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会儿，楼下传来一阵乒呤乓啷的巨响，紧跟着便是韦婶怒其不争的叱骂：“卷裤脚，卷裤脚！裤脚湿了看不见吗！你这是打水还是洗脚啊？桶，拎桶！绳子呢？桶要沉了！哎哎哎，别跳湖！！”<br/><br/> 孩童中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br/><br/> 陆霖飞也似地奔出去，趴在栏杆上，努力伸长了脖子往下看。<br/><br/> 晏琛一个人孤立无援地躺在床上，听耳边鱼跃水、猪拱食、水桶哐啷，片刻后滚油嗞啦下锅、铁铲锵锵飞舞……好不热闹。<br/><br/> 他挺着依然高隆的肚子，承受着如绞如割的疼痛，只觉心力憔悴，生无可恋。<br/><br/> 韦婶再三向陆桓城打包票，说晏琛胎水未破，一时半会儿还生不下来。<br/><br/> 陆桓城一个标点也不信，胡乱烧出一锅半温不热的水端着就冲上了楼，沿途洒掉了大半盆。他踢开房门， xi-e 愤似地把水盆往窗边重重一搁，还没等开口抱怨，守在床边的陆霖就叫了出来：“木头爹爹，你快来看！妹妹！”<br/><br/> 陆桓城大惊，疾步冲到床边去看，只见褥子大片湿透，而晏琛颤抖的两腿之间……已经挤出了小半颗胎儿头颅。<br/><br/> 去你娘的胎水未破！<br/><br/> 去你娘的一时半会儿生不下来！<br/><br/> 陆桓城悔得肠子都青了，捞起晏琛抱在怀中，发疯般亲吻那汗湿的额头。<br/><br/> 他几乎不忍细看晏琛腿间的惨状，那处既窄又嫩，连吞入他几根手指都勉强极了，此刻被孩子梨头似的脑袋撑开，该有多疼？<br/><br/> 晏琛刚熬过一波激痛，偎在他怀中气若游丝地呼吸着，里衣绸料被汗水浸透，已呈全然的透明色。陆桓城为他拭去遍布鬓角与颈子的汗水，握住了他一只手，十指交缠，覆在蠕动不宁的肚子上来回安抚着。<br/><br/> 他心疼道：“阿琛，这会儿还痛么？”<br/><br/> 晏琛太疲惫了，闭着眼睛点了点头，过一会儿喘匀了气息，才道：“婶子让你烧水，你就真的去烧水……你怎么……不干脆等孩子满月再回来啊……”<br/><br/> 陆桓城自知失责，内疚得不行，连连向他认错。<br/><br/> 半晌，晏琛极轻极慢地叹了口气，睁开沉垂的眼皮深深望着他，道：“你还欠着我一次呢……别忘了，你答应过……这回要陪着我生，要补偿我的……”<br/><br/> “是，我答应过。”<br/><br/> 陆桓城低头吻上他的唇瓣，呼出了温热的鼻息：“我就在这儿，哪也不去了，陪着你把孩子生下来，一步也不离开……”<br/><br/> 话还未说完，五指突然被死死抠紧了。<br/><br/> “它，它又……啊！”<br/><br/> 晏琛猛地挣脱了他的怀抱，躬起上半身，肩膀到脚踝的每一寸肌肉都剧烈绷颤起来。方才柔软的肚皮一下子紧得发硬，甚至扭曲变形，不复原本圆润的形状。晏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牙齿咬破嘴唇，鲜红的血珠凝在唇面，连陆桓城的指骨都被握得咯吱作响，像要生生裂开。<br/><br/> 那颗玲珑的小脑袋渐渐露得多了，先是小半寸，然后又是小半寸……<br/><br/> 它撑开晏琛的耻骨，努力往外挤，像一棵顶破土壤、顶破积雪的冬笋，摇动着翠绿的小嫩芽，迫不及待地想瞧瞧这个新奇的人世。<br/><br/> 陆桓城注视着它，一刻也无法移开视线，只觉心脏越跳越快，怦怦震动，险些蹦出 x_io_ng 腔。<br/><br/> 十息过后，那颗半露的小脑袋突然缩回了大半，晏琛心衰力竭，重重栽回陆桓城怀中，浑身绵软如水，喘息短促带泪，之前擦干的脸颊与颈子再一次浮满了汗珠。<br/><br/> 而那孩子牢牢卡在穴口，竟是一寸也未挪动。<br/><br/> “阿琛！”<br/><br/> 陆桓城这时才真正慌了起来。<br/><br/> 痛楚几度反复，绵延无尽，一次一次耗光了晏琛所剩无多的体力。半个时辰过去，那顽皮而磨人的小丫头依旧犹抱琵琶半遮面，羞羞答答的，只肯给他们瞧见几根湿漉漉的胎发。<br/><br/> 陆桓城想帮忙，却发现除了擦汗、<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递水、说几句无关痛痒的安 we_i ，他什么也做不了——孩子在晏琛腹中，痛苦由晏琛来受，他这个给了孩子一半血脉的亲爹，急得冒出一头热汗也不顶用。<br/><br/> 他望着晏琛辗转低泣的模样，百感交集，只恨不能以身相替。<br/><br/> 这一胎有他陪伴，疼痛尚且这般难熬，多年以前，晏琛孤身一人在那荒芜的深山小院中临产，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折磨才生下了陆霖？漫漫十几个时辰，每一息每一刹都痛入骨髓和血肉，那时候，阿琛会有多恨他，又会有多想他？<br/><br/> 旁边陆霖傻愣愣地看着，以为晏琛快死了，一时没忍住，哭得满面泪花，失声嚎啕道：“我不要妹妹了！不要了！妹妹快回去吧，去找户别的好人家投胎，以后……以后托梦给哥哥，哥哥带着裙子和簪花去看你……呜呜呜……”<br/><br/> “……哭什么呢，妹妹都要吓着了。”<br/><br/> 晏琛伸出手， m-o 了 m-o 陆霖柔软的头发：“你快当哥哥了，应该高兴一些，笑一笑？”<br/><br/> 陆霖止住眼泪，拼命酝酿了一会儿，结果“呜哇”一声哭得更惨了。<br/><br/> 晏琛自己先笑了出来，抬眸看向陆桓城，见他也敛容屏气作一副紧张貌，便道：“你也是，快要有女儿了，还这么严肃，不怕吓着她么？高兴一些，笑一笑？”<br/><br/> 陆桓城不忍心晏琛这时候还要抽空安 we_i 自己，立刻动了动唇角，露出一个不怎么自然的、勉强的笑容。<br/><br/> 晏琛却很喜欢。<br/><br/> 他看着陆桓城的笑容，心想，自己该再争点气才好。<br/><br/> 晏琛深深吸了口气，侧过头去，张嘴咬住陆桓城的衣襟，交握的十指拢紧了些，两腿分得更开，安静等着下一波生不如死的激痛来袭。<br/><br/> 陆桓城亲眼看到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呼吸一声声趋于粗重，终是按捺不住，又一次呜咽着挺起身体，随着本能的冲动拼死使劲。那削瘦的身躯爆发出了让陆桓城震惊的力量，仿佛之前的虚软抽空了所有的体力，而此时它们凝聚起来，只为在短短十息中挥霍殆尽。<br/><br/> 这一波烈痛远胜从前，晏琛几乎控制不住身体的挣扎，可他心中异常地平静——陆桓城在身边，笋儿在身边，他有所依赖，也有所归属，即使千刀万剐……他也受得住的。<br/><br/> 在尖锐到让人咬穿衣料的痛苦中，小笋妞圆溜溜的脑袋拱出了大半，晏琛松开牙关，凄厉地喊了声：“桓城！”<br/><br/> 陆桓城全无准备，但在听到晏琛求助的一刹那，他竟然本能地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br/><br/> 他跪到晏琛双腿之间，用手掌托住孩子梨头大的脑袋，小心翼翼地往外拉。待那脑袋全出来了，他抵住晏琛的上腹，一边推挤一边大声道：“阿琛，还差一点点！”<br/><br/> 晏琛涨红了整张面颊，竭力憋住最后一口气，堪堪将孩子的小肩膀挤出一寸。<br/><br/> 陆桓城眼疾手快，在她回溜的一瞬间卡住腋窝猛地往外一提，便把这不听话的小笋妞从晏琛体内拽了出来。<br/><br/> 小笋妞发出第一声嘹亮啼哭的时候，韦家婶子正好推门而入。<br/><br/> 她站在门口，端着鱼汤，吧咂着鲜嫩的鱼肉，被眼前一片凌乱的<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