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半也知道,说著“在老家也要努力啊”,爽快地送我離開。一直以為他不過是隻嗜錢如命的老狐狸,沒想到他給了我超乎預料的退職金,老實说我吃了一驚。半年前,我的前輩比嘉先生也爲了自立門戶離開公司,餘下的後輩有些不開心,在送別會上哭了。<br/><br/> 好了,這下我終於要展開收攏已久的翅膀了。<br/><br/> 再也不用顧慮任何人,可以飛去任何地方。原本我的方向就只有一個……這次,我要握住你放開兩次的手。<br/><br/> 久等了,雨智。<br/><br/> 讓你等了整整二十年,抱歉。<br/><br/> 如果事到如今我再找那智會讓他為難,那樣也好,我不在乎。只要那智能過得幸福,就够了。這樣我就滿足了。<br/><br/> ——如今,我很清楚,那時候的你是什麼樣的心情。<br/><br/> 你那樣害怕傷害別人的心情,我再清楚不過。那個時候,我也以為自己明白,所以並沒有去追你……我曾經以為我懂,其實並沒有啊。<br/><br/> 我只是個膽小而沒用的男人。<br/><br/> 我害怕的並不是傷害桃子,而是桃子的責問。<br/><br/> 她是個好女人,真的努力了,所以我也努力了。……可我們最終還是錯過了。<br/><br/> 原来,有些事即使拼命了、努力了也不行呢,那智。<br/><br/> 我這個人,好像也多少有所成長呢。<br/><br/> 我把衣服塞進旅行包。12月初,那邊已經很冷了。小樽的冷雖然相對平和,但東京仍然無法與之相提並論。雪花紛飛的倉庫街會很漂亮吧。好想早點看到走在街上的你。<br/><br/> ——如果你仍然想念著我,那麼讓我們一起過聖誕節吧。我們都已經成了大叔,那麼去壽司店之類的比較好吧。冬天的小樽可是壽司食材的寶庫。<br/><br/> 好期待。……好想見你。真的好想儘快見到你,那智。<br/><br/> 帶著三分醉意,我們兩個去倉庫街上溜達吧。我要唱歌嘍。都是大叔了,還醉醺醺的,才不怕丟臉呢。我要用荒腔走板的歌聲,蓋過那天晚上聽到滿心絕望的聖歌。<br/><br/> 聖善夜,歌詠神聖之夜的歌。不許笑,要認真聽哦?<br/><br/> 天要亮了。<br/><br/> 我關掉電暖氣,穿上厚厚的大衣,抱著旅行包站起来。<br/><br/> 在狹窄的玄關穿上中靴,我伸了個懶腰,關掉總閘。<br/><br/> 好,出發了。<br/><br/> ※<br/><br/> “哎呀呀~老——師,那智老師,又提示非法操作了——”<br/><br/> 琉球口音即使著急上火聽起来也有股慢悠悠的味道,我不禁微笑。學生中年紀最大的金城婆婆馬上就要滿六十歲了。她说想和住在本州島的孫子互發郵件,兩個月前開始来這間教室上課。<br/><br/> “讓我看看。哦,程序開得太多啦。妳看,開了好多窗口對不對?這樣一来給机器造成很大的負擔,就動不起来啦。”<br/><br/> “哈……真複雜。照這個樣子,要學會和孫子發郵件,我還不得花上一百年喲。”<br/><br/> 琉球口音裡的“複雜”聽起来像在問時間,實際上並非如此。[18]<br/><br/> “沒事,不用著急,隨意一點就好啦。”<br/><br/> 我一邊關閉窗口一邊说,金城婆婆那黝黑發亮的臉上便綻開笑容,開心得像小坦克一樣搖晃起身体:<br/><br/> “哎——那智老師也越来越像我們本地人啦。”<br/><br/> 金城婆婆年近退休卻充滿活力,用沖繩的標準来衡量的話離“上年紀”還早。七十歲老婆婆會被八十歲老婆婆當小女孩看待,沖繩就是這樣一個地方。“六十歲呀,也就是個姐兒嘛。”金城婆婆笑得露出了金牙。<br/><br/> 從我開始在這間電腦教室授課開始,已經過了兩年。<br/><br/> 雖然已經到了12月,可這裡是沖繩。冬天對於生在札幌的我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初到東京時我還曾驚訝於大家都沒有儲油罐,而沖繩則連煤油爐都沒有。頂多有電暖氣,加上被爐或者電熱毯,就足夠對付最冷的冬天了。<br/><br/> “各位<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同學,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裡。可以隨意使用電腦直到下午三點,不過,不要因為電腦不靈就氣昏頭砸電腦哦。”<br/><br/> 哈哈哈……學生們放聲笑起来,普通班結束了。<br/><br/> 乘著互聯网大流行的東風,那霸市也出現了許多電腦學校。雖然算不上形勢大好,不過學生數量並不少,最近我還會去初高中教老師們電腦基礎。信息化的浪 ch_ao 也来到了日本最南端。<br/><br/> 我正坐在講師休息室裡喝著茉莉香片,負責庶務的平良小姐忽然探出頭来。這是個今年春天剛剛高中畢業的女孩子,常黏著我要我講東京見聞。<br/><br/> “那智老師,雜誌来了!”<br/><br/> “雜誌?”<br/><br/> “嗯,東京的出版社寄来的。”<br/><br/> 看到她給我的印刷品包裹,我明白了。是刊有之前樺山強拉著我做模特兒拍攝的照片的雜誌。我對在門口磨磨蹭蹭的平良招了招手:<br/><br/> “過来吧,是我和兒童班一起的照片哦。”<br/><br/> 她的眼睛亮了,在我身邊坐下。打開名為《聖誕節,從北到南》的特別專題,我和孩子們一起拍的照片放得最大。<br/><br/> “哎呀,瞧這皮蛋子,照得真好~”<br/><br/> “皮蛋子?”<br/><br/> “就是調皮孩子的意思~”<br/><br/> 平良雖然是住在那霸的年輕人,卻常常说琉球方言。她自己也说比起奶奶,受太奶奶的影響比較多。<br/><br/> 樺山在這本雜誌上隔月發表一次攝影作品。有時只是純粹的風景照,也有像這次一樣的策劃專題。<br/><br/> 認識他時,他已經是頗有名氣的攝影師了,他獨具特色的旅行隨筆集登上暢銷榜單,如今一躍成為知名人士。但本人仍然是老樣子,只挑中意的工作,不管能否賺錢。<br/><br/> “哈……那智老師真是個不錯的男人吶,好像演員哦~”<br/><br/> “啊哈哈,拍我馬屁可沒什麼好處哦。”<br/><br/> 照片是彩色的。<br/><br/> 原本無人海濱只有海與沙,打扮成聖誕老人的孩子們在上面活蹦亂跳。<br/><br/> 和他們在一起的我,上半身穿著幾乎露出肚臍的短t恤,下半身聖誕老人的紅色褲子挽到腳踝。長靴已經脫掉,光著腳。摘掉聖誕帽拿在左手,海風吹散我沒有修剪的一頭亂髮。因為頭髮半長不短,這張照片裡的我看起来年輕了不少,我有那麼一點點開心。<br/><br/> “這照片真好。”<br/><br/> 平良说,很是嚮往地嘆了口氣。<br/><br/> 照片下面註了一句“天空,大海,太陽。沒有比這更好的禮物,所以聖誕老人也休工”。這也是樺山寫的吧。<br/><br/> “當聖誕老人吧。”上個月底,樺山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我嚇了一跳,不明白怎麼回事。<br/><br/> 我堅持不做模特兒,但聽他说主角是孩子們,還是動心了。這些孩子真的很可愛,陪他們玩再久都嫌不夠。發覺自己竟然這麼喜歡小孩,我都有些吃驚了。<br/><br/> “主題是在南方島嶼返老還童的聖誕老人。”<br/><br/> 说是返老還童,實際上我也已經三十七歲了。不過聖誕老人是老頭子,從這個角度想也算是返老還童吧。<br/><br/> 看著照片上的自己,我忍不住想,我變了呢。<br/><br/> 儘管比不上當地人,但我曾經偏白的皮膚已經曬得相當黑了。来這裡的第一個夏天,我在海邊不小心打了個盹,曬出了水泡,好不痛苦。我並沒有特別做什麼運動,不過每個月都會去兩趟離島<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