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是晏阳聪明，我在想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br/><br/> 他说：“哥，你知道吗？其实看烟花最重要的并不是它有多盛大多有观赏性，最重要的是跟谁一起看。”<br/><br/> 那时候晏阳告诉我：“烟花就像爱情，浪漫中暗含着一种宿命般的感伤，但即便只是刹那，也扰乱了人心。我喜欢跟你一起看烟花，烟花燃尽了，可你还在，我的爱情就一直没有走。”<br/><br/> 那天我们在烟火大会接吻，周围都是陌生人，没有人在意我们之间的关系。<br/><br/> 可惜的是，那之后我们再没有一起看过烟花。<br/><br/> 时隔几年，回到这座城市，正月十五的夜空中再次绽放起了烟花。<br/><br/> 晏阳走到我身边，抽着烟，仰着头看着远处，他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他没有像从前那样看着烟花笑得眼睛弯弯。<br/><br/> 小城市到底是小城市，一场烟花没多久就结束了。<br/><br/> 晏阳蹲下，把烟头按在地上碾灭，他说：“我们回去吧。”<br/><br/> 他起身要往回走，被我一把拉住。<br/><br/> “我们走走吧，”我说，“很久没出来了。”<br/><br/> 我在医院关了两年，活动范围有限，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在我这里，是我不想离开。<br/><br/> 回来之后这半个月，我从没踏出家门半步，不知道在怕什么，但就好像一脚离开，紧接着就会摔进万丈深渊。或许是退出这个世界太久了，所以这世界不再打算接纳我。<br/><br/> 可是今天，被晏阳带着走出了那扇门，空气依旧浑浊，街景依旧毫无看点，可是路边堆起的积雪、被风吹得摇摆的树枝、破损的公共单车、贴着小广告的路灯……这一切像极了我幻想中跟晏阳牵手走过的人间，突然之间我竟然觉得，只要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我跟晏阳就还有未来可言。<br/><br/> 不是爱情的未来，是人生的未来。<br/><br/> 至少我们走完这条路，把自己交还给真实的世界，就还有继续好好活下去的可能。<br/><br/> 我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好好活下去的渴望，而这种渴望是在跟晏阳对视时倏然产生的。<br/><br/> 说来可笑又可悲，好像到了如今，我的一切都是因为他。<br/><br/> 因为他，我才想继续活下去。<br/><br/> 也是因为希望他活回从前的样子，所以我才努力拉着他往前走。<br/><br/> 我拉着他的手让他站起来，尽管他有些挣扎，但我还是跟他十指紧扣。<br/><br/> 我说：“晏阳，问你一个问题。”<br/><br/> “我已经不是晏阳了。”<br/><br/> 可我改不了口，就像我没法忘掉我伤害了他也依旧在爱他一样。<br/><br/> 那个晚上，我们俩站在寒风中，站在路灯下，我决心以后尽可能避免称呼他的名字，也对着他问出了一个一直以来都想问的问题。<br/><br/> 我问：“你后悔爱我吗？如果可以暂停，你愿意停下来吗？”<br/><br/> 我开始打算退回去，我们走完这条路，就当是他把我从医院救了回来，往后我会尽量让自己活，只希望他别再遭受这样的罪。<br/><br/> 我想让他停止爱我。<br/><br/> 然后，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被晏阳打，他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突然一拳打在我的左脸，我被打蒙了，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把我推倒在地。<br/><br/> 晏阳怒气冲冲地过来骑坐在我身上，手掐着我的脖子，红着眼睛看我。<br/><br/> 天上又开始飘雪，他的黑色呢子大衣很快就挂满了白色的雪花。<br/><br/> 他说：“好啊，如你所愿，我这就停下来，你他妈以为我真的愿意这样吗？”<br/><br/> 可是他嘴上说着停下来，下一秒却流着眼泪俯身吻住了我的嘴唇。<br/><br/> 我们俩在空荡荡的马路边，在雪花飘落的时候，躺在冰凉的地上接吻。<br/><br/> 他抱着我哭，挣扎着说：“我停不下来……”<br/><br/> 我又错了。<br/><br/> 爱是停不下来的。<br/><br/> 第66章<br/><br/> 我发现我们都陷入<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了一种困境，两个人都很迷茫，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办。<br/><br/> 我自以为退出他的世界，让他不要继续爱我他就能活得轻松一些，然而这也只是我自己以为的，我当初还自以为手段高明可以从他父母身边彻底带走他，可我也失败了不是吗？<br/><br/> 在感情上，我从来都是个笨拙的人，偏激愚钝，而我的偏激愚钝恰好是一把利器。<br/><br/> 至于晏阳，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不知道他到底要走哪条路。<br/><br/> 我们起身，掸去身上的灰，走进了街边唯一还开着的居酒屋。<br/><br/> 晏阳咬破了我的嘴唇，跟着他走进去的时候，我抿着嘴，用舌尖舔舐那个伤口。<br/><br/> 因为是元宵节，这里没什么人，晏阳带着我去了二楼，在窗边坐下。<br/><br/> 雪已经下得很大，我都不记得过去的两年里有没有下过雪。<br/><br/> 我们点了酒，小口地喝着。<br/><br/> 一开始我们谁都没说话，他也始终低着头不看我，后来我实在忍不住，放下酒杯，觉得必须说点什么了。<br/><br/> “我不知道怎么办。”<br/><br/> 然而先开口的还是晏阳。<br/><br/> “我也不知道我想怎么样。”他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继续往杯子里倒。<br/><br/> “我只是觉得不能让你一个人在那个地方。”晏阳抽出纸巾，擦了擦鼻子，他趴在桌子上，看着外面的雪。<br/><br/> “我身边的人也都问我，到底想干什么。”他声音很轻，几乎要被店里的音乐声盖住。<br/><br/> “之前我拼命工作，因为要支付我们的医药费，那时候我就想，我太恨你了，如果当初你不突然做那种事，或许我们的事情可以有其他的解决方法。”晏阳把脸埋在手臂里，过了会又坐了起来，“可是我又觉得我能理解你，甚至也心疼你。站在我自己的立场，我可不是恨你么，你捏碎了我的爱情，也捏碎了我的家。但如果我是你呢？我可能还不如你。”<br/><br/> 他喝酒，拿出烟来却发现墙上挂着“请勿吸烟”的牌子。<br/><br/> 他把烟丢到桌子上。<br/><br/> “我好像被分割成了两个人，每天在跟自己打架。一个说，你离他远点，不要管他了，爱情是个屁，他真的把你当回事儿了吗？另一个又说，他只是没有安全感，这不完全是他的错，他从小就没被爱过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爱别人，他比你的日子苦多了。”<br/><br/> “我……”<br/><br/> “我怎么办呢？我听从哪一个呢？不知道。”晏阳说，“有时候早上起来觉得恨透你了，可是到了中午又觉得我爱惨了你。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爱你，也想不明白我该怎么继续爱你。你说让我停下来，你真的挺狠心的，我要是能停下来，早就停了，你以为我因为什么变成这样？”<br/><br/> 他抬手揉了揉脸：“不过也不能都怪你，变成这样我自己也有责任，我现在经常会想，如果当初我们好着的时候你把这些事情都告诉我，我会怎么办？可能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真没那么聪明。”<br/><br/> 晏阳看向我：“哥，你说我该怎么办？”<br/><br/> 他叫我“哥”的时候，我仰起头让自己不去看他。<br/><br/> 我不得不承认，这三十年的人生失败到有些可笑，我没有杀死我的仇人，却把爱人伤得一塌糊涂。<br/><br/> “你也不知道怎么办。”<br/><br/> 我们俩都走进了迷宫里，路很多，却不知道哪一条能通往出口。<br/><br/> 这个迷<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