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眼尖的侍女立刻跑了上去。<br />
“这是怎么回事？快请太医！”<br />
“不……不必……”裴瓒脸色惨白，抬头的时候，目光仍忍不住落到假质子的身上，不过他的眼神没那么凌厉，而是多了几分纠结——<br />
既然敢用身份不明的细作来取代质子，那想必是有备而来。<br />
裴瓒咬咬牙，在侍女的搀扶下起身，垂眸时想到，他不能冒然地去点破对方的身份，这样无端的污蔑只会让他自己深陷险境。<br />
那又该怎么办呢……<br />
那位真质子现如今身在何处？替换身份到底是为了什么？以及，这位本名为陆零的男子，到底是谁安排的？<br />
康王微蹙眉头，有些不悦地盯着裴瓒。<br />
今日小雨，天气不算好，出门也遭遇了不少阻碍，算不得吉事。<br />
但是难得有能够随意亵玩的美人在侧，康王也没有计较为了美人四处奔波一事，可现如今裴瓒又突发急症，瞧着就让人不顺心。<br />
“裴少卿怎么了？”再怎么不顺心，也是面对朝中臣子，康王该有的分寸不能丢下。<br />
“不，咳咳……”裴瓒在心中飞速地盘算着，他觉着自己再待下去，除了心思更乱之外，也想不明白什么事情，不如借此机会离开，于是他说道，“臣身体抱恙，还望殿下勿怪。”<br />
康王不耐烦地哼了声：“可要请太医来瞧瞧？”<br />
“不必劳烦太医了，只是臣恐怕无法在府中议事，还请殿下准许……”<br />
话还没说完，康王便打断他，巴不得他快走似的催着：“去吧，二位大人也在，就不必少卿操劳了。”<br />
此刻也顾不得那些虚礼了。<br />
裴瓒直接在侍女的搀扶下转身离开，动作缓慢，还有些不适，可更多的是在留意背后那道谨慎而微妙的视线。<br />
是假质子在盯着他。<br />
得知这点，裴瓒压了压嘴角，轻咳几声，直到拐出院子，动作才略微快了些。<br />
无人察觉的地方，裴瓒的背不再弯着，但他并没有阻止侍女的搀扶，而是直接用力抓住了对方的手腕：“谁将你挑进来的？”<br />
“少、少卿？”<br />
“可不是我挑的人？”裴瓒知道她不是在说自己。<br />
他的目光扫过去，冷淡锋利，直把人吓得跪地不起，同时身体还忍不住发颤，活像在面对什么杀人不眨眼的魔头。<br />
“是太后身边的孟公公？”<br />
“是……”<br />
裴瓒是胡乱瞎猜的，在此之前他也没有确切的答案。<br />
方才在他不适的一瞬间，离他最近的侍女和同僚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反而是这个处在后方的人喊了他的身份，又动作迅速地冲上前。<br />
可见是有人提早告知过他的身份，让这个侍女格外仔细。<br />
虽然说这批人都是宫里挑出来的，可不管再怎么细分，总归也就是那几个主子，能跟裴瓒扯上关系的就更不多了。<br />
不做过多的推敲，便知道这人能够出现在质子府，会是长公主的手笔。<br />
“起来吧，我又不会吃了你。”<br />
侍女深埋脑袋，小心翼翼地起身。<br />
本以为裴瓒会刨根问底，询问她领了什么任务，她都打好了腹稿，希望能忽悠过去，可是裴瓒一句话也没问。<br />
只轻飘飘地吩咐了句：“带我去前院偏厅。”<br />
侍女心里又奇又惊，想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才叫裴瓒识出来，同时还担心自己一朝不慎，会被盘问，为此她不敢多说一句，只低着头飞快地在前面带路。<br />
然而，直到裴瓒进了偏厅，也没再问写什么，仅仅是让她在外等候。<br />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侍女等得心急如焚。<br />
什么被告到孟公公面前遭到惩治的画面，什么在质子府被揭发身份被驱离的景象，亦或是再惨一些……<br />
“进来。”<br />
半刻之后，裴瓒的吩咐打断了她的瞎想。<br />
侍女老实巴交地推门进去，脸上写满了担忧，却又不得不强撑起面子，假装淡定。<br />
裴瓒坐在正前方的椅子上，下巴轻扬，目光自上而下垂落，满是审视意味，将人冷了些许时间后，他叩击扶手的指尖停下来，向着先前那位小厮的方向抬了抬，问着侍女：“你可识得他？”<br />
侍女偏头去看，打量了三五遍，确认之后摇头：“不认识。”<br />
“那自此之后你便认识了，他同你一起被挑选进质子府侍奉。”<br />
“少卿，这……”<br />
“放心，不会有人来问你什么的。”裴瓒起身，走到侍女身边，他想潇洒地离开，可是又想到这人未必会听他的，便又说道，“你是长公主安排进来的，所为何事，无需我言明了吧？”<br />
侍女的脸色铁青，眼中写满不可置信。<br />
裴瓒继续道：“他也是一样的，都是为了殿下做事。”<br />
第163章 演技<br />
那个假质子既然敢明目张胆地进宫面圣, 又毫不避讳地在康王的陪同下前去府邸，想来背后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br />
不仅随侍他的人不会泄露他的身份，就连前去接人的使者, 也是串通一气的。<br />
如此想来，大概率不会存在质子车架被半路劫杀的可能，应当是在北境王都时，就已经筹谋好了这一切。<br />
只不过，不清楚如此替换身份的原因了……<br />
裴瓒站在玉清楼顶楼, 远远地眺望着城西的方向。<br />
他眼中满是鳞次栉比的瓦房, 质子府处在其中, 并不突兀，隔了层雨幕, 甚至不太清楚, 比起更远处的层叠青山, 几乎要渺小到无法被窥见。<br />
“质子府的事都安置妥当了？”听到声音，裴瓒回眸一扫，是沈濯。<br />
他转过头去，闷声不语。<br />
继续临窗而立, 迎面吹着些许雨丝，沈濯担心他冷，披来了一张薄毯, 紧接着绕到他身侧，盯着紧蹙的眉头, 问道：“听说是康王陪同着质子出宫的？”<br />
“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裴瓒语气沉沉, 听不出喜怒。<br />
沈濯攥着薄毯的衣角，视线缓缓垂下去，分明屋里没有第三个人在, 但他的声音还是不由自主地弱下来：“你知道康王是什么人，难道皇舅舅不知道？敢让他去送人，自然是有别的打算。”<br />
“只是陛下这么想吗？”<br />
裴瓒并不急着通过扳指去验证沈濯心里的想法，因为他的心里早有打算——<br />
以往，都是他像一头误入陷阱的野鹿，在圈套里拼命地挣扎，从一开始地一无所知，到后来哪怕窥见了些许风雨，也无力反抗，但是到了现如今，裴瓒觉得他们之间的角色该转变了。<br />
是皇帝蓄意安排也好，沈濯故意暗示也罢。<br />
裴瓒并不在意到底是谁要把那个假质子往康王身边推，他只在乎结果——康王会不会中这故意为他安排的美人计。<br />
大概是会的……<br />
裴瓒对康王没有多少信心，当然，他也不打算提醒对方，静静地看着对方落入圈套，在背后之人妄图收网的时候将其阻拦，这才是他该做的。<br />
“我在质子府里碰见了个熟人。”裴瓒故意往身后一靠，贴在沈濯身上。<br />
沈濯也来了兴趣：“哦？是谁？”<br />
“是跟在你身边的暗卫，我叫不出名字，但是我认得他，今日是他回来送的消息。”<br />
“是我的身边的？”沈濯语气疑惑。<br />
裴瓒分外确定地点点头，但是余光同样瞥见了对方眼里的不解，于是，他再度说道：“若不是他及时回来，怕是迎面撞上了，才知道是康王将人送回来的。”<br />
“这样啊。”沈濯的语气有些奇怪，是肯定了裴瓒的话，但实际上也像是隐隐藏着些什么。<br />
裴瓒没有将沈濯的不对劲挑明，只是悄悄捏住了袖子里的扳指。<br />
【看来，又得好好查查身边的人了……】<br />
如裴瓒所料，沈濯并没有遣人去送信。<br />
也对，若是沈濯安排的人，那也没必要再从他的嘴里确定这消息。<br />
那人是旁人遣去的，目的也是提早一步让裴瓒知晓，让他们赶去府宅外迎接，故意瞧见康王与质子的亲密一幕。<br />
谁有闲情逸致来做这事呢？<br />
还是背地里假借沈濯的名义，让裴瓒想都不想就信了。<br />
答案无二，唯有长公主。<br />
可她如此行事……裴瓒不安地扭了扭肩膀，想起之前在京中盛传的那些，关于皇帝禅位的流言蜚语，心中便有了答案。<br />
看来，长公主是打算对康王下手了。<br />
知道这位王爷不爱红妆，偏好相貌昳丽的男子，便促成了这出好戏，又故意让他们这些大臣瞧见，以此来动摇康王的地位吗？<br />
只是，召康王入宫并不是长公主能够做主的，替换质子，也不是长公主能安排的。<br />
背后另有他人相助吧。<br />
宫中之事暂且不提，但那位让绿藓流入宫中，和这次替换真假质子的人背后之人，应当就是真正的北境质子，察合。<br />
“那人现在在何处？”沉默了许久，沈濯决心不能轻易放过那吃里扒外的暗卫，就算是为了长公主，未经他的允许，也不能轻饶。
“这是怎么回事？快请太医！”<br />
“不……不必……”裴瓒脸色惨白，抬头的时候，目光仍忍不住落到假质子的身上，不过他的眼神没那么凌厉，而是多了几分纠结——<br />
既然敢用身份不明的细作来取代质子，那想必是有备而来。<br />
裴瓒咬咬牙，在侍女的搀扶下起身，垂眸时想到，他不能冒然地去点破对方的身份，这样无端的污蔑只会让他自己深陷险境。<br />
那又该怎么办呢……<br />
那位真质子现如今身在何处？替换身份到底是为了什么？以及，这位本名为陆零的男子，到底是谁安排的？<br />
康王微蹙眉头，有些不悦地盯着裴瓒。<br />
今日小雨，天气不算好，出门也遭遇了不少阻碍，算不得吉事。<br />
但是难得有能够随意亵玩的美人在侧，康王也没有计较为了美人四处奔波一事，可现如今裴瓒又突发急症，瞧着就让人不顺心。<br />
“裴少卿怎么了？”再怎么不顺心，也是面对朝中臣子，康王该有的分寸不能丢下。<br />
“不，咳咳……”裴瓒在心中飞速地盘算着，他觉着自己再待下去，除了心思更乱之外，也想不明白什么事情，不如借此机会离开，于是他说道，“臣身体抱恙，还望殿下勿怪。”<br />
康王不耐烦地哼了声：“可要请太医来瞧瞧？”<br />
“不必劳烦太医了，只是臣恐怕无法在府中议事，还请殿下准许……”<br />
话还没说完，康王便打断他，巴不得他快走似的催着：“去吧，二位大人也在，就不必少卿操劳了。”<br />
此刻也顾不得那些虚礼了。<br />
裴瓒直接在侍女的搀扶下转身离开，动作缓慢，还有些不适，可更多的是在留意背后那道谨慎而微妙的视线。<br />
是假质子在盯着他。<br />
得知这点，裴瓒压了压嘴角，轻咳几声，直到拐出院子，动作才略微快了些。<br />
无人察觉的地方，裴瓒的背不再弯着，但他并没有阻止侍女的搀扶，而是直接用力抓住了对方的手腕：“谁将你挑进来的？”<br />
“少、少卿？”<br />
“可不是我挑的人？”裴瓒知道她不是在说自己。<br />
他的目光扫过去，冷淡锋利，直把人吓得跪地不起，同时身体还忍不住发颤，活像在面对什么杀人不眨眼的魔头。<br />
“是太后身边的孟公公？”<br />
“是……”<br />
裴瓒是胡乱瞎猜的，在此之前他也没有确切的答案。<br />
方才在他不适的一瞬间，离他最近的侍女和同僚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反而是这个处在后方的人喊了他的身份，又动作迅速地冲上前。<br />
可见是有人提早告知过他的身份，让这个侍女格外仔细。<br />
虽然说这批人都是宫里挑出来的，可不管再怎么细分，总归也就是那几个主子，能跟裴瓒扯上关系的就更不多了。<br />
不做过多的推敲，便知道这人能够出现在质子府，会是长公主的手笔。<br />
“起来吧，我又不会吃了你。”<br />
侍女深埋脑袋，小心翼翼地起身。<br />
本以为裴瓒会刨根问底，询问她领了什么任务，她都打好了腹稿，希望能忽悠过去，可是裴瓒一句话也没问。<br />
只轻飘飘地吩咐了句：“带我去前院偏厅。”<br />
侍女心里又奇又惊，想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才叫裴瓒识出来，同时还担心自己一朝不慎，会被盘问，为此她不敢多说一句，只低着头飞快地在前面带路。<br />
然而，直到裴瓒进了偏厅，也没再问写什么，仅仅是让她在外等候。<br />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侍女等得心急如焚。<br />
什么被告到孟公公面前遭到惩治的画面，什么在质子府被揭发身份被驱离的景象，亦或是再惨一些……<br />
“进来。”<br />
半刻之后，裴瓒的吩咐打断了她的瞎想。<br />
侍女老实巴交地推门进去，脸上写满了担忧，却又不得不强撑起面子，假装淡定。<br />
裴瓒坐在正前方的椅子上，下巴轻扬，目光自上而下垂落，满是审视意味，将人冷了些许时间后，他叩击扶手的指尖停下来，向着先前那位小厮的方向抬了抬，问着侍女：“你可识得他？”<br />
侍女偏头去看，打量了三五遍，确认之后摇头：“不认识。”<br />
“那自此之后你便认识了，他同你一起被挑选进质子府侍奉。”<br />
“少卿，这……”<br />
“放心，不会有人来问你什么的。”裴瓒起身，走到侍女身边，他想潇洒地离开，可是又想到这人未必会听他的，便又说道，“你是长公主安排进来的，所为何事，无需我言明了吧？”<br />
侍女的脸色铁青，眼中写满不可置信。<br />
裴瓒继续道：“他也是一样的，都是为了殿下做事。”<br />
第163章 演技<br />
那个假质子既然敢明目张胆地进宫面圣, 又毫不避讳地在康王的陪同下前去府邸，想来背后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br />
不仅随侍他的人不会泄露他的身份，就连前去接人的使者, 也是串通一气的。<br />
如此想来，大概率不会存在质子车架被半路劫杀的可能，应当是在北境王都时，就已经筹谋好了这一切。<br />
只不过，不清楚如此替换身份的原因了……<br />
裴瓒站在玉清楼顶楼, 远远地眺望着城西的方向。<br />
他眼中满是鳞次栉比的瓦房, 质子府处在其中, 并不突兀，隔了层雨幕, 甚至不太清楚, 比起更远处的层叠青山, 几乎要渺小到无法被窥见。<br />
“质子府的事都安置妥当了？”听到声音，裴瓒回眸一扫，是沈濯。<br />
他转过头去，闷声不语。<br />
继续临窗而立, 迎面吹着些许雨丝，沈濯担心他冷，披来了一张薄毯, 紧接着绕到他身侧，盯着紧蹙的眉头, 问道：“听说是康王陪同着质子出宫的？”<br />
“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裴瓒语气沉沉, 听不出喜怒。<br />
沈濯攥着薄毯的衣角，视线缓缓垂下去，分明屋里没有第三个人在, 但他的声音还是不由自主地弱下来：“你知道康王是什么人，难道皇舅舅不知道？敢让他去送人，自然是有别的打算。”<br />
“只是陛下这么想吗？”<br />
裴瓒并不急着通过扳指去验证沈濯心里的想法，因为他的心里早有打算——<br />
以往，都是他像一头误入陷阱的野鹿，在圈套里拼命地挣扎，从一开始地一无所知，到后来哪怕窥见了些许风雨，也无力反抗，但是到了现如今，裴瓒觉得他们之间的角色该转变了。<br />
是皇帝蓄意安排也好，沈濯故意暗示也罢。<br />
裴瓒并不在意到底是谁要把那个假质子往康王身边推，他只在乎结果——康王会不会中这故意为他安排的美人计。<br />
大概是会的……<br />
裴瓒对康王没有多少信心，当然，他也不打算提醒对方，静静地看着对方落入圈套，在背后之人妄图收网的时候将其阻拦，这才是他该做的。<br />
“我在质子府里碰见了个熟人。”裴瓒故意往身后一靠，贴在沈濯身上。<br />
沈濯也来了兴趣：“哦？是谁？”<br />
“是跟在你身边的暗卫，我叫不出名字，但是我认得他，今日是他回来送的消息。”<br />
“是我的身边的？”沈濯语气疑惑。<br />
裴瓒分外确定地点点头，但是余光同样瞥见了对方眼里的不解，于是，他再度说道：“若不是他及时回来，怕是迎面撞上了，才知道是康王将人送回来的。”<br />
“这样啊。”沈濯的语气有些奇怪，是肯定了裴瓒的话，但实际上也像是隐隐藏着些什么。<br />
裴瓒没有将沈濯的不对劲挑明，只是悄悄捏住了袖子里的扳指。<br />
【看来，又得好好查查身边的人了……】<br />
如裴瓒所料，沈濯并没有遣人去送信。<br />
也对，若是沈濯安排的人，那也没必要再从他的嘴里确定这消息。<br />
那人是旁人遣去的，目的也是提早一步让裴瓒知晓，让他们赶去府宅外迎接，故意瞧见康王与质子的亲密一幕。<br />
谁有闲情逸致来做这事呢？<br />
还是背地里假借沈濯的名义，让裴瓒想都不想就信了。<br />
答案无二，唯有长公主。<br />
可她如此行事……裴瓒不安地扭了扭肩膀，想起之前在京中盛传的那些，关于皇帝禅位的流言蜚语，心中便有了答案。<br />
看来，长公主是打算对康王下手了。<br />
知道这位王爷不爱红妆，偏好相貌昳丽的男子，便促成了这出好戏，又故意让他们这些大臣瞧见，以此来动摇康王的地位吗？<br />
只是，召康王入宫并不是长公主能够做主的，替换质子，也不是长公主能安排的。<br />
背后另有他人相助吧。<br />
宫中之事暂且不提，但那位让绿藓流入宫中，和这次替换真假质子的人背后之人，应当就是真正的北境质子，察合。<br />
“那人现在在何处？”沉默了许久，沈濯决心不能轻易放过那吃里扒外的暗卫，就算是为了长公主，未经他的允许，也不能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