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br/><br/> 沈无疾沉默片刻，承认了：“养孤院之事，朝廷上下，该知道的，大多都知道。”<br/><br/> 洛金玉一怔：“此话怎讲？”<br/><br/> “你知道养孤院从何而来吗？”沈无疾问。<br/><br/> 洛金玉道：“喻阁老当年所提新政。”<br/><br/> “是。”沈无疾淡淡道，“所以后来执办此事，先帝就交给了喻怀良。可喻怀良自然不会亲自负责，这事儿，就落到了他儿子的身上。”<br/><br/> “这——”<br/><br/> “所以，其实许多人都知道养孤院贪贿巨大一事，可从来没有人提过。”沈无疾道。<br/><br/> 洛金玉问：“你也知道？那你为何不提？”<br/><br/> 沈无疾将扇子搁在自己的膝盖上，抬眼看着他，淡淡道：“咱家忙不过来，司礼监和东厂都归咱家所辖，若再将养孤院拿过来，加之因此和喻系结大梁子，咱家力不从心。”<br/><br/> 洛金玉皱眉：“我并非让你亲力亲为负责养孤院，只是你可以告诉皇上去彻查……”<br/><br/> “若侥幸皇上肯查，又如何？侥幸，喻怀良他儿子被拉下了马，养孤院归谁负责？”沈无疾道，“要么，就换成君亓一系的人，你却也亲历过太学院贪贿一事，你觉得，会比喻系好吗？”<br/><br/> 洛金玉：“可……可我不信，满朝上下，就寻不出不贪的。”<br/><br/> “非得要找，当然也不是找不到。可是轮不着那些人。朝中三足鼎立，除了咱家这边儿，便是喻系与君系。咱家不掺和，他们两边又谁都得不到好处，此事便只有一个结果。”<br/><br/> 沈无疾微微地叹了声气，道，“便是索性废了养孤院。”<br/><br/> 洛金玉：“……”<br/><br/> 沈无疾道：“你总不能以为，他们于新政中同意开设养孤院，是真的可怜孤儿吧？”<br/><br/> 第229章<br/><br/> “所以,就算有不平之人,也都和咱家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沈无疾语气平淡道，“要做此事,需得有权势，可有权势的人又何必在意与自己没有关系的孤儿,遑论或许还要为这些孤儿损害自己的利益？”<br/><br/> 洛金玉一时沉默。<br/><br/> 沈无疾也沉默了一阵,方才继续道：“金玉,你若想管此事，咱家绝不拦你,也自然会帮你。只是,此事与以往的事略有些不同之处,咱家得先和你说明白了。这事儿牵扯喻阁老，你……”<br/><br/> 他叹了声气，“虽是咱家与齐老牵头,可在许多人眼中，究竟是喻阁老主张为你翻的案。且你父亲是他最得意的门生,如今你入朝为官，身世大白，虽未曾与他正式行拜师礼，可外人自然将你视作他的学生。金玉，或许你该先去和喻阁老通通气儿，凡事有商有量……”<br/><br/> “你说，他知道他儿子所做的事吗？”洛金玉忽然问。<br/><br/> 沈无疾神色微妙地笑了笑：“你倒不如问句更值得问的,譬如，是不是他教他儿子做的。”<br/><br/> 洛金玉越发震惊：“你是说，养孤院贪贿，原是喻阁老主张的？”<br/><br/> 他本以为，最多，不过是喻阁老的儿子自作主张，而喻阁老或被蒙在鼓里，或早就知道，却碍于父子亲情，不得已为其遮掩，可听沈无疾这么一说……<br/><br/> 沈无疾轻轻点头，很是残酷地打破他最后一丝幻想迟疑：“金玉，你阅遍群书，却不知有没有看到过一个关于屠龙者的故事？”<br/><br/> “屠龙？”洛金玉想了想，不解道，“哪吒闹海吗？”<br/><br/> “不是。”沈无疾摇头。<br/><br/> “那我就不曾听过说了。”洛金玉道，“中原大地自古以来以龙为尊，历朝皇室亦以真龙天子自称，旁人轻易不敢亵渎。关于屠龙的故事，我只听过哪吒这一个。”<br/><br/> “不是中原的故事，是西洋的故事，前些年，打西边儿来过一位远游诗人，先帝留他在宫里好吃好喝地待了几个月，听他说过许多故事。其中有个故事，便是屠龙者的故事。”沈无疾道，“西洋与中土不同，他<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们那边儿的龙和咱们的龙长得不一样，地位也不一样。他们不以龙为尊，反以龙为灾祸害物。”洛金玉听得新奇，情不自禁地问出声：“龙还有不同？难道是龙生九子的意思？”<br/><br/> “并不是。”沈无疾耐心解答，“咱家当时也问过，那西洋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咱家心想着，大约……大约是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又或许，是蛟化龙，没化成，就成了他们那儿的妖物，不敢多留中原福气之地，跑去了他们那蛮荒之处，作威作福。”<br/><br/> 洛金玉慎重地点头：“你说得很有道理。”<br/><br/> 沈无疾便继续说起这个故事：“说是在他们那儿曾有个城池饱受恶龙侵害，掠夺他们的金银珠宝。他们每年都要选出一位勇士去杀这恶龙，可勇士总是有去无回，恶龙也始终没有被消灭。有一个人很好奇，便偷偷地跟在今年的勇士身后，进了深山，看着勇士与恶龙一番激战后，杀了恶龙。他正要欢呼，却见那勇士身上所淋了恶龙血液的地方，逐渐地长出了龙鳞。不多久，这位勇士就成了恶龙，盘踞在洞穴里数不尽的财富上，满脸都只有贪婪。”<br/><br/> 他说完，长叹一声气，“金玉，你明白咱家的意思吗？”<br/><br/> “明白。屠龙者禁受不住财富的诱惑，最终，自己成了恶龙。”洛金玉道，“就像喻阁老一样。”<br/><br/> 沈无疾点头。<br/><br/> “可是我有一事不明。”洛金玉想了想，忽然问，“既然都已经有了蹊跷，他们为什么仍然每次只派一个人去杀恶龙？难道他们不应该派遣军队去吗？”<br/><br/> “……”沈无疾一怔，讪讪道，“这……你倒是第一个问这问题的。”又道，“大约……唔，也许……”<br/><br/> “我只是随口一问，你无需一定回答。”洛金玉道。<br/><br/> 沈无疾“哦”了一声，不说话了。<br/><br/> 洛金玉自己却又分析了起来：“若是许多人一起去，都沾染上恶龙之血，会全部也都变成恶龙吗？按照这个故事的逻辑，似乎是这样的。难道，早就有人知道了这个因果，所以有那不合常理的决定，每次只让一个人去？可那人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城镇之中，早就有人与恶龙势力勾结沆瀣了吗？”<br/><br/> 洛金玉不由得黯淡又愤慨，悲然叹道，“不过一个话本故事，竟也有如此曲折复杂的内涵真相，可见人性之贪婪善变，不守初心，长久以来便有之了，至今未改，世间千百年来，竟是重蹈覆辙，无新事可言，真是何其可悲！”<br/><br/> 沈无疾：“……”<br/><br/> 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举一反三吗？<br/><br/> 好容易等洛金玉从这屠龙者的故事中脱身出来，他又道：“无疾，我知你的意思，若此事牵扯进喻阁老，他乃三朝元老，又如此善于隐藏，或许我很难有十成把握能顺利揭露养孤院一事，皇上那里也会有许多顾虑。可是，我总要试一试，才好真正下结论。”<br/><br/> 沈无疾一怔，随即无奈地摇头叹气，道：“咱家的祖宗哎！你……你可没知道咱家的意思！”<br/><br/> 洛金玉疑惑道：“那你是怎样意思？”<br/><br/> “唉……”沈无疾道，“咱家不是说你难以扳倒喻阁老，是说，若你来做这事儿，外人会怎么说你？”<br/><br/> 洛金玉坦然且不假思索地道：“说我是以卵击石的书呆子，说我不自量力，恃才傲物，被捧得忘乎所以，不知自己几斤几两重，早晚跌个大跟头，若不知收敛，且看看史上许多例子，有几个<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