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他听着听着，放下了筷子，认真看着一边夹菜吃一边说话的俞浩，好像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似的。<br/><br/> “说起来也真是够倒霉的，一分钱没赚着，还进了两趟派出所。”他拿起啤酒，才发现里面空了。<br/><br/> 闫稑的表情说不上为他难过，但也担忧道：“你哥家里的钱都用来起房子了，一点儿都没留？”<br/><br/> “没留。”俞浩摇头，“就是留也没多少钱。早些年爸妈还在的时候，他们为了怀上孩子，没少跑医院，做过一趟试管，还是流掉了。原本家里的地被征用了，政府是会贴钱的，可我哥贪，想多拿点，钱就都用来种房子了。要起两栋楼，一栋八层，一栋四层，八层那栋都是单砖墙……钢筋水泥都买回来了，花光了钱。谁知道被举报了，钩机一钩，全没了。不然也不会心脏病突发……”<br/><br/> 他停住，尴尬地笑笑，问：“这个我刚才好像说过了？”<br/><br/> 闫稑看他在找酒，把自己才喝了一口的那一罐给他，在他灌酒的时候说：“加上手术前后的费用，四十万总是要的。”<br/><br/> 俞浩怔了一下，预感他要说些什么，没点头，只是注视他。<br/><br/> “我给你吧，这钱我还是能拿出来的。”闫稑说。<br/><br/> 俞浩一点儿也不意外，他不知道闫稑现在的收入究竟是多少，可是他知道以闫稑的个 xi_ng ，只要这笔钱数目不是大到让他的生活捉襟见肘，他肯定会给的。因为闫稑从来就不是一个吝啬钱的人，就算他没钱，他也没有计较钱这个概念。<br/><br/> 正是因为这样，俞浩觉得自己可耻极了。<br/><br/> 他张了张口，想要拒绝，但诱惑太大，自尊的价格比这四十万还要低廉。<br/><br/> “我、我借你的吧。”俞浩咽了口唾液，“将来还给你。”<br/><br/> 闫稑似乎也知道他不会拒绝，微微笑了一下，把最后一点儿尊严留给他，说：“好。”<br/><br/> 俞浩突然松了一口气，重新拿起了筷子，挺直了腰才能看清铁炉上的烤鱼，可是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些豆芽和生菜。<br/><br/> 翻了半天，居然还是让他翻到一块鱼头肉，俞浩惊喜地笑了，夹起来对闫稑说：“碗拿过来。”<br/><br/> 他也不客气，端起了碗，看到鱼肉落进自己剩下两口米饭的碗里，突然说：“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br/><br/> “什么？”俞浩的筷子停在半空中。<br/><br/> “去趟医院，做一次hiv的检查。”闫稑说完，开始低头吃鱼。<br/><br/> 俞浩慌了，忙道：“我这些年都很小心，真的。没、没跟人乱来，做的时候都、都叫人带套……”毕竟是太露骨的话题，他低着头，说得很小声。<br/><br/> 同 xi_ng 恋是一个很尴尬的身份，分分合合稀疏平常，一夜情更是再普遍不过的事。像俞浩这样的，没身高也没长相，当不了被宠的那一个，没金钱没地位，也成不了宠人的人，什么都没有， xi_ng 格就犟不起来，依附着家庭，于是缺乏面对众叛亲离的勇气。<br/><br/> 总之，一无所有，最不可能会有的就是一个一直处在一起的伴侣。<br/><br/> 有想法的时候除了靠自己，还是去渔场。那里鱼目混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都是急切了、空虚了去找乐子的，欢愉的时候哪里管得了太多？<br/><br/> 这便是俞浩的生活了，确切的说，是他认识闫稑以前的生活。<br/><br/> 当然认识闫稑之后也没有多大改观，还是老样子。但是正如他跟闫稑所解释的那样，他都自备了安全套，急不可耐的时候必要的防护措施还是坚持做。<br/><br/> 他解释的时候，双手握住了桌沿，修长的手指抓出了白生生的骨架。<br/><br/> 闫稑看着那双手，叹了一声，伸手过来安抚着覆盖在他的左手上，温和地说：“我不是指这个。是你今天去卖血，你自己说的，才抽了一半就拔针头了，那种地方卫生没有一丁点保障，血液接触更容易传播病毒，还是去一下的好。”<br/><br/> 闻言俞浩<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倒抽一口冷气。他居然没有想到这件事，他果然笨得离奇。面对闫稑，他甚至连那句“可是他们用的都是一次 xi_ng 针头”都说不出来了，思维怎么会这么简单呢？<br/><br/> 俞浩受到惊吓，出了一身冷汗，手也忘记收回来，只得默默点头。<br/><br/> 闫稑的手指扣起来，握紧了他发抖的手，然后收回去，说：“别太紧张。”<br/><br/> 他点头。<br/><br/> “明天就去吧。”闫稑想了想，又说，“但是我这些天要参加一个科研会，很多国家的专家都来，抽不出时间。我找个朋友带你去。”<br/><br/> 俞浩猛地抬起头，一个猜测脱口而出，道：“不麻烦林珏了，我自己去就行。”<br/><br/> 他微微错愕，笑道：“我也不敢使唤林少爷。他前天就去上海了，下个星期才回来。我让牟云笙跟你去吧，他哥在军区医院工作。”<br/><br/> “呃……”俞浩听到这个名字，刚刚开口要阻止闫稑，他已经拨通了电话。<br/><br/> 随着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俞浩只能双手握过一罐已经恢复了常温的啤酒，盯着桌上的鱼骨头。<br/><br/> 文化层次低？<br/><br/> 俞浩想大概就是这个原因了。<br/><br/> 新闻上总是说什么“知识经济时代”，知识跟经济之间可以画上等号的时代。俞浩还听说过不知道哪位伟人说的“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总之，他知道就是文化层次上的区别让自己这个三十四岁的人在二十六岁的闫稑面前低了一截。<br/><br/> 这虽然不是主要原因，却的确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原因。<br/><br/> 也不怪二十七岁的牟云笙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俞浩会近乎习惯一般把头给低下来。<br/><br/> 抽血结束以后，俞浩回来找牟云笙，在楼梯口听到楼下牟医生责备的声音。<br/><br/> “你说你都二十七岁的人了，连个正经的女朋友都不交，都认识些什么人啊？什么人要查hiv啊？”<br/><br/> “行了行了，有完没完？一见面就念，比唐僧还啰嗦。”牟云笙不耐烦地反驳着，“你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好不好？除了这个，你见过的还有谁不正经？薇薇上小学，户口的事还是单钰博找人办的。还没说你，人家大老远从上海回来，就为了给你女儿办个户口？”<br/><br/> “你……”牟医生的话被堵住了，最后愤愤不平地说，“我是不想说你了！”<br/><br/> 俞浩手里压着棉签，拿开来一看，还在冒血，只好又压了上去。他抬起头来时，正看见一名中年护士走过来，正好是刚才给他抽血化验的。俞浩窘促地避到一边，又发现走在她身边的那个梳着包包头的年轻女孩有些眼熟。<br/><br/> 年轻女孩好像也认得他，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忍不住往后回头。<br/><br/> “你认识？”护士问。<br/><br/> 年轻女孩拧起秀气的眉宇，也不太确定，喃喃道：“好像之前在我们院的住院部见过，是血液内科的病人家属吧。”<br/><br/> 她这么一说俞浩想起来了。女孩是中医附院的护士，国春在那儿住院，俞浩去看望他的时候常在病房里见到她。那个病房里住有两个得了白血病的孩童，因为这位护士年轻又漂亮，小孩儿都喜欢她。<br/><br/> 中年护士飞快地瞥了他一眼，然后露出厌恶的神情，凑到年轻女孩耳边说了几句。女孩好像吃了一惊，脚步虽没有加快，但也不再回头看俞浩了。<br/><br/> 她们两个正好在楼梯口跟走上来的牟家兄弟相遇，中年护士客客气气地<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