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得以善终的。”<br/><br/> 沈无疾：“……”<br/><br/> 你、你竟都还能倒背如流了！看来你也不是不知道别人总怎么说你的嘛！<br/><br/> 他哭笑不得，半晌，道：“却比这更严重，更能‘杀人诛心’。”<br/><br/> 沈无疾抓过洛金玉的手，揣在自个儿的怀里，望着他，道，“他们会说你忘恩负义，说你欺师灭祖，说你是白眼儿狼。若是你说的那些，也就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地方，可若是说你这些，对你们读书人而言，岂不是再重不过的詈骂了吗？”<br/><br/> 接连数朝，直至如今，都极尚儒学之风，很重师生父子夫妻等礼仪，子不能逆背父亲，学生不能逆背先生，妻子不能逆背夫君。<br/><br/> 就连春闱科举等选官之时，除了应试成绩外，也要综合考察试子的品性风评，甚至于祖辈名声。<br/><br/> 这既是当年洛金玉孝子之名多为时人所闻的原因，也是沈无疾执意要将他是洛阳山之子的事广而告之的原因。<br/><br/> 如今，洛金玉入朝为官，若他明晃晃地与君太尉作对，倒是绝不会有人说他什么，或许，还要称颂他为母寻仇。<br/><br/> 可若他与喻阁老作对，这事儿的风评，可就大不一样了。<br/><br/> 无论喻阁老是否当真有指使家人下属贪贿养孤院财物之事，只要他做的不是叛国灭祖这类严重大事，那么，洛金玉一旦反咬他一口，世人都必然要说洛金玉的不是。<br/><br/> 届时，喻阁老固然也有错处，可洛金玉这等“忘恩负义”、“两面三刀”的白眼儿狼，难道就是对的吗？<br/><br/> 就是不说师生礼仪，只说自古以来，中原人便极讲“人情”。<br/><br/> 此事就从人情而言，洛金玉都绝说不过去！<br/><br/> 退一步而言，就算洛金玉这次真胜了喻阁老，又何尝不是“输了”？<br/><br/> 他输掉的，便是日后前程。<br/><br/> 面上，或许不会拿他怎么样，可日后，谁敢帮他升迁？只要一想起，喻阁老可是冒着和君太尉结仇的风险帮他翻案过的，仍被他那样对待，那自己帮他升迁，可没好处，说不定将来还要被他咬一口。<br/><br/> 就算这也罢了，有沈无疾帮他，可以不在乎其他官员。<br/><br/> 可皇上那儿呢？<br/><br/> 皇帝会不会也和其他人想得一样呢？<br/><br/> 沈无疾极为耐心地将这些道理都掰碎了，温言一句句说给他听。<br/><br/> 洛金玉认真地听完了，只问一句话：“这些与我何干？”<br/><br/> 沈无疾：“……”<br/><br/> “我读书为官，是为百姓社稷谋福祉的，不是来钻营升官，厮混人情场面，呼朋唤友，结伴成群的。”洛金玉站起身，负手而立，淡淡道，“若我是为这些而来，我又何必寒窗十年，不如混迹市井之中，斗鸡打狗，吃喝嫖赌，必然身旁不少‘同伴’。”<br/><br/> 沈无疾无奈道：“可是，若你早早就断送了自己的前程，将来又如何为百姓社稷做更多、更大的好事呢？古人有言，正所谓韬光养晦……”<br/><br/> “我并非不懂韬光养晦，只是这与此事没有干系。”洛金玉眼神澄澈，且又坚毅，看着他道，“韬光养晦是指我此时没有能力，因此蛰伏隐藏，以待时机。可我此时有能力做那件事，只是做了之后，或许会有不利于自己的结果罢了。<br/><br/> 再如你所说，我早早断送前程，就不能将来为百姓做更多的事。那么我且请问你，这件事我不做，未来我有新的前程，我就能做了吗？”<br/><br/> 沈无疾正欲开口，洛金玉忽然一笑，却笑得有些轻蔑，并非轻蔑沈无疾，而是轻蔑这等欺骗了世人无数的歪理。<br/><br/> “你不必回答，答案我知道，是‘不’。将来我做了礼部侍郎，仍然还有许多所谓‘前程’，于是我还是不能做得罪人的事。待我做了尚书，依然如此。入了阁，还有阁老。未来我成了阁老，上头还有王爷，有皇上。我是不能往上升了，却必然又会有人告诉我，我若得罪人，便会往下降，甚至不得善终。因此，我仍要夹<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紧尾巴做官。”<br/><br/> 洛金玉的笑意越来越浓，语气中的不屑之意也越发浓厚。<br/><br/> “一件事，此刻不做，总说日后再做，可明日复明日，明年复明年，究竟何时才叫‘适合’做？不如索性坦白了直说，就是不想做，也不敢做罢了，何必寻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只会越发显得可笑。”<br/><br/> 他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字字句句敲打在沈无疾的心口上。<br/><br/> “我曾因母亲之死而心绪紊乱，也曾怯懦，想过退却，那时是你和我说，太学院贪贿，人人知而该报，揭露它，不需要任何其他缘由。如今，喻阁老父子二人操纵养孤院敛财，与那件事没有差别，人人知而该管，何需顾及所谓人情恩惠？我受朝廷俸禄，禀正道之心，明公义之理，立天地之间，又何惧人言？”<br/><br/> 作者有话要说：分享一个我最近学到的新冲浪知识：杀人诛心，虾仁猪心。<br/><br/> 第230章<br/><br/> 沈无疾沉默一阵,忽然高声赞道：“说得好！”<br/><br/> 他也跟着起身,握住洛金玉的手腕,满眼里都是爱慕，想要说些什么,可想说的话太多，一时反而说不出来。<br/><br/> 许久,他道：“时候不早了,你先去请咱家亲爹吃饭,咱家还有些事，稍后就过去。”<br/><br/> “……”虽不知他怎么忽然如此转折,洛金玉道,“我等你一起。”<br/><br/> 若是平日里,沈无疾自然乐于与他黏在一块儿，此刻却说：“不必，你先去吧。”<br/><br/> 洛金玉见他反常,心知他是故意支开自己，便也不多问,点点头，就去了。<br/><br/> 沈无疾含笑看着洛金玉出了院子，满面的温柔渐渐收敛不见，他曲起食指，横在嘴边，吹出几道急促的声响。<br/><br/> 立刻便有一道人影从墙外纵身掠来，跪在他面前,低头恭敬道：“沈公有何吩咐？”<br/><br/> “叫何方舟现在就派人去西郊别院，往下挖，”沈无疾冷冷地道，“就是把地给咱家挖穿了，挖到十八层地府了，也得给咱家挖出点儿东西来！”<br/><br/> “是！”下属应了一声，便又纵身飞出去了。<br/><br/> 沈无疾冷笑连连，自语道：“咱家就看看，究竟是一出空城计，还是真如你所说……就算如此，咱家且和你走着瞧，瞧到时候皇上打的是谁！”<br/><br/> 他本有所顾虑，顾虑君天赐那样坦率地说出了养怡署所在，是皇帝特许的。<br/><br/> 东厂辖卫京城安危，说到底，不过是辖卫皇帝安危，而非百姓。<br/><br/> 君天赐说的话难听，可道理却是真的。<br/><br/> 东厂是皇帝养的一条狗，狗咬外人行，可若咬皇帝养的另一条狗，又是另一回事儿了。<br/><br/> 可沈无疾又疑心这是君天赐在故布疑阵、摆空城计。<br/><br/> 然而，若不是如此……<br/><br/> 总之，他便很是为难。<br/><br/> 刚刚洛金玉回来前，他一直坐在凉亭中发呆，便是在思索此事。<br/><br/> 沈无疾自然也可以直接去问皇帝。<br/><br/> 可问完了，又有麻烦。<br/><br/> 若他不问，也就罢了，一旦问过了皇帝，皇帝亲口说了，他就彻底不能再管这事儿了。<br/><br/> 这就仿若一场赌局，沈无疾迟迟不能下定决心选大还是小。<br/><br/> 然而，经过刚刚与洛金玉的一番交谈，沈无疾有了决定。<br/><br/> 他决定将心一横，就他大爷的来个先斩后奏！<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