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身体还好吗？”院长问。<br/><br/> “还好，劳您挂心，”泽维尔说，“如果没有领受圣餐，可能会更好。”<br/><br/>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br/><br/> 泽维尔说：“我就跟您直说吧，罗伯特院长。您和加文修士、约翰修士发现了路易的空屋，约翰修士立刻跑来找到我们，您和加文等在原地，关于这一点，你们二人可以互相作证。”<br/><br/> “是的，有什么问题？”<br/><br/> 泽维尔说：“您需要知道，在这种情形下，有效的证词只存在于两个无关人员之间，比如一对父子互相证明不在场的证词就很难被采用。”<br/><br/> “……我不明白，泽维尔先生，”院长说，“您在说什么？”<br/><br/> 泽维尔说：“事实上，我后来一直在想，对于一个多少有些视力障碍的老人来说，要熟悉到什么程度，才能从背影一眼认出走廊另一头的人？”<br/><br/> “……”<br/><br/> “您对路易和加文的态度都好于其他普通修士。您更信赖前者，但总是很担心加文。”<br/><br/> “的确，”院长说，“毕竟加文那么年轻，几乎还只是个孩子。”<br/><br/> “加文是个好孩子，”泽维尔说，“找不出几个年轻人像他一样听话了。”<br/><br/> 院长没有接话。<br/><br/> “加文说谎了。道格拉斯死前的那个傍晚，他看见您走进告解室，这是我的结论，”泽维尔说，“加文太急于为您开脱，直接抹去了您的存在，这反而让他的证词显得可疑起来。道格拉斯修士想来不会对空屋告解，而最主要的是，头一次参观藏书阁时我就注意到，加文会根据户外的光照情况往窗边调整位置——每一张桌上都有一点他的抄写工具和私人物品。那么，在傍晚时分，他坐在窗边，要看到楼下还是很容易的。<br/><br/> “让我们再往前追溯，您还记得坠楼致死的戴维修士吗？他房间的左右两侧，一个是路易一个是加文，前者声称没有听见任何动静，后者说脚步声只进不出——他们两人都没有说实话。或许事实上，路易和加文都听清了脚步声，路易不敢承认，但他的谎话相对还可信些；至于加文，他想要引导警方认为脚步声属于戴维自己，以此来控制案情定性为意外，来摆脱你的嫌疑。”<br/><br/> “等等……”院长说。<br/><br/> 泽维尔没给他说完的机会，直接转开话题：<br/><br/> “在我回家养病的那段时间，顺便查了一下我比较在意的几个人的资料，其中就包括您。您常去的诊所旁边有一家五金店，里面售卖一种7便士一支的小工具，一端是尖锐的鹤嘴锄，一端可以作小锤。打磨得很粗糙的锤柄上几乎不能留下指纹，不过，老板的记性是出了名的好，能准确回忆起某天某时谁买了什么，尤其当买家买了些和本人不太搭调的东西。”<br/><br/> “说这些未免太可笑了，”院长说，“您在诈我。”<br/><br/> 泽维尔说：“是的。我希望您能直接认罪，罗伯特先生。否则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让您感到更难堪。”<br/><br/> 院长冷冷地看着他。<br/><br/> 泽维尔说：“失礼了。”然后起身，强行要拉起他的袖子——罗伯特院长剧烈地挣扎起来。<br/><br/> 一个老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这是泽维尔始料未及的，不过，他到底还是拧不过一个青年男子，袖子被卷起，露出小臂上泛红的针孔。<br/><br/> “很遗憾，罗伯特院长，”泽维尔说，“不光是您，修道院的资金情况也是经不起仔细查证的。那个假名字背后是谁？”<br/><br/> 泽维尔松开了罗伯特的胳膊，后者怔怔地收回手，面色一层一层地灰败了下去。<br/><br/> “不是我，”他喃喃着说，“我只是给那人做账……只是……”<br/><br/> “洗钱。”泽维尔替他补全了剩下的话。<br/><br/> 院长颓然不语，半晌才下定决心似的说：<br/><br/> “加文与我没有血缘关系，他只是个被抛弃的孩子。如果我向您坦白，您能放过他吗？”<br/><br/> “……加<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文的病是个无底洞，”见泽维尔不回答，他急切地说，“我固然知道我们蒙召回到上帝身边，应怀喜悦，但我怎么能眼看他…？”<br/><br/> 不可避免，泽维尔的神情有一瞬间的触动。随后，他颔首，直视罗伯特的小臂上的针孔：“你打算如何解释这个？”<br/><br/> 院长低头看着自己枯瘦的双手，露出痛苦而挣扎的神色。<br/><br/> “那个人，”他说，“担心加文痊愈之后，我会过河拆桥。可是，如果加文有可能治愈，我又何至于此？……有的路走错了就不能再回头，您这么年轻，也许还没有这种体会，我希望您永远不会。我只是……其实，我早就料到有这一天；我们必然要承受自己所作所为带来的一切后果，或迟或速。我一直有种感觉，在见您第一面时，这种预感尤为强烈——于我，审判将不日降临。”<br/><br/> 第52章自白<br/><br/> “开始，那只是一个意外。”<br/><br/> 罗伯特说。<br/><br/> 1916年，战争还没有结束。虽然在英国本土的人们不是很有战时的实感——然而，老罗伯特还是因为听闻了某场惨烈的会战而彻夜难眠。那时候他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体面的天主教修道院院长，手臂上只有松弛的皮肤和老年斑，而没有发肿的针孔。<br/><br/> “我是一个很守旧的老家伙，”他说，“修道院就应当时刻保持其纯净。我赶走过很多被不知悔改的年轻人，房间总是住不满……最开始，仅仅这样的，我没有——曾经，从来没有伤害任何人的意思。”<br/><br/> 因为辗转难眠，虽然当时修道院实行宵禁，但身为院长的罗伯特还是决定起身出去走走。<br/><br/> “我一路走到天井。”<br/><br/> 罗伯特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他原以为是猫，走近了，眯起眼睛一看，惊觉矮墙上攀着一个人——准确来说，是一个修女。她的裙摆被挂在了树枝上，极不端庄地露出了大腿这种隐私部位。<br/><br/> 他愤怒而羞赧地别过脸，低声斥责：“不论你是谁，看在主的份上，还不赶紧下来！”<br/><br/> 黑暗中，那修女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反而一脚跨过墙头，使劲扯着被勾住的裙摆，想要干脆翻到外面去。<br/><br/> “您就忘了我吧，”她头也不回，“我受够了！”<br/><br/> 这两句话里的每一个单词都把罗伯特刺痛了。他自认为没什么做得不好的，什么叫作受够了？另外，他隐约回忆起了那些修士修女背着他讨论的风闻——他想，无论事后如何处置，现在绝不能任由这个修女翻出去撒野。<br/><br/> “情急之下，我抓住了她的脚踝……”<br/><br/> “放开我！”那修女恼怒地回过头，想一脚把他蹬开，又顾虑他是个老人，于是她放软了声音低声求情，“我会就此悄悄地离开，到很远的地方去，离开这个教区，永不回来。院长啊，人一生可能只有一次爱情，我不得不去！”<br/><br/> “太荒唐了！泽维尔先生……你简直想象不到，听到这话给我带来了多么大的震撼。但是，我也不希望声张这种丑闻。所以一开始，我只是劝她。”<br/><br/> “说的什么胡话！你曾读过的经书是这样教导你行事的吗？”院长紧紧抓住她的腿，听见她发出一声痛呼，“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做羞耻之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动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什么样的<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