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棂笑着点头，“都还顺当？”<br />
“顺当得不得了！”小瑶眉飞色舞，“小姐您上月叫人带来的那些酱料方子，特别是那辣子酱，大伙儿都抢着吃！还有白潋的高粱酒，订的人好多。”她乐呵呵报了个漂亮的数，脸上是压不住的成就感，“您教的法子可太管用了！”<br />
伏棂眼里是温和的赞许，“是你灵巧。”一句话让小瑶笑得更甜了。<br />
她目光在伏棂发间那支崭新的梅花簪上定了定，又瞅瞅旁边的白潋，那点促狭又体贴的笑意藏也藏不住，“小姐，白潋，忙到这么晚别吹冷风啦！”<br />
她指着楼上，“顶头那间大屋，被褥火盆全拾掇得暖暖和和的，保管比家里还舒服！”<br />
“真备了房？”白潋又惊又喜。<br />
“可不是！”小瑶下巴微抬，带着点“早看穿”的小得意，“刚换了新炭，热乎着呢！”<br />
伏棂已经转身朝楼梯走。白潋脸上微热，跟着上了楼。<br />
屋子果然敞亮又暖和。<br />
厚实松软的新被褥铺在大床上，墙角的火盆烧得正旺，烘得人从骨头缝<br />
里往外舒坦，把那点寒意全赶跑了。<br />
......<br />
新酒成了。<br />
那反复琢磨了无数遍的方子终于定下，酒也酿好了。<br />
沈家的订单如约而至，当初和沈念敲定的那份契约发挥了作用。<br />
几车上好新酿，稳稳当当地被运走。<br />
不久后，白潋的那份银票就到手了。<br />
步入正轨，白潋肩上的担子骤然一轻。再也不用像之前那样两头奔波跑断腿了。<br />
这人一旦闲下来，手脚就痒痒。<br />
白潋的目光落在了自家新宅的后院里。<br />
她摸着兜里还带着体温的银票，心想：是得好好拾掇拾掇了，虽然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没法有太多人气，但可以有别的气。<br />
现在有了牛气，再来点鸡气。<br />
养鸡！<br />
念头一起，白潋就坐不住了。<br />
她把盖房子剩下的边角木料都扒拉出来，在后院角落里选了块地方，开始叮叮咣咣地干起来。<br />
什么美观、齐整，都不在她的考量范围。<br />
几根细点的梁子勉勉强强扎进土里充当柱子，顶上铺了些结实的茅草当屋顶挡雨。<br />
前面还特意锯出个洞，算作小鸡进出的“门”。<br />
紧接着，她又把附近给围上了，免得它们乱跑。<br />
连着好几天下午，她都在那墙角根下忙活，手上更是添了好几道被木刺划破的口子。<br />
等那个摇摇晃晃、歪七扭八的“鸡舍”勉强能站住，白潋叉着腰端详着自己的“杰作”，抹了把额头的汗，虽然模样有点惨不忍睹，但眼神里全是得意——嘿，成了！<br />
以后就有自家新鲜鸡蛋吃，还能孵小鸡！<br />
没过两天，她就兴冲冲地带回了几只毛茸茸、黄澄澄的小鸡雏，还拎着两只母鸡。<br />
小鸡们在歪斜的木板间叽叽喳喳地探头探脑，适应得倒挺快。<br />
她撒了把米，还没来得及起身，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扑棱声。<br />
抬头一看，一只鸡，不知怎的受了惊或是想显摆，竟然展开翅膀，“扑棱棱”几下，借着栅栏作跳板，轻巧地就窜上了旁边更高一些的柴垛堆。<br />
它站在柴垛顶上，又扑棱棱一下，看着目瞪口呆的白潋，得意地伸长脖子，“咯——咯——咯！”<br />
叫了好几声。<br />
白潋伸着脖子，看着那只站在柴垛上显得格外神气的鸡，再看看自己那费尽心思打造的“鸡舍”，一时有点懵，指着那鸡，哭笑不得，“给你搭个窝，你倒好，自己上天啦？”<br />
第32章大事敲定<br />
白潋每天早晨扒开鸡窝门口搭着的草帘子, 总能掏出褐壳蛋来，圆滚滚的。<br />
勤快的母鸡几乎雷打不动，一天一个蛋。<br />
五天下来, 小篮子里不多不少，正好摞了十个大鸡蛋。<br />
她把篮子提到手里掂量掂量。<br />
蛋是真的大。<br />
现在刚下学堂，日头晒得懒洋洋。<br />
白潋揣着几个最大的鸡蛋，也没多想，溜达溜达就奔着私塾去了。<br />
私塾的院门敞开着, 伏棂正坐在书房靠窗的书案后头, 她没抬头，指尖正捏着细羊毫, 在册子上专注地勾勒描画些什么。<br />
白潋没急着进去, 就倚在门框上瞧着。<br />
过了一小会儿，伏棂才抬起眼。<br />
看清是白潋，沉静如水的眸子漾起一点清浅的笑意，伏棂搁下了笔。<br />
“给你看个好东西！”白潋快步走进去, 摊开手掌，露出几个褐皮大蛋，“一个赛一个大！”<br />
“超大！”<br />
伏棂她没立刻看鸡蛋，反而先垂眸扫了扫白潋的手掌, 指尖的薄茧清晰可见。<br />
然后才低头, “好出息。”<br />
白潋双眼打量了一周书房, 好奇道, “添了许多新鲜的。”<br />
这段时间，私塾也是大变样了, 伏棂想着越来越忙，怕顾不上私塾这边, 又自个请了个新夫子来。<br />
新夫子姓赵，就住乌镇上，近五十了，和陈夫子倒是有些话题说。<br />
“刚开年那会儿定做的木条长案和新制的蒙学课本册子刚送到。”<br />
伏棂指了指旁边那摞东西，又展开那卷图样，上面画的是精巧的书架，“后面院墙角空着的那块地方，我想再起一间略小的书室，以后专门分出蒙童班，让新来的赵夫子带那些刚开蒙的小小孩。这些孩子吵嚷，跟大一点的混在一起也容易分心。”<br />
她说着话，目光自然地从图纸移回白潋脸上，“村里、镇上有孩子的人家多了，收的束脩便再减一些。”<br />
白潋听着，她不懂那些教学安排，但她懂伏棂的心思——想把学堂办好，想让更多人读上书。<br />
白潋瞅着那些新崭崭的课本和图样，凑过去用手背碰了碰硬实的书面，也不由得调侃，“请夫子又减钱？咱们伏夫子就不怕亏本？”<br />
伏棂慢条斯理地收拾着笔，带着点狡黠，“不是有你的酒，你的菜，还有……这大鸡蛋撑着么？”<br />
白潋一愣，随即噗嗤笑出来，“那是，包圆。”<br />
伏棂说的不错，私塾塌下来了，她也会先跑来顶一顶。伏棂的事，就是她的事嘛。<br />
白潋说着，目光扫过院子里。<br />
刚才还静悄悄的，这会儿几个半大的学生正好奇地往里瞧，见白潋看过来，有认识她的孩子立刻咧嘴笑，清脆地喊了一声，“白姐姐！”<br />
白潋大大方方地朝他们挥挥手。学生们瞧见了伏棂，也规规矩矩地行礼，“伏先生好！”<br />
行礼的姿态虽不十分标准，却显出诚心。<br />
伏棂脸上的笑意更温煦了些，微微颔首，“休息去吧，莫在窗下挤。”<br />
学生们嘻嘻哈哈地应了声，散开了。其中一个圆头圆脑的小女孩临走前还不忘对着白潋补充一句，“白姐姐，大蛋！”<br />
显然刚才瞧见她献宝了。<br />
白潋笑得眼睛弯弯，又朝他们挥挥手。<br />
“哎？翠儿呢？”白潋想起之前会缠着伏棂的翠儿，发觉自己已许久不见她了。<br />
“翠儿担心自己读书费了家里太多钱，我便让她上乌镇的铺子里帮工了，给得能多些，还能学点不一样的。”伏棂想起那个小姑娘，无奈地笑笑，小姑娘憨直。<br />
日子一安稳，有些按捺不住的心思就浮了上来。<br />
回去的路上，碰到了村里的几个人。<br />
“哟！白潋！”树下纳凉的几个人喊住她。<br />
周顺和吴素芬也在里头。<br />
他们看着白潋走过来，眼睛滴溜溜地在她身上转了好几圈，热络地招呼。<br />
白潋停下脚步，客气地应声。<br />
“哎呦，这又是酒又是鸡啊鸭的，忙得很哟！看看，咱们村能干出你这样事的姑娘家可不多！”吴素芬眼睛一转，笑得脸上褶子都开了花，起身几步凑到白潋跟前，还装作不经意地嗅了嗅那淡淡的鸡蛋味，“十九快二十了吧？”<br />
她话锋一转，压低声音，“你和伏小姐到底啥关系？我瞅着你，太热切了，我看伏小姐也没成婚吧？你看我们家的表侄了！在邻镇跑船的，年轻力壮，家里独子，虽不如你能攒，可跑船辛苦归辛苦，钱也不少挣！赶明儿咱们给你搭个线，见见？姑娘家，一个人操持不是长久之计，总得……”<br />
白潋脸上的客气笑容僵了一下，像被凉水泼了。<br />
她目光沉了沉，但语气还算克制，成亲这事儿，”她顿了顿，“也用不着旁人操心。”<br />
几个人被她这股干净利落拒绝的劲儿噎了一下，脸上那层笑有点挂不住，“哎哟丫头，话可不是这么说！你看你模样好又…”<br />
“吴婶！”白潋打断她，“您是我长辈，就因为这样，”她声音压得更低了些，警告道，“有些话，我今儿就搁这儿了。我的事，是好是歹，我自己知道怎么走。烦请别开这个口，也别听风就是雨的，传些有的没的……”<br />
她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那通往私塾的小径尽头，“尤其是，别碰不该碰的闲话茬子。”
“顺当得不得了！”小瑶眉飞色舞，“小姐您上月叫人带来的那些酱料方子，特别是那辣子酱，大伙儿都抢着吃！还有白潋的高粱酒，订的人好多。”她乐呵呵报了个漂亮的数，脸上是压不住的成就感，“您教的法子可太管用了！”<br />
伏棂眼里是温和的赞许，“是你灵巧。”一句话让小瑶笑得更甜了。<br />
她目光在伏棂发间那支崭新的梅花簪上定了定，又瞅瞅旁边的白潋，那点促狭又体贴的笑意藏也藏不住，“小姐，白潋，忙到这么晚别吹冷风啦！”<br />
她指着楼上，“顶头那间大屋，被褥火盆全拾掇得暖暖和和的，保管比家里还舒服！”<br />
“真备了房？”白潋又惊又喜。<br />
“可不是！”小瑶下巴微抬，带着点“早看穿”的小得意，“刚换了新炭，热乎着呢！”<br />
伏棂已经转身朝楼梯走。白潋脸上微热，跟着上了楼。<br />
屋子果然敞亮又暖和。<br />
厚实松软的新被褥铺在大床上，墙角的火盆烧得正旺，烘得人从骨头缝<br />
里往外舒坦，把那点寒意全赶跑了。<br />
......<br />
新酒成了。<br />
那反复琢磨了无数遍的方子终于定下，酒也酿好了。<br />
沈家的订单如约而至，当初和沈念敲定的那份契约发挥了作用。<br />
几车上好新酿，稳稳当当地被运走。<br />
不久后，白潋的那份银票就到手了。<br />
步入正轨，白潋肩上的担子骤然一轻。再也不用像之前那样两头奔波跑断腿了。<br />
这人一旦闲下来，手脚就痒痒。<br />
白潋的目光落在了自家新宅的后院里。<br />
她摸着兜里还带着体温的银票，心想：是得好好拾掇拾掇了，虽然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没法有太多人气，但可以有别的气。<br />
现在有了牛气，再来点鸡气。<br />
养鸡！<br />
念头一起，白潋就坐不住了。<br />
她把盖房子剩下的边角木料都扒拉出来，在后院角落里选了块地方，开始叮叮咣咣地干起来。<br />
什么美观、齐整，都不在她的考量范围。<br />
几根细点的梁子勉勉强强扎进土里充当柱子，顶上铺了些结实的茅草当屋顶挡雨。<br />
前面还特意锯出个洞，算作小鸡进出的“门”。<br />
紧接着，她又把附近给围上了，免得它们乱跑。<br />
连着好几天下午，她都在那墙角根下忙活，手上更是添了好几道被木刺划破的口子。<br />
等那个摇摇晃晃、歪七扭八的“鸡舍”勉强能站住，白潋叉着腰端详着自己的“杰作”，抹了把额头的汗，虽然模样有点惨不忍睹，但眼神里全是得意——嘿，成了！<br />
以后就有自家新鲜鸡蛋吃，还能孵小鸡！<br />
没过两天，她就兴冲冲地带回了几只毛茸茸、黄澄澄的小鸡雏，还拎着两只母鸡。<br />
小鸡们在歪斜的木板间叽叽喳喳地探头探脑，适应得倒挺快。<br />
她撒了把米，还没来得及起身，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扑棱声。<br />
抬头一看，一只鸡，不知怎的受了惊或是想显摆，竟然展开翅膀，“扑棱棱”几下，借着栅栏作跳板，轻巧地就窜上了旁边更高一些的柴垛堆。<br />
它站在柴垛顶上，又扑棱棱一下，看着目瞪口呆的白潋，得意地伸长脖子，“咯——咯——咯！”<br />
叫了好几声。<br />
白潋伸着脖子，看着那只站在柴垛上显得格外神气的鸡，再看看自己那费尽心思打造的“鸡舍”，一时有点懵，指着那鸡，哭笑不得，“给你搭个窝，你倒好，自己上天啦？”<br />
第32章大事敲定<br />
白潋每天早晨扒开鸡窝门口搭着的草帘子, 总能掏出褐壳蛋来，圆滚滚的。<br />
勤快的母鸡几乎雷打不动，一天一个蛋。<br />
五天下来, 小篮子里不多不少，正好摞了十个大鸡蛋。<br />
她把篮子提到手里掂量掂量。<br />
蛋是真的大。<br />
现在刚下学堂，日头晒得懒洋洋。<br />
白潋揣着几个最大的鸡蛋，也没多想，溜达溜达就奔着私塾去了。<br />
私塾的院门敞开着, 伏棂正坐在书房靠窗的书案后头, 她没抬头，指尖正捏着细羊毫, 在册子上专注地勾勒描画些什么。<br />
白潋没急着进去, 就倚在门框上瞧着。<br />
过了一小会儿，伏棂才抬起眼。<br />
看清是白潋，沉静如水的眸子漾起一点清浅的笑意，伏棂搁下了笔。<br />
“给你看个好东西！”白潋快步走进去, 摊开手掌，露出几个褐皮大蛋，“一个赛一个大！”<br />
“超大！”<br />
伏棂她没立刻看鸡蛋，反而先垂眸扫了扫白潋的手掌, 指尖的薄茧清晰可见。<br />
然后才低头, “好出息。”<br />
白潋双眼打量了一周书房, 好奇道, “添了许多新鲜的。”<br />
这段时间，私塾也是大变样了, 伏棂想着越来越忙，怕顾不上私塾这边, 又自个请了个新夫子来。<br />
新夫子姓赵，就住乌镇上，近五十了，和陈夫子倒是有些话题说。<br />
“刚开年那会儿定做的木条长案和新制的蒙学课本册子刚送到。”<br />
伏棂指了指旁边那摞东西，又展开那卷图样，上面画的是精巧的书架，“后面院墙角空着的那块地方，我想再起一间略小的书室，以后专门分出蒙童班，让新来的赵夫子带那些刚开蒙的小小孩。这些孩子吵嚷，跟大一点的混在一起也容易分心。”<br />
她说着话，目光自然地从图纸移回白潋脸上，“村里、镇上有孩子的人家多了，收的束脩便再减一些。”<br />
白潋听着，她不懂那些教学安排，但她懂伏棂的心思——想把学堂办好，想让更多人读上书。<br />
白潋瞅着那些新崭崭的课本和图样，凑过去用手背碰了碰硬实的书面，也不由得调侃，“请夫子又减钱？咱们伏夫子就不怕亏本？”<br />
伏棂慢条斯理地收拾着笔，带着点狡黠，“不是有你的酒，你的菜，还有……这大鸡蛋撑着么？”<br />
白潋一愣，随即噗嗤笑出来，“那是，包圆。”<br />
伏棂说的不错，私塾塌下来了，她也会先跑来顶一顶。伏棂的事，就是她的事嘛。<br />
白潋说着，目光扫过院子里。<br />
刚才还静悄悄的，这会儿几个半大的学生正好奇地往里瞧，见白潋看过来，有认识她的孩子立刻咧嘴笑，清脆地喊了一声，“白姐姐！”<br />
白潋大大方方地朝他们挥挥手。学生们瞧见了伏棂，也规规矩矩地行礼，“伏先生好！”<br />
行礼的姿态虽不十分标准，却显出诚心。<br />
伏棂脸上的笑意更温煦了些，微微颔首，“休息去吧，莫在窗下挤。”<br />
学生们嘻嘻哈哈地应了声，散开了。其中一个圆头圆脑的小女孩临走前还不忘对着白潋补充一句，“白姐姐，大蛋！”<br />
显然刚才瞧见她献宝了。<br />
白潋笑得眼睛弯弯，又朝他们挥挥手。<br />
“哎？翠儿呢？”白潋想起之前会缠着伏棂的翠儿，发觉自己已许久不见她了。<br />
“翠儿担心自己读书费了家里太多钱，我便让她上乌镇的铺子里帮工了，给得能多些，还能学点不一样的。”伏棂想起那个小姑娘，无奈地笑笑，小姑娘憨直。<br />
日子一安稳，有些按捺不住的心思就浮了上来。<br />
回去的路上，碰到了村里的几个人。<br />
“哟！白潋！”树下纳凉的几个人喊住她。<br />
周顺和吴素芬也在里头。<br />
他们看着白潋走过来，眼睛滴溜溜地在她身上转了好几圈，热络地招呼。<br />
白潋停下脚步，客气地应声。<br />
“哎呦，这又是酒又是鸡啊鸭的，忙得很哟！看看，咱们村能干出你这样事的姑娘家可不多！”吴素芬眼睛一转，笑得脸上褶子都开了花，起身几步凑到白潋跟前，还装作不经意地嗅了嗅那淡淡的鸡蛋味，“十九快二十了吧？”<br />
她话锋一转，压低声音，“你和伏小姐到底啥关系？我瞅着你，太热切了，我看伏小姐也没成婚吧？你看我们家的表侄了！在邻镇跑船的，年轻力壮，家里独子，虽不如你能攒，可跑船辛苦归辛苦，钱也不少挣！赶明儿咱们给你搭个线，见见？姑娘家，一个人操持不是长久之计，总得……”<br />
白潋脸上的客气笑容僵了一下，像被凉水泼了。<br />
她目光沉了沉，但语气还算克制，成亲这事儿，”她顿了顿，“也用不着旁人操心。”<br />
几个人被她这股干净利落拒绝的劲儿噎了一下，脸上那层笑有点挂不住，“哎哟丫头，话可不是这么说！你看你模样好又…”<br />
“吴婶！”白潋打断她，“您是我长辈，就因为这样，”她声音压得更低了些，警告道，“有些话，我今儿就搁这儿了。我的事，是好是歹，我自己知道怎么走。烦请别开这个口，也别听风就是雨的，传些有的没的……”<br />
她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那通往私塾的小径尽头，“尤其是，别碰不该碰的闲话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