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暗眸光穿透这圈环晕与她的视线交汇。<br />
半明半昧。<br />
倏忽一闪。<br />
温白然忍不住咬紧唇,低下头去,加快脚步离开了这里。<br />
宋叙长眸缩紧。<br />
她今天,很不一样。<br />
难以形容。<br />
脆弱,受伤。<br />
一碰就痛,连眼神都不行。<br />
为什么会这样?<br />
“她心情不好。刚才她男朋友带着外遇在这儿逛街,三个人正碰到了。”钟毓说。<br />
宋叙的目光从温白然消失的电梯间收回来,蹙眉,“男朋友?”<br />
“嗯。”钟毓看向他刚才放在柜台上的挂饰,仿佛是意有所指:“说是分手了,但我看得出来他们还有感情。说不定只是闹别扭,你来之前他们还差点吵起来。到底是年轻人,谈感情都追求一个轰轰烈烈。不过她男朋友看起来条件不错,就是脾气差点,但很听小温的话。小温让他走他就走了。看不出来,小温长得漂亮,身材又好,谈恋爱也这么有一套。哦对了,你应该看见他们了,就是那个哭着撞到你的女孩儿,她后面跟出去的那个就是小温的男朋友。”<br />
她刻意提醒,但宋叙没有印象。<br />
记忆里只有一个狂放的背影。<br />
不羁的,难被驯服。<br />
周凛?<br />
“我没留意。”他说。<br />
“哦,你当时的注意力都在小温身上吧。”钟毓抬眼,脸上镜片反着光,精亮的:“你以为她哭了?”<br />
宋叙深邃的眼几不可察地下沉,“她哭了?”<br />
“没哭,坚强着呢。”<br />
钟毓笑笑,似乎对她有些佩服,“老实说,我挺欣赏她的。处变不惊。你呢。”<br />
宋叙没有说话。<br />
钟毓脸上挂不住笑,僵硬着半开玩笑地问:“宋叙,你不会喜欢她吧。”<br />
第21章 第八天<br />
八点。<br />
晚餐时间刚过。<br />
酒吧里开始了今晚的热场。<br />
吧台边的经理被通知蒋世金来了, 忙放下手里的活儿亲自迎过去,谄媚地要给他安排位置,蒋世金却一把推开他, 焦急道他不是来喝酒的。<br />
半个小时前苏怡哭着给他打电话, 说周凛跟她分了, 分的很绝情, 现在电话、微信都不接,她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 问他能不能帮忙。<br />
这俩才谈没两天, 前一晚苏怡还娇羞地说周凛要给她过一周纪念日。<br />
一周。<br />
纪念日。<br />
蒋世金都听笑了。<br />
现在出去随便在便利店里拿瓶饮料保质期都还剩半年,哪里沦落到一周都需要纪念了?<br />
他早就断定他们谈不久。<br />
在电话里安慰了两句, 蒋世金劝她想开点, 周凛就这德性, 他就不是个天长地久的人。不过说真的,以她这条件能跟他谈上,哪怕三天吧, 都算是幸运了。<br />
他各打五十大板的评价看似客观, 实则充满了对苏怡的鄙夷。仿佛她是路边的蚂蚁,周凛多看她一眼都是施舍。<br />
苏怡知道他们这票自诩高贵的人最是排外,前任也是处了八年才换得他们对她的名字偶尔提及。<br />
但她不知道她和温白然究竟差在哪里, 竟然头脑发热的希望蒋世金给她评理。<br />
“我们今天..碰到他前女友了,那个姓温的女人。她在外面陪客户, 周凛看见她跟着了魔一样,店里那么多人, 他就把我一个人扔在那, 那女的跟他拉拉扯扯的,全部人都在看我笑话。我知道他们谈了很久, 周凛对她还有感情可以理解,可现在在他身边的人是我。他这样对我会不会太过分了?”<br />
苏怡只是个会弹钢琴的特长生,高考时文化课总分加起来才三百,彼时在电话里抽抽搭搭的,听起来是迁怒到温白然头上,用词就更不讲究了。<br />
蒋世金听完来龙去脉瞬间就懂了,拉下脸警告她:“你们都分了,他过的什么分?还有,你要是有点自知之明就把这些话烂在肚子里,但凡被阿凛听见一个字,他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过分。”<br />
挂了电话,他出门直奔酒吧,一个个卡座找过来,果然在角落的散台找到周凛。<br />
酒吧的服务生基本都认识他,平时他都是和蒋世金他们一群人来,今天反常,也不坐卡座,找了个没人打扰的散台就开始喝酒,这会儿面前七七八八倒了十来个空瓶,啤的洋的都有,脚边烟头扔了一地,正叫人打扫呢。<br />
蒋世金一来,见周凛趴在桌上,看样子已经醉了,但朦朦胧胧地睁着眼,还没挂。挥手让经理他们都先走开,他坐在椅子上松了口气。<br />
“我说大情圣,你行啊,又准备把自己搞进医院?这回可没谁给你煲汤送饭了啊。”<br />
周凛听到他声音,翻了翻眼皮,醉眼红得像是哭过。<br />
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把温白然叫来。”<br />
“……”<br />
蒋世金服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br />
想喷他两句吧,他现在这模样也怪可怜的;想说点大道理教导教导他,又觉得自己好像没这资格。<br />
说到底是恨自己没文化,明明肚子里有挺多人生哲理的,到嘴边上就剩磕磕巴巴的几句口水话。<br />
“凛啊,算了吧,咱跟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今天能在这儿醉到天亮,明天回家倒头就睡,晚上起来再跟哥几个接着嗨,可人家第二天得上班啊。我也是这几年才明白,我们总觉得生活不费什么力气,完全没想过有的人连周末都没有。人的精力毕竟有限啊,都是奔三的人了,何况她还是个女人,再怎么拼命努力也总有顾不过来的时候。”<br />
他重重地拍到周凛肩上,叹气:“你得理解她,她已经顾不上你了。”<br />
是。<br />
她顾不上他了。<br />
工作,客户,要人命的自尊心和所谓女人的独立意识。<br />
她顾着这一切,唯独顾不了他。<br />
凭什么?<br />
以前她爱他的时候也顾了这么多吗?<br />
如果以前没有,那现在他凭什么要为这些事情让道?<br />
温白然从来没求过他,更没有露出那种慌乱紧张的样子,她是骄傲的,清冷得像天上的月亮。挂在那,谁都碰不着。<br />
今天呢,她竟然求他?<br />
她说拜托,不要让她为难。<br />
她眼里氤氲着的是他一直最想看到的东西。<br />
但却不是为了他。<br />
周凛是傲气的,醉到烂也是昂着头。<br />
他一把推开蒋世金,反手抄起酒瓶往桌上一砸,啪——<br />
玻璃碎了一地。<br />
桌上溅起的残片划破他的手。<br />
血顺着手腕滴下来。<br />
蒋世金懵了:“你疯了?!”<br />
周凛大吼:“你给我叫她!把她叫出来!”<br />
//<br />
临港湾。<br />
温白然回家后一个人在沙发上坐着。<br />
没开灯,也不说话。<br />
客厅里的鱼缸中,两尾小巧的斗鱼交融游弋。<br />
她没有精力养活物,但家里真的太空了,一入了夜什么都死了。<br />
花鸟市场的老板说这种鱼在观赏鱼里算好养的,只要定时换水、给食,它就能活得漂亮。正符合她的需求。<br />
天色逐渐暗了,玻璃下神秘的紫灯在水面漂游,某些特定的角度,银白色鱼身显现出了类似贝壳才有的幻彩珠光。比本身体型庞大两倍的鳍和鱼尾在温暖的水中自如飞舞,丝滑的质感如同颜料融化在水里。<br />
天花板上,浅紫色的水纹静悄悄晃动。<br />
寂静的场景,梦一样斑斓。<br />
门铃这时突兀响起。<br />
来的人是宋叙。<br />
男人的脸在走廊上的昏暗里洁白的微凉着。<br />
他手里拎着打包带,红酒安静躺在他的臂弯。<br />
门开了,对上温白然诧异的眼,他菲薄的眼皮轻轻叠起来,眸光不算暖,却温得叫人眼眶发胀。<br />
“我想你今天会需要喝一点。”他这样说。<br />
理智上,温白然抗拒他的到来,但不晓得为什么,眼睫闪了闪,她偏过脸去,默许他跟在她身后进门。<br />
屋子里没有开灯。<br />
暗的。<br />
迎面的两扇大窗毫无遗漏地展示着今晚的月色。<br />
皎白的,清冷,像她沉默的脸。<br />
温白然在沙发上坐下,身边几本摊开的杂书,似乎很久没看了,有些乱。<br />
里面有本《伊甸园》。<br />
翻了一半。<br />
搁那儿了。<br />
继承了丰厚遗产的妻子信奉及时行乐的原则,与靠创作为生的主人公产生了观念上的隔阂,两人的生活从此翻天覆地,直到妻子离他而去。<br />
很巧,这本书的中途写的是三人行。<br />
宋叙是唯物主义,他不信所谓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但有些时候,生活里的暗示也极具巧合。<br />
他将食物和酒放在她面前的茶几,温白然问他,“你怎么会来?”<br />
他坦言:“钟毓跟我说了傍晚发生的事,她说你心情不好。我来看看。”<br />
温白然抬起眼,宋叙的个头在这种压低的空间里显得不那么自在,拉开一旁的单人椅,他径自坐下,看起来很有客人的自觉,端的却是主人的架子。
半明半昧。<br />
倏忽一闪。<br />
温白然忍不住咬紧唇,低下头去,加快脚步离开了这里。<br />
宋叙长眸缩紧。<br />
她今天,很不一样。<br />
难以形容。<br />
脆弱,受伤。<br />
一碰就痛,连眼神都不行。<br />
为什么会这样?<br />
“她心情不好。刚才她男朋友带着外遇在这儿逛街,三个人正碰到了。”钟毓说。<br />
宋叙的目光从温白然消失的电梯间收回来,蹙眉,“男朋友?”<br />
“嗯。”钟毓看向他刚才放在柜台上的挂饰,仿佛是意有所指:“说是分手了,但我看得出来他们还有感情。说不定只是闹别扭,你来之前他们还差点吵起来。到底是年轻人,谈感情都追求一个轰轰烈烈。不过她男朋友看起来条件不错,就是脾气差点,但很听小温的话。小温让他走他就走了。看不出来,小温长得漂亮,身材又好,谈恋爱也这么有一套。哦对了,你应该看见他们了,就是那个哭着撞到你的女孩儿,她后面跟出去的那个就是小温的男朋友。”<br />
她刻意提醒,但宋叙没有印象。<br />
记忆里只有一个狂放的背影。<br />
不羁的,难被驯服。<br />
周凛?<br />
“我没留意。”他说。<br />
“哦,你当时的注意力都在小温身上吧。”钟毓抬眼,脸上镜片反着光,精亮的:“你以为她哭了?”<br />
宋叙深邃的眼几不可察地下沉,“她哭了?”<br />
“没哭,坚强着呢。”<br />
钟毓笑笑,似乎对她有些佩服,“老实说,我挺欣赏她的。处变不惊。你呢。”<br />
宋叙没有说话。<br />
钟毓脸上挂不住笑,僵硬着半开玩笑地问:“宋叙,你不会喜欢她吧。”<br />
第21章 第八天<br />
八点。<br />
晚餐时间刚过。<br />
酒吧里开始了今晚的热场。<br />
吧台边的经理被通知蒋世金来了, 忙放下手里的活儿亲自迎过去,谄媚地要给他安排位置,蒋世金却一把推开他, 焦急道他不是来喝酒的。<br />
半个小时前苏怡哭着给他打电话, 说周凛跟她分了, 分的很绝情, 现在电话、微信都不接,她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 问他能不能帮忙。<br />
这俩才谈没两天, 前一晚苏怡还娇羞地说周凛要给她过一周纪念日。<br />
一周。<br />
纪念日。<br />
蒋世金都听笑了。<br />
现在出去随便在便利店里拿瓶饮料保质期都还剩半年,哪里沦落到一周都需要纪念了?<br />
他早就断定他们谈不久。<br />
在电话里安慰了两句, 蒋世金劝她想开点, 周凛就这德性, 他就不是个天长地久的人。不过说真的,以她这条件能跟他谈上,哪怕三天吧, 都算是幸运了。<br />
他各打五十大板的评价看似客观, 实则充满了对苏怡的鄙夷。仿佛她是路边的蚂蚁,周凛多看她一眼都是施舍。<br />
苏怡知道他们这票自诩高贵的人最是排外,前任也是处了八年才换得他们对她的名字偶尔提及。<br />
但她不知道她和温白然究竟差在哪里, 竟然头脑发热的希望蒋世金给她评理。<br />
“我们今天..碰到他前女友了,那个姓温的女人。她在外面陪客户, 周凛看见她跟着了魔一样,店里那么多人, 他就把我一个人扔在那, 那女的跟他拉拉扯扯的,全部人都在看我笑话。我知道他们谈了很久, 周凛对她还有感情可以理解,可现在在他身边的人是我。他这样对我会不会太过分了?”<br />
苏怡只是个会弹钢琴的特长生,高考时文化课总分加起来才三百,彼时在电话里抽抽搭搭的,听起来是迁怒到温白然头上,用词就更不讲究了。<br />
蒋世金听完来龙去脉瞬间就懂了,拉下脸警告她:“你们都分了,他过的什么分?还有,你要是有点自知之明就把这些话烂在肚子里,但凡被阿凛听见一个字,他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过分。”<br />
挂了电话,他出门直奔酒吧,一个个卡座找过来,果然在角落的散台找到周凛。<br />
酒吧的服务生基本都认识他,平时他都是和蒋世金他们一群人来,今天反常,也不坐卡座,找了个没人打扰的散台就开始喝酒,这会儿面前七七八八倒了十来个空瓶,啤的洋的都有,脚边烟头扔了一地,正叫人打扫呢。<br />
蒋世金一来,见周凛趴在桌上,看样子已经醉了,但朦朦胧胧地睁着眼,还没挂。挥手让经理他们都先走开,他坐在椅子上松了口气。<br />
“我说大情圣,你行啊,又准备把自己搞进医院?这回可没谁给你煲汤送饭了啊。”<br />
周凛听到他声音,翻了翻眼皮,醉眼红得像是哭过。<br />
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把温白然叫来。”<br />
“……”<br />
蒋世金服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br />
想喷他两句吧,他现在这模样也怪可怜的;想说点大道理教导教导他,又觉得自己好像没这资格。<br />
说到底是恨自己没文化,明明肚子里有挺多人生哲理的,到嘴边上就剩磕磕巴巴的几句口水话。<br />
“凛啊,算了吧,咱跟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今天能在这儿醉到天亮,明天回家倒头就睡,晚上起来再跟哥几个接着嗨,可人家第二天得上班啊。我也是这几年才明白,我们总觉得生活不费什么力气,完全没想过有的人连周末都没有。人的精力毕竟有限啊,都是奔三的人了,何况她还是个女人,再怎么拼命努力也总有顾不过来的时候。”<br />
他重重地拍到周凛肩上,叹气:“你得理解她,她已经顾不上你了。”<br />
是。<br />
她顾不上他了。<br />
工作,客户,要人命的自尊心和所谓女人的独立意识。<br />
她顾着这一切,唯独顾不了他。<br />
凭什么?<br />
以前她爱他的时候也顾了这么多吗?<br />
如果以前没有,那现在他凭什么要为这些事情让道?<br />
温白然从来没求过他,更没有露出那种慌乱紧张的样子,她是骄傲的,清冷得像天上的月亮。挂在那,谁都碰不着。<br />
今天呢,她竟然求他?<br />
她说拜托,不要让她为难。<br />
她眼里氤氲着的是他一直最想看到的东西。<br />
但却不是为了他。<br />
周凛是傲气的,醉到烂也是昂着头。<br />
他一把推开蒋世金,反手抄起酒瓶往桌上一砸,啪——<br />
玻璃碎了一地。<br />
桌上溅起的残片划破他的手。<br />
血顺着手腕滴下来。<br />
蒋世金懵了:“你疯了?!”<br />
周凛大吼:“你给我叫她!把她叫出来!”<br />
//<br />
临港湾。<br />
温白然回家后一个人在沙发上坐着。<br />
没开灯,也不说话。<br />
客厅里的鱼缸中,两尾小巧的斗鱼交融游弋。<br />
她没有精力养活物,但家里真的太空了,一入了夜什么都死了。<br />
花鸟市场的老板说这种鱼在观赏鱼里算好养的,只要定时换水、给食,它就能活得漂亮。正符合她的需求。<br />
天色逐渐暗了,玻璃下神秘的紫灯在水面漂游,某些特定的角度,银白色鱼身显现出了类似贝壳才有的幻彩珠光。比本身体型庞大两倍的鳍和鱼尾在温暖的水中自如飞舞,丝滑的质感如同颜料融化在水里。<br />
天花板上,浅紫色的水纹静悄悄晃动。<br />
寂静的场景,梦一样斑斓。<br />
门铃这时突兀响起。<br />
来的人是宋叙。<br />
男人的脸在走廊上的昏暗里洁白的微凉着。<br />
他手里拎着打包带,红酒安静躺在他的臂弯。<br />
门开了,对上温白然诧异的眼,他菲薄的眼皮轻轻叠起来,眸光不算暖,却温得叫人眼眶发胀。<br />
“我想你今天会需要喝一点。”他这样说。<br />
理智上,温白然抗拒他的到来,但不晓得为什么,眼睫闪了闪,她偏过脸去,默许他跟在她身后进门。<br />
屋子里没有开灯。<br />
暗的。<br />
迎面的两扇大窗毫无遗漏地展示着今晚的月色。<br />
皎白的,清冷,像她沉默的脸。<br />
温白然在沙发上坐下,身边几本摊开的杂书,似乎很久没看了,有些乱。<br />
里面有本《伊甸园》。<br />
翻了一半。<br />
搁那儿了。<br />
继承了丰厚遗产的妻子信奉及时行乐的原则,与靠创作为生的主人公产生了观念上的隔阂,两人的生活从此翻天覆地,直到妻子离他而去。<br />
很巧,这本书的中途写的是三人行。<br />
宋叙是唯物主义,他不信所谓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但有些时候,生活里的暗示也极具巧合。<br />
他将食物和酒放在她面前的茶几,温白然问他,“你怎么会来?”<br />
他坦言:“钟毓跟我说了傍晚发生的事,她说你心情不好。我来看看。”<br />
温白然抬起眼,宋叙的个头在这种压低的空间里显得不那么自在,拉开一旁的单人椅,他径自坐下,看起来很有客人的自觉,端的却是主人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