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书名：梦里不知身是客（民国）<br/><br/> 作者：鲥鱼刺多<br/><br/> 备注：<br/><br/> 宁做太平犬，不为离乱人。一个恐怖横行的年代里，所有的稳固都将是劫难，一切的永恒都只是奢求。当 y_u 望简单到只剩下生存，那么在无法预知的明天到来前，为何不今朝有酒今朝醉？身份，地位，都只不过是纸醉金迷的入场券。他们在大时代的车轮前如同最细小的蝼蚁，走过的一切都不可避免地成为云烟，风吹，然后弥散。于是惶恐，于是宁可人为的，也要制造永恒。找不到心之所在的聂远征和问不懂情为何物的沈青明，这一场纠结的感情未必能分出对错，只是一触了戒——特殊时期划出的一个无形的戒，便注定只能万劫不复。在用悲情作为背景的时代里，每当又一个黎明即将来临，请容我带好面具，将最后所留存的真实隐藏。寒冷而望不到头的冬季，我们终究化蝶无力，爱人啊，原谅我把你掩盖进泥土，那里的温暖从不会有厌人的觊觎，若是你终能等到春天，别忘了给我讲一讲花开的模样。<br/><br/> ☆、容华西厢<br/><br/> 入夜时又下起了雨。虽然十月份的黄浦江畔还有不少摩登女郎穿着各色新式旗袍，入夜时却真的很有些凉意了。<br/><br/> 聂远征感觉丝丝雨水打在脸上，不禁在心里暗暗咒骂了一声。这沿海的南方城市，竟没有一天不下雨，而自己却从来想不起带伞。眼睁睁看着路人都熟门熟路的拿出雨具用上，感觉衣服上层层的湿意透过来——雨倒是当真越下越大了。路上晴天时满大街都是的黄包车，这时却一辆也没有。想想今天回去倒也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聂远征拂了把脸上的雨水，索 xi_ng 躲到了就近的一方屋檐下。<br/><br/> 站定之后才听见声音咿咿呀呀的从门的缝隙里传过来，兼带着喝彩声、叫好声。聂远征细细想了下，是了，现在自己应该是在四川南路上，这是容华大戏院的后门。试着伸手推了一下铁门，该是从里面锁上了。<br/><br/> 作为半个中国人，聂远征也颇听得一些戏。只不过到沪时日尚短，还未进过这闻名上海的大戏园子。此时模糊的女声在这混了水气的初秋夜晚，隔着淅淅沥沥的雨声传来，倒也算些许弥补了他的遗憾，甚至显得那声音都飘飘渺渺地带了几分仙气：<br/><br/> “可正是人值残春浦郡东，门掩黄昏萧寺中。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无语怨东风……”<br/><br/> 原来是那情不知所起的西厢。<br/><br/> 聂远征不由得有些恍惚，开锁的清脆声音响在耳边，接着吱呀一声，却是身后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身影闪了出来。聂远征从那片已然开始掉色的朱墙黛瓦的绮梦中晃过神来，忙抹了抹脸上的雨水。那人迎面见聂远征立着，大概愣了一下，又见外面下着雨，便并肩站到聂远征旁边。<br/><br/> 聂远征便微侧了头打量身边的人：身姿修长——只比自己稍矮了一点，脊背挺得笔直。裹了件黑色的半长风衣，黑色的平顶礼帽，帽檐压得极低，只看得见挺俏的鼻尖，微收的下巴和抿得紧紧的薄唇。<br/><br/> 略为觑到一点儿，就知道是个长得极好看的男人。<br/><br/> 这青年似乎也在等人力车，微微的左右张望一下，又用手按了下帽檐。聂远征站在他的斜后方，晃眼间看见了一管高挺的鼻子，然后就是那只手——骨节分明却不显突兀，饱满的指甲剪得很短，是与那一身黑衣毫不搭调的泛着粉嫩的颜色，路灯下间或映出瞬间的光辉。<br/><br/> 直到那光辉直映进眼里，聂远征才突然察觉出自己竟一直在盯着个陌生男子细细查看，心里很有点不好意思，忙把视线转到屋檐外的雨中。<br/><br/> 地上的雨水反 sh_e 着路灯昏黄的光，偶尔有行人路过，雨滴便渐次在路边的积水里点出波纹，打碎了一汪平静。聂远征心不在焉地看着那浮出了另一片柔情的漾漾涟漪，眼前却仍旧是被帽子遮住了的半个侧脸，修长的手指，和那被压抑在黑色下的俏皮的粉红色的指尖…<br/><br/> “若不是衬残红，芳径软<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怎显得步香尘底样儿浅。且休题眼角儿留情处，则这行踪将心事传。慢拖延，投至到栊门儿前面，刚挪了寸步远。怔怔的打个照面，风魔了张解元。似神仙归洞天，空馀下杨柳烟，只留得鸟雀喧。”<br/><br/> 声音因为离了很远，不甚清晰，却因这份似有还无，无从把握而平添了许多缱绻缠绵。聂远征觉得揣了什么活物在怀里，小舌头 t-ian 得心里痒痒的。<br/><br/> 雨稍小了一些，聂远征却并没有丝毫想走的意思，奇怪的是旁边的人也是一派从容，气定神闲地在檐下看雨。<br/><br/> 忽然间门又被推开了，一个男子气喘吁吁，带点儿夸张地叫道:“嗳呀我的沈大爷，可算是让我找着您了，吴老板在里面都要开始砸桌子了！”<br/><br/> 回答他的声音清越干净：“师傅他老人家脾气是越来越见长了。我不是不想碰见那个姓杨的么，就在这避了会儿雨。”<br/><br/> “也幸亏沈老板您没跑雨里去，要是受了风寒，嗓子不舒服了，我们容华就要关门了。”<br/><br/> “阿福，你这真是太奉承我了！还得麻烦帮我找辆车开到后门，我就不从前门走了。”<br/><br/> “徐先生家的汽车今天在呢，沈老板要不要坐他们家的车走？”<br/><br/> “徐先生的汽车在？那样最好。”<br/><br/> “成，您在这儿等着，我这就给您叫过来！”<br/><br/> 阿福刚要转身走，那个男子又叫住他，凑近轻轻说了几句，聂远征模模糊糊也听不清楚，就见阿福走过来跟自己道：<br/><br/> “这位先生，天这么晚了，又下着雨，肯定不好叫车，不如您跟着我到剧院前门，那里有车夫专门等着散场。”<br/><br/> 聂远征明白这应该是那位韩老板示意的，侧过头去，就见那人抬头一笑，因为是背光，所以看不清面容，可还是觉得心中一暖。于是道：“那真是太感谢了。”<br/><br/> 同阿福穿过略显黑暗的后台走廊，才知道这剧院后门是只有内部工作人员才能用的，多亏了那位沈老板的特殊关照。<br/><br/> “沈老板您都不知道？那可是是戏院里的台柱子，唱武生的，跟着吴尚隆吴老板从北平过来的，不仅功夫到家，关键是人特别的随和。”<br/><br/> “……成，以后您要是来听沈老板的戏，我给您找个最好的包间……”<br/><br/> 二人一路走来，路过前台，听得第一折戏已近尾声：<br/><br/> “饿眼望将穿馋口涎空咽，空着我透骨髓相思病染，怎禁他临去秋波那一转！休道是小生，便是铁石人也意惹情牵。近庭轩，花柳争妍，日午当庭塔影圆。春光在眼前，怎奈玉人不见，将一座梵王宫疑是武陵源。”<br/><br/> 然后是一片叫好声响。<br/><br/> 到了剧场门口，果然有不少人力车等着。阿福帮着拦了辆车，看聂远征坐好了，才走到辆黑色汽车前跟司机说了些什么，司机便开车离开。<br/><br/> 聂远征一路到家时，还难免有些恍惚。一种神秘抽象的古典歌舞剧，他的表演者拥有的气质竟也是这样的卓尔不群。如果不是自己现在的身份，真是想去结识一番。<br/><br/> 他心心念念着，又进而想到了些国事家事，辗转了半夜方才睡去。<br/><br/>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握爪，作者会努力更文的~~还请大家多多支持提意见吖~~<br/><br/> ☆、心许目成<br/><br/> 虽然前一晚睡得迟，第二天聂远征却仍旧按时早早起床。组织里已经给他在一所<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