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曾在夜半时刻，伏在他的膝头哭诉，说自己在北境时便不得父王宠爱，又因外貌柔弱，遭诸位王子耻笑孤立，与母妃步步为营，才能站稳脚跟。<br />
可是，北境战败，就被北境王当做礼物一般送来了大周。<br />
质子坦言，心里屈辱，但在这异国他乡，却有人以真心相许……<br />
他日的动情言语一时涌上心头，再看向那字字诛心的亲笔信，康王突然脸色爆红，又屈辱，又恼怒：“皇兄，不！质子不被北境王所喜，不得以只身入京，实在可怜，又怎么会是阴谋算计之辈！”<br />
“可怜？你哪只眼睛看见他可怜了！”<br />
进京的这位质子，处处透着古怪。<br />
前线曾传来消息，说此番进犯大周的是一位年轻的王子，在北境都城中颇具威信，有胆有谋，深受北境王喜爱。<br />
而当北境求和使臣送来消息时，皇帝也是再三确认送来的质子是否是提议进犯大周之人。<br />
答案是肯定的，可质子出现在皇宫当中后，皇帝却又不那么笃定了，他也疑心，外表柔弱的质子，还能生出进犯大周的野心？<br />
疑心终归是疑心。<br />
皇帝派人查过，也没得到能证实质子身份有疑的可靠消息，便只能半信半疑地让质子待在京都当中。<br />
于皇帝而言，质子无论真假，都是个碍眼的存在，来日迟早要想法子除去，只是还不等出现合适的时机，康王这没头脑的东西，便急不可耐地凑上去了。<br />
“不中用啊……”<br />
皇帝一声长叹，站在原地，闭着眼睛微微抬头，突然翻涌的情绪压在这枯槁的身子上，一时的泄气让他眼前有些发晕。<br />
眼前冒着点点星斑，身子也跟着摇晃，裴瓒瞧着不对劲，立刻小跑过去将人扶住。<br />
皇帝的手搭在他的臂膀之间，裴瓒用关切的眼神将人打量。<br />
好在只是一时气急晕眩。<br />
裴瓒安分守己地充当着皇帝的拐杖，许是习惯得摆出这副忠心不二又恭敬谦逊的模样，扶着皇帝回座之后，依然表现得处处为皇帝着想，甚至，自己都觉得演得过头了。<br />
他本不是谦卑之人。<br />
今夜前来，还有别的要事。<br />
裴瓒的目光自上而下地垂落，细长的睫毛却遮挡了神情，让旁人看不透他的心思。<br />
“陛下，此番还查到一事。”<br />
皇帝头痛地摆摆手：“说。”<br />
“康王赴京之前，宫中出现绿藓，此事虽已尘埃落定，不再追查，可……”裴瓒话还没说完，皇帝的眼刀子便斜了过来，他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可微臣在京都之外的城镇中偶遇一人，与明大人有所牵连，陛下或许愿意一见。”<br />
皇帝捏捏眉心，问道：“此时可在宫中？”<br />
皇帝并非愿意见什么与明怀文有所牵连的人，但他又不得不见，否则说不定明日这人就去了长公主那里，成了要挟明怀文的把柄。<br />
所以，为了让明怀文安然无恙，他也必须得见一见这人。<br />
哪怕隐约察觉到这人的身份不一般。<br />
“让人进来——”裴瓒高呼一声，见着大殿的门被打开，女人踉跄走进，他才附在皇帝耳边低声说道，“陛下应当知道，明大人已经成婚多年，但这女子却并非他的妻子，而是自幼相识的青梅竹马。”<br />
皇帝眉头紧蹙，抬了抬手示意不必再说。<br />
但裴瓒却仿佛没看见，争功一般继续说道：“明大人情深义重，成婚之后，与这女子孕育一子，入仕之后更是不忍血脉漂泊受苦，便接来京都，安置在城外镇子上。”<br />
他说的语气恳切，先夸了明怀文一句，但是字里行间的意思却不像是在夸人。<br />
说明怀文情深义重，那可曾想过明媒正娶的妻子呢？又是否想过他所亲身侍奉的皇帝？这般戏耍他人，实在称不上什么情深义重之辈。<br />
皇帝本是不愿意听的，可是提及接来京都，就算再生气，也不禁问了句：“是何时的事？”<br />
“微臣查得不细致，粗略一算，大概也有七八个月了。”<br />
“七八个月……”皇帝的声音气到发颤。<br />
那时候，可是明怀文才侍奉他不久，不曾久居后宫，更是为了让明怀文宽心，许他自由出入宫中。<br />
不曾想，在宫里常伴他身侧，到了宫外却还有闲心应付旁人！<br />
“噗——”<br />
一口鲜血从皇帝口中喷出。<br />
似是被蒙骗的怒火，将方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再度调动起来。<br />
“陛下！陛下！”<br />
“皇兄——”<br />
第183章 剧情<br />
皇帝吐血昏厥, 宫中再度骚乱。<br />
除了康王与裴瓒，无人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就算康王在场, 他也想不明白其中关窍，只会觉得皇帝是被他的无能气到重病。<br />
六宫听到消息，便也无法安寝了，一个个地来到皇帝寝宫。<br />
偌大的院子里顿时明晃晃的宛若白昼，将地上挫败跪着的康王照得越发狼狈不堪, 不过片刻的光景, 他眼里便布满了血丝。<br />
“裴少卿！”女人地声音悠悠传来。<br />
裴瓒回头, 立刻俯身行礼：“参见皇后……”<br />
皇后打断他，急切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陛下怎么会突然吐血昏厥？”<br />
扫过对方眼中的忧虑, 裴瓒眼神有些躲闪。<br />
“少卿可移步偏殿说话！”<br />
不等裴瓒有所反应, 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拉进了偏殿。<br />
一时没来得及点上烛台，皇后的侍女挑着灯站在身侧，匆忙来到皇帝寝宫, 皇后也未曾穿戴齐整。<br />
但是裴瓒明明白白地瞧见，她眼中藏的并非是对皇帝突发重病的担忧。<br />
反而，更多的是想要知道真相的急切。<br />
莫非……<br />
裴瓒心头一颤, 又觉得那扳指没得可惜。<br />
屋里点起灯，亮堂起来, 皇后便沉声问道：“今夜到底发生何事？”<br />
裴瓒微微垂首, 一脸懊恼：“是微臣有失。”<br />
“本宫知你一心为了陛下，不会加罪于你，少卿但说无妨。”<br />
裴瓒停顿片刻便说道：“微臣任鸿胪寺少卿一职, 负责北境质子入京后的事宜，这些日子察觉到康王殿下与质子举止亲密，便将此事汇报给了陛下，陛下大怒，命微臣细查。”<br />
“今夜查出了些东西。”<br />
“不止。”短短二字，再勾起皇后的心思，“殿下与质子在凭风台幽会，被微臣发觉，便派人将殿下遣送回宫，适逢前些日子在京都外的城镇上找到一女子……身份可疑与先前绿藓一事有所牵连，便一并送入了宫中，可那人却是明怀文的外室。”<br />
“外室？难怪陛下气急至此。”<br />
一个康王所作的荒唐事，虽然能让皇帝气愤，但还不至于被气到吐血。<br />
可多了明怀文的掺和，那就未必了。<br />
这是皇帝心尖上的人，他的一丝一发，皇帝都格外在意，更别提豢养外室，欺君瞒上这样的大错。<br />
皇后眼中飘过几分错愕，颇有几分惊喜的意味：“本宫知道了……”<br />
“陛下突然呕血，微臣心中实在惶恐。”<br />
皇后宽慰他：“少卿忠心于陛下，不是奸邪之辈，只是今夜事发突然，少卿需得在宫中停留些时日了。”<br />
“那陛下……”裴瓒依然入戏。<br />
“皇舅舅自有太医照料，你就不必费心了。”门外突然闯进来一人，毫无礼数地走到裴瓒身边，抓住了他的手，“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是吓到了？”<br />
裴瓒看着突然现身的沈濯，脸上的表情险些没绷住。<br />
“皇舅母，裴瓒我便先带走了，还望舅母保重身体。”<br />
皇后闭上眼点了点头，实在懒得瞧沈濯。<br />
至于裴瓒，他连告退的话都来不及说上一句，就被急匆匆地拽走，在恍若白昼的宫中旁若无人地奔走，直到进了间偏僻的宫苑才停下来。<br />
可沈濯依然没让他说话。<br />
被人紧紧抱住，声音随之传入耳中：“裴瓒，你可真是忙得很呀，一声不吭地出了宫，先擒了康王，又假借我的名义抓来明怀文的女人，反将母亲一军不说，还不忘开导陈欲晓那死丫头，最后，甚至还要再入宫把皇舅舅气得吐血？”<br />
“呵呵……”对于沈濯对他的“功绩”评点，他也只能干巴巴地笑一声。<br />
沈濯继续冷笑问道：“裴少卿，不知道两条腿还够用吗？”<br />
裴瓒跟他插科打诨：“够用够用。”<br />
“若是不够用……”沈濯说着，脸上的笑意简单，只剩阴冷，“我便将流雪喝十七的腿砍了，赠与你。”<br />
“你什么意思！”裴瓒急了，一把将人推开。<br />
“敢帮你把母亲困在凭风台……你知不知道，他们这么做，或许会害得你尸首异处。”沈濯当真是被他气急了，平日里当惯了笑面虎的人，此刻说话时都咬牙切齿的。<br />
“是我安排他们做事，你怎么不冲着我来！”<br />
“……”沈濯死死地盯着他，仿佛暗处的毒蛇盯上了等候许久的猎物。
可是，北境战败，就被北境王当做礼物一般送来了大周。<br />
质子坦言，心里屈辱，但在这异国他乡，却有人以真心相许……<br />
他日的动情言语一时涌上心头，再看向那字字诛心的亲笔信，康王突然脸色爆红，又屈辱，又恼怒：“皇兄，不！质子不被北境王所喜，不得以只身入京，实在可怜，又怎么会是阴谋算计之辈！”<br />
“可怜？你哪只眼睛看见他可怜了！”<br />
进京的这位质子，处处透着古怪。<br />
前线曾传来消息，说此番进犯大周的是一位年轻的王子，在北境都城中颇具威信，有胆有谋，深受北境王喜爱。<br />
而当北境求和使臣送来消息时，皇帝也是再三确认送来的质子是否是提议进犯大周之人。<br />
答案是肯定的，可质子出现在皇宫当中后，皇帝却又不那么笃定了，他也疑心，外表柔弱的质子，还能生出进犯大周的野心？<br />
疑心终归是疑心。<br />
皇帝派人查过，也没得到能证实质子身份有疑的可靠消息，便只能半信半疑地让质子待在京都当中。<br />
于皇帝而言，质子无论真假，都是个碍眼的存在，来日迟早要想法子除去，只是还不等出现合适的时机，康王这没头脑的东西，便急不可耐地凑上去了。<br />
“不中用啊……”<br />
皇帝一声长叹，站在原地，闭着眼睛微微抬头，突然翻涌的情绪压在这枯槁的身子上，一时的泄气让他眼前有些发晕。<br />
眼前冒着点点星斑，身子也跟着摇晃，裴瓒瞧着不对劲，立刻小跑过去将人扶住。<br />
皇帝的手搭在他的臂膀之间，裴瓒用关切的眼神将人打量。<br />
好在只是一时气急晕眩。<br />
裴瓒安分守己地充当着皇帝的拐杖，许是习惯得摆出这副忠心不二又恭敬谦逊的模样，扶着皇帝回座之后，依然表现得处处为皇帝着想，甚至，自己都觉得演得过头了。<br />
他本不是谦卑之人。<br />
今夜前来，还有别的要事。<br />
裴瓒的目光自上而下地垂落，细长的睫毛却遮挡了神情，让旁人看不透他的心思。<br />
“陛下，此番还查到一事。”<br />
皇帝头痛地摆摆手：“说。”<br />
“康王赴京之前，宫中出现绿藓，此事虽已尘埃落定，不再追查，可……”裴瓒话还没说完，皇帝的眼刀子便斜了过来，他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可微臣在京都之外的城镇中偶遇一人，与明大人有所牵连，陛下或许愿意一见。”<br />
皇帝捏捏眉心，问道：“此时可在宫中？”<br />
皇帝并非愿意见什么与明怀文有所牵连的人，但他又不得不见，否则说不定明日这人就去了长公主那里，成了要挟明怀文的把柄。<br />
所以，为了让明怀文安然无恙，他也必须得见一见这人。<br />
哪怕隐约察觉到这人的身份不一般。<br />
“让人进来——”裴瓒高呼一声，见着大殿的门被打开，女人踉跄走进，他才附在皇帝耳边低声说道，“陛下应当知道，明大人已经成婚多年，但这女子却并非他的妻子，而是自幼相识的青梅竹马。”<br />
皇帝眉头紧蹙，抬了抬手示意不必再说。<br />
但裴瓒却仿佛没看见，争功一般继续说道：“明大人情深义重，成婚之后，与这女子孕育一子，入仕之后更是不忍血脉漂泊受苦，便接来京都，安置在城外镇子上。”<br />
他说的语气恳切，先夸了明怀文一句，但是字里行间的意思却不像是在夸人。<br />
说明怀文情深义重，那可曾想过明媒正娶的妻子呢？又是否想过他所亲身侍奉的皇帝？这般戏耍他人，实在称不上什么情深义重之辈。<br />
皇帝本是不愿意听的，可是提及接来京都，就算再生气，也不禁问了句：“是何时的事？”<br />
“微臣查得不细致，粗略一算，大概也有七八个月了。”<br />
“七八个月……”皇帝的声音气到发颤。<br />
那时候，可是明怀文才侍奉他不久，不曾久居后宫，更是为了让明怀文宽心，许他自由出入宫中。<br />
不曾想，在宫里常伴他身侧，到了宫外却还有闲心应付旁人！<br />
“噗——”<br />
一口鲜血从皇帝口中喷出。<br />
似是被蒙骗的怒火，将方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再度调动起来。<br />
“陛下！陛下！”<br />
“皇兄——”<br />
第183章 剧情<br />
皇帝吐血昏厥, 宫中再度骚乱。<br />
除了康王与裴瓒，无人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就算康王在场, 他也想不明白其中关窍，只会觉得皇帝是被他的无能气到重病。<br />
六宫听到消息，便也无法安寝了，一个个地来到皇帝寝宫。<br />
偌大的院子里顿时明晃晃的宛若白昼，将地上挫败跪着的康王照得越发狼狈不堪, 不过片刻的光景, 他眼里便布满了血丝。<br />
“裴少卿！”女人地声音悠悠传来。<br />
裴瓒回头, 立刻俯身行礼：“参见皇后……”<br />
皇后打断他，急切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陛下怎么会突然吐血昏厥？”<br />
扫过对方眼中的忧虑, 裴瓒眼神有些躲闪。<br />
“少卿可移步偏殿说话！”<br />
不等裴瓒有所反应, 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拉进了偏殿。<br />
一时没来得及点上烛台，皇后的侍女挑着灯站在身侧，匆忙来到皇帝寝宫, 皇后也未曾穿戴齐整。<br />
但是裴瓒明明白白地瞧见，她眼中藏的并非是对皇帝突发重病的担忧。<br />
反而，更多的是想要知道真相的急切。<br />
莫非……<br />
裴瓒心头一颤, 又觉得那扳指没得可惜。<br />
屋里点起灯，亮堂起来, 皇后便沉声问道：“今夜到底发生何事？”<br />
裴瓒微微垂首, 一脸懊恼：“是微臣有失。”<br />
“本宫知你一心为了陛下，不会加罪于你，少卿但说无妨。”<br />
裴瓒停顿片刻便说道：“微臣任鸿胪寺少卿一职, 负责北境质子入京后的事宜，这些日子察觉到康王殿下与质子举止亲密，便将此事汇报给了陛下，陛下大怒，命微臣细查。”<br />
“今夜查出了些东西。”<br />
“不止。”短短二字，再勾起皇后的心思，“殿下与质子在凭风台幽会，被微臣发觉，便派人将殿下遣送回宫，适逢前些日子在京都外的城镇上找到一女子……身份可疑与先前绿藓一事有所牵连，便一并送入了宫中，可那人却是明怀文的外室。”<br />
“外室？难怪陛下气急至此。”<br />
一个康王所作的荒唐事，虽然能让皇帝气愤，但还不至于被气到吐血。<br />
可多了明怀文的掺和，那就未必了。<br />
这是皇帝心尖上的人，他的一丝一发，皇帝都格外在意，更别提豢养外室，欺君瞒上这样的大错。<br />
皇后眼中飘过几分错愕，颇有几分惊喜的意味：“本宫知道了……”<br />
“陛下突然呕血，微臣心中实在惶恐。”<br />
皇后宽慰他：“少卿忠心于陛下，不是奸邪之辈，只是今夜事发突然，少卿需得在宫中停留些时日了。”<br />
“那陛下……”裴瓒依然入戏。<br />
“皇舅舅自有太医照料，你就不必费心了。”门外突然闯进来一人，毫无礼数地走到裴瓒身边，抓住了他的手，“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是吓到了？”<br />
裴瓒看着突然现身的沈濯，脸上的表情险些没绷住。<br />
“皇舅母，裴瓒我便先带走了，还望舅母保重身体。”<br />
皇后闭上眼点了点头，实在懒得瞧沈濯。<br />
至于裴瓒，他连告退的话都来不及说上一句，就被急匆匆地拽走，在恍若白昼的宫中旁若无人地奔走，直到进了间偏僻的宫苑才停下来。<br />
可沈濯依然没让他说话。<br />
被人紧紧抱住，声音随之传入耳中：“裴瓒，你可真是忙得很呀，一声不吭地出了宫，先擒了康王，又假借我的名义抓来明怀文的女人，反将母亲一军不说，还不忘开导陈欲晓那死丫头，最后，甚至还要再入宫把皇舅舅气得吐血？”<br />
“呵呵……”对于沈濯对他的“功绩”评点，他也只能干巴巴地笑一声。<br />
沈濯继续冷笑问道：“裴少卿，不知道两条腿还够用吗？”<br />
裴瓒跟他插科打诨：“够用够用。”<br />
“若是不够用……”沈濯说着，脸上的笑意简单，只剩阴冷，“我便将流雪喝十七的腿砍了，赠与你。”<br />
“你什么意思！”裴瓒急了，一把将人推开。<br />
“敢帮你把母亲困在凭风台……你知不知道，他们这么做，或许会害得你尸首异处。”沈濯当真是被他气急了，平日里当惯了笑面虎的人，此刻说话时都咬牙切齿的。<br />
“是我安排他们做事，你怎么不冲着我来！”<br />
“……”沈濯死死地盯着他，仿佛暗处的毒蛇盯上了等候许久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