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人入宫，可是要将所有的事情捅出来，更是要往人的胸口上扎一刀。<br />
马车里一时安静，呼吸声都越发细微，凑巧这时候车前的银铃停止了响声，外面的人掀开帘子。<br />
侍卫早就瞧出了是裴瓒，并没有盘查的打算，可是又不得不按照规矩行事。<br />
但是这一查不要紧，倒是发现车上还有别人。<br />
“少卿大人，这……”<br />
裴瓒打断他的话，直接亮出了皇帝赐予他的令牌：“陛下的旨意。”<br />
“是，开宫门。”<br />
侍卫早已领过命令，更何况先前已经有一位被五花大绑的康王了，此时再来个被绑死的女人，也并没觉得多稀奇。<br />
于是，干脆地让手下人打开宫门。<br />
偏巧这时候女人又不安生起来，扯着嗓子开始大喊：“救命——救命啊——他要杀了我！长公主，明郎，就我——”<br />
“少卿大人，这……”<br />
夜半在宫中如此嘶喊，怕是会扰了闲人清净，传出去一些闲话。<br />
可裴瓒压根不在乎，挥挥手说道：“无妨，我有办法让她闭嘴。”<br />
他的话里透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虽然手上没有任何动作，但莫名地让人信服，对此，侍卫没有过多询问，默默地放下了车帘。<br />
车轮再度转动，碾压过石板路，声音格外响，但也盖不过此起彼伏的嘶喊声，正当侍卫忧心自己会不会因此被怪罪时，车里的动静却忽然停了。<br />
甚至，可以说是戛然而止。<br />
“你说什么？”<br />
马车内，女人昂起头盯着裴瓒，诧异地神色几乎要溢出眼眶。<br />
她不是没听到方才裴瓒俯下身子对她所说的话，只是她不敢信，与自己年少定情的夫君，明怀文竟然也要承宠于男人的榻上，而那人，还是她永远都无法怨怼，无法冒犯的皇帝。<br />
是因为皇帝权势滔天，明怀文不得不从，只能委曲求全？<br />
她想这样说服自己，但她与明怀文自幼相识，青梅竹马，当然知道明怀文的品行。<br />
她知道明怀文会为了进京赶考的盘缠，而不顾婚姻抛弃自己，去当那富家女儿的上门婿，更知道这人贪得无厌，从不知道满足，明明有了妻室，却挂念旧时情人。<br />
既是如此，明怀文是为了权势才委身于皇帝的吗？<br />
“是这样，一定是这样……”女人目光痴痴，毫无神采，空余泪水夺眶而出。<br />
她想去将明怀文所做的，理解为是对方的迫不得已，可她实在是太过于了解那人。<br />
薄情、贪婪，这才是那人的底色。<br />
或许在最开始，总是有些许的不得已，但是日转星移，些微的不得已也变成了无所谓。<br />
裴瓒适时地松开了绑在女人身上的麻绳，不再被束缚，她也没有办法激烈的举动，而是缓缓地抱住了自己的孩子，像是在寻求这世间最后的慰藉。<br />
“你知道在皇帝面前要说什么吗？”裴瓒觉得这个女人并不蠢笨。<br />
哪怕今夜被突然的变故吓破了胆，但在某些时刻依然镇定。<br />
否则，她一个远别家乡，带着孩子只身远赴京都的弱女子，该如何在长公主手下存活，从前，又是如何瞒天过海，骗过明怀文的妻子。<br />
但是裴瓒依然要提点她：“明大人也算是有胆识，在宫外生儿育女，在皇帝面前却是只字不提……可惜啊，陛下毕竟是陛下，这天底下的事，总是瞒不过陛下的。”<br />
他这话说完，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br />
马车里没有预备铜镜，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如今是何等丑陋的嘴脸，只觉得自己像极了从前厌恶的走狗，在弱势者面前总摆出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br />
想到这，裴瓒不自在轻咳几声：“夫人，前些日子，明大人遭受厌弃，被送至太后宫中约束，算算日子，已经是去年腊月里的事了……你可以掂量清楚，说什么做什么，才能在陛下面前保住自己的性命。”<br />
第182章 狼狈 长夜凄冷。<br />
长夜凄冷。<br />
纵使不在秋风扫落叶的时节, 阶前空荡，平白地添了几分萧瑟感。<br />
特别是，当深夜的凉意侵袭着身躯, 目光锁定恢宏华丽又肃穆庄严的宫室时，心里也不免生出几分无声的悲怆。<br />
裴瓒不禁想，眼前这象征着至高权的皇宫大殿，不知埋葬了多少人的性命。<br />
他登上走过无数次的石阶，大殿之中传出吵闹呼喊的动静, 依稀能分辨出, 那是康王的声音, 裴瓒目光平静，在他看来, 所有的皇室尊贵, 都在这平和的夜里被打破, 而遗留在他面前的，只是满地疮痍。<br />
“微臣，鸿胪寺少卿裴瓒求见陛下——”<br />
声音干脆利落，与殿内的鬼哭狼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br />
殿内的二人听后也是微微一愣, 似是恍然差距此时的失态，连忙整顿姿势，去召见臣子。<br />
随着呼喊声骤然停止, 裴瓒脑海中关于接下来的设想，也落下了尾声, 不过, 他起身进入殿内时，脑海中所想的却是初任鸿胪寺少卿之时的打算。<br />
他也曾疑惑，自己的言官当得好好的, 要升职也应当是在都察院内另谋职位，怎么好端端的，皇帝要给他调去别处呢？<br />
还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鸿胪寺。<br />
裴瓒仗着早已知晓来日北境质子进京，便将皇帝的心思猜明了一二。<br />
然而，就算将原书一字一句地在他脑海中复现，他也想不到会有康王横插一脚。<br />
这些，都不该是要出现在京都的人物。<br />
是他的所做所为，改变了过往，从而导致往后的情节也发生了变化……<br />
“参见陛下。”裴瓒没有行大礼，拱手欠身后便挺直了腰身，未曾细细端详皇帝的神情，眼神便转向了一侧畏畏缩缩的康王。<br />
他的眼神中滑过一缕鄙夷。<br />
只见康王蜷缩在角落里，眼神乱瞟，衣裳狼狈，脸上也有几处挂了彩。<br />
再细瞧几眼，袖口上划了道口子，刚好对上了他脚边横着的那把把无锋长剑。<br />
裴瓒长呼一口气，又添了把火：“陛下，质子被微臣送回府邸，好生看管，不过，今夜之事实在不体面，以防来日再生祸患，微臣特意叮嘱质子写了封亲笔信，还请陛下过目。”<br />
“拿上来。”<br />
皇帝沉着脸，阴影的遮挡下，枯槁的面庞越发骇人，眼眶深凹，颧骨高突，像是骨头外只敷了层皮，没有一丝血肉。<br />
太监守在宫门外，只得裴瓒亲手将亲笔信递上。<br />
“……”<br />
裴瓒略微抬头，便看见皇帝的手在轻轻颤抖，信中内容是他盯着陆零写的，又着意添了几句。<br />
能为皇帝带来什么，他自然也清楚。<br />
裴瓒重新低下头，举止恭敬：“陛下，此信虽为质子亲笔，但质子终究是外族，信中所说，不可尽信。”<br />
“不可尽信？”皇帝冷笑一声，“那裴瓒告诉朕，若非有意与北境勾结，他怎么会轻易地受了质子的蛊惑！”<br />
大殿中回响着皇帝的怒吼，声音震耳，仿佛雄狮最后的嘶吼。<br />
“酒囊饭袋，风流浪子……”皇帝缓缓起身，处于下位的裴瓒略微错开身子，让皇帝走向康王，“大臣对你颇有微词，可你是朕的兄弟，朕觉得这些事都无伤大雅，可你竟敢与北境勾结，意欲谋图皇位！”<br />
“皇兄，臣弟不敢……”<br />
“你不敢？一纸诏书将你从封地送来京都，你敢说你没动过心思！”皇帝俯身逼问，一字一句，都将康王震慑得不敢动弹。<br />
裴瓒冷眼瞧着，随着一声声愤怒的咆哮，胸口微微颤动。<br />
“全京都都在传，朕要禅位与你！你敢说一个字都没听到？！”这些事，皇帝都了如指掌，纵然他被时局困在宫中，被长公主掣肘，可他的耳目依旧遍及皇城，对那些不安分的心思都清楚得很。<br />
“你自己看！”皇帝直接将信纸扔在地上。<br />
信纸飘远，康王手脚并用地匍匐过去，捡起来匆匆看了一眼，便重重地叩首：“皇兄——臣弟与北境质子交好，是贪慕他皮囊颜色不假，可是勾结外贼一事，臣弟是万万不敢啊！”<br />
凌厉阴毒的目光落回裴瓒身上。<br />
裴瓒微微一屈身，答道：“质子此信的确不能全信，其中细节，还是要细细追究。”<br />
先前他就说过一遍，故意提醒北境质子有栽赃的陷害嫌疑，但他这么做并非是为了康王开脱，而是要保全自己。<br />
果然，略微沉思后，皇帝稍冷静了些，但依然质问康王：“就算他要栽赃陷害，但他身为一国王子，如果不是抱着不轨的心思，又怎么会轻易委身于你？”<br />
这下康王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了。<br />
他俩相好的全过程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当然只有他俩最清楚。<br />
起初，他对质子见色起意，觉得对方不同于认知里粗鄙野蛮的北境人，反而是他心许的玲珑可爱，便起了接近的心思。<br />
质子也曾抵触过他的亲近，但他稍微冷落，便自己贴了上去。
马车里一时安静，呼吸声都越发细微，凑巧这时候车前的银铃停止了响声，外面的人掀开帘子。<br />
侍卫早就瞧出了是裴瓒，并没有盘查的打算，可是又不得不按照规矩行事。<br />
但是这一查不要紧，倒是发现车上还有别人。<br />
“少卿大人，这……”<br />
裴瓒打断他的话，直接亮出了皇帝赐予他的令牌：“陛下的旨意。”<br />
“是，开宫门。”<br />
侍卫早已领过命令，更何况先前已经有一位被五花大绑的康王了，此时再来个被绑死的女人，也并没觉得多稀奇。<br />
于是，干脆地让手下人打开宫门。<br />
偏巧这时候女人又不安生起来，扯着嗓子开始大喊：“救命——救命啊——他要杀了我！长公主，明郎，就我——”<br />
“少卿大人，这……”<br />
夜半在宫中如此嘶喊，怕是会扰了闲人清净，传出去一些闲话。<br />
可裴瓒压根不在乎，挥挥手说道：“无妨，我有办法让她闭嘴。”<br />
他的话里透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虽然手上没有任何动作，但莫名地让人信服，对此，侍卫没有过多询问，默默地放下了车帘。<br />
车轮再度转动，碾压过石板路，声音格外响，但也盖不过此起彼伏的嘶喊声，正当侍卫忧心自己会不会因此被怪罪时，车里的动静却忽然停了。<br />
甚至，可以说是戛然而止。<br />
“你说什么？”<br />
马车内，女人昂起头盯着裴瓒，诧异地神色几乎要溢出眼眶。<br />
她不是没听到方才裴瓒俯下身子对她所说的话，只是她不敢信，与自己年少定情的夫君，明怀文竟然也要承宠于男人的榻上，而那人，还是她永远都无法怨怼，无法冒犯的皇帝。<br />
是因为皇帝权势滔天，明怀文不得不从，只能委曲求全？<br />
她想这样说服自己，但她与明怀文自幼相识，青梅竹马，当然知道明怀文的品行。<br />
她知道明怀文会为了进京赶考的盘缠，而不顾婚姻抛弃自己，去当那富家女儿的上门婿，更知道这人贪得无厌，从不知道满足，明明有了妻室，却挂念旧时情人。<br />
既是如此，明怀文是为了权势才委身于皇帝的吗？<br />
“是这样，一定是这样……”女人目光痴痴，毫无神采，空余泪水夺眶而出。<br />
她想去将明怀文所做的，理解为是对方的迫不得已，可她实在是太过于了解那人。<br />
薄情、贪婪，这才是那人的底色。<br />
或许在最开始，总是有些许的不得已，但是日转星移，些微的不得已也变成了无所谓。<br />
裴瓒适时地松开了绑在女人身上的麻绳，不再被束缚，她也没有办法激烈的举动，而是缓缓地抱住了自己的孩子，像是在寻求这世间最后的慰藉。<br />
“你知道在皇帝面前要说什么吗？”裴瓒觉得这个女人并不蠢笨。<br />
哪怕今夜被突然的变故吓破了胆，但在某些时刻依然镇定。<br />
否则，她一个远别家乡，带着孩子只身远赴京都的弱女子，该如何在长公主手下存活，从前，又是如何瞒天过海，骗过明怀文的妻子。<br />
但是裴瓒依然要提点她：“明大人也算是有胆识，在宫外生儿育女，在皇帝面前却是只字不提……可惜啊，陛下毕竟是陛下，这天底下的事，总是瞒不过陛下的。”<br />
他这话说完，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br />
马车里没有预备铜镜，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如今是何等丑陋的嘴脸，只觉得自己像极了从前厌恶的走狗，在弱势者面前总摆出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br />
想到这，裴瓒不自在轻咳几声：“夫人，前些日子，明大人遭受厌弃，被送至太后宫中约束，算算日子，已经是去年腊月里的事了……你可以掂量清楚，说什么做什么，才能在陛下面前保住自己的性命。”<br />
第182章 狼狈 长夜凄冷。<br />
长夜凄冷。<br />
纵使不在秋风扫落叶的时节, 阶前空荡，平白地添了几分萧瑟感。<br />
特别是，当深夜的凉意侵袭着身躯, 目光锁定恢宏华丽又肃穆庄严的宫室时，心里也不免生出几分无声的悲怆。<br />
裴瓒不禁想，眼前这象征着至高权的皇宫大殿，不知埋葬了多少人的性命。<br />
他登上走过无数次的石阶，大殿之中传出吵闹呼喊的动静, 依稀能分辨出, 那是康王的声音, 裴瓒目光平静，在他看来, 所有的皇室尊贵, 都在这平和的夜里被打破, 而遗留在他面前的，只是满地疮痍。<br />
“微臣，鸿胪寺少卿裴瓒求见陛下——”<br />
声音干脆利落，与殿内的鬼哭狼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br />
殿内的二人听后也是微微一愣, 似是恍然差距此时的失态，连忙整顿姿势，去召见臣子。<br />
随着呼喊声骤然停止, 裴瓒脑海中关于接下来的设想，也落下了尾声, 不过, 他起身进入殿内时，脑海中所想的却是初任鸿胪寺少卿之时的打算。<br />
他也曾疑惑，自己的言官当得好好的, 要升职也应当是在都察院内另谋职位，怎么好端端的，皇帝要给他调去别处呢？<br />
还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鸿胪寺。<br />
裴瓒仗着早已知晓来日北境质子进京，便将皇帝的心思猜明了一二。<br />
然而，就算将原书一字一句地在他脑海中复现，他也想不到会有康王横插一脚。<br />
这些，都不该是要出现在京都的人物。<br />
是他的所做所为，改变了过往，从而导致往后的情节也发生了变化……<br />
“参见陛下。”裴瓒没有行大礼，拱手欠身后便挺直了腰身，未曾细细端详皇帝的神情，眼神便转向了一侧畏畏缩缩的康王。<br />
他的眼神中滑过一缕鄙夷。<br />
只见康王蜷缩在角落里，眼神乱瞟，衣裳狼狈，脸上也有几处挂了彩。<br />
再细瞧几眼，袖口上划了道口子，刚好对上了他脚边横着的那把把无锋长剑。<br />
裴瓒长呼一口气，又添了把火：“陛下，质子被微臣送回府邸，好生看管，不过，今夜之事实在不体面，以防来日再生祸患，微臣特意叮嘱质子写了封亲笔信，还请陛下过目。”<br />
“拿上来。”<br />
皇帝沉着脸，阴影的遮挡下，枯槁的面庞越发骇人，眼眶深凹，颧骨高突，像是骨头外只敷了层皮，没有一丝血肉。<br />
太监守在宫门外，只得裴瓒亲手将亲笔信递上。<br />
“……”<br />
裴瓒略微抬头，便看见皇帝的手在轻轻颤抖，信中内容是他盯着陆零写的，又着意添了几句。<br />
能为皇帝带来什么，他自然也清楚。<br />
裴瓒重新低下头，举止恭敬：“陛下，此信虽为质子亲笔，但质子终究是外族，信中所说，不可尽信。”<br />
“不可尽信？”皇帝冷笑一声，“那裴瓒告诉朕，若非有意与北境勾结，他怎么会轻易地受了质子的蛊惑！”<br />
大殿中回响着皇帝的怒吼，声音震耳，仿佛雄狮最后的嘶吼。<br />
“酒囊饭袋，风流浪子……”皇帝缓缓起身，处于下位的裴瓒略微错开身子，让皇帝走向康王，“大臣对你颇有微词，可你是朕的兄弟，朕觉得这些事都无伤大雅，可你竟敢与北境勾结，意欲谋图皇位！”<br />
“皇兄，臣弟不敢……”<br />
“你不敢？一纸诏书将你从封地送来京都，你敢说你没动过心思！”皇帝俯身逼问，一字一句，都将康王震慑得不敢动弹。<br />
裴瓒冷眼瞧着，随着一声声愤怒的咆哮，胸口微微颤动。<br />
“全京都都在传，朕要禅位与你！你敢说一个字都没听到？！”这些事，皇帝都了如指掌，纵然他被时局困在宫中，被长公主掣肘，可他的耳目依旧遍及皇城，对那些不安分的心思都清楚得很。<br />
“你自己看！”皇帝直接将信纸扔在地上。<br />
信纸飘远，康王手脚并用地匍匐过去，捡起来匆匆看了一眼，便重重地叩首：“皇兄——臣弟与北境质子交好，是贪慕他皮囊颜色不假，可是勾结外贼一事，臣弟是万万不敢啊！”<br />
凌厉阴毒的目光落回裴瓒身上。<br />
裴瓒微微一屈身，答道：“质子此信的确不能全信，其中细节，还是要细细追究。”<br />
先前他就说过一遍，故意提醒北境质子有栽赃的陷害嫌疑，但他这么做并非是为了康王开脱，而是要保全自己。<br />
果然，略微沉思后，皇帝稍冷静了些，但依然质问康王：“就算他要栽赃陷害，但他身为一国王子，如果不是抱着不轨的心思，又怎么会轻易委身于你？”<br />
这下康王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了。<br />
他俩相好的全过程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当然只有他俩最清楚。<br />
起初，他对质子见色起意，觉得对方不同于认知里粗鄙野蛮的北境人，反而是他心许的玲珑可爱，便起了接近的心思。<br />
质子也曾抵触过他的亲近，但他稍微冷落，便自己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