br />
顾嘉宝心情稍微平复了些，因为还是很想洗澡，自己一个人没办法洗，才愿意犹豫着跟她说。<br />
“就是以前家里出事的时候，我躲了很久，那个时候浑身弄得很脏，后来去了南山镇，又每天躲在出租屋里。感觉很不好，有时候可以在床上躺一天也不动，会莫名其妙地情绪崩溃。下床都很困难。后来我感觉自己情绪不对，就会去洗澡。把自己洗干净，然后这样就好很多了。”<br />
温语槐听着这些话，感觉自己好像要被轻飘飘的羽毛给压垮了，被棉花堵住了喉咙，想要开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br />
恍然间，她想起顾嘉宝自从出车祸到现在，平静得有点过分，如果不是刚才，她甚至连一滴眼泪都不会掉，甚至还能同人说笑。<br />
自己居然什么也没察觉出来。<br />
顾嘉宝望着温语槐，像是看她是否会同意。<br />
犹豫着，还是选择继续说服：“我知道现在不太合适，但是很脏我有点受不了，很容易焦虑得哭。”<br />
温语槐轻嗯一声。<br />
“因为你生病了。”<br />
顾嘉宝不在乎生没生病，反正都已经过去了。小心翼翼地询问：“那可以洗澡么？”<br />
温语槐简直不忍心看她，别过脸去。<br />
“嗯，当然可以。”<br />
“以后我会带你去看专业的心理医生，接受专业的治疗。”<br />
“哦好。”<br />
这个时候，顾嘉宝又变得好说话得过分。<br />
一场争吵的战火好像就这么熄灭了。顾嘉宝想为刚才的事情说声对不起，刚想开口，却突然被温语槐强势地吻咬嘴唇，炙热的亲吻像是雨点一样落在皮肤上，伴随着对方的喘息，滚烫。<br />
顾嘉宝有些错愕。<br />
无措地眨了眨眼，她发现温语槐红了眼眶，是在哭么？<br />
她好像没怎么见过温语槐流泪。<br />
在这之前，顾嘉宝也从来不知道，人原来还可以一边亲吻，一边流泪。<br />
缠绵的时候那么温柔，却又那么伤心。温语槐的额头抵了一下她的额头，这个动作很亲昵。唇角贴着她的耳垂。轻声说：“对不起，以后不会了。”<br />
顾嘉宝不理解。<br />
她只感觉温语槐很用力地抱着她，有点痛。<br />
温语槐吻着她的唇齿，呼吸交融。忽而看见她哭得有些狼狈的脸，还未擦干的泪痕，下至睫毛被泪水洇湿挤成一条妩媚的线。<br />
她突然用力咬顾嘉宝的嘴唇，扯了一下软肉。<br />
“顾嘉宝。”<br />
她疑惑地应一声：“嗯？”<br />
“我们做爱吧。”<br />
*<br />
凌晨十二点钟，温语槐把外卖饭盒递给她。<br />
“先吃东西吧，趁热。”<br />
顾嘉宝不情不愿地接了过来，愤愤咬了几口，还是没有放弃想去洗个澡的念头。<br />
“那等我吃完了就去洗？”<br />
温语槐干脆从她手里拿过筷子，夹起把排骨递到她唇边，“吃完了再说。”<br />
顾嘉宝恼了：“你是不是糊弄我？”<br />
温语槐抬眸看她，“现在是深更半夜，明天我请个护工阿姨过来给你洗头发洗澡，或者我自己来。行不行？”<br />
顾嘉宝想到自己这个样子就觉得难以接受，自我厌恶的情绪不受控制地涌现，情绪起伏不定，耳朵也跟着泛红。<br />
戴着的那枚钻石耳钉挂在肥厚红肿的耳垂肉上，一闪一闪，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