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好吧,我并不是想写回忆录,我只是想表明,这十四年——或者应该从我们相识讲起——这七年。人说婚姻有七年之痒,在之前的七年中发生过的事情,想必你和我一样永生难忘。在长达七年的奋斗之后,我们终于给漂泊的灵魂找到了栖息地。你为我准备了这个仙境般的德州庄园,我们结了婚,以为这样就是永恒了。<br/><br/> 我们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满的?这当然不是你我的错,更不能责怪那个干净漂亮的小邻居。只怪命运的酸楚在我们之间蚀刻了一道太深太深的鸿沟。说得难听些,人类真的是很 j_ia_n 吧,以往的那么多痛苦,我们都没想过要放弃彼此,偏偏在这样的静谧甜美之中,我们就开始躁动。<br/><br/> 这样一来,三个人都痛苦。我委屈,你愧疚,他压抑。我问过自己,我们为何要不惜一切代价,尽管伤害彼此却还是要努力不让我们之间出现裂痕?我想,这只是不甘吧。因为之前我们用生命去争取了在一起的机会,如果现在放弃了,那么前几年的时光岂不是白白浪费掉了?<br/><br/> 可是,在我们走过了那么多路之后,发现目标是错的,现在重新走一遍,会太晚吗?我想,不会吧。<br/><br/> 但我不愿退回去,不是不甘,是因为我真的爱你。我对你的爱从来就没有改变过,我有我的苦楚不能告诉你——即使这惹你生气,使你在外面拈花惹草,使你不再爱我,我也愿意自己吞下苦果。可是,我又想退回去,因为我知道你不再相信我们的爱情了,我再也不敢向你吐露衷肠了。<br/><br/> 此刻我惶恐,我不知所措。<br/><br/> 我们分开吧,分开吧。<br/><br/> 我装作没看过,悄悄地关了电脑。<br/><br/> 马奇农场近来多了很多聚会,当然每次都是以亚伦和苏为主角的。亚伦老是西装革履地讲着穿插了许多法语单词的英文,我觉得不三不四的。苏也不再抱怨自己的名字“像个悲情女主角”,每当亚伦肉麻兮兮地喊着“甜心”的时候,这个可以在肩上扛五十五公斤麦子走一公里的农场女孩会开心得花枝乱颤。而克里斯和莫北故意喊她“夏洛特”的时候,她依然会发怒。<br/><br/> 不久,他们宣布订婚了。订婚宴上大家玩的很开心,我注意到莫北不见了。宴会进行到半夜,我回家写了几个短篇小说,四点多的时候,莫北拖沓着步子回来了。我想问他去哪儿了,他已经走进浴室,马上传来哗哗的水声。大约半小时后他再出来,我发现他好像挺高兴的。<br/><br/> “你去哪儿了?”我问。<br/><br/> 莫北在床上躺下:“没什么,就是散散步。看他们订婚了,多少有点伤感不是?”<br/><br/> 我坐在床沿,俯□贴近他:“过一阵子,参加了苏的婚礼之后,咱们就回国吧。”<br/><br/> 莫北一下睁开了眼睛:“真的?”<br/><br/> 我也躺下,从背后抱住他:“嗯,咱们以后,好好地……过日子,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好不好?”<br/><br/> 他笑:“你今天怎么回事儿?”<br/><br/> “我还问你呢,你今天好像挺高兴的?”<br/><br/> 莫北一下子黯淡了:“是吗,没什么啊。”<br/><br/> 他试图推开我,叫我回去睡,我说不,我要跟你一块儿。于是我们俩抱着,别别扭扭地睡了一会儿,双方都感觉这个姿势很奇怪。<br/><br/> 我们不是没抱着睡过,而是太久没抱着睡了。<br/><br/> 莫北每晚必要出去散步,我要跟他一起去他还死活不让。他不在的时候,我很克制,没跟克里斯去厮混,克里斯也察觉了,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这一切对他来说实在是很不公平,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要莫北一天在我身边儿,我就一天没法对其他人产生感情。<br/><br/> 有一天我发现村子里来了几个陌生人,看着像是墨西哥来的,转了两圈儿就走。我向莫北提起的时候,他表示没注意到。<br/><br/> 在美国呆了一年了,也该回去了。我告诫自己,这次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的。<br/><br/> ☆、第8章<br/><br/> 春天愈<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发深了,今年我没有忘记要去寻找柳烟,我端着相机绕了方圆内几十公里的地方,连一片柳叶都没有看到。<br/><br/> “真是奇了,难道美国没有柳树吗?”我疲惫不堪地瘫倒在沙发上对莫北抱怨道。<br/><br/> 莫北端着一盘黑糊糊的东西,漫不经心地边吃边说:“美国没有杨柳,只有牛柳。”说完,他的脸上忽然呈现出一种非常奇怪的表情。<br/><br/> “那是什么?”我问。<br/><br/> “牛柳,又失败了。”莫北耸耸肩,无比沮丧地骂了一句粗话。<br/><br/> 随着一盘牛柳被倒进垃圾桶,我对杨柳的兴趣也尽失了。<br/><br/> 苏的婚礼在三月份举行。我们预备在四月或者五月回国。亚伦的父母都来到了农场筹备婚礼。冬天晒过的麦草堆成金黄干燥的方垛,用来做婚宴的桌椅实在是很有情趣。布鲁克夫妇是典型的小镇居民,总是不适时地表达着他们多余的惊叹和庸俗的礼节。布鲁克太太笑起来声音非常尖利,总是露出一颗金灿灿的牙齿。<br/><br/> 亲朋宾客们来到了一座白色的小教堂中坐定,新人童一进门,客人们几乎笑得喘不过气来,就连红光满面的本堂神父也忍俊不禁——苏穿着十二厘米的白色高跟鞋,一瘸一拐地在红地毯上颤颤巍巍,每走一步都留下一个泥巴脚印;她的婚纱底部破烂不堪,一只大狗跟在后面流着口水。亚伦的一头红发不再像往日那样不羁,而是用发胶固定得服服帖帖,像个第一天上学的小学生一样。小伴郎手里拿着两只毛茸茸的黄色小鸡,一边把小鸡朝着小伴娘递过去一边喋喋不休地说着他是怎么照顾它们的。小伴娘把花球挂在脖子上,欣喜地接过小鸡左看右看。<br/><br/> 这场可笑的婚礼总算是结束了之后,一行人来到了马奇农场赴宴。几乎整个村子的人都来了,并且我怀疑布鲁克夫妇也把他们的镇子整个都搬来了。互不相识的人在劝酒,萍水相逢的人勾肩搭背,素昧平生的人手拉手跳舞……香槟喷了一天一地,平时最讨厌裙子的苏居然没有去换衣服,她只是摘掉了那副闷热的手套,拖着一副笨重的婚纱头纱在农场里欢快地跑来跑去。<br/><br/> 农场狂欢从清晨进行到了深夜。我和莫北回到家里后,他又要出去散步。我拉住他:“今天闹了一天了,也累了,早点睡吧。”<br/><br/> “我不散步会失眠。”他对我挤出一个笑容,戴上帽子出门了。<br/><br/> 莫北出去了没有一分钟,外面就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我连忙拿上两把伞追了出去,跑了几步,却见到莫北刚到最近的那个岔路口,他站着不动像是在等什么。我刚要上前叫他,一辆改装过的破烂汽车就迎面驶来停下,莫北歪着头看了一眼,便拉开门上去了。我拿着伞站在原地,直到一阵冰冷从脚底升起,才发现从裤脚到膝盖早就湿透了。莫北是要去什么地方?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的“散步”都是坐上一辆破车,开到不知道什么鬼地方去?<br/><br/> 我把伞放在家门口,深一脚浅一脚地踏着泥泞沿着车辙走去。我的外套被雨打湿了,非常沉重。为什么我要如此颓废?我预感到什么了吗?<br/><br/> 印象中我的意识是清醒的。感谢上帝,这是一个雨夜,才让我得以在车辙中找到指引。我感觉我走了几百年,终于看到车辙不见了,那辆车停在一间斑斑驳驳的房子前面。这间房子像是酒吧,没有灯箱,只有一块花花绿绿的招牌靠着一个灯泡来照亮。招牌上的花纹复杂华丽,三个短短的词好像是西班牙文。生锈的铁门上看<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