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所以你不打算让我回地球。”梗犬说，“至少在轮回前不能回地球，对吗？”<br />
听到这话，天使的神色居然柔和了些：“当然……我承认你之前掉出狗狗天堂也许是个不该发生的意外，但现在，你可以好好地在这里休息了。”<br />
祂这句话立刻让狗狗们互碰鼻子起来。<br />
“你是指在试图强行分离我和我妈后，还违背我的意愿，让我被迫留在这里？”梗犬问道。<br />
“好了，乖狗狗。我知道你很不高兴，但既然都到这里了，就别闹小脾气了……”<br />
“我要回去！”梗犬倔强地叫道，“现在，立刻，马上！”<br />
由于它的质问，气氛僵硬了不少，大翅膀天使明显不是什么耐心的家伙，被梗犬这么杠后几乎快保持不住那种故作温和的姿态了。<br />
亚茨拉斐尔飞到祂身旁，似乎想劝点什么，又被上司的‘我还没追究你闹大的问题呢！’给挡了回去。<br />
“不可以。”大翅膀天使一字一顿地说，“不、可、以。你听明白了吗，小狗？”<br />
“……”<br />
见到梗犬低头，祂不由得微笑起来：“很好，那么大家现在去睡觉吧，等到明天一切都会恢复正常……”<br />
“——动手！就现在！”<br />
汪汪！<br />
还没等天使反应过来，几只暗红色的大狗就高高跃起，咬住了祂的翅膀和腿，将傲慢的天使瞬间扯回了地面。<br />
原本几乎被补好的裂缝此时再次裂开，如蛛网般细密的纹路瞬间布满了小半个狗狗天堂——与此同时，大量的暗红色狗狗们还不断地从裂缝里蹦出，精准地拖住了试图支援的天使们。<br />
唯一没被咬的是不知所措的亚茨拉斐尔，在狗叫声和大翅膀天使的叫声中，我看见一只细长的黑蛇长着嘴巴（怎么看起来这么像在大笑）从祂的口袋里爬了出来，竖在白发天使的脑袋上扬天长啸。<br />
“想不到吧！有人帮了我一把！”梗犬龇出尖尖的牙，“永别了！牢笼！！！”<br />
嘭！<br />
黑色的能量从它的身体里爆出，刺激了裂缝扩大再扩大，然后——<br />
——小半个狗狗天堂在瞬间开裂，汹涌的能量扑向我，让我物理意义上的眼前一黑。<br />
·<br />
“呃……”<br />
我眨巴眨巴眼，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条长长的走廊里。<br />
……<br />
……不是，这是什么走马灯必有的环境吗？<br />
但此时，有一个小小的光团从走廊尽头的白色中飘了出来，一路荡到了我面前。<br />
【哟。】祂说，【你好。】<br />
“你，你好？”我答道，“你是什么玩意？”<br />
光团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之前听见过我的声音。我让你选回到地球，还是跟你爱的人类一起走。】<br />
我沉默片刻，还是没忍住：“……所以你到底是什么玩意？”<br />
【我？】光团晃了晃，【我是狗狗神。】<br />
“？”<br />
【不过我偶尔也会帮帮愿望过于强烈，或者狗生足够精彩的狗啦。比如那个把狗狗天堂炸了的家伙，要不是我主动望了它一眼，哪怕有恶魔的帮助，它也炸不了天堂。】<br />
“所以狗狗神又是什么啊？！”<br />
【狗狗神就是狗狗神，怎么了。算了这个不重要，你知道虽然天堂炸了，但由于能量还未消散，所以你本体还被能量托着没掉进宇宙里吧？】<br />
“……呃，不知道。”<br />
【那现在你知道了。】<br />
我被这样的对话搞得满头问号：“……如果是这样……那你现在让我走，我回天堂后主动表演个超高空跳水？”<br />
【别急呀，】光团摇摇摆摆，【你先站起来，往前走——对，往走廊尽头看，看到了吧？】<br />
我半是警惕半是好奇地跟随着祂的指令，望向那片温柔的白，然后——<br />
——然后我看见了我妈和我爸。<br />
咚咚，咚咚。<br />
心脏开始加速跳动，那股召唤着我与梗犬见面的亲昵感再次出现，让我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脚步，从小步变成慢跑，又从慢跑变成了冲刺，最后一头创向了我爸！<br />
咚！<br />
脑袋撞到的是实体，我爸也发出了熟悉的痛呼声！<br />
“怎么墨提斯总是撞你？”我妈在旁边发出了疑惑的声音，“你们是不是经常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打架？”<br />
“没有的事……好吧，确实经常打。”我爸嘶嘶吸气，看着我立起身，拼命扒拉我妈的腰。<br />
妈妈！妈妈！<br />
真的是你呀！我好想你，我以为我再也看不见你了！<br />
妈妈妈妈，我回到哥谭了，我看见长大的布鲁斯了，我还又吃到阿福的黄油饼干了！我还看到了好多好多东西，你知道义警吗？对了，还有游戏主角，打丧尸的那个！他来到哥谭又走了！韦恩塔变高了，但你喜欢的那家甜点店还在，家里多出了点动物和我弟抓回来的人类——<br />
我发出了开水壶的声音，拼命去舔我妈的手，想告诉她我这一路见到的风景——该死的那条丝带怎么就坏了！我现在被迫闭麦好难受啊！<br />
“好啦，好啦！宝贝！”玛莎任由我像活鱼一样围着她乱蹦，“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br />
呜呜呜，妈妈……我好想你……呃爸爸也是想的，不过没有妈那么想。<br />
我在玛莎和托马斯腿边折返跑，高兴得失去了人样，恨不得变身八爪鱼紧紧地扒住他俩。<br />
玛莎最先跪下身，抱住了我。我爸紧随其后，展开了手臂将我妈和我一起抱住，于是我们真的像动画里的八爪鱼一家那样紧紧地抱在一起了。<br />
我将嘴筒子搭在人类的肩膀上，在熟悉的温暖怀抱里掉了几滴眼泪。<br />
我真的太久没见到你们了。<br />
太好了，太好了，能再次见到你们——真的太好了。<br />
“墨提斯。”玛莎说，“听我说。”<br />
好的好的妈妈，我闭着眼睛，呜呜两声。<br />
“你不该在这里，”她说，“你该走了，宝贝。”<br />
“……？”<br />
我愣愣地看着人类站起身，用我熟悉的眼睛看着我，用我熟悉的声音对我说话。<br />
“回头吧，”托马斯说，“墨提斯，回头，不要继续留在这里了。”<br />
为什么！我急得想冲上前，但又被玛莎的‘停止’手势硬控在了原地。<br />
“你先回头看看，”玛莎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看看身后有什么，墨提斯。”<br />
于是我回过头。<br />
——我看见鬓角苍白的阿福，几十年如一日的韦恩宅，以及满花园乱跑的提图斯王牌，还有——<br />
——还有捧着几根黑白相交的毛毛，站在走廊的另一端，望着我的小布鲁斯。<br />
韦恩宅，花园，明亮的橘黄色花瓣在他的身后组成了令人晕眩的色彩。<br />
“不好吗？”妈妈问我，“那里也是很好的地方，你可以过去的呀。”<br />
“可是……可是……”<br />
可是那里没有你和爸爸呀，妈妈。<br />
“布鲁斯还在等你呢，宝贝。”女人的手指掠过我的头顶，却没有像往日那样揉我的毛毛，“他在未来等你呢。”<br />
我不想……我不想去那边，妈妈。<br />
我有点不知所措地回头，想像小时候一样对着她撒娇，好换取求饶的机会。<br />
你不在那里，你和爸爸都不在那里。<br />
我不想走，妈妈。<br />
【回到地球，或者和你爱的人类一起离开这里，再也不回头。】<br />
让我和你们一起离开这里吧！我汪汪道，妈妈！<br />
“但你知道我们已经不会再向前走了，”玛莎笑了一下，“你永远是我最聪明的孩子，所以你一定能明白，我们已经没有了那个【未来】。”<br />
“而我们希望你继续往前走，”托马斯半跪下来，亲了亲我泪汪汪的眼睛，“就当是带着我们的份一起走向未来，好吗？”<br />
墨提斯？走廊那端，捧着黑白毛毛的小布鲁斯问道，你在哪？我找不到你了。<br />
“去吧。”托马斯推推我，“快去呀！”<br />
……我不！我不想走！我想和你们一起——<br />
“墨提斯。”<br />
玛莎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吓得我肌肉记忆发动，下意识地跟着她的指令行动起来。<br />
“转头！然后往前跑！”<br />
我跑了两步就反应过来，可还没等我回头，我的屁股上就传来一股大力——臭老爸你怎么敢踹我？！——将我硬生生地又往布鲁斯那边推了好几步。<br />
“快跑呀！”还没等我发火，我就听见了我妈的声音，“不要回头，墨提斯！快跑呀！”<br />
她的声音哽咽得厉害。<br />
于是我眨巴眨巴眼，艰难地，朝茫然张望的小布鲁斯迈出一步路。<br />
身后的啜泣声越来越大，我的脚步也迈得越来越大，直到我像流星一样奔跑了起来，毛茸茸的尾巴飘在身后。<br />
“再见了！”有人喊道，“再见了！墨提斯！我们在百年后的星星上再见吧！”
听到这话，天使的神色居然柔和了些：“当然……我承认你之前掉出狗狗天堂也许是个不该发生的意外，但现在，你可以好好地在这里休息了。”<br />
祂这句话立刻让狗狗们互碰鼻子起来。<br />
“你是指在试图强行分离我和我妈后，还违背我的意愿，让我被迫留在这里？”梗犬问道。<br />
“好了，乖狗狗。我知道你很不高兴，但既然都到这里了，就别闹小脾气了……”<br />
“我要回去！”梗犬倔强地叫道，“现在，立刻，马上！”<br />
由于它的质问，气氛僵硬了不少，大翅膀天使明显不是什么耐心的家伙，被梗犬这么杠后几乎快保持不住那种故作温和的姿态了。<br />
亚茨拉斐尔飞到祂身旁，似乎想劝点什么，又被上司的‘我还没追究你闹大的问题呢！’给挡了回去。<br />
“不可以。”大翅膀天使一字一顿地说，“不、可、以。你听明白了吗，小狗？”<br />
“……”<br />
见到梗犬低头，祂不由得微笑起来：“很好，那么大家现在去睡觉吧，等到明天一切都会恢复正常……”<br />
“——动手！就现在！”<br />
汪汪！<br />
还没等天使反应过来，几只暗红色的大狗就高高跃起，咬住了祂的翅膀和腿，将傲慢的天使瞬间扯回了地面。<br />
原本几乎被补好的裂缝此时再次裂开，如蛛网般细密的纹路瞬间布满了小半个狗狗天堂——与此同时，大量的暗红色狗狗们还不断地从裂缝里蹦出，精准地拖住了试图支援的天使们。<br />
唯一没被咬的是不知所措的亚茨拉斐尔，在狗叫声和大翅膀天使的叫声中，我看见一只细长的黑蛇长着嘴巴（怎么看起来这么像在大笑）从祂的口袋里爬了出来，竖在白发天使的脑袋上扬天长啸。<br />
“想不到吧！有人帮了我一把！”梗犬龇出尖尖的牙，“永别了！牢笼！！！”<br />
嘭！<br />
黑色的能量从它的身体里爆出，刺激了裂缝扩大再扩大，然后——<br />
——小半个狗狗天堂在瞬间开裂，汹涌的能量扑向我，让我物理意义上的眼前一黑。<br />
·<br />
“呃……”<br />
我眨巴眨巴眼，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条长长的走廊里。<br />
……<br />
……不是，这是什么走马灯必有的环境吗？<br />
但此时，有一个小小的光团从走廊尽头的白色中飘了出来，一路荡到了我面前。<br />
【哟。】祂说，【你好。】<br />
“你，你好？”我答道，“你是什么玩意？”<br />
光团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之前听见过我的声音。我让你选回到地球，还是跟你爱的人类一起走。】<br />
我沉默片刻，还是没忍住：“……所以你到底是什么玩意？”<br />
【我？】光团晃了晃，【我是狗狗神。】<br />
“？”<br />
【不过我偶尔也会帮帮愿望过于强烈，或者狗生足够精彩的狗啦。比如那个把狗狗天堂炸了的家伙，要不是我主动望了它一眼，哪怕有恶魔的帮助，它也炸不了天堂。】<br />
“所以狗狗神又是什么啊？！”<br />
【狗狗神就是狗狗神，怎么了。算了这个不重要，你知道虽然天堂炸了，但由于能量还未消散，所以你本体还被能量托着没掉进宇宙里吧？】<br />
“……呃，不知道。”<br />
【那现在你知道了。】<br />
我被这样的对话搞得满头问号：“……如果是这样……那你现在让我走，我回天堂后主动表演个超高空跳水？”<br />
【别急呀，】光团摇摇摆摆，【你先站起来，往前走——对，往走廊尽头看，看到了吧？】<br />
我半是警惕半是好奇地跟随着祂的指令，望向那片温柔的白，然后——<br />
——然后我看见了我妈和我爸。<br />
咚咚，咚咚。<br />
心脏开始加速跳动，那股召唤着我与梗犬见面的亲昵感再次出现，让我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脚步，从小步变成慢跑，又从慢跑变成了冲刺，最后一头创向了我爸！<br />
咚！<br />
脑袋撞到的是实体，我爸也发出了熟悉的痛呼声！<br />
“怎么墨提斯总是撞你？”我妈在旁边发出了疑惑的声音，“你们是不是经常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打架？”<br />
“没有的事……好吧，确实经常打。”我爸嘶嘶吸气，看着我立起身，拼命扒拉我妈的腰。<br />
妈妈！妈妈！<br />
真的是你呀！我好想你，我以为我再也看不见你了！<br />
妈妈妈妈，我回到哥谭了，我看见长大的布鲁斯了，我还又吃到阿福的黄油饼干了！我还看到了好多好多东西，你知道义警吗？对了，还有游戏主角，打丧尸的那个！他来到哥谭又走了！韦恩塔变高了，但你喜欢的那家甜点店还在，家里多出了点动物和我弟抓回来的人类——<br />
我发出了开水壶的声音，拼命去舔我妈的手，想告诉她我这一路见到的风景——该死的那条丝带怎么就坏了！我现在被迫闭麦好难受啊！<br />
“好啦，好啦！宝贝！”玛莎任由我像活鱼一样围着她乱蹦，“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br />
呜呜呜，妈妈……我好想你……呃爸爸也是想的，不过没有妈那么想。<br />
我在玛莎和托马斯腿边折返跑，高兴得失去了人样，恨不得变身八爪鱼紧紧地扒住他俩。<br />
玛莎最先跪下身，抱住了我。我爸紧随其后，展开了手臂将我妈和我一起抱住，于是我们真的像动画里的八爪鱼一家那样紧紧地抱在一起了。<br />
我将嘴筒子搭在人类的肩膀上，在熟悉的温暖怀抱里掉了几滴眼泪。<br />
我真的太久没见到你们了。<br />
太好了，太好了，能再次见到你们——真的太好了。<br />
“墨提斯。”玛莎说，“听我说。”<br />
好的好的妈妈，我闭着眼睛，呜呜两声。<br />
“你不该在这里，”她说，“你该走了，宝贝。”<br />
“……？”<br />
我愣愣地看着人类站起身，用我熟悉的眼睛看着我，用我熟悉的声音对我说话。<br />
“回头吧，”托马斯说，“墨提斯，回头，不要继续留在这里了。”<br />
为什么！我急得想冲上前，但又被玛莎的‘停止’手势硬控在了原地。<br />
“你先回头看看，”玛莎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看看身后有什么，墨提斯。”<br />
于是我回过头。<br />
——我看见鬓角苍白的阿福，几十年如一日的韦恩宅，以及满花园乱跑的提图斯王牌，还有——<br />
——还有捧着几根黑白相交的毛毛，站在走廊的另一端，望着我的小布鲁斯。<br />
韦恩宅，花园，明亮的橘黄色花瓣在他的身后组成了令人晕眩的色彩。<br />
“不好吗？”妈妈问我，“那里也是很好的地方，你可以过去的呀。”<br />
“可是……可是……”<br />
可是那里没有你和爸爸呀，妈妈。<br />
“布鲁斯还在等你呢，宝贝。”女人的手指掠过我的头顶，却没有像往日那样揉我的毛毛，“他在未来等你呢。”<br />
我不想……我不想去那边，妈妈。<br />
我有点不知所措地回头，想像小时候一样对着她撒娇，好换取求饶的机会。<br />
你不在那里，你和爸爸都不在那里。<br />
我不想走，妈妈。<br />
【回到地球，或者和你爱的人类一起离开这里，再也不回头。】<br />
让我和你们一起离开这里吧！我汪汪道，妈妈！<br />
“但你知道我们已经不会再向前走了，”玛莎笑了一下，“你永远是我最聪明的孩子，所以你一定能明白，我们已经没有了那个【未来】。”<br />
“而我们希望你继续往前走，”托马斯半跪下来，亲了亲我泪汪汪的眼睛，“就当是带着我们的份一起走向未来，好吗？”<br />
墨提斯？走廊那端，捧着黑白毛毛的小布鲁斯问道，你在哪？我找不到你了。<br />
“去吧。”托马斯推推我，“快去呀！”<br />
……我不！我不想走！我想和你们一起——<br />
“墨提斯。”<br />
玛莎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吓得我肌肉记忆发动，下意识地跟着她的指令行动起来。<br />
“转头！然后往前跑！”<br />
我跑了两步就反应过来，可还没等我回头，我的屁股上就传来一股大力——臭老爸你怎么敢踹我？！——将我硬生生地又往布鲁斯那边推了好几步。<br />
“快跑呀！”还没等我发火，我就听见了我妈的声音，“不要回头，墨提斯！快跑呀！”<br />
她的声音哽咽得厉害。<br />
于是我眨巴眨巴眼，艰难地，朝茫然张望的小布鲁斯迈出一步路。<br />
身后的啜泣声越来越大，我的脚步也迈得越来越大，直到我像流星一样奔跑了起来，毛茸茸的尾巴飘在身后。<br />
“再见了！”有人喊道，“再见了！墨提斯！我们在百年后的星星上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