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陈越买了奶粉和尿布去看过几次，环境很不好，到处都乱糟糟，进门前需要分花拂柳地撩开一串尿布和内衣，桌子上堆满了化妆品，奶瓶也混在一起，奶粉的罐子总是打开的，同住的女友嘴馋了，也会挖一调羹吃。<br/><br/> 但是承先不为外物所动，很快就长得滚壮，也不怎么生病，没有大人陪，就一个人在床上很认真地吃脚，吮得口水嗒嗒掉。<br/><br/> 他有时候也去倩倩工作的“乐仙”给倩倩买舞。<br/><br/> 有时候看着她涂着紫红色的唇膏，坐在颜色奇异的灯光下，被客人揩油，还要笑，只觉得很可怜。<br/><br/> 但是倩倩却说：“也没什么啦，你看着可能会不好受，其实只是 m-o 一下而已，都不会太过分的，而且只是 m-o 一下，小费就多很多，可以给宝宝买奶粉。你别看他人那么小小一个，奶粉喝得好厉害！”<br/><br/> 倩倩死得很突然，急 xi_ng 胰腺炎，一晚上就过去了。他和她的几个女朋友一起，草草料理了后事，承先只晓得嘻嘻笑着喊妈妈。<br/><br/> “孩子是送回乡下去吗？”<br/><br/> “给她父母打过电话，他们不肯要。每月寄给他们两百块，死了以后，人都不来一个，亲生女儿哎，好没良心！”<br/><br/> “小孩总要人照顾。”<br/><br/> “能联系到他父亲么，要是爸爸也不要，就只能送孤儿院咯，不然怎么办，我们不可能给她养孩子的，以后还要结婚呢。”<br/><br/> 陈越终于给乔曼波打去了电话，曼波在电话里沉默了好久，最后答应来接孩子。<br/><br/> “他叫承先，”陈越一边解释着，一边收拾出小孩用的东西，“这是婴儿奶粉，以后都买这种，别的会拉肚子，奶瓶在这里，吃饭的时候围的兜兜，这是尿布，要勤换，否则会长痱子，这里是痱子粉。”<br/><br/>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br/><br/> “倩倩说不想要你知道。”<br/><br/> 曼波皱起眉：“她不想要我知道，你就也跟着瞒？你知道这是多大的事？”<br/><br/> 他不记得他的儿子流产的时候，曼波有觉得是大事。<br/><br/> 他帮曼波把孩子抱到车上，曼波突然问他：“你还住在江边？”<br/><br/> “是。”<br/><br/> “那边也要改造了，拆迁以后要搬去哪里？”<br/><br/> “还不知道，一个人住哪里都无所谓。”<br/><br/> 曼波顿了一下，撩起眼皮：“要不要住我那里去，房子很大，爸爸又不在了，有很多空房。”<br/><br/> 他摇摇头：“不用了。”<br/><br/>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br/><br/> “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呢，都太晚了。”<br/><br/> 曼波没再说什么，笑了一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br/><br/> 汽车绝尘而去，他一个人踽踽地往富江边上走去，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br/><br/> ☆、第十七章<br/><br/> 包括陈越租住的公寓在内，富江边高高低低的一线，挨家挨户都被用红漆圈了个“拆”字，提醒往来各位朝不保夕的境况。也不止是富江边，哪里都在改建，旧的被推倒，新的立起来。<br/><br/> 他还不到三十岁，也成了那旧的。<br/><br/> 春节前，天气冷起来，他还穿着前年的外套，一个人沿着江边走，江水寡白，凛凛地贴着河堤淌过。对岸在建一排商厦，横条竖条的脚手架支起来，围着绿色尼龙网，刮来的风也好像带一股水泥味。<br/><br/> 回到租住的房子里，楼上楼下的租客都回乡下过年，平日里响得要用扫帚敲天花板的卡拉ok机很久没响起了，好冷清。<br/><br/> 他把煤气炉拿到客厅里，驮上一锅水下汤圆吃，算做过年。<br/><br/> 并不是穷困，只是失去了兴味，一进到这个家里，负罪感就扑面压上来，过去的虽然过去，但在时光的顺流里躁动翻腾着，一次次卷土重来找他清算。<br/><br/> 滚烫的汤圆吃下去，让他眼热。窗外伶仃的一枝木兰花枝。<br/><br/> 他以为这是个寂寞<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的年，没想到苏怀舜竟然会来。<br/><br/> 苏怀舜进门，看了一眼桌上的煤气炉，便皱起眉，“就这么过年？”<br/><br/> 他笑了一下：“是呀，还有一筒面，不够就再下点面，也差不多了。倒是你，怎么还没回渔村吗？”<br/><br/> 苏怀舜仍是皱眉，支吾了一下才道：“我今年值班，不回家了。家里捎了年糕和鲜鱼来，我一个人吃不完，给你拿一点来。”<br/><br/> “咦？”他看向他，“那你爸爸妈妈，还有爱柳……”<br/><br/> 苏怀舜也看着他，“你都不问问爱柳怎么样了？”<br/><br/> “是，她怎么样……”他低下头，刚才汤圆太烫，背上出了一层汗。<br/><br/> 苏怀舜提着袋子径自走到厨房里，陈越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看他把一尾胖头鱼横呈在丁板上，自己找了个大碗，装大半碗水，把年糕一块快砌进去，年糕白得可爱，缀着几丝桂花，日光从厨房上面小小的窗户里漏下来，又清又淡，似有似无，却正映得苏怀舜的沉静。<br/><br/> 苏怀舜以前也并不是这样的人，他是像阳光照进石缝那样地照进他的生活，却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却化成穿流而过的水。<br/><br/> “她不在糖厂了，去了a市，还是一样做会计，只是换个环境——这样对她也好。”<br/><br/> 陈越看着他转过身来，苦笑一声：“搞成这样，我居然还会给你带年糕。”<br/><br/> “我知道你对我好……”<br/><br/> 苏怀舜却咬牙切齿说，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被发了好人卡t3t<br/><br/> 然后却不让他一个人就这么惨兮兮地过年了，推着他出门去餐厅吃饭，他微微发出点笑，从沮丧和悲愁里也寻出了暖意来。<br/><br/> 两个人在长街上走了好远，哪有餐厅还开门，只在一间杂货店里购获几听啤酒，又只有回头。边上楼，陈越边说：“算了啦，就是涮肉片和青菜也很好呀。”<br/><br/> 苏怀舜走后面叹气：“阿越，日子不是这么过的。”<br/><br/> 他煎年糕，苏怀舜在旁边手脚利索的剖鱼，深红的内脏抠出来丢在一边，血水跟着自来水蜿蜒流走，腥气很重，但是却是属于厨房的家常味道。客厅里煮着肉，虽然是一样的煤气炉和小火锅，可是肉片咕咕的随波翻腾起来，突然也就热闹起来。<br/><br/> 他不自控地喝下很多酒，从内到外一起热起来，柜橱的玻璃上映出桃花般绯红的面孔，眼波滟滟，是催出来的一点泪光。他看到了，倒吃吃笑起来。<br/><br/> 苏怀舜提醒说：“阿越，你喝醉了。”<br/><br/> 他也含笑承认：“是，我醉了。”难得一醉的。<br/><br/> 等到有人挂出鞭炮来放，他在噼里啪啦的热烈声响里已经醉成一塌糊涂，软在沙发上，但是却又知道苏怀舜是怎样抱住了他，又怎样压下来，嘴唇相贴时他亦清醒。<br/><br/> 只是没有意想中的惊愕和恐惧，他微微睁开眼，定定地看着苏怀舜，苏怀舜还垂着眼，轮廓清晰疏朗，一心一意地吻他。然后突然发现他竟是醒着，一下子惊地坐起来，不确定地喊他阿越？阿越？<br/><br/> 他也不答，仍旧迷蒙地注视着上方，大概是真的醉了，只是做了荒唐的梦。<br/><br/> 苏怀舜看了他很久，最终给他盖上了一条被子，把桌面收拾干净，然后坐在一边，单是看他。或是看他，或是自省，他们中间不是无拦的，就算他们够胆，也终是隔了一个人，他先是苏爱柳的哥哥，他又先是爱柳的丈夫。<br/><br/> 他在这时间<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