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我很想念，吵着去看，奶奶不愿意带我，等妈妈休息才带我去。到病房门口，听见说话声。一个是爷爷，一个声音我不认得。<br/><br/> 但是爷爷声音逐渐高起来。<br/><br/> 过一下子，门打开，出来的是大伯。看到我和妈妈，好像愣住。<br/><br/> 妈妈说：「爸其实是很高兴你来的。」<br/><br/> 大伯不吭声，可是向我看。<br/><br/> 妈妈推我一下，要我喊他。我闭着嘴，紧紧地捉住她的裙子躲开。他没有说什么，好像笑一笑，然后就走了。<br/><br/> 爷爷过好久才出院，但是没有恢复好。他不能抱我，也不能走，整天都在床上。那阵子奶奶也不出门，天天照顾，有时候要对我大声说话。爸爸说奶奶太累了，妈妈又请来一个阿姨帮忙。<br/><br/> 我觉得爷爷变得不一样了。他常常骂人，还把来看他的陈爷爷赶走。有时是问什么也不说，只管睡觉。<br/><br/> 奶奶大概受不了，慢慢不像之前那样每天在家。甚至不太去爷爷房间。连爸爸妈妈也是，常常要气得离开。<br/><br/> 第一次看到爷爷骂人，以后我都不敢随便进去他房间。大概家里除了阿姨，只有大伯能在里面待很久。<br/><br/> 从爷爷回来后，隔一段时间都能见到大伯。他会在星期六的白天来。他来时，总在爷爷房间待很久。我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我也不懂。听见说他来了，我总是马上跑开。<br/><br/> 有一次星期六早上，我睡晚了，起床下楼去找妈妈。跑在过道上，我发现爷爷房间门没有关上，忍不住好奇，偷偷进去。<br/><br/> 我向里面望，马上看见坐在面向床的那张沙发上的大伯。他跟爸爸那样子地翘腿，两手都抱在 x_io_ng 前，脸低低的。我以为他在瞌睡，他突然抬头看来。我赶紧掉头，跑出去。<br/><br/> 他没有叫住我，也没有追来。<br/><br/> 直到我开始上学校，爷爷还是没有好起来。我真希望爷爷快点好，让他告诉爸爸妈妈不要逼我上学。我真是不喜欢去，班上有一个廖微洋，实在讨厌。<br/><br/> 每天我最期待的就是放学了。<br/><br/> 有一天到家，一下车，因为太冷，我不等阿姨了，先跑去要开门。还没 m-o 到门，门已经开了，看是妈妈。我喊着抱上去，想不到后面还有人，是大伯。<br/><br/> 我呆了呆，有些困惑，因为这天不是星期六。<br/><br/> 他正向我看来。我赶紧躲到妈妈身前。妈妈拉住我道：「程意荞，我跟妳说过什么？妳的礼貌都丢掉了？」<br/><br/> 我不说话，低下头。<br/><br/> 突然听到大伯问：「这是几岁了？现在就上学？」<br/><br/> 妈妈道：「已经七岁了，当然上学。」<br/><br/> 我略抬头，发现大伯还看来。这次我没有躲开，听他问：「喜不喜欢吃糖果？」<br/><br/> 我看一眼妈妈，还是点头。<br/><br/> 大伯微笑道：「下次来，我给妳带一盒。」<br/><br/> 我睁大眼，问：「真的吗？」<br/><br/> 妈妈在旁边叱着：「程意荞——」<br/><br/> 大伯没有理妈妈，他把一手从大衣口袋伸出来，比一个手势，说：「不然打勾？」<br/><br/> 我马上去和他勾手指。我说：「我喜欢棉花糖。」<br/><br/> 他说好，又 m-o m-o 我的头，然后离开。<br/><br/> 妈妈带着我进去。跟平常一样，先去问候爷爷。我现在已经习惯他那样子了。妈妈小声吩咐我：「不要跟爷爷讲糖果的事。」<br/><br/> 我看向妈妈，不明白。<br/><br/> 妈妈只再勒令：「反正不要提。」<br/><br/> 可是我没有拿到棉花糖。<br/><br/> 圣诞节之前，爷爷又去医院，这次爷爷没有醒着回家。那天李阿姨带我回去，家里已经来了很多人，爸爸妈妈也在，都是一人一句，非常吵。我没有看到奶奶。<br/><br/> 之后在楼上看见了，奶奶在爷爷的房间，坐在床边不动。可是听见她哭，我不敢出声，跑回去房间。我觉得害怕，气氛很怪<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br/><br/> 其实我不很明白爷爷过世究竟是什么意思。<br/><br/> 越晚，家里越多人。我不敢到楼下去。晚上阿姨做好饭，拿上来给我吃。我问爸爸妈妈，她说他们在忙，要我乖乖待房间玩。<br/><br/> 我吃好饭，阿姨还帮我洗澡，拿故事书读给我听。后来我睡着了。可是又醒来。房内黑漆漆的，我有些怕，喊两声妈妈，不过一直没有人来。我忍不住哭，哭了一下子突然累了，干脆出去。<br/><br/> 外面过道的灯很亮，楼下说话的声响还是很大，好像是爸爸，不知道说什么。<br/><br/> 我跑下楼，从客厅外向里面望。客厅和早上的样子有点不一样，清出一块地方，最前面放着台子，上面有爷爷的大照片。<br/><br/> 那爷爷还是爷爷，但是没有那么老。<br/><br/> 照片的两边都是花，前面点着香。爸爸就站在台子前，对着坐在椅子上的人说话。是大伯，他好像很累。我发现他跟爸爸一样也抽烟。<br/><br/> 爸爸在道：「平常我绝对不说什么，但这是爸——你知道他是最不谅解这个！你让他过来，不是存心让爸走得不开心。」<br/><br/> 大伯安静很久才说话：「我已经决定了。」<br/><br/> 我不懂是决定什么，也没有听完，因为妈妈出现把我带回房间。妈妈哄我睡觉。我问她：「爷爷到哪里去了？」<br/><br/> 妈妈一面给我盖被子，一面道：「爷爷喜欢安静，去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了。」<br/><br/> 我问：「那他会开心吗？」<br/><br/> 妈妈 m-o m-o 我的头，说：「会。」<br/><br/> 之后几天家里来了更多人。廖微洋的爸妈也来了。他们和其他人一样，看过爷爷的照片，就跟爸爸妈妈说话，和大伯握手。<br/><br/> 爸爸妈妈整天都在家里，大伯则有时白天在，有时不在，但是晚上一定出现。至于奶奶，每天都在房间里躺着，很少出现在客厅。妈妈说她是太难过了。<br/><br/> 有一天，大伯在白天过来，还带着一个人，妈妈说她也是奶奶。通常看见客人来，爸爸妈妈会一起过去说话，可那次爸爸正好不在，只有妈妈。<br/><br/> 那奶奶给爷爷上香，掉过头擦泪。大伯没说话，可是拍着她的肩。好像爸爸安 we_i 奶奶一样。<br/><br/> 那奶奶看到我，要抱我，我躲着。她笑笑，拿出礼物，好像是糖果。我很想拿，但是被妈妈拦住。后来是大伯收下来了。<br/><br/> 那奶奶还到楼上去看奶奶，没有待很久，大伯就送她离开。奶奶之后下楼来，对着爷爷的照片又哭了好久。爸爸回来看见，好像很心烦，安 we_i 着她，陪她回房间，很久才下楼；在家里待一下子又出去忙。<br/><br/> 当天晚饭后，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连外婆跟舅舅都来了。妈妈跟他们说话时，爸爸正好进门。妈妈给我换一件漂亮的黑洋装。不过哪里都不能去，整个晚上都要坐在她规定的位子上。<br/><br/> 可是大人们顾着说话，根本不理我，我偷偷跑开很多次，没有人发现。我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每次望着爷爷的照片，我觉得好想他。<br/><br/> 后来我忍不住在沙发上睡着。中间醒来却在房间，我不想一个人，赶紧出去，经过奶奶房间，<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