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大把大把的抗抑郁药物和安眠药。”<br/><br/> “真好笑啊，从那以后，他就把我当成玻璃娃娃了。”<br/><br/> “好多事情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是我让他以为我不知道――他背着我查资\'料，替我联系靠谱的医生……”<br/><br/> “然而我依旧没有太好……我开始木僵。”<br/><br/> “那个时候我的头脑异常地清醒，我坐在床上，心想，快坐起来，出去洗个澡，吃一顿大餐，喝两杯水，我需要喝水……但我不能动。手和脚好像都不是我的，我就呆呆地坐在那里，没有变换姿势的能力，我甚至觉得，我正在经历一场死亡。”<br/><br/> “我看着天花板，然后突然焦虑，觉得那盏灯一直一直在晃，它下一秒就会砸在什么地方，然后溅成玻璃碎片――这没什么道理。”<br/><br/> “下一秒他进来，强行把我拉起来，把我推到饭桌上吃饭。我说，我吞饭像是在吞刀子。”<br/><br/> “我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包括咀嚼。”<br/><br/> “他第一次摔了碗。”<br/><br/> “他把我拉到楼下，强迫我跑步……没什么意思。跑完步我们俩躺在躺椅上晒太阳，他说……你需要一个拥抱。”<br/><br/> “我想笑，然后我惊恐地发现，我好像没有笑出来的能力了。”<br/><br/> “他又说，他需要一个拥抱。”<br/><br/> “我凑过去抱了抱他。”<br/><br/> “后来我知道，在我情绪最糟糕的那几天，他请了整整一周的假，然后被他妈妈知道，打断了一个扫把。”<br/><br/> “他家对他的要求一直是别人家的孩子，我家也是，不过不幸中途夭折。”<br/><br/> “我有一段时间，看什么东西都像看毛玻璃，就像我与那些人事隔着一层玻璃结界一般，别人说话的声音也从天外传过来。我走在街上，看着对面的行人，我能看到……诸如说一柄重锤锤到了他们的脸上，或者一把电锯开膛破肚，血飙出来――我的视野又变成了红色。”<br/><br/> “我开始幻听，乱七八糟的人说着乱七八糟的东西。”<br/><br/> “那段时间浑浑噩噩，一直处在不知今夕何夕的状态里，有时候会忘记吃药，有时候会忘记上一秒我在干什么。”<br/><br/> “药量一层一层地往上加，起初是半片，然后是一片，一片半，两片……”<br/><br/> “经过药物控制，我好转了一段时间，他把我拉进卫生间让我照镜子，说这个不修边幅的人是你。”<br/><br/> “我还是笑不出来。”<br/><br/> “我站在镜子面前，慢慢勾起嘴角，很丑。”<br/><br/> “我说，不行，这样下去怎么能风靡万千少女，于是我对着镜子，一遍又一遍地笑。”<br/><br/> “他也站在旁边陪我练，我笑一下，他笑一下，像两个神经病。”<br/><br/> “直到有一天，他说，你看，我们笑得越来越像了。”<br/><br/> “我说，你听见了吗，镜子里有人在叫我。”<br/><br/> “他就笑。”<br/><br/> “有那么几次，我想杀了他。他太聒噪了，周围所有的东西都很聒噪。我更想杀了我自己。”<br/><br/> “我的躯干化状况很严重，我经常震颤，有时候是左腿，有时候是右手。他会握着我的手。”<br/><br/> “我知道他的梦想，他从小到大一直在说，要么当个律师，要么当个检察官。”<br/><br/> “高考后他告诉我，他一定会填法律系。”<br/><br/> “于是我填了法律系的志愿，才知道他收到了精神病学的录取通知书。”电话那头的人又笑起来了。<br/><br/> 沈怜捂住脸。<br/><br/> “我逼他转专业，他去修双学位。”<br/><br/> “我开始陷入了无边无际的自责中，那时候我在想，我怎么能拖着他呢？我怎么能拖着他呢？这种自责成了一种缠绵不绝的隐忧，被我藏在了骨头里。”<br/><br/> “然后，自责和焦虑混在一起，开始内化。”<br/><br/> “我策划了人生中第一次自杀。”<br/><br/> “烧炭。”他笑。<br/><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n “结果我没有死成，他看我看得太紧了。”电话那头的说着这些话。<br/><br/> “你配不上他。”沈怜突然开口，插话道。<br/><br/> 电话那头的人闻言，愣了一下，笑道：“我犯病的时候确实这么想。但情感是相互的，他不是只会付出，我也不是只会索取，我们一直是相互的……再说了，我们怎么样，关你这个妖魔鬼怪什么事？”<br/><br/> 沈怜：……<br/><br/> 你开心就好。<br/><br/> “你知道吗？自残是上瘾的。”<br/><br/> “我知道。”<br/><br/> “不管有多么抑郁，多么焦虑，多么烦躁，不管忘记了多少美好的事情，不管从小到大做过的那些蠢事天天在脑子里循环播放，不管强迫倾向多么严重……情绪都宣泄在刀尖上。”<br/><br/> “我知道的。”<br/><br/> “我喜欢那种感觉，伤口是宣泄口，伤口能让我平静下来。”<br/><br/> “他看着我手腕上的疤，一道一道数，然后一道一道往自己手上划。我手腕上有十七道疤，他手腕上也曾经有过。”<br/><br/> “我是疤痕体质，他不是。”<br/><br/> “我再也没有自残过。虽然我偶尔想念。”<br/><br/> “他是那种天赋型的别人家的孩子，拿着小说男主的剧本，但他依旧……拼命地学习。为此他牺牲了大部分娱乐时间，甚至生活时间，以及……交女朋友的时间。”<br/><br/> “你说好笑不好笑，我刚刚毕业，他就已经空降科室，成了我的主治医师了。”<br/><br/> “他交过四个女朋友，每一任都是好姑娘，每一任都分了。”<br/><br/> “曾经有个姑娘开玩笑说他笑得太假，一看就不是什么安分东西。她当时确实是开玩笑的……直到她看到我。”<br/><br/> “他有时候只在我面前能精明得起来――他至今不知道那几个姑娘为什么和他提分手，我知道。”<br/><br/> “我其实并没有做什么。但我确实是他择偶的拖油瓶，他也是我择偶的拖油瓶。二十几年，我们中间插不下第三个人了。”<br/><br/> “我们就这样纠纠缠缠纠缠了小半辈子。”<br/><br/> “有一天，我在厨房做饭，不小心被菜刀划了手，他急急忙忙冲过来。”<br/><br/> “我看着他，突然就福至心灵了，我问，你是不是喜欢我啊？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br/><br/> “他当时那个表情，哈哈哈，像被雷劈了一样。”<br/><br/> “他愣了半天，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说他是个直男。”<br/><br/> “我就问那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br/><br/> “他不假思索，理所应当，说因为我们是兄弟，因为我们是朋友。”<br/><br/> “我笑弯了腰。”<br/><br/> “我把饭做好。”<br/><br/> “我们小时候吃饭磨合过好几年吧……他从小到大都是甜党，我和甜党势不两立。”<br/><br/> “我给他嘴里塞了一把糖。”<br/><br/> “吃完饭他去厨房洗碗，我趴在沙发上。”<br/><br/> “我们从小到大，几乎爱好相同，心意相通。”<br/><br/> “当时……当时啊……他在厨房插着耳机听着牡丹亭，我趴在沙发上翻着淘来的戏本子。”<br/><br/> “我翻着翻着，突然扔了戏本子。”<br/><br/> “因为我突然想到牡丹亭里，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入骨。”<br/><br/> “我确实突然惊觉。相思入骨的，其实只是我。”<br/><br/> 惊觉相思不露，原来<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