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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荣很意外的看向她,听见她又重复一次:“我会选敏敏。”<br />
    ※※<br />
    车子开进初春的夜里,风还很冷。<br />
    沈初一将车窗打了上去,握着方向盘看副驾上的秦听,他非常的安静,任由风吹散他的发,吹着他的脸,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只是手紧紧抓着她的另一只手。<br />
    “不问我要带你去哪里?”沈初一问他。<br />
    “去哪里都可以。”他侧过头面向她:“只要你和我一起,去什么地方都可以。”<br />
    他的手指很冰,沈初一将车窗彻底关上,和他说:“去我的新家,我有大房子了。”<br />
    车子抵达新房子时是下午六点十分,鲍啸她们还没有过来。<br />
    特罪署不忙时是六点下班,沈初一猜测她们可能在买食材,要半个小时才能到,就先带着秦听进了她的新家里。<br />
    “小心台阶。”沈初一扶着秦听进入客厅。<br />
    踏进去,客厅里的灯带和主灯就自动打开。<br />
    秦听闻到“很新”的味道,很新的房间,很新的家具,这里很大,因为她说话都有回音。<br />
    “沙发在这里。”沈初一扶着他走到沙发旁,将他的手掌放在沙发上,让他扶着慢慢坐下去。<br />
    秦听摸到连沙发似乎也是崭新的:“是你刚买的房子吗?你从白署长那里搬过来了?一个人住?”他之前听她说过,她借住在白世舟的一套房子里。<br />
    沈初一站在秦听的眼前,笑着说:“我升职了,这套房子是分配给我的。”<br />
    “你升职了?”秦听面朝向她,语气听起来比她还雀跃:“是升为高级警司了吗?”<br />
    沈初一弯下腰,拉起秦听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她还穿着警服,黑色警服上佩戴着肩章:“你摸摸看。”<br />
    她的气息吹拂在脸前,秦听仔仔细细的抚摸着她的肩章,指腹在冰冷的麦穗和太阳上来来回回,他摸到了两枚太阳,吃惊的说:“副署长?你升为副署长了?”<br />
    特罪署署长的肩章上是三枚太阳,副署长是两枚。<br />
    沈初一“嗯”了一声,语调上扬地和他说:“你面前的可是特罪署沈副署长。”<br />
    秦听看不见她的样子,可她的语气那么可爱,他想她说这句话的样子一定也非常可爱、得意。<br />
    他忍不住用手指去抚摸她的脸、她的鼻子、她微微上扬的嘴唇,“要是我见过你就好了,我就能脑补出你现在笑着说话的样子……”<br />
    沈初一没有躲开,她摘下警帽,将自己的脸更完整地袒露给秦听的手指,在他的手指下轻轻说:“或许以后有那一天。”<br />
    秦听的手指顿了顿。<br />
    沈初一握住了他的手指,放在自己嘴唇上声音很轻的问他:“你只想脑补我笑着说话的样子吗?你不想看看我生气的样子?快乐的样子?”<br />
    她的嘴唇带着潮潮的气息触碰在他指尖,很像一个吻。<br />
    秦听喉咙里发酸,很想哭,他当然想,他在医院里每一天都在想,他撑下去忍受每一天痛苦的换药就是因为想要“看见她”。<br />
    “想不想?”她的嘴唇停留在他手指上,真的很像在吻他的手。<br />
    秦听声音和身体都微微哽咽:“想,我当然想……可是我怎么会成功?我从出生起就是个失败品……奇迹不会发生在我身上。”<br />
    “秦听。”沈初一叹息一般闭上了眼,轻轻吻了他的手指,难过地说:“不要这样说秦听,命运会眷顾永不服输的人,我一直是这样相信着。”<br />
    她一直这样坚信着,靠着这样的信念,她一次次绝地逢生,走到今天。<br />
    “我相信,只要你想赢就一定会赢。”沈初一和他说。<br />
    “真的吗?”他像是要哭,低下头脸颊贴在她的脸颊上,像是一只可怜的小狗寻求她的爱抚。<br />
    “真的。”沈初一侧过脸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br />
    他浑身都在发抖,哽咽着叫她的名字,将脸颊再次贴过来,想要她的吻、她的触摸、她的爱……<br />
    门却被轻轻叩响。<br />
    沈初一抬起头看见章典站在开着的客厅门前,手里拿了一束花,朝她歪头笑了一下说:“抱歉,我是打扰你了吗?沈副署长?”<br />
    章典怎么会来?<br />
    沈初一的眉头皱起来,松开秦听站起身问:“我不记得我有邀请过章教授。”<br />
    章典却自顾自走进来,将手里的蔷薇花放在了崭新的餐桌上问:“为什么不邀请我呢?”<br />
    他回过头看沈初一,带着一点不解和伤心说:“你连实习生建安都邀请了,却没有邀请我,这让我很伤心,我以为我们的关系有所进展了。”<br />
    沈初一看了一眼秦听,抬手指了章典一下,示意他闭嘴不要胡说八道,然后对秦听说:“等我一下,我先招待章教授。”<br />
    秦听点点头。<br />
    她快步走向章典,伸手拉开了厨房的推拉门,请他进去。<br />
    章典也很配合的走了进去。<br />
    她将门关上,打开水龙头,又点开烧水器,让这个空间里充斥着各种噪音,才低声问:“我和章教授还没有那么熟吧?没有邀请你,自然是不想和你做朋友,不欢迎你。”<br />
    她说的很不客气,在热水器的噪音里回头看章典,一副请他离开的样子。<br />
    不熟吗?<br />
    章典望着她这张脸,白皙没有一点瑕疵,可额头不够高,耳朵也不够大,他更喜欢沈一原来的样子。<br />
    他以为那一晚,沈一应该清楚,他知道她就是沈于蓝了。<br />
    他以为她们关系有了新的进展,可没想到她离开之后,没有再和他联系过。<br />
    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发了无数条晚安信息,她既没有回他的信息,也没有提出新的勒索要求。<br />
    像是单方面结束了这场游戏。<br />
    后来他才明白,因为她沈于蓝这个身份升职加薪、分配了新的房子,迎来了新的生活。<br />
    她是打算抛弃沈一这个身份?不屑再利用他、和他玩勒索游戏了吗?<br />
    那怎么行呢?<br />
    “沈副署长这么讨厌我吗?”章典想,她想装不认识,那他就配合一点:“是因为我没有一位首相母亲吗?”<br />
    沈初一真的很想扇他。<br />
    背后的热水器发出“滴滴”声,是水烧热了。<br />
    院门外也传来了车子停下来的声音,她听见鲍啸的声音。<br />
    “是这里吗?我的天也太大了吧!”<br />
    “门开着,是蓝蓝先回来了吗?”<br />
    “要不要换鞋啊?”<br />
    “咦?有客人先来了?”<br />
    “秦听?”是白世舟的声音。<br />
    沈初一眉心跳了跳。<br />
    章典走过来按灭了“滴滴”响个不停的热水器,站在她的身侧轻声对她说:“沈副署长真的不想和我做朋友吗?我就住在隔壁,远亲不如近邻。”<br />
    第72章<br />
    “章教授就住在隔壁?”鲍啸吃惊地看向章典, 问他:“我记得章教授住在万圣的空中花园那里啊?是我记忆出现了错乱?”<br />
    满桌子的菜和肉卷摆出来,正中心的鸳鸯火锅煮得沸腾。<br />
    章典就坐在沈初一的左手边,脱下了外套, 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慢慢摘下了手套放在沈初一的手边回答:“之前住在万圣, 前段时间那套房子出了点问题暂时住不了人,只好暂时借住在朋友家。”他看向沈初一, 笑笑说:“刚好可以和沈副署长做邻居。”<br />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他脱下来的手套上,黑色的皮质手套整整齐齐挨着沈初一的手臂放。<br />
    鲍啸和章教授共事那么多年,很少和他同桌吃饭,他不怎么参加聚会, 午饭也不和大家一起吃,更别说是见他脱手套了,那双手套鲍啸记忆里只在他办案的时候见到他脱下过。<br />
    这很怪。<br />
    一向不合群的章教授会来参加聚会, 会主动坐到沈于蓝旁边,说话时会看向她, 会把脱下来的手套挨着她放……<br />
    真不奇怪吗?<br />
    鲍啸忍不住偷偷和安嘉树、司康交换眼神。<br />
    但安嘉树在认真帮大家调蘸料, 司康在打开一份份配菜,谁也不看她, 只有小实习生建安笑着和她对视,但一副“好多人啊, 我真荣幸”的傻样子, 根本看不懂她的眼神。<br />
    所以鲍啸笑着又说:“怎么感觉章教授和蓝蓝很熟的样子?”她看沈于蓝玩笑一样问她:“我怎么不知道你和章教授这么熟?”<br />
    “我们不熟。”沈初一说。<br />
    章典在她身侧也笑笑说:“我在努力和沈副署长做朋友, 希望她下次聚会可以邀请我。”<br />
    沈初一不想理会他。<br />
    白世舟却仿佛怕章典怪罪她,主动开口说:“沈探员说请组里的人,是我忘了在工作群里说一声,漏掉了章教授。”<br />
    他不说话还好, 他一发言章典就淡笑了一下,“是吗?”侧头很故意的问沈初一:“原来你是想邀请我的吗?”<br />
    沈初一很想狠狠踩他的脚,但她知道章典这个贱兮兮的货,越搭理越来劲,就只是笑了一下看向安嘉树:“锅开了你快坐下吧,谁吃蘸料就自己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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