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程诚彷佛还想说什么，不过终究未出口。他转身，这次直接出去了。<br/><br/> 我当然不去。过生日总是高高兴兴，看到我，父亲不免心堵，到时场面僵。况且父子关系向来不紧密，从前不做的事，现在也不用。虽然过去两年，跟父亲之间似乎有过和解，可是不论父亲想法，我始终平常心。<br/><br/> 那段时间父亲开始催我结婚。我表明无意，他都当不听见，以后知道我跟赵宽宜再无分开的可能，父亲似乎才真正认清了。在这方面，他跟母亲态度大不同。试过几次，我不强求，也不要赵宽宜在父亲面前委屈。大概赵宽宜是并不会感到委屈。比如我，在他外公外婆面前，都是当考验。<br/><br/> 这天晚上有场应酬，钟文琪也去了。周围正好无闲人，我给她答复。<br/><br/> 钟文琪好像不意外。她道：「我就猜你不会去。」<br/><br/> 我道：「既然猜得到，以后也不用问我。」<br/><br/> 钟文琪看着我道：「我总是要问。他再不高兴，也是你爸，况且年纪大了。……也没有多少年来跟你生气。」<br/><br/> 我道：「妳也不算外人了，难道不知道他的脾气——固执己见，说不通。」<br/><br/> 钟文琪在那里呵呵笑，对我讲：「其实你也差不多。你们果然是父子。」<br/><br/> 我顿一顿，不多废话了。偶尔都要对钟文琪感到很讨厌，不是没原因。<br/><br/> 好在钟文琪也不说下去了。<br/><br/> 回头，我还是对赵宽宜提了这件事。当然还是说不去。赵宽宜未讲什么。他对我跟父亲关系的难解，始终清楚。跟他和他外公外婆的僵持并不一样。<br/><br/> 我当然也不是真的铁石心肠，可是想，或者交给时间。或许真是有一天父亲能够接受。<br/><br/> 但以后是直到父亲病了，我才去探望。<br/><br/> 方知道，几年以来父亲的生日，赵宽宜都叫人替我送了礼。前面两三年，父亲总说退回去，钟文琪表面敷衍，后面偷偷收着；有一天被发现，父亲竟不生气。之后的未再说过要退的话。<br/><br/> 病床前，许程诚怪我多年对父亲冷漠。钟文琪在旁边拦住他，她道：「最不能去责怪他的人就是你。」<br/><br/> 其实我未介意。因是事实。<br/><br/> 父亲清醒后看见我，脸色不佳。可是他并不说赶我走。我跟他总还是谈不下去，不过有时间仍旧去探望。他后来有时清醒，有时不清醒。……再拖延一年半，终究走了。<br/><br/> 十月结束之前，房子终于完工。<br/><br/> 总验收当天，我和赵宽宜都去了。周方谚也在。到处是新粉刷的气味，房子里外焕然一新，未有旧时样。尤其花园，简直想象不到当初是多么荒废。现在当然也看不见动工期间的问题了。<br/><br/> 验收好，周方谚彷佛松口气。他道：「世上最难缠的客户第一是父母，第二就是朋友，而我又帮同一位朋友的家装修两次，压力简直不要太大。」<br/><br/> 我霎时笑起来。赵宽宜在旁讲：「知道你辛苦，改天请你吃饭。」<br/><br/> 周方谚拍一拍赵宽宜肩膀，笑道：「那太不好意思了，不过你要请，我一定赏光。」<br/><br/> 过两天后，家具开始一件件地进驻了。包括那张订制的床。<br/><br/> 搬家是大工程，我和赵宽宜都忙，非是一天两天就能住进去。这之前，还要另外请帮佣。本来在赵宽宜家做事的那位阿姨不做了，而我那边的阿姨比较年轻，他不会喜欢。<br/><br/> 我透过秘书打听，也不知道怎么问到了赵小姐那里。<br/><br/> 赵小姐现在是移居到波士顿了，不过隔段日子会回来。她并不像是从前那样到处交际，大多在家陪伴两老，偶尔才见几个亲近的朋友。<br/><br/> 那次我和赵宽宜到纽约去，赵小姐夫妇刚好也在纽约。她打电话问赵宽宜便饭，赵宽宜并不拒绝。吃饭间，气氛还融洽，并不像是她之前透露的差。可是再好也就是这样了。<br/><br/> 那次谈先生当然也去。他似乎是清楚我和赵宽宜的关系。他对赵宽宜也不陌生<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言谈亲切。或者这个缘故，吃好后，赵宽宜突然说出结婚的事，他跟赵小姐彷佛都不吃惊。<br/><br/> 过后很久，有一天，我和赵小姐单独谈话。问起来，她讲：「你们的事——你以为都不会听见说啊？不过在国外，比较容易理解，danny也是见多了。……不过也不至于猜到你们是去结婚，虽然我总觉得早晚都会发生，不要看宽宜那样子，他时常也是想什么就做什么。」<br/><br/> 她看我不答腔，一顿，彷佛迟疑：「咦，难道你们那次是计划好的？」<br/><br/> 我当时是笑一笑。<br/><br/> 这时赵小姐打电话过来，先报出一组电话号码，又讲：「我打电话问过宽宜了，他倒是说问你——呵，我就打过来了，号码记住了没有？」<br/><br/> 我佯咳，道：「记下了。」<br/><br/> 赵小姐道：「还记得霞姐吗？这个人是她的表姐妹，年纪是大，但是做得动。我想你们就是不要太年轻的。」<br/><br/> 听她又笑起来，我一时很感到讪讪然，嘴里仍要谢谢她。<br/><br/> 她还在那头讲：「就这样了，你快点打去问。」临了又补一句：「下次记得喊我什么，再叫阿姨真是太见外。」<br/><br/> 我默默挂电话，可要叹，大概真是好像赵小姐自己说的——这世上唯一能拿捏住她的男人只有赵宽宜了。<br/><br/> 等到真正住进新家，十一月都已经过去一半。<br/><br/> 住了一个礼拜，很多东西还是乱七八糟堆着。因不够工夫整理，白天我跟赵宽宜几乎不在，甚至晚上也不见得都在家，三楼前的房间都被那些装著书和衣物的纸箱占据了。本来这房间是当客室用，现在却变成储物间。<br/><br/> 阿姨不敢随便动手。这天我和赵宽宜都刚好没应酬，隔天是周末，马上说整理。<br/><br/> 我在一只箱子中翻到几张盘片，有唱片和影片，都是很旧了。其中的一张，封面上写着jeuxd\'enfants。我一怔，突然感到非常怀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br/><br/> 我喊赵宽宜。看他看来，我晃一晃手上的盘片。<br/><br/> 赵宽宜似也意外，问：「从哪里找出来的？」<br/><br/> 我笑道：「要不要来播放？」<br/><br/> 也不等赵宽宜说，我就去播放了。电视慢慢出现了画面，那一幕幕是非常熟悉。我马上忆起了很多——全都不是电影情节。是当年，是那醉意之下的冲动——是更多年前——洋溢青春的巴黎，那时悄悄的萌动。……以后又是在巴黎，因为蓄谋太深的爱，要快乐又飘忽。<br/><br/> 我向赵宽宜看去，讲：「怎么都想不到当初你真的会考虑和我在一起，甚至答应。」<br/><br/> 赵宽宜并不作声，亦看我，那神气恬然而平静。<br/><br/> 我道：「大概你不知道，我有好久还是觉得在作梦。也不是不相信，毕竟你亲口讲的。」<br/><br/> 赵宽宜倒是微笑，问：「那又为什么？」<br/><br/> 我想想，道：「可能是因为太了解你了。」<br/><br/> 赵宽宜彷佛叹气，道：「有时候认识得太早也不是很好。」<br/><br/> 我忍不住笑。<br/><br/> 赵宽宜突然道：「我想了想，假如不答应会怎么样？答应又会怎样？然而，我到底是<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