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没有病，为什么会来福利院？一定是你爸爸妈妈讨厌你, 所以才把你丢在这里面的，你是没人要的孩子。”<br />
领头的是个小胖子，他是这群或残疾或先天性缺陷的孩子里还算正常的，但由于年纪太大已经记事, 很难再有合适的人家愿意领养。<br />
如果没记错的话，你跟他同岁。<br />
偏偏你信息登记在册尚未过去半天，就有咨询者打来电话，声音迫切想与你见面。<br />
保育员们交换眼神, 电话转接医务室。<br />
小胖子见医生过来, 稍微收敛点, 可还趾高气昂, 看见你抱在怀里的豆豆眼熊。<br />
“娘娘腔！娘娘腔！”他恶劣拍手边跳边嘲笑你，嗓门大得吵你耳朵疼, “娘娘腔！还抱玩具熊！”<br />
医生瞪他一眼：“吵什么！”转而俯身，抬手轻轻拍你的肩膀，示意你睁开眼。<br />
“小成露，醒醒，有电话了。”<br />
闹事的小胖子顿时安静, 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几个跟班同样好不到哪儿去。<br />
有电话。<br />
这是一个代号，在这所福利院代表着有人得知新来了健康的孩子, 想看看容貌性格和身高，是否考虑领养。<br />
“……”<br />
你缓慢坐起身，医生推来显示屏，你看到电子屏幕正中央自己苍白的脸。<br />
镜头对面是个男人，你好像从哪里见过他，即便相隔屏幕，他情绪依旧激动，双手捧住设备边缘，拼命呼唤你的名字。<br />
医生低声询问：“认识他么，熟人？”<br />
小胖子一伙儿被保育员强行带出去了。<br />
你偏头。<br />
豆豆眼熊就睡在你枕边，它毛发失去往日蓬松，干瘪瘪成绺，搭在圆脑壳之上，但因为你近日挤压，熊体略微发生变形，你伸手揉了好久，才勉强将它揉成最开始模样。<br />
但心脏的位置还是空下去的。<br />
你手指攥紧，团成拳，轻轻抵在豆豆眼熊左胸口，屏幕那头的男人还在试图吸引你的注意，他不断讲着自己名字。<br />
李择。<br />
医生回看你：“小成露？”<br />
你抬头，她示意你看正前方。<br />
对于福利院来说，孩子等于“生意”，能领养出去一个孤儿，几乎是三方共赢。<br />
你抱起豆豆眼熊，猛地挥掉显示屏，针尖扯动，没扎稳自你静脉脱落，大滴大滴的血溅在雪白被褥与床沿，你光着脚，面无表情凝视李择愣神的脸。<br />
“小成露！怎么回事！快回到床上！保育员阿姨，保育员阿姨！”医生惊呼，她忙抱起你，但她控制不住你，忙跑到电话叫人过来帮忙。<br />
你双脚腾空，身体却不受控制抽搐，手指无力扭曲，你的意识好像自身体里抽离。<br />
通讯设备被保育员阿姨关掉了，李择那张脸消失得无影无踪。<br />
你捂住嘴，喉咙翻涌哕意，你搂紧豆豆眼熊：“呕……”<br />
耳鸣吞灭了你。<br />
恍惚中，你感觉有双看不见的手，轻轻捧起了你的脸。<br />
——刘成露。<br />
空气传来呼唤你名字的震动。<br />
你实在是太累，甚至来不及回应那道冷冽声音，全身因高烧而瘫软昏厥。<br />
第44章<br />
镜头之外, 李择大口喘气。<br />
他半跪在地，身体呈跪拜姿势，呲目欲裂, 指尖不受控制颤抖，带起地板缝隙中细小尘埃。挂在脖间的玉石四分五裂，坚不可摧的材质此刻碎如豆腐。<br />
他低头。<br />
视野里, 青紫的脚迈步，一次抬起，一次落下，就眨眼三秒钟的功夫, 已经停在李择的额前不远处。<br />
冰冷，夹带寒气，还有腐尸的臭气。<br />
他心跳如擂。<br />
其实，他不应觉得奇怪的。<br />
亲眼目睹虚空腾烧的大火, 在火焰中扭曲的无数蛇虫躯壳, 他就猜到刘成露身边或者是身体里, 藏了个了不得的「东西」。<br />
不知为何那「东西」竟然放过了他。<br />
现在想来, 火灾已经是警告，是他自己一意孤行, 沦落如此境地。<br />
李择的头重重挤压在大理石砖。<br />
他伸手，试图拨开虚无压力，指缝来回扑空，颅内窒息感愈来愈强，他耳内腾起嗡鸣, 视线开始变得涣散。<br />
“你到底是……什么存在……”<br />
李择拼命偏移眼珠，试图在生命结束前一秒寻找到问题真相，他的四肢滑动, 声嘶力竭地开口：“你无法保护刘成露，但我可以！！”<br />
碾压感顿消。<br />
有戏！<br />
李择开始为自己辩解。<br />
“我早就知道刘成露身边有位「高人」，可他从来不露面，以至于我以为是幻觉。”<br />
他视线扫向前方。<br />
不，不对，那双脚站在原地，想要夺取他性命的另有其人！是谁？谁！<br />
人类对未知事物的存有天然恐惧。<br />
哪怕是自幼严苛训练的李择也不例外。<br />
他牙龈发酸浸出鲜血，气息浓郁夹杂铁锈气，牙齿碰撞间咯咯作响：“你，您……”<br />
李择这时候还在斟酌称呼。<br />
平板因外力碎成两半，零件芯片碎得满地都是，伴随玉石残骸整间房子的地面简直是惨不忍睹，李择却接近疯狂的大笑：“你把它摔了，幸好你把它摔了！”<br />
头顶力度加压。<br />
李择不怕死的继续重复。<br />
“你猜，我把这些事情告诉了谁？”<br />
“能死而复生，能返老还童，能无视所有科学，进行秘密杀人……哈！”<br />
“怪不得！怪不得。”<br />
“把你引过来就是调虎离山，现在，上头研究院的组织成员估计已经到福利院了。”<br />
“真可惜，你不应该过来的，你应该守在他身边，就像你之前保护他那样。”<br />
李择讲话语气断续，他保持微笑，任由嘴角血液流至下巴、衣领、在大理石地砖氤氲开雾气：“谁都想要长命百岁，谁都想长生不死，你护不住他，从我把信息秘密报道给上面开始，你的敌人不再是单枪匹马。”<br />
李择神态近似疯癫：“组织院一旦抓捕刘成露，活剖、实验……只要刘成露不死，他们能一直探索下去。”<br />
“你救得了他吗？！你救不了！”<br />
“他必死无疑！！”<br />
事已至此，他不再拼命挣扎，反而放松四肢与身体，很平静、很顺从的准备迎接自己最后的结局。<br />
“……”<br />
直到生命最后一刻，李择都还在以为保护刘成露的是个“人类”。<br />
第45章<br />
储物柜狭小、阴暗。<br />
空气并不流通。<br />
待在这里的时间依一久, 会引起人胸口发闷，头顶是各种杂物，形成微妙夹角, 空间刚好能容纳住一个孩子的身体，你抱住豆豆眼熊，侧脸紧紧贴住它。<br />
豆豆眼熊有你熟悉的气息, 你鼻尖埋入它略显干枯的绒毛，张开嘴含住它耳朵，试图缓解咚咚紊乱的心跳。<br />
外面撞击声震如天雷。<br />
福利院来了一堆白大褂，说是上头为了孩子安全, 要对院区做消杀工作。<br />
他们目标极其明确，门卫刚看完红头文件将人放进来，人群兵分三路，一路去活动区, 一路去宿舍区。<br />
剩下的这队直奔医务室。<br />
在他们进来之前, 你悄无声息合上储物柜的铁门。<br />
“给我搜！任何角落都不许放过！”为首的是个大嗓子, 讲话嗡嗡震颤, 你悄悄抬手堵住耳朵，低头刚巧对上豆豆眼熊的尾巴。<br />
“茉莉。”<br />
你无意识叫出声。<br />
等等。<br />
茉莉是谁？<br />
你慌忙捂住嘴, 极力压低呼吸，奈何动静已经引起他们注意，有人挥手致意这里。<br />
他们脚步整齐划一，手电光在医务室晃动，光束透过储物柜的条状缝隙落在你的手腕处, 原先脱落针头导致出血的位置肿成一个鸡蛋大的包，再加你身上几乎没肉全是骨头，自然看起来格外怪异, 犹如被寄生的野外枯骨。<br />
医务室就巴掌大，能躲的地方都被他们掀了个底朝天，又怎么可能放过储物柜。<br />
东西坍塌，你被人提小鸡似薅起。<br />
你搂紧玩偶熊，手指哆嗦。<br />
“就是这个小崽子？”开口讲话的是另外一人，他好像打开了罐子，钛合金的外壁碰撞发出些许磨砂响动。<br />
光线刺得你无法睁眼。<br />
你被他们紧紧扼住后颈，身体与手软绵无力。<br />
下秒，血肉开裂的模糊音，好似在锅中由热油煎热，放入饱含油脂的烂肉。<br />
“……”<br />
被塞到狭小空间的却不是你。<br />
“怎么每次都这么狼狈？小可怜见的……啊，我算哪门子监护人，茉莉比我擅长。”<br />
男人大手覆来，轻轻托住你后脑勺，拥住你的怀抱温暖得令你几乎掉泪。<br />
他气息悠长，你甚至无法捕捉到他换气的空隙，手指下意识攥紧他领口。<br />
是谁？<br />
自己为什么毫无印象……<br />
你想看外界情形，那双手以不容挣脱的力度禁锢住你肩膀。
领头的是个小胖子，他是这群或残疾或先天性缺陷的孩子里还算正常的，但由于年纪太大已经记事, 很难再有合适的人家愿意领养。<br />
如果没记错的话，你跟他同岁。<br />
偏偏你信息登记在册尚未过去半天，就有咨询者打来电话，声音迫切想与你见面。<br />
保育员们交换眼神, 电话转接医务室。<br />
小胖子见医生过来, 稍微收敛点, 可还趾高气昂, 看见你抱在怀里的豆豆眼熊。<br />
“娘娘腔！娘娘腔！”他恶劣拍手边跳边嘲笑你，嗓门大得吵你耳朵疼, “娘娘腔！还抱玩具熊！”<br />
医生瞪他一眼：“吵什么！”转而俯身，抬手轻轻拍你的肩膀，示意你睁开眼。<br />
“小成露，醒醒，有电话了。”<br />
闹事的小胖子顿时安静, 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几个跟班同样好不到哪儿去。<br />
有电话。<br />
这是一个代号，在这所福利院代表着有人得知新来了健康的孩子, 想看看容貌性格和身高，是否考虑领养。<br />
“……”<br />
你缓慢坐起身，医生推来显示屏，你看到电子屏幕正中央自己苍白的脸。<br />
镜头对面是个男人，你好像从哪里见过他，即便相隔屏幕，他情绪依旧激动，双手捧住设备边缘，拼命呼唤你的名字。<br />
医生低声询问：“认识他么，熟人？”<br />
小胖子一伙儿被保育员强行带出去了。<br />
你偏头。<br />
豆豆眼熊就睡在你枕边，它毛发失去往日蓬松，干瘪瘪成绺，搭在圆脑壳之上，但因为你近日挤压，熊体略微发生变形，你伸手揉了好久，才勉强将它揉成最开始模样。<br />
但心脏的位置还是空下去的。<br />
你手指攥紧，团成拳，轻轻抵在豆豆眼熊左胸口，屏幕那头的男人还在试图吸引你的注意，他不断讲着自己名字。<br />
李择。<br />
医生回看你：“小成露？”<br />
你抬头，她示意你看正前方。<br />
对于福利院来说，孩子等于“生意”，能领养出去一个孤儿，几乎是三方共赢。<br />
你抱起豆豆眼熊，猛地挥掉显示屏，针尖扯动，没扎稳自你静脉脱落，大滴大滴的血溅在雪白被褥与床沿，你光着脚，面无表情凝视李择愣神的脸。<br />
“小成露！怎么回事！快回到床上！保育员阿姨，保育员阿姨！”医生惊呼，她忙抱起你，但她控制不住你，忙跑到电话叫人过来帮忙。<br />
你双脚腾空，身体却不受控制抽搐，手指无力扭曲，你的意识好像自身体里抽离。<br />
通讯设备被保育员阿姨关掉了，李择那张脸消失得无影无踪。<br />
你捂住嘴，喉咙翻涌哕意，你搂紧豆豆眼熊：“呕……”<br />
耳鸣吞灭了你。<br />
恍惚中，你感觉有双看不见的手，轻轻捧起了你的脸。<br />
——刘成露。<br />
空气传来呼唤你名字的震动。<br />
你实在是太累，甚至来不及回应那道冷冽声音，全身因高烧而瘫软昏厥。<br />
第44章<br />
镜头之外, 李择大口喘气。<br />
他半跪在地，身体呈跪拜姿势，呲目欲裂, 指尖不受控制颤抖，带起地板缝隙中细小尘埃。挂在脖间的玉石四分五裂，坚不可摧的材质此刻碎如豆腐。<br />
他低头。<br />
视野里, 青紫的脚迈步，一次抬起，一次落下，就眨眼三秒钟的功夫, 已经停在李择的额前不远处。<br />
冰冷，夹带寒气，还有腐尸的臭气。<br />
他心跳如擂。<br />
其实，他不应觉得奇怪的。<br />
亲眼目睹虚空腾烧的大火, 在火焰中扭曲的无数蛇虫躯壳, 他就猜到刘成露身边或者是身体里, 藏了个了不得的「东西」。<br />
不知为何那「东西」竟然放过了他。<br />
现在想来, 火灾已经是警告，是他自己一意孤行, 沦落如此境地。<br />
李择的头重重挤压在大理石砖。<br />
他伸手，试图拨开虚无压力，指缝来回扑空，颅内窒息感愈来愈强，他耳内腾起嗡鸣, 视线开始变得涣散。<br />
“你到底是……什么存在……”<br />
李择拼命偏移眼珠，试图在生命结束前一秒寻找到问题真相，他的四肢滑动, 声嘶力竭地开口：“你无法保护刘成露，但我可以！！”<br />
碾压感顿消。<br />
有戏！<br />
李择开始为自己辩解。<br />
“我早就知道刘成露身边有位「高人」，可他从来不露面，以至于我以为是幻觉。”<br />
他视线扫向前方。<br />
不，不对，那双脚站在原地，想要夺取他性命的另有其人！是谁？谁！<br />
人类对未知事物的存有天然恐惧。<br />
哪怕是自幼严苛训练的李择也不例外。<br />
他牙龈发酸浸出鲜血，气息浓郁夹杂铁锈气，牙齿碰撞间咯咯作响：“你，您……”<br />
李择这时候还在斟酌称呼。<br />
平板因外力碎成两半，零件芯片碎得满地都是，伴随玉石残骸整间房子的地面简直是惨不忍睹，李择却接近疯狂的大笑：“你把它摔了，幸好你把它摔了！”<br />
头顶力度加压。<br />
李择不怕死的继续重复。<br />
“你猜，我把这些事情告诉了谁？”<br />
“能死而复生，能返老还童，能无视所有科学，进行秘密杀人……哈！”<br />
“怪不得！怪不得。”<br />
“把你引过来就是调虎离山，现在，上头研究院的组织成员估计已经到福利院了。”<br />
“真可惜，你不应该过来的，你应该守在他身边，就像你之前保护他那样。”<br />
李择讲话语气断续，他保持微笑，任由嘴角血液流至下巴、衣领、在大理石地砖氤氲开雾气：“谁都想要长命百岁，谁都想长生不死，你护不住他，从我把信息秘密报道给上面开始，你的敌人不再是单枪匹马。”<br />
李择神态近似疯癫：“组织院一旦抓捕刘成露，活剖、实验……只要刘成露不死，他们能一直探索下去。”<br />
“你救得了他吗？！你救不了！”<br />
“他必死无疑！！”<br />
事已至此，他不再拼命挣扎，反而放松四肢与身体，很平静、很顺从的准备迎接自己最后的结局。<br />
“……”<br />
直到生命最后一刻，李择都还在以为保护刘成露的是个“人类”。<br />
第45章<br />
储物柜狭小、阴暗。<br />
空气并不流通。<br />
待在这里的时间依一久, 会引起人胸口发闷，头顶是各种杂物，形成微妙夹角, 空间刚好能容纳住一个孩子的身体，你抱住豆豆眼熊，侧脸紧紧贴住它。<br />
豆豆眼熊有你熟悉的气息, 你鼻尖埋入它略显干枯的绒毛，张开嘴含住它耳朵，试图缓解咚咚紊乱的心跳。<br />
外面撞击声震如天雷。<br />
福利院来了一堆白大褂，说是上头为了孩子安全, 要对院区做消杀工作。<br />
他们目标极其明确，门卫刚看完红头文件将人放进来，人群兵分三路，一路去活动区, 一路去宿舍区。<br />
剩下的这队直奔医务室。<br />
在他们进来之前, 你悄无声息合上储物柜的铁门。<br />
“给我搜！任何角落都不许放过！”为首的是个大嗓子, 讲话嗡嗡震颤, 你悄悄抬手堵住耳朵，低头刚巧对上豆豆眼熊的尾巴。<br />
“茉莉。”<br />
你无意识叫出声。<br />
等等。<br />
茉莉是谁？<br />
你慌忙捂住嘴, 极力压低呼吸，奈何动静已经引起他们注意，有人挥手致意这里。<br />
他们脚步整齐划一，手电光在医务室晃动，光束透过储物柜的条状缝隙落在你的手腕处, 原先脱落针头导致出血的位置肿成一个鸡蛋大的包，再加你身上几乎没肉全是骨头，自然看起来格外怪异, 犹如被寄生的野外枯骨。<br />
医务室就巴掌大，能躲的地方都被他们掀了个底朝天，又怎么可能放过储物柜。<br />
东西坍塌，你被人提小鸡似薅起。<br />
你搂紧玩偶熊，手指哆嗦。<br />
“就是这个小崽子？”开口讲话的是另外一人，他好像打开了罐子，钛合金的外壁碰撞发出些许磨砂响动。<br />
光线刺得你无法睁眼。<br />
你被他们紧紧扼住后颈，身体与手软绵无力。<br />
下秒，血肉开裂的模糊音，好似在锅中由热油煎热，放入饱含油脂的烂肉。<br />
“……”<br />
被塞到狭小空间的却不是你。<br />
“怎么每次都这么狼狈？小可怜见的……啊，我算哪门子监护人，茉莉比我擅长。”<br />
男人大手覆来，轻轻托住你后脑勺，拥住你的怀抱温暖得令你几乎掉泪。<br />
他气息悠长，你甚至无法捕捉到他换气的空隙，手指下意识攥紧他领口。<br />
是谁？<br />
自己为什么毫无印象……<br />
你想看外界情形，那双手以不容挣脱的力度禁锢住你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