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瓒略作思考：“我留在质子府里了，还让他与殿下的眼线一同行事。”<br />
“殿下？哪位殿下？”<br />
“自然是长公主。”<br />
“……”沈濯忽然哑了声，眼里闪过些许茫然后，嗤声一笑，“母亲果真是没看错你。”<br />
“没看错我？”裴瓒对长公主的态度并不在意，但莫名地觉着，沈濯藏着许多话没说，甚至他如此倒霉，恐怕不只是沈濯顽劣刁难，背后应当也少不了长公主插手。<br />
可怜他兢兢业业，居然被这对母子玩弄。<br />
“别笑了！”<br />
瞧着沈濯眼泪都要笑出来，裴瓒忍不住用手肘顶他。<br />
可是换来的不是沈濯的吃痛挣扎，反而是这人笑嘻嘻地凑上来的吻。<br />
“唔……”<br />
被放肆地咬了嘴唇，裴瓒轻哼一声，推搡着将人拒绝，可眼前人却像牛皮糖似的黏着，怎么都扒不开，被压在窗前，嘴唇肿起来，才算是尽兴。<br />
亲也亲完了，沈濯还是在笑，眼里带着嘲弄的意味，却不是指向裴瓒的。<br />
“母亲若是知道，她辛苦挑选出来的人，一天不到就被人找出来了，指不定会恼成什么样呢。”<br />
“只是揪出来一个而已。”裴瓒摸着嘴唇，双颊像是过年时染红的门联。<br />
“一个也足够她头疼了，眼线这东西，漏了一个，剩下的便会接二连三地蹦出来。”<br />
裴瓒看他实在得意，可是自己的嘴唇还疼着，似笑似嗔地瞥他一眼：“你就这么得意？那可是长公主，你的母亲。”<br />
“看见谁在小裴哥哥手里吃瘪我都得意，她更甚。”<br />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故意的。”<br />
“那更说明小裴哥哥心思细致入微，不费吹灰之力，便能让人坐立难安。”沈濯一味地捧着他，哄人的话一套接一套地出口，全然将长公主忘到九霄云外去了。<br />
裴瓒历练了这些日子，面对大风大浪已经学会脸不红，心不跳了，可他还是脸皮薄，听到这些话，面上只得更热。<br />
将窗子开得再大些，任由风雨吹进来。<br />
脸上的温度降下去之后，他盯着窗台上雕刻精致的花纹，终于打算将最重要的话题引出来了。<br />
裴瓒沉声道：“你想知道，我是怎么发现的吗？”<br />
沈濯挑眉：“愿闻其详。”<br />
“随着康王与质子进内院，我的胸口发闷，还是从前那感觉……”<br />
裴瓒说着，抬眸看见沈濯的脸色，如他预想的那般沉了下来，眼里满是担忧，不见半分笑意，而他却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br />
“起初还是闷得喘不上气，以为不消片刻便会缓和，可是又走了几步，忽然撑不住了，往地上摔去，那侍女就冲出来扶住了我。”<br />
话音落下，裴瓒看向沈濯，对方拧着眉脸色沉重，像是恨不得现在就抓他去瞧病吃药。<br />
但这不是裴瓒想要的结果。<br />
他抿着嘴唇，思索着到底是该继续说那个侍女，还是该说他的病。<br />
“我记着你先前不是寻了位外邦医师吗？前些日子让你把人带来，你总是推三阻四，恰巧今日得空，不妨去瞧一瞧吧？”<br />
裴瓒盯着沈濯那双精致漂亮的眼睛，难得没从里面察觉到躲闪。<br />
他心里疑惑，再度捏住扳指。<br />
可是还没来及摩擦，他攥着扳指的手忽然被沈濯抓住。<br />
一瞬间，裴瓒浑身的神经都紧张起来，隔着袖管，僵硬的手臂上传来对方掌心的温度。<br />
他心里发慌，手指有些软了，但仍旧强撑着对着沈濯的视线，不知为何，他有种被识破的感觉——<br />
先前沈濯整日打捞扳指，似乎只是在逗他。<br />
“好啊，我们现在就去。”<br />
怎么能如此坦然？<br />
沈濯的眼里重添了几分笑意，不似一开始那般张扬，反而温温柔柔的，如一缕和缓的春风。<br />
“不，等等……”<br />
如今，倒是裴瓒漏了怯。<br />
他不自觉地后退半步，抵在了窗台上，积攒的雨水顺着窗沿染湿了他的后背，紧接着丝缕的风吹来，让人不由得为之一颤。<br />
瞧见他发抖，沈濯连忙问道：“怎么了？”<br />
“我又有点不太舒服。”裴瓒挣扎着逃开沈濯的禁锢，坐到床榻上，侧身背对着身后人，“让我先缓缓。”<br />
他对阿察尔的身份存有疑心。<br />
沈濯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来他三番两次想见阿察尔的意图。<br />
既然如此，只能心照不宣地演下去。<br />
沈濯紧随其后，将手搭上去：“衣服怎么湿了，要不先换一件？”<br />
裴瓒没有吭声，主动权也随之被夺回，腰封被迅速解开，随手扔到了一旁的椅子上。<br />
他反应过来要推开沈濯了，可惜为时已晚，外袍已经被扯开了大半，他只得紧紧攥着袖子，防止手心的扳指滑出来。<br />
然而，沈濯也吃准了这一点：“听话，衣服湿了，该换了。”<br />
“哗”的一声，衣袍落地。<br />
那枚扳指藏在袖子里，裹在衣裳当中，被扔到了地上。<br />
第164章 幽怨<br />
半个时辰后, 床幔里暖香奇异。<br />
裴瓒恼怒自己意志不坚定，竟然不慎就着了沈濯的道，为此他没好气地忒了对方一嘴, 撑着酸软的手臂将人推开。<br />
正要起身，却发现衣带纠缠在一处。<br />
他手忙脚乱地解着衣带，顺手拍开前来捣乱的沈濯，好不容易理清之后，他急忙下床去捡自己的衣裳, 遮挡着动作, 小心翼翼地伸进袖管里摸索。<br />
……奇怪, 东西呢？<br />
裴瓒有些慌了。<br />
他下意识咬住嘴唇，放开动作, 在衣裳堆里摸索, 不仅是袖管, 别的地方也摸了个遍，只差将衣裳拎起来抖一抖了，也还是什么都没找到。<br />
“找什么呢？”沈濯悄无声息地下了床，从身后抓起他不停翻找的手腕。<br />
裴瓒扫他一眼, 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br />
“我的东西呢？”<br />
“什么东西？”沈濯笑眯眯地盯着他。<br />
“少在这里装傻，我知道是我做的不——”裴瓒迅速站起身，心里的几分愧疚, 让他不得不避开沈濯的眼神，但是话说到一半, 就戛然而止, 觉得自己不能如此轻易地坦白。<br />
狡兔尚有三窟，他怎么能就此认输？<br />
“你做的怎么样？”沈濯向前一步，挑起眉毛, 试探地问他。<br />
裴瓒轻咳几声：“我行得正坐得端！”<br />
“是吗……”沈濯抱起手臂，冷声笑着，眉眼间尽是戏谑。<br />
“少扯这些有的没的，把东西还给我。”<br />
“我真不知道小裴哥哥丢了什么，不妨跟我仔细说说，我让人去找？”<br />
裴瓒向上翻出的手被沈濯牢牢攥住，他尝试着抽回，对方却早有预料似的攥紧。<br />
到了这一步，谁也不肯让谁。<br />
“你还不还？”裴瓒笃定了那扳指是被沈濯不知不觉拿走了。<br />
沈濯也嘴硬，一味地说：“还什么？”<br />
裴瓒咬着牙，他并不清楚沈濯到底知不知道扳指的存在，先前没有探听到半分沈濯的疑心，他本不该无端怀疑的。<br />
可是在沈濯的阻挠下，扳指离奇消失，若是说跟沈濯一点关系也没有，裴瓒也无法相信。<br />
总不能他自己先承认先前在说谎吧……岂不是未战先输？！<br />
没时间细想，裴瓒猛得抓住沈濯的双臂，来回摇晃：“鸿胪寺的官章呢！质子府还有好些事情没弄，要是把章丢了，我是要掉脑袋的！”<br />
裴瓒吼得感情真挚，沈濯差点就信了。<br />
“哦～那快找。”<br />
沈濯假模假式地陪他在房间里翻找，床榻里外，衣橱桌椅，一应都翻遍了，就连沈濯身上都被裴瓒一一查过，然而根本不见扳指的踪影。<br />
当真是见鬼了！<br />
裴瓒阴着脸，冷不丁地瞪沈濯一眼，没有说话，胸腔里的愤怒却已经显而易见。<br />
“小裴哥哥，这不能怪我吧，万一是丢到别的地方了？”<br />
“……”还在装！<br />
裴瓒一声不吭地坐着，脸色沉得吓人，也就是他找不到证据，又没办法直说是扳指不见了，否则无论说什么他都要劈头盖脸地把沈濯骂一顿。<br />
现如今倒好，他不占理！<br />
说不了什么发泄的话，又没办法强制着沈濯把东西交出来，只能在这里大眼瞪小眼，寄希望于对方尚存些许良心。<br />
可惜，良心这东西，沈濯向来是没有的。<br />
见他小心翼翼地站在旁边，裴瓒不出声，他也不敢再开口，端的是谦卑恭顺、做小伏低的姿态。<br />
堂堂盛阳侯府世子，活得像惹了主家不快的奴仆，全凭着主家的心情定生死。<br />
“哼！”<br />
裴瓒急忙给自己找台阶下，憋屈地哼了几声后，手忙脚乱地把衣裳往身上套，也不管哪根绳子穿在了哪个衣扣里，大概穿齐整了，就气冲冲地夺门而去。<br />
沈濯自然拦他。<br />
奈何刚拉扯着跟出去，就被一拳打在了面门，鼻梁生疼，险些流出血来。
“殿下？哪位殿下？”<br />
“自然是长公主。”<br />
“……”沈濯忽然哑了声，眼里闪过些许茫然后，嗤声一笑，“母亲果真是没看错你。”<br />
“没看错我？”裴瓒对长公主的态度并不在意，但莫名地觉着，沈濯藏着许多话没说，甚至他如此倒霉，恐怕不只是沈濯顽劣刁难，背后应当也少不了长公主插手。<br />
可怜他兢兢业业，居然被这对母子玩弄。<br />
“别笑了！”<br />
瞧着沈濯眼泪都要笑出来，裴瓒忍不住用手肘顶他。<br />
可是换来的不是沈濯的吃痛挣扎，反而是这人笑嘻嘻地凑上来的吻。<br />
“唔……”<br />
被放肆地咬了嘴唇，裴瓒轻哼一声，推搡着将人拒绝，可眼前人却像牛皮糖似的黏着，怎么都扒不开，被压在窗前，嘴唇肿起来，才算是尽兴。<br />
亲也亲完了，沈濯还是在笑，眼里带着嘲弄的意味，却不是指向裴瓒的。<br />
“母亲若是知道，她辛苦挑选出来的人，一天不到就被人找出来了，指不定会恼成什么样呢。”<br />
“只是揪出来一个而已。”裴瓒摸着嘴唇，双颊像是过年时染红的门联。<br />
“一个也足够她头疼了，眼线这东西，漏了一个，剩下的便会接二连三地蹦出来。”<br />
裴瓒看他实在得意，可是自己的嘴唇还疼着，似笑似嗔地瞥他一眼：“你就这么得意？那可是长公主，你的母亲。”<br />
“看见谁在小裴哥哥手里吃瘪我都得意，她更甚。”<br />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故意的。”<br />
“那更说明小裴哥哥心思细致入微，不费吹灰之力，便能让人坐立难安。”沈濯一味地捧着他，哄人的话一套接一套地出口，全然将长公主忘到九霄云外去了。<br />
裴瓒历练了这些日子，面对大风大浪已经学会脸不红，心不跳了，可他还是脸皮薄，听到这些话，面上只得更热。<br />
将窗子开得再大些，任由风雨吹进来。<br />
脸上的温度降下去之后，他盯着窗台上雕刻精致的花纹，终于打算将最重要的话题引出来了。<br />
裴瓒沉声道：“你想知道，我是怎么发现的吗？”<br />
沈濯挑眉：“愿闻其详。”<br />
“随着康王与质子进内院，我的胸口发闷，还是从前那感觉……”<br />
裴瓒说着，抬眸看见沈濯的脸色，如他预想的那般沉了下来，眼里满是担忧，不见半分笑意，而他却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br />
“起初还是闷得喘不上气，以为不消片刻便会缓和，可是又走了几步，忽然撑不住了，往地上摔去，那侍女就冲出来扶住了我。”<br />
话音落下，裴瓒看向沈濯，对方拧着眉脸色沉重，像是恨不得现在就抓他去瞧病吃药。<br />
但这不是裴瓒想要的结果。<br />
他抿着嘴唇，思索着到底是该继续说那个侍女，还是该说他的病。<br />
“我记着你先前不是寻了位外邦医师吗？前些日子让你把人带来，你总是推三阻四，恰巧今日得空，不妨去瞧一瞧吧？”<br />
裴瓒盯着沈濯那双精致漂亮的眼睛，难得没从里面察觉到躲闪。<br />
他心里疑惑，再度捏住扳指。<br />
可是还没来及摩擦，他攥着扳指的手忽然被沈濯抓住。<br />
一瞬间，裴瓒浑身的神经都紧张起来，隔着袖管，僵硬的手臂上传来对方掌心的温度。<br />
他心里发慌，手指有些软了，但仍旧强撑着对着沈濯的视线，不知为何，他有种被识破的感觉——<br />
先前沈濯整日打捞扳指，似乎只是在逗他。<br />
“好啊，我们现在就去。”<br />
怎么能如此坦然？<br />
沈濯的眼里重添了几分笑意，不似一开始那般张扬，反而温温柔柔的，如一缕和缓的春风。<br />
“不，等等……”<br />
如今，倒是裴瓒漏了怯。<br />
他不自觉地后退半步，抵在了窗台上，积攒的雨水顺着窗沿染湿了他的后背，紧接着丝缕的风吹来，让人不由得为之一颤。<br />
瞧见他发抖，沈濯连忙问道：“怎么了？”<br />
“我又有点不太舒服。”裴瓒挣扎着逃开沈濯的禁锢，坐到床榻上，侧身背对着身后人，“让我先缓缓。”<br />
他对阿察尔的身份存有疑心。<br />
沈濯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来他三番两次想见阿察尔的意图。<br />
既然如此，只能心照不宣地演下去。<br />
沈濯紧随其后，将手搭上去：“衣服怎么湿了，要不先换一件？”<br />
裴瓒没有吭声，主动权也随之被夺回，腰封被迅速解开，随手扔到了一旁的椅子上。<br />
他反应过来要推开沈濯了，可惜为时已晚，外袍已经被扯开了大半，他只得紧紧攥着袖子，防止手心的扳指滑出来。<br />
然而，沈濯也吃准了这一点：“听话，衣服湿了，该换了。”<br />
“哗”的一声，衣袍落地。<br />
那枚扳指藏在袖子里，裹在衣裳当中，被扔到了地上。<br />
第164章 幽怨<br />
半个时辰后, 床幔里暖香奇异。<br />
裴瓒恼怒自己意志不坚定，竟然不慎就着了沈濯的道，为此他没好气地忒了对方一嘴, 撑着酸软的手臂将人推开。<br />
正要起身，却发现衣带纠缠在一处。<br />
他手忙脚乱地解着衣带，顺手拍开前来捣乱的沈濯，好不容易理清之后，他急忙下床去捡自己的衣裳, 遮挡着动作, 小心翼翼地伸进袖管里摸索。<br />
……奇怪, 东西呢？<br />
裴瓒有些慌了。<br />
他下意识咬住嘴唇，放开动作, 在衣裳堆里摸索, 不仅是袖管, 别的地方也摸了个遍，只差将衣裳拎起来抖一抖了，也还是什么都没找到。<br />
“找什么呢？”沈濯悄无声息地下了床，从身后抓起他不停翻找的手腕。<br />
裴瓒扫他一眼, 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br />
“我的东西呢？”<br />
“什么东西？”沈濯笑眯眯地盯着他。<br />
“少在这里装傻，我知道是我做的不——”裴瓒迅速站起身，心里的几分愧疚, 让他不得不避开沈濯的眼神，但是话说到一半, 就戛然而止, 觉得自己不能如此轻易地坦白。<br />
狡兔尚有三窟，他怎么能就此认输？<br />
“你做的怎么样？”沈濯向前一步，挑起眉毛, 试探地问他。<br />
裴瓒轻咳几声：“我行得正坐得端！”<br />
“是吗……”沈濯抱起手臂，冷声笑着，眉眼间尽是戏谑。<br />
“少扯这些有的没的，把东西还给我。”<br />
“我真不知道小裴哥哥丢了什么，不妨跟我仔细说说，我让人去找？”<br />
裴瓒向上翻出的手被沈濯牢牢攥住，他尝试着抽回，对方却早有预料似的攥紧。<br />
到了这一步，谁也不肯让谁。<br />
“你还不还？”裴瓒笃定了那扳指是被沈濯不知不觉拿走了。<br />
沈濯也嘴硬，一味地说：“还什么？”<br />
裴瓒咬着牙，他并不清楚沈濯到底知不知道扳指的存在，先前没有探听到半分沈濯的疑心，他本不该无端怀疑的。<br />
可是在沈濯的阻挠下，扳指离奇消失，若是说跟沈濯一点关系也没有，裴瓒也无法相信。<br />
总不能他自己先承认先前在说谎吧……岂不是未战先输？！<br />
没时间细想，裴瓒猛得抓住沈濯的双臂，来回摇晃：“鸿胪寺的官章呢！质子府还有好些事情没弄，要是把章丢了，我是要掉脑袋的！”<br />
裴瓒吼得感情真挚，沈濯差点就信了。<br />
“哦～那快找。”<br />
沈濯假模假式地陪他在房间里翻找，床榻里外，衣橱桌椅，一应都翻遍了，就连沈濯身上都被裴瓒一一查过，然而根本不见扳指的踪影。<br />
当真是见鬼了！<br />
裴瓒阴着脸，冷不丁地瞪沈濯一眼，没有说话，胸腔里的愤怒却已经显而易见。<br />
“小裴哥哥，这不能怪我吧，万一是丢到别的地方了？”<br />
“……”还在装！<br />
裴瓒一声不吭地坐着，脸色沉得吓人，也就是他找不到证据，又没办法直说是扳指不见了，否则无论说什么他都要劈头盖脸地把沈濯骂一顿。<br />
现如今倒好，他不占理！<br />
说不了什么发泄的话，又没办法强制着沈濯把东西交出来，只能在这里大眼瞪小眼，寄希望于对方尚存些许良心。<br />
可惜，良心这东西，沈濯向来是没有的。<br />
见他小心翼翼地站在旁边，裴瓒不出声，他也不敢再开口，端的是谦卑恭顺、做小伏低的姿态。<br />
堂堂盛阳侯府世子，活得像惹了主家不快的奴仆，全凭着主家的心情定生死。<br />
“哼！”<br />
裴瓒急忙给自己找台阶下，憋屈地哼了几声后，手忙脚乱地把衣裳往身上套，也不管哪根绳子穿在了哪个衣扣里，大概穿齐整了，就气冲冲地夺门而去。<br />
沈濯自然拦他。<br />
奈何刚拉扯着跟出去，就被一拳打在了面门，鼻梁生疼，险些流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