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我女兒,出了車禍——身体留下了殘疾。”<br/><br/> “……是嗎……”<br/><br/> 原来如此……這是個不得不徹底投降的理由。<br/><br/> “聽说車禍是一年前的事了。我完全不知道……前陣子才第一次聽別人说起。她右半身完全癱瘓……再也沒辦法正常生活了。”<br/><br/> 好可憐。當然,是说那位千金。<br/><br/> 被俊樹拋棄,我也很可憐,但比起命運之殘酷就不值得一提了。連我這個毫不相關的外人都這樣覺得,俊樹又該有多痛苦。<br/><br/> 早點放你自由吧。<br/><br/> 我擁有的已經夠多了,和俊樹共度的時光已經夠長了。原本我就是插足的那個。事到如今就算被踢出局,也沒有立場抗議。<br/><br/> “我明白。也真是苦了你了。”<br/><br/> 微笑,我做得到。也是因為眼下還沒有失去這個男人的感覺。多半還要再過一陣子才會被孤獨所折磨。<br/><br/> “謝謝你肯告訴我這些。……回到女兒身邊吧。”<br/><br/> “那智……”<br/><br/> “啊,不過……请你最後抱我一次好嗎?雖然挺沒出息的,但我想要一份回憶。”<br/><br/> 這樣好嗎?俊樹問。以為提出分手之後,我會立刻把你趕走麼。真傻,我怎麼會做那種事?<br/><br/> 我明明那樣喜歡你。<br/><br/> 那樣——感激你。<br/><br/> 那一夜,俊樹就像二十幾歲的小夥子一樣激烈地索求著我。我切實感覺到自己是被愛著的,開心極了。我也激烈地回應俊樹。對這天亮之後就要失去的戀人,直到最後一刻我都不曾怨過恨過。<br/><br/> 一次又一次交合,我的那個部位微微滲血。想到連這份痛楚都會化作回憶,也就無所謂了。<br/><br/> 我們一直做到精疲力盡,軟成一灘泥,卻沒有合眼,彼此擁抱著迎接清晨。四周完全亮起来的時候,俊樹緩緩起身,沖了個澡,從冰箱裡拿我的番茄汁喝,穿上了衣服。<br/><br/> 用極其平靜的聲音,對仍然躺在床上的我说——<br/><br/> “再見。”<br/><br/> 或許我也該回答些什麼,但要我冷靜地發出聲音還是有點困難。所以,我只是點了點頭。好一會兒,俊樹戀戀不捨地注視著我。<br/><br/> 很快,他去了走廊,關上門。接著,玄關處傳来開關門的聲音。<br/><br/> 俊樹回去了。<br/><br/> 回到他的家人身邊。<br/><br/> 譯註:<br/><br/> 註12:日本的家庭法院是與地方法院並列的、專門處理少年違法犯罪案件和家庭糾紛案件的法院。<br/><br/> 註13:日語中“櫻花”(sakura),和意為“造假以騙客人上當”的sakura同音。<br/><br/> 註14:3ldk即配备3个房間和客廳、餐廳、廚房的住宅;兩代居住宅指的是親子兩代人同住一間住宅的居住形式,房款由兩代人共同支付。<br/><br/> 註15:將棋棋子。<br/><br/> 註16:此處及接下来的對話中都帶有北海道口音。<br/><br/> 註17:即1996年。<br/><br/> 4<br/><br/> 第二年,平成九年,4月底。<br/><br/> 做完和新進職員的業務交接,我從共榮房產辭職了。<br/><br/> 和俊樹分手後,輕微的鬱卒持續了一段時間,但並沒有嚴重到影響日常生活,只是無論做什麼都覺得空虛,無論什麼樣的工作、娛樂都不覺得開心。懶得吃飯,聽同事说我瘦了,上秤一看才發現輕了四公斤。<br/><br/> 我開始發覺這樣不好,但減掉的体重並沒有回来。不光是我的心,連身体都失去求生的氣力了吧。不過我的体重還是從此不再下降,工作仍然繁忙,日子流水般過去。總公司以及分公司的電腦研修基本全部完成時,我終於決定向上司遞交辭職報告。<br/><br/> 俊樹也来參加我的送別會。在同一家公司,而且是原上司,如果不来就顯得不自然,此外俊樹是真心為我的將来擔心。<br/><br/> “我回了一趟北海道。”<br/><br/> 人數少了<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一半的第二攤酒會上,俊樹佔了我身旁的位置。<br/><br/> “回札幌?”<br/><br/> “不是。札幌那邊……又沒有我的親戚。我想去小樽看看。”<br/><br/> “小樽?”<br/><br/> 是麼……俊樹垂下肩膀。歎了一口氣後,壓低聲音说:<br/><br/> “這下要寂寞了……”<br/><br/> “是啊。”<br/><br/> “哪怕只是在公司裡擦肩而過……我也覺得開心。”<br/><br/> “我也一樣。”<br/><br/> 這並不是说謊。雖然會痛苦,但也會開心。<br/><br/> 爲什麼即便如此也要辭職,連我自己都無法分析清楚。只是我再也找不出留在這個公司有什麼意義。我沒有家庭,也就不需要負起維持安穩生活的責任。媽媽在爸爸死後斷了聯繫,錢大概也回不来了。通過工作我喜歡上了電腦,但並不是非在這家公司用電腦不可。我想換個環境,徹底改換心情。也許會被人说成貪心不足吧,我已經累了,懶得再過日復一日一成不變的生活。<br/><br/> 告別的時候,俊樹真摯地注視著我,说:<br/><br/> “偶爾給我個信兒,我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br/><br/> 我沒有回答,也沒有點頭,只是掛著微笑。<br/><br/> 不會再聯絡了。<br/><br/> 我是活蹦亂跳還是病怏怏,抑或死在某個角落——這些俊樹都無從得知吧。雖然我在公司裡和每個人都能恰到好處地交往,卻沒有今後可能繼續保持密切關係的朋友。我不打算讓俊樹對我放心。在忘掉我之前……盡可能地為我擔心吧。<br/><br/> 這是我留給俊樹的小小懲罰。<br/><br/> 由於是遠距離搬家,我把傢具全部處理掉了。當初一鼓作氣買下的雙人床價格砍得極低,怕是連物品回收人員都會笑話。至於小件舊傢具,則必須由我来出運費。<br/><br/> 5月中旬,我来到小樽,租了一間小公寓。為低廉的房租而感動的同時,我意識到自己也變得完全像個東京人了。<br/><br/> 我沿著運河獨自散步。<br/><br/> 石砌倉庫,造型古樸的瓦斯燈……小樽是個美麗的城市。<br/><br/> 高中的時候,我常聽阿縞講起小樽。阿縞的姑媽住在小樽,他經常来這裡玩。而我則連札幌都沒有出過,便對這個感情豐富、傍水而立的城市產生了嚮往。我們還说過,有机會一起来小樽玩。<br/><br/> 風吹起来好舒服。還有,北海道的這種悠閒愜意……空氣和東京完全不同。<br/><br/> 清爽,輕鬆。回歸北海道人民的我甚至會想,虧我還能待在那片悶熱的土地上。<br/><br/> 搬完家幾天後,行李也都收拾完了,我去了小樽的職業介紹所。<br/><br/> 由此,我認識到了形勢有多麼嚴峻。在東京待了好些時日,我忘了地方城市並不好找工作。<br/><br/> “您想找的工作是電腦培訓班講師——對嗎?這個……可能有點困難。”<br/><br/> 有一頭偏棕的頭髮,態度還不錯的女 xi_ng 工作人員有些為難。<br/><br/> “森下先生,您是從東京返鄉嗎?”<br/><br/> “是的。”<br/><br/> “實話告訴您,這方面的工作崗位無法和東京相提並論。即使有大公司進入北海道,也會首先落戶札幌,要延展到小樽的話,恐怕暫時……”<br/><br/> “是嗎……那還有其他和電腦相關的工作嗎……”<br/><br/> 她在資料裡反復尋找,卻沒有找到符合我的條件的工作。<br/><br/> “會正式引入最新型<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