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择已经语无伦次，他连比带划。<br />
“他有时高得能碰到天花板，有时比凳子腿还要小，他有六只眼睛，会同时朝六个方向不停转动。两张嘴、三只手，硬生撕碎了一条人腰粗的蟒蛇。蛇血喷！撒！呲！融进火堆里，轰隆轰隆火苗烧得人满地打滚。”<br />
“……”<br />
黄毛探头。<br />
哦，里面穿的不是病号服。<br />
李择音量渐低，他的手抵住牙齿，发出嘎达嘎达的奇怪响动：“我要找到刘成露。”<br />
“谁拦着你了？”<br />
黄毛纳闷，他今年是命犯太岁么，怎么遇见的都是脑回路异于常人的家伙。<br />
“……没、没拦着。”<br />
如触发关键词的机器人，李择卡顿，他表情狰狞，胳膊保持伸向天空的扭曲姿态。<br />
“人，没人拦着我。”<br />
语气的重音落在首字听着格外怪异，再加他面皮坑洼肌肉松弛，嘴角以极其荒谬的角度向下拉，露出下排三四颗明显移植过去的烤瓷牙：“拦不住。”<br />
看他这副奇怪模样，黄毛心中暗骂：他今天也是着了魔，竟然跟个怪人聊天。<br />
他想走，但那家伙猛地拽住他，全身因过度兴奋而微微发抖，黄毛心底发毛，想甩没甩开，无奈之下只得警告：“对面就是派出所，你觉得是杀我快，还是他们的子弹快？”<br />
“……”<br />
“那里火里有人。”<br />
一句话，这家伙翻来覆去讲，他比划头发长度，再次点向眼角、额头和鬓边：“足有六只眼睛，撕碎成两半的蟒，六只不一样的眼睛，撕碎成破布的蟒，六只眼睛，撕——”<br />
“喂！！”黄毛恼了，他甩开他，快步向前走了两步，“就知道跟露露扯关系的没几个正常人，真他妈的晦气，靠！”<br />
小广场临着街道，没掌握好速度，稍微冲快些，都能呲溜滚到大马路上。<br />
所以，附近车辆都会放慢些速度。<br />
但不排除某些例外。<br />
黄毛等待路口跳转的红灯，谁料伴随车带摩擦油柏路的刺耳噪音，一辆失控的大卡车直挺挺冲来！<br />
周围人群的尖叫、连环相撞的车鸣、急刹的车带磨损噪音直冲云霄！！<br />
黄毛愣在原地。<br />
“跑啊！发什么呆！快往后退！！”有人在后方声嘶力竭地吼。<br />
他想跑，可四肢发麻，不听使唤。<br />
空气震颤，利刃划分细微通道，机油的浓郁臭味裹挟发动机的阵阵轰鸣热浪，令黄毛的感官濒临窒息。<br />
“跑啊！跑啊！！”<br />
呼救声杂乱。<br />
他眼角余光瞥见一团黑雾。<br />
起初，那只是片模糊影子，它停在黄毛与卡车之间的空地，缓缓散去外形。<br />
时间仿佛静止。<br />
看清“它”的样子，黄毛惊愕。<br />
一、二、三……五、六！<br />
等等、等一下！<br />
但已经来不及了，发动机的灼热瞬间烤熟黄毛的半边脸。<br />
“咚——！！”<br />
…<br />
……<br />
你猛地惊醒。<br />
伴随急促呼吸声，贴满荧光星星贴纸的天花板映入眼帘，正依偎你胸腔换气频率一闪一闪眨眼睛。短短半宿，你却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噩梦。<br />
你抬手，鬓边、鼻尖都是潮湿雾气。<br />
撞击痛感过于真实，你捂住脑袋，小口小口平复紊乱的气息。<br />
被窝里动静细微，扭动扭动爬来，依偎到你身边，露出被眨巴眨巴的麻布片眼。让人难过的是，豆豆眼熊的嘴巴被“茉莉”缝上了，它不能再跟你讲话。<br />
“我梦到了怪东西，豆豆眼熊，”你用气音讲话，“明明是一团雾，散开以后却是个小孩子。”你哆嗦哆嗦，回忆小孩子的外貌。<br />
他头发很长，歪歪扭扭扎成辫子，穿了件很搞笑的粉短袖，绿裤衩傻傻的，耷拉一双人字拖，左手提着装满番茄的塑料袋，右手微微抬起，指尖朝向黄头发的男人。<br />
下秒，后者就变成了白日血色烟花。<br />
就是……就是……<br />
你抿住嘴。<br />
你想强迫自己忘掉他只有眼睛的脸。<br />
“但我不觉得害怕哦，豆豆眼熊，相反，我感觉他好熟悉，就像先前保护我的那些长得很丑的东西，嘶——”你捂住小肚子，揉揉它：“不痛不痛。”<br />
谁知下秒，原本趴在你怀里乖乖听你讲话的豆豆眼熊突然伸爪，被子盖过你头顶。<br />
豆豆眼熊刚刚扯好棉被的四周，紧闭的卧室门吱呀一声——<br />
“成露，刚刚是你在说话吗？”<br />
“茉莉”嗓音与先前无异，轻轻柔柔，带着无尽耐心，伴随脚步越走越近，你后背凉麻麻的，豆豆眼小熊的爪鼓鼓软软，你贴过去，鼻尖靠在小熊肉垫，躲在被子里，边缘盖过头，不敢出声。<br />
被子里面是安全的。<br />
你一遍又一遍进行自我催眠。<br />
“是我听错了吗？真是的，太不应该了，明明还要很多工作没完成呢。”<br />
“茉莉”转身。<br />
他脚步渐渐消失。<br />
外面没了动静，却也没听到关门声。<br />
你下巴贴住豆豆眼熊的头顶，一秒一秒数着时间，如果你这时睡着，可能今晚就这么平安结束。<br />
可人都有好奇心，包括现在的你。<br />
你抱紧豆豆眼熊，手指攥紧被子边，老式被褥厚重，触感有些刺，但不疼。<br />
豆豆眼熊觉察到你的念头，它有些担忧抬手，用毛茸茸的熊爪爪按住你胳膊，被“茉莉”缝死的嘴努力蹭蹭。<br />
你收紧胳膊，屏住呼吸掀开被子角，一股冷风袭来，冲淡了你身体蔓延开的倦意。<br />
“……”<br />
房间还是老样子，家具摆件在荧光壁纸的照耀下也不觉暗，笼罩了淡淡的光，木门关得严实，闹钟走动细微，无论从哪儿看这小小空间都不像还有另一人存在，豆豆眼熊轻拍似乎在催促你。<br />
你松口气，刚想放下被子……<br />
“哎呀，”突然乍响的声音带着扭曲、紧绷，“咯咯、咯咯咯，成露是坏孩子。”<br />
“找、到、啦——”<br />
隔着厚重棉被，一只大手死死按住了你的脑袋！力度之大，你动弹不得。<br />
下秒，被子被外力掀开。<br />
你毫无任何心理准备，就与黏在天花板的“茉莉”，打了个照面。<br />
发现你也在看它，它露出满是抱团蠕虫的喉结，声音咯吱咯吱。<br />
它说。<br />
“成露，是坏孩子。”<br />
“坏孩子，要接受惩罚。”<br />
它话音刚落。<br />
一只蠕虫，砸在了你的脸上。<br />
第34章<br />
是梦。<br />
“啪！！哗啦——啪！！”<br />
一定是梦。<br />
你紧紧拽住豆豆眼熊, 不顾一切地向后扔东西，玻璃、碗筷噼里啪啦碎了满地，碎片在餐厅地板闪着碎光, 透过折射你与那虫子长满杂刺黑毛的脸打了个照面。<br />
花斑蛇腹扭动，鳞片狰狞，露出躲在缝隙里层层叠叠的蠕虫。<br />
“成露, 不要怕……来……我是茉莉啊。”<br />
「它」模仿茉莉的声音，试图降低你的戒备心：“我在这儿，别躲呀，别躲。”<br />
声线实在是太像了, 你愣住：“茉莉？”<br />
怪物倒吊在天花板飞冲，「它」身上穿着茉莉的皮，完美嵌套得简直天衣无缝。<br />
茉莉的眼洞掉出大串虫卵，口腔探出的花斑蛇尾疯狂抽动摇摆, 似乎在确定你的位置, 末端弯成钩, 隐约有成股毒液喷出, 落在地面腐蚀滚动变为白烟。<br />
豆豆眼熊拖住你的小腿，又由于发不出声响, 玩偶绒毛引不起太大动静，它使劲抱住你不想让你过去。<br />
你充耳不闻，你的手已经搭在门把，只要往下按推开，就能逃到楼道, 豆豆眼熊拼命往外拉你，但……那是茉莉呀。<br />
「它」觉察到你犹豫，密布毛刺裂开。<br />
茉莉的皮被怪物撕扯, 一半一半落下。<br />
不，不要、不要，不要欺负他。<br />
你睁大眼，甩开豆豆眼熊，踉跄就往蛇虫尾部跑，试图救下茉莉仅存的“遗物”。<br />
你上钩了。<br />
蛇虫面部被赘瘤覆盖，「它」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尖锐笑声震碎碗筷玻璃。<br />
速度太快。<br />
豆豆眼熊赶都赶不过来，它麻布片眼睛瞪大，熊爪拼命往你方向伸！<br />
空气的血腥暴力因子飞速蔓延。<br />
你背靠门板，身体蜷缩，胸口因受激而剧烈起伏，双手紧紧抱住“茉莉”，豆豆眼熊扑到你手臂，毛茸茸护住你整个上半身。<br />
逃不掉了。<br />
豆豆眼熊好软。<br />
死亡会疼吗？<br />
大概吧。<br />
你呼吸无限拉长，心跳放缓。<br />
空气里的细微颗粒慢慢上浮，飞溅到另一处的空虚中。<br />
“喂……刘成露。”<br />
一道冰冷、嘲弄、睥睨万物，夹杂些许不屑的嗓音回荡：“抱怨多少次，我怎么可能长这么丑。”<br />
你睁大眼，透过豆豆眼熊的软毛，瞧见团逐渐形成银灰色气流，凝聚成像个孩子的身影。
“他有时高得能碰到天花板，有时比凳子腿还要小，他有六只眼睛，会同时朝六个方向不停转动。两张嘴、三只手，硬生撕碎了一条人腰粗的蟒蛇。蛇血喷！撒！呲！融进火堆里，轰隆轰隆火苗烧得人满地打滚。”<br />
“……”<br />
黄毛探头。<br />
哦，里面穿的不是病号服。<br />
李择音量渐低，他的手抵住牙齿，发出嘎达嘎达的奇怪响动：“我要找到刘成露。”<br />
“谁拦着你了？”<br />
黄毛纳闷，他今年是命犯太岁么，怎么遇见的都是脑回路异于常人的家伙。<br />
“……没、没拦着。”<br />
如触发关键词的机器人，李择卡顿，他表情狰狞，胳膊保持伸向天空的扭曲姿态。<br />
“人，没人拦着我。”<br />
语气的重音落在首字听着格外怪异，再加他面皮坑洼肌肉松弛，嘴角以极其荒谬的角度向下拉，露出下排三四颗明显移植过去的烤瓷牙：“拦不住。”<br />
看他这副奇怪模样，黄毛心中暗骂：他今天也是着了魔，竟然跟个怪人聊天。<br />
他想走，但那家伙猛地拽住他，全身因过度兴奋而微微发抖，黄毛心底发毛，想甩没甩开，无奈之下只得警告：“对面就是派出所，你觉得是杀我快，还是他们的子弹快？”<br />
“……”<br />
“那里火里有人。”<br />
一句话，这家伙翻来覆去讲，他比划头发长度，再次点向眼角、额头和鬓边：“足有六只眼睛，撕碎成两半的蟒，六只不一样的眼睛，撕碎成破布的蟒，六只眼睛，撕——”<br />
“喂！！”黄毛恼了，他甩开他，快步向前走了两步，“就知道跟露露扯关系的没几个正常人，真他妈的晦气，靠！”<br />
小广场临着街道，没掌握好速度，稍微冲快些，都能呲溜滚到大马路上。<br />
所以，附近车辆都会放慢些速度。<br />
但不排除某些例外。<br />
黄毛等待路口跳转的红灯，谁料伴随车带摩擦油柏路的刺耳噪音，一辆失控的大卡车直挺挺冲来！<br />
周围人群的尖叫、连环相撞的车鸣、急刹的车带磨损噪音直冲云霄！！<br />
黄毛愣在原地。<br />
“跑啊！发什么呆！快往后退！！”有人在后方声嘶力竭地吼。<br />
他想跑，可四肢发麻，不听使唤。<br />
空气震颤，利刃划分细微通道，机油的浓郁臭味裹挟发动机的阵阵轰鸣热浪，令黄毛的感官濒临窒息。<br />
“跑啊！跑啊！！”<br />
呼救声杂乱。<br />
他眼角余光瞥见一团黑雾。<br />
起初，那只是片模糊影子，它停在黄毛与卡车之间的空地，缓缓散去外形。<br />
时间仿佛静止。<br />
看清“它”的样子，黄毛惊愕。<br />
一、二、三……五、六！<br />
等等、等一下！<br />
但已经来不及了，发动机的灼热瞬间烤熟黄毛的半边脸。<br />
“咚——！！”<br />
…<br />
……<br />
你猛地惊醒。<br />
伴随急促呼吸声，贴满荧光星星贴纸的天花板映入眼帘，正依偎你胸腔换气频率一闪一闪眨眼睛。短短半宿，你却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噩梦。<br />
你抬手，鬓边、鼻尖都是潮湿雾气。<br />
撞击痛感过于真实，你捂住脑袋，小口小口平复紊乱的气息。<br />
被窝里动静细微，扭动扭动爬来，依偎到你身边，露出被眨巴眨巴的麻布片眼。让人难过的是，豆豆眼熊的嘴巴被“茉莉”缝上了，它不能再跟你讲话。<br />
“我梦到了怪东西，豆豆眼熊，”你用气音讲话，“明明是一团雾，散开以后却是个小孩子。”你哆嗦哆嗦，回忆小孩子的外貌。<br />
他头发很长，歪歪扭扭扎成辫子，穿了件很搞笑的粉短袖，绿裤衩傻傻的，耷拉一双人字拖，左手提着装满番茄的塑料袋，右手微微抬起，指尖朝向黄头发的男人。<br />
下秒，后者就变成了白日血色烟花。<br />
就是……就是……<br />
你抿住嘴。<br />
你想强迫自己忘掉他只有眼睛的脸。<br />
“但我不觉得害怕哦，豆豆眼熊，相反，我感觉他好熟悉，就像先前保护我的那些长得很丑的东西，嘶——”你捂住小肚子，揉揉它：“不痛不痛。”<br />
谁知下秒，原本趴在你怀里乖乖听你讲话的豆豆眼熊突然伸爪，被子盖过你头顶。<br />
豆豆眼熊刚刚扯好棉被的四周，紧闭的卧室门吱呀一声——<br />
“成露，刚刚是你在说话吗？”<br />
“茉莉”嗓音与先前无异，轻轻柔柔，带着无尽耐心，伴随脚步越走越近，你后背凉麻麻的，豆豆眼小熊的爪鼓鼓软软，你贴过去，鼻尖靠在小熊肉垫，躲在被子里，边缘盖过头，不敢出声。<br />
被子里面是安全的。<br />
你一遍又一遍进行自我催眠。<br />
“是我听错了吗？真是的，太不应该了，明明还要很多工作没完成呢。”<br />
“茉莉”转身。<br />
他脚步渐渐消失。<br />
外面没了动静，却也没听到关门声。<br />
你下巴贴住豆豆眼熊的头顶，一秒一秒数着时间，如果你这时睡着，可能今晚就这么平安结束。<br />
可人都有好奇心，包括现在的你。<br />
你抱紧豆豆眼熊，手指攥紧被子边，老式被褥厚重，触感有些刺，但不疼。<br />
豆豆眼熊觉察到你的念头，它有些担忧抬手，用毛茸茸的熊爪爪按住你胳膊，被“茉莉”缝死的嘴努力蹭蹭。<br />
你收紧胳膊，屏住呼吸掀开被子角，一股冷风袭来，冲淡了你身体蔓延开的倦意。<br />
“……”<br />
房间还是老样子，家具摆件在荧光壁纸的照耀下也不觉暗，笼罩了淡淡的光，木门关得严实，闹钟走动细微，无论从哪儿看这小小空间都不像还有另一人存在，豆豆眼熊轻拍似乎在催促你。<br />
你松口气，刚想放下被子……<br />
“哎呀，”突然乍响的声音带着扭曲、紧绷，“咯咯、咯咯咯，成露是坏孩子。”<br />
“找、到、啦——”<br />
隔着厚重棉被，一只大手死死按住了你的脑袋！力度之大，你动弹不得。<br />
下秒，被子被外力掀开。<br />
你毫无任何心理准备，就与黏在天花板的“茉莉”，打了个照面。<br />
发现你也在看它，它露出满是抱团蠕虫的喉结，声音咯吱咯吱。<br />
它说。<br />
“成露，是坏孩子。”<br />
“坏孩子，要接受惩罚。”<br />
它话音刚落。<br />
一只蠕虫，砸在了你的脸上。<br />
第34章<br />
是梦。<br />
“啪！！哗啦——啪！！”<br />
一定是梦。<br />
你紧紧拽住豆豆眼熊, 不顾一切地向后扔东西，玻璃、碗筷噼里啪啦碎了满地，碎片在餐厅地板闪着碎光, 透过折射你与那虫子长满杂刺黑毛的脸打了个照面。<br />
花斑蛇腹扭动，鳞片狰狞，露出躲在缝隙里层层叠叠的蠕虫。<br />
“成露, 不要怕……来……我是茉莉啊。”<br />
「它」模仿茉莉的声音，试图降低你的戒备心：“我在这儿，别躲呀，别躲。”<br />
声线实在是太像了, 你愣住：“茉莉？”<br />
怪物倒吊在天花板飞冲，「它」身上穿着茉莉的皮，完美嵌套得简直天衣无缝。<br />
茉莉的眼洞掉出大串虫卵，口腔探出的花斑蛇尾疯狂抽动摇摆, 似乎在确定你的位置, 末端弯成钩, 隐约有成股毒液喷出, 落在地面腐蚀滚动变为白烟。<br />
豆豆眼熊拖住你的小腿，又由于发不出声响, 玩偶绒毛引不起太大动静，它使劲抱住你不想让你过去。<br />
你充耳不闻，你的手已经搭在门把，只要往下按推开，就能逃到楼道, 豆豆眼熊拼命往外拉你，但……那是茉莉呀。<br />
「它」觉察到你犹豫，密布毛刺裂开。<br />
茉莉的皮被怪物撕扯, 一半一半落下。<br />
不，不要、不要，不要欺负他。<br />
你睁大眼，甩开豆豆眼熊，踉跄就往蛇虫尾部跑，试图救下茉莉仅存的“遗物”。<br />
你上钩了。<br />
蛇虫面部被赘瘤覆盖，「它」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尖锐笑声震碎碗筷玻璃。<br />
速度太快。<br />
豆豆眼熊赶都赶不过来，它麻布片眼睛瞪大，熊爪拼命往你方向伸！<br />
空气的血腥暴力因子飞速蔓延。<br />
你背靠门板，身体蜷缩，胸口因受激而剧烈起伏，双手紧紧抱住“茉莉”，豆豆眼熊扑到你手臂，毛茸茸护住你整个上半身。<br />
逃不掉了。<br />
豆豆眼熊好软。<br />
死亡会疼吗？<br />
大概吧。<br />
你呼吸无限拉长，心跳放缓。<br />
空气里的细微颗粒慢慢上浮，飞溅到另一处的空虚中。<br />
“喂……刘成露。”<br />
一道冰冷、嘲弄、睥睨万物，夹杂些许不屑的嗓音回荡：“抱怨多少次，我怎么可能长这么丑。”<br />
你睁大眼，透过豆豆眼熊的软毛，瞧见团逐渐形成银灰色气流，凝聚成像个孩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