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上前拉住她的袖子，想到祖母训斥他不长嘴的话，定定看着她，问出这些年的疑惑：“三年前为何没有给我回信？”<br />
她就知道他是故意的！<br />
明明早就认出她来，还在这逗她。<br />
不提还好，一提这件事，纪棠又想起来她被言清的大伯母羞辱，小脸气鼓鼓的，握着拳头哼唧一声：“你问我？明明是你没有回我的绝交信！”<br />
言清攥着她的袖口没放手，比起这封信的去向，他更想知道为何要写这样一封绝交信给他：“我当晚就将信送到你家了。”<br />
“你骗人，我根本没有收到。”纪棠努努鼻子：“言大人若想知道，不妨回去问问你大伯母。”<br />
言清神色黯淡下来，很快猜到发生了什么，轻声嗤道：“胆子不小。”<br />
纪棠误以为是在说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抱着颜彩箱子就要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还大声喊道：“我再也不要跟你玩了，你叫我我也不会再来了！”<br />
言清颇为无奈，拦住她想要离开的动作，只是还未来得及伸手，纪棠“扑通”被脚下的花盆绊倒，连带怀里的颜彩盒子一股脑儿地飞了出去。<br />
而其中一小罐红色的涂料，飞溅到言清脸上。<br />
遭了！<br />
为了保持画面颜色鲜亮，她喜欢在里面加很多蜂蜡，这东西若是碰到眼睛可就坏了。<br />
纪棠顾不得那么多，灰溜溜地爬起来用手去给言清擦脸。<br />
言清躲着她乱摸的动作，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我自己来。”<br />
纪棠慌了神，手忙脚乱地胡乱擦着：“不行不行，我在里面加料了，你自己又看不见。”<br />
“无妨。”言清按住她的手腕，指尖触及掌心滑腻的肌肤，没由来地一烫，趁她不注意又收了回来。<br />
她的动作不轻，男人原本白皙的皮肤很快就被她搓红了。<br />
这可不成......<br />
纪棠灵机一动，又连忙转身跑到方才路过的荷花池打了一桶水，跑得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喊道：“言大人，你闭眼睛。”<br />
言清注意到她手里的水桶，身子蓦然僵住，用袖子遮着半边脸：“等等——”<br />
为时已晚。<br />
只听“哗啦”一声，一桶水被泼在言清身上，从上到下湿透了半边身子。<br />
......<br />
他此生，从未如此狼狈过。<br />
温热的气息吐在耳边，言清的耳廓再次染上一层淡粉，眼神不断躲闪。<br />
水滴沿着他硬朗的线条向下滑落，滴在纪棠的手腕上。她没注意到这些细节，手上的力道照比之前轻了几分，替他擦掉那些红色斑驳。<br />
擦着擦着，却注意到他额角那道淡淡的伤疤，动作不由得微顿。<br />
这次看得比上次更清晰一些，原来......<br />
真的“破相”了。<br />
第8章<br />
“那后来，你又做了些什么？”<br />
言清面色冷淡，目光落在崔氏身上，屈指轻扣桌面。<br />
崔氏惴惴不安，一双无处安放的手不断来回摩挲。<br />
她哪知道当年那个没及笄的小丫头是赫赫有名的纪将军之女，若非言清今日提起，她都不记得还有这等子事了。<br />
家里那口子是个不争气的，连带她的儿子也“子承父业”，这些年来全靠她变卖嫁妆贴补过日子，若得罪这个便宜侄子，保不齐日子会更难过。<br />
外人赞道老太君德高望重，谁知是个偏心眼的，对待自己亲生子那样好，对养子却不屑一顾，连带养子的孙儿都不受宠爱，从她手指缝里流出的那点都够他们用半年的。<br />
她也只是想为自己儿子谋个出路，动了些歪心思。早知随口一说的话会惹火上身，她当日宁可选择闭嘴。<br />
思来想去，胡乱编了一通：“我也是好心替你打发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姑娘，只劝她回去罢了，这一没打，二没骂，你至于这么跟长辈说话吗......”<br />
出于理亏，崔氏的声音越来越小，以他的性子必定不会轻轻揭过此事。<br />
当年不过是拿了他一个坠子，就被他用骇人的语气质问许久，也不知这纪将军的女儿是何方神圣，竟让他这般珍视。<br />
紧接着，言清轻嗤一声，语气说不出的冰冷：“乱七八糟？”<br />
男人的声音不怒自威，崔氏察觉到他态度冷淡，像是拿她当犯人一般拷问，当下软了声道：“是伯母失言了。”<br />
“还有呢？”<br />
“都过去三年了，我哪里记得那么清楚，左不过是敷衍了人家小姑娘几句。”<br />
言清没再说什么，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贵人多忘事，伯母不记得也是情理之中。”<br />
崔氏附和道：“是是是。”<br />
“这宅子里的许多物件是我母亲当年所置办，看来伯母确实记性不好，连真品都换成了赝品。”<br />
崔氏笑容凝固在嘴角，大惊失色道：“你......”<br />
那些贵重物件都被她用来换成银子送去了娘家，连这赝品都费尽心思才寻摸到，他竟只看一眼就认出来了？<br />
言清进门就瞧出了端倪，他没理会崔氏的歇斯底里：“听闻大哥在外与朋友喝酒，扬言这三进的院子不够住，既如此，您不妨搬去原来的宅院。”<br />
“言府的下人们今晚就会过来帮大伯母收拾东西。”<br />
说罢，不在多言，转身离开。<br />
“你！”崔氏指着他离去的背影破口大骂：“你无情无义，罔顾亲情！”<br />
“伯母说什么就是什么吧。”<br />
抱竹在门外等候多时，见言清从房里出来这才走上前去，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大人，公主府的请帖。”<br />
言清略显疑惑：“公主府？”<br />
他看都未看一眼，把请帖塞回抱竹手里：“不去。”<br />
“是。”抱住应了声，随后觑着言清的脸色，又补充一句：“纪姑娘也收到请帖了。”<br />
言清脚步一顿：“明日什么时辰？”<br />
*<br />
“也就是说，他一眼就把你认出来了。”方萋萋捏着茶杯，不可置信道：“然后你不仅把颜彩弄到他脸上，甚至还泼了他一桶水？”<br />
“我那是……为了他的脸考虑。”纪棠小声道。<br />
昨日之事也不能全都怪她，虽然她负主要责任。<br />
方萋萋又问：“那你们和好了吗？”<br />
纪棠没说话。<br />
仔细想来，其实小时候也多半是她缠着言清，言清主动来找她的次数很少，可以说一只手数得过来。<br />
也许他早就厌倦了她的吵闹，只是碍于君子风范不肯说罢了。<br />
她摇摇头：“没有。”<br />
方萋萋就猜到会这样，接着问道：“那言大人是如何解释的？”<br />
纪棠努努鼻子：“他当然否认啊，说弄清楚了会来找我。”<br />
她不想再提起昨日的窘迫，换了个话题道：“别说我了，萋萋，你那未婚夫如何了？”<br />
方萋萋苦着一张脸：“我不想嫁……”<br />
方萋萋出身侯府，身份尊贵，有个自小定亲的未婚夫，两人相识多年，又是表亲，本以为婚事顺遂。<br />
不曾想，临近婚期不足半年就闹出通房丫鬟怀孕这种丑闻。<br />
听闻他在外置办了一处宅子，几乎日日宿在那里，连家都不回。<br />
她性子软，母亲早逝，继母不善，家中唯有一个祖母能为她做主，可方大人恰好在那未婚夫的伯父手底下做事，根本不敢得罪。<br />
纪棠听完整个事情经过，气得一拍桌子：“欺人太甚！”<br />
“我，我该怎么办？”方萋萋红了眼：“范表哥把那个丫鬟放在心尖上，旁人是一句也说不得，我不想嫁过去就直接做人继母，与人共侍一夫。”<br />
纪将军没有妾室通房，纪棠自小长在父母恩爱的环境下，很难体会，也很难接受自己将来与人共侍一夫。<br />
若真如此，还不如绞了头发做姑子去。<br />
这也是当初为何纪夫人几乎毫不犹豫就应允了杨家的提亲。<br />
杨泉当着纪将军夫妻俩当面写下永不纳妾书，是以纪棠从未设想过将来嫁人后的生活是什么样子。<br />
她一直觉得成亲就是多一个人陪自己，却不知这背后还牵扯着其他盘根错节的关系。<br />
如今一想，她连杨泉长什么样子都记不清，竟然没有反抗这门婚事，盲婚哑嫁，实在太不可取。<br />
若日后要嫁人，她一定要选一个自己喜欢的。<br />
纪棠从荷包里掏出一捧玫瑰糖递到她手里：“你若不愿，你爹还能绑了你上花轿不成？”<br />
方萋萋吃着糖，但眼泪还是止不住：“他为了名利，什么都做得出来。”<br />
“别急，我们先想想办法。”纪棠在房间里踱步：“你那表哥如今在何处任职？”<br />
方萋萋忽地止住眼泪：“京兆府。”<br />
她知道自己这个好友向来鬼点子多，顿时生了些希望，道：“棠棠可是想好法子了？”<br />
纪棠没有什么好法子。<br />
她能想到的就是把萋萋的未婚夫套个麻袋，再拖到无人的巷子里揍一顿，简单又省事。<br />
可她知道这样解决不了根本问题。<br />
若能捉到他的一些把柄，叫他主动退亲，问题也许就迎刃而解了。<br />
择日不如撞日，思来想去，两人决定今日就到京兆府后门去守株待兔。<br />
还未等到出门，就听纪禾边跑边喊道：“阿姐，公主府来人了。”<br />
一炷香后，纪棠拿着公主府送来的请帖呆呆地回到房间。
她就知道他是故意的！<br />
明明早就认出她来，还在这逗她。<br />
不提还好，一提这件事，纪棠又想起来她被言清的大伯母羞辱，小脸气鼓鼓的，握着拳头哼唧一声：“你问我？明明是你没有回我的绝交信！”<br />
言清攥着她的袖口没放手，比起这封信的去向，他更想知道为何要写这样一封绝交信给他：“我当晚就将信送到你家了。”<br />
“你骗人，我根本没有收到。”纪棠努努鼻子：“言大人若想知道，不妨回去问问你大伯母。”<br />
言清神色黯淡下来，很快猜到发生了什么，轻声嗤道：“胆子不小。”<br />
纪棠误以为是在说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抱着颜彩箱子就要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还大声喊道：“我再也不要跟你玩了，你叫我我也不会再来了！”<br />
言清颇为无奈，拦住她想要离开的动作，只是还未来得及伸手，纪棠“扑通”被脚下的花盆绊倒，连带怀里的颜彩盒子一股脑儿地飞了出去。<br />
而其中一小罐红色的涂料，飞溅到言清脸上。<br />
遭了！<br />
为了保持画面颜色鲜亮，她喜欢在里面加很多蜂蜡，这东西若是碰到眼睛可就坏了。<br />
纪棠顾不得那么多，灰溜溜地爬起来用手去给言清擦脸。<br />
言清躲着她乱摸的动作，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我自己来。”<br />
纪棠慌了神，手忙脚乱地胡乱擦着：“不行不行，我在里面加料了，你自己又看不见。”<br />
“无妨。”言清按住她的手腕，指尖触及掌心滑腻的肌肤，没由来地一烫，趁她不注意又收了回来。<br />
她的动作不轻，男人原本白皙的皮肤很快就被她搓红了。<br />
这可不成......<br />
纪棠灵机一动，又连忙转身跑到方才路过的荷花池打了一桶水，跑得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喊道：“言大人，你闭眼睛。”<br />
言清注意到她手里的水桶，身子蓦然僵住，用袖子遮着半边脸：“等等——”<br />
为时已晚。<br />
只听“哗啦”一声，一桶水被泼在言清身上，从上到下湿透了半边身子。<br />
......<br />
他此生，从未如此狼狈过。<br />
温热的气息吐在耳边，言清的耳廓再次染上一层淡粉，眼神不断躲闪。<br />
水滴沿着他硬朗的线条向下滑落，滴在纪棠的手腕上。她没注意到这些细节，手上的力道照比之前轻了几分，替他擦掉那些红色斑驳。<br />
擦着擦着，却注意到他额角那道淡淡的伤疤，动作不由得微顿。<br />
这次看得比上次更清晰一些，原来......<br />
真的“破相”了。<br />
第8章<br />
“那后来，你又做了些什么？”<br />
言清面色冷淡，目光落在崔氏身上，屈指轻扣桌面。<br />
崔氏惴惴不安，一双无处安放的手不断来回摩挲。<br />
她哪知道当年那个没及笄的小丫头是赫赫有名的纪将军之女，若非言清今日提起，她都不记得还有这等子事了。<br />
家里那口子是个不争气的，连带她的儿子也“子承父业”，这些年来全靠她变卖嫁妆贴补过日子，若得罪这个便宜侄子，保不齐日子会更难过。<br />
外人赞道老太君德高望重，谁知是个偏心眼的，对待自己亲生子那样好，对养子却不屑一顾，连带养子的孙儿都不受宠爱，从她手指缝里流出的那点都够他们用半年的。<br />
她也只是想为自己儿子谋个出路，动了些歪心思。早知随口一说的话会惹火上身，她当日宁可选择闭嘴。<br />
思来想去，胡乱编了一通：“我也是好心替你打发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姑娘，只劝她回去罢了，这一没打，二没骂，你至于这么跟长辈说话吗......”<br />
出于理亏，崔氏的声音越来越小，以他的性子必定不会轻轻揭过此事。<br />
当年不过是拿了他一个坠子，就被他用骇人的语气质问许久，也不知这纪将军的女儿是何方神圣，竟让他这般珍视。<br />
紧接着，言清轻嗤一声，语气说不出的冰冷：“乱七八糟？”<br />
男人的声音不怒自威，崔氏察觉到他态度冷淡，像是拿她当犯人一般拷问，当下软了声道：“是伯母失言了。”<br />
“还有呢？”<br />
“都过去三年了，我哪里记得那么清楚，左不过是敷衍了人家小姑娘几句。”<br />
言清没再说什么，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贵人多忘事，伯母不记得也是情理之中。”<br />
崔氏附和道：“是是是。”<br />
“这宅子里的许多物件是我母亲当年所置办，看来伯母确实记性不好，连真品都换成了赝品。”<br />
崔氏笑容凝固在嘴角，大惊失色道：“你......”<br />
那些贵重物件都被她用来换成银子送去了娘家，连这赝品都费尽心思才寻摸到，他竟只看一眼就认出来了？<br />
言清进门就瞧出了端倪，他没理会崔氏的歇斯底里：“听闻大哥在外与朋友喝酒，扬言这三进的院子不够住，既如此，您不妨搬去原来的宅院。”<br />
“言府的下人们今晚就会过来帮大伯母收拾东西。”<br />
说罢，不在多言，转身离开。<br />
“你！”崔氏指着他离去的背影破口大骂：“你无情无义，罔顾亲情！”<br />
“伯母说什么就是什么吧。”<br />
抱竹在门外等候多时，见言清从房里出来这才走上前去，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大人，公主府的请帖。”<br />
言清略显疑惑：“公主府？”<br />
他看都未看一眼，把请帖塞回抱竹手里：“不去。”<br />
“是。”抱住应了声，随后觑着言清的脸色，又补充一句：“纪姑娘也收到请帖了。”<br />
言清脚步一顿：“明日什么时辰？”<br />
*<br />
“也就是说，他一眼就把你认出来了。”方萋萋捏着茶杯，不可置信道：“然后你不仅把颜彩弄到他脸上，甚至还泼了他一桶水？”<br />
“我那是……为了他的脸考虑。”纪棠小声道。<br />
昨日之事也不能全都怪她，虽然她负主要责任。<br />
方萋萋又问：“那你们和好了吗？”<br />
纪棠没说话。<br />
仔细想来，其实小时候也多半是她缠着言清，言清主动来找她的次数很少，可以说一只手数得过来。<br />
也许他早就厌倦了她的吵闹，只是碍于君子风范不肯说罢了。<br />
她摇摇头：“没有。”<br />
方萋萋就猜到会这样，接着问道：“那言大人是如何解释的？”<br />
纪棠努努鼻子：“他当然否认啊，说弄清楚了会来找我。”<br />
她不想再提起昨日的窘迫，换了个话题道：“别说我了，萋萋，你那未婚夫如何了？”<br />
方萋萋苦着一张脸：“我不想嫁……”<br />
方萋萋出身侯府，身份尊贵，有个自小定亲的未婚夫，两人相识多年，又是表亲，本以为婚事顺遂。<br />
不曾想，临近婚期不足半年就闹出通房丫鬟怀孕这种丑闻。<br />
听闻他在外置办了一处宅子，几乎日日宿在那里，连家都不回。<br />
她性子软，母亲早逝，继母不善，家中唯有一个祖母能为她做主，可方大人恰好在那未婚夫的伯父手底下做事，根本不敢得罪。<br />
纪棠听完整个事情经过，气得一拍桌子：“欺人太甚！”<br />
“我，我该怎么办？”方萋萋红了眼：“范表哥把那个丫鬟放在心尖上，旁人是一句也说不得，我不想嫁过去就直接做人继母，与人共侍一夫。”<br />
纪将军没有妾室通房，纪棠自小长在父母恩爱的环境下，很难体会，也很难接受自己将来与人共侍一夫。<br />
若真如此，还不如绞了头发做姑子去。<br />
这也是当初为何纪夫人几乎毫不犹豫就应允了杨家的提亲。<br />
杨泉当着纪将军夫妻俩当面写下永不纳妾书，是以纪棠从未设想过将来嫁人后的生活是什么样子。<br />
她一直觉得成亲就是多一个人陪自己，却不知这背后还牵扯着其他盘根错节的关系。<br />
如今一想，她连杨泉长什么样子都记不清，竟然没有反抗这门婚事，盲婚哑嫁，实在太不可取。<br />
若日后要嫁人，她一定要选一个自己喜欢的。<br />
纪棠从荷包里掏出一捧玫瑰糖递到她手里：“你若不愿，你爹还能绑了你上花轿不成？”<br />
方萋萋吃着糖，但眼泪还是止不住：“他为了名利，什么都做得出来。”<br />
“别急，我们先想想办法。”纪棠在房间里踱步：“你那表哥如今在何处任职？”<br />
方萋萋忽地止住眼泪：“京兆府。”<br />
她知道自己这个好友向来鬼点子多，顿时生了些希望，道：“棠棠可是想好法子了？”<br />
纪棠没有什么好法子。<br />
她能想到的就是把萋萋的未婚夫套个麻袋，再拖到无人的巷子里揍一顿，简单又省事。<br />
可她知道这样解决不了根本问题。<br />
若能捉到他的一些把柄，叫他主动退亲，问题也许就迎刃而解了。<br />
择日不如撞日，思来想去，两人决定今日就到京兆府后门去守株待兔。<br />
还未等到出门，就听纪禾边跑边喊道：“阿姐，公主府来人了。”<br />
一炷香后，纪棠拿着公主府送来的请帖呆呆地回到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