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从始至终毫无表情起伏，就像看见两个不相干的陌生人。<br/><br/> 早已经被她漠视惯了，陆偲不会失望难过，低声对身后的人解释道：“她不认得人，也不会跟人讲话交流，你不要见怪。”<br/><br/> 坦白说，任何人面对这样的情况都不可能不产生猜疑，不过云震并没有多问，默默点头。<br/><br/> 在病床边的靠墙处有两副沙发椅，椅子中间夹着一张小圆桌。<br/><br/> 陆偲把蛋糕放在桌上，拆开包装，把蜡烛插在蛋糕上，问云震借了打火机将蜡烛点着，然后捧着蛋糕走到索菲亚身边，将她的轮椅转过来面朝自己，半跪下去，双手把蛋糕端到她面前。<br/><br/> 索菲亚看看他，又看看蛋糕，一脸木讷茫然。<br/><br/>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br/><br/> 陆偲唱完了生日歌，又说，“生日快乐，妈妈，祝你早日康复，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br/><br/> “……”<br/><br/> 索菲亚的视线从蛋糕上再次回到他脸上，依旧显得无动于衷，似乎不论是他的脸也好还是蛋糕也好，在她眼中都毫无区别。<br/><br/> 陆偲替她吹熄蜡烛，站起来，弯下腰在她头顶吻了一下，走回桌边把蛋糕放上去，用随蛋糕赠送的塑料小刀切了一块，放到纸碟里。<br/><br/> 他端着纸碟转过身，忽然想到什么：“云叔，来一块吗？”<br/><br/> 云震说：“先给你母亲吧。”<br/><br/> 陆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br/><br/> 轮椅上有自带的折叠小桌，陆偲将之放下，把蛋糕摆上去，再把叉子塞进索菲亚手里，朝她做了几下手势：“吃吧，吃蛋糕，吃吧。”<br/><br/> 吃饭入厕这类基本的自理能力，索菲亚还是有的。她盯着蛋糕发了会儿呆，才开始小口小口地吃起来。<br/><br/> 陆偲关切道：“好吃吗？这是你最喜欢的巧克力蛋糕，还记得吗？”<br/><br/> “……”<br/><br/> 不出所料，索菲亚还是不理不睬，一心吃自己的。<br/><br/> 陆偲站起身，又去切了一块蛋糕，递给云震：“你也吃点吧。”顿了顿，赧然地咧咧嘴，“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那么久，只能给你吃这种东西……”<br/><br/> “没关系，这种东西——”在拖长的尾音中，云震淡淡一笑，“我也很久没机会吃了。事实上，倒是我应该感谢你。”<br/><br/> “啊？不用不用。”为什么要感谢他呢？就因为给了蛋糕吃？唔，应该只是客气话吧。<br/><br/> 陆偲没想太多，指了指那张沙发椅，“对了，云叔你坐啊。”<br/><br/> 云震在椅中坐下，陆偲坐到他对面，给自己也切了一块蛋糕吃。<br/><br/> 从军区进入市内，然后去买东西，再来到疗养院这儿，整个过程耗时不短，正常的午饭时间早已过了，人也确实是饿了。<br/><br/> 陆偲大快朵颐着，忽然看见云震的手指伸过来，他怔了怔，还来不及反应，就感觉到那副指尖抚上他的嘴角，轻轻擦了擦。<br/><br/> 随即云震收回了手，一抹笑意滑过眼底：“慢点吃，嘴弄脏了。”<br/><br/> “……哦，谢谢。”陆偲不由得脸红了红。<br/><br/> 心不在焉地拿叉子在蛋糕上戳了几下，莫名觉得很佩服云震——可以随随便便做出这样的亲昵举动，而且做得如此自然而然，就如同是长辈对待孩子一样。<br/><br/> 要不是曾经有过那天的事，自己肯定也不会想到什么有的没的吧……<br/><br/> 说到底，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明明已经发生那种事，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一个字都不再提起，是根本就不在意，还是别的什么……<br/><br/> 蓦地用力甩甩头，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br/><br/> ——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啊！<br/><br/> 这么自我告诫着，陆偲略有点 xi-e 愤似的一叉子下去，叉起了大块蛋糕往嘴里送。<br/><br/> 突然，他的手就顿住了，维持这副张大嘴巴的呆愣状足足好几秒，猛地扭头朝索菲亚看去，圆睁的双目中满<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是震惊。<br/><br/> 此时索菲亚的蛋糕已经吃了大半，没有再吃，坐在那里一动不动。<br/><br/> 陆偲屏息凝神仔细倾听，终于确认自己并没有听错，是真的听见了——她在哼歌，没有张口也没有歌词，就只是那么哼哼。<br/><br/> 当陆偲听出这首歌的旋律，立即站起来走到索菲亚面前，蹲下去，仰头凝视着她。她只是一心哼歌，闭着双眼什么都不看。<br/><br/> 慢慢地，陆偲喉咙里溢出了一丝声音，由弱渐强，加入她的旋律当中。<br/><br/> 从云震这个角度看过去，阳光从索菲亚背后的窗外倾洒进来，而蹲在索菲亚面前的陆偲，整个人仿佛被笼罩在她的身影之中，那张侧脸轮廓有些模糊，却依稀给人一种异常温柔的感觉，那么深情缱绻，简直叫人移不开目光。<br/><br/> 索菲亚哼了很久很久，陆偲也跟着她哼了很久很久，久到连云震都快能学会了。那是一首从未听过的歌，简短明快，又似乎略有一点伤感。<br/><br/> 那两人就这样一遍遍循环着同样的旋律，直到索菲亚大概是累了，方才停止。<br/><br/> 陆偲随之停止，痴痴地望着她，看样子像在发呆，实际上脑子里翻江倒海，许许多多前尘回忆接踵而来，又渐次飘散而去。<br/><br/>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回过神，隐约察觉到什么，转头看去，果然云震也正看着他——或许一直都在看着他。<br/><br/> 他的嘴角无意识地扯了一下，自言自语般喃喃道：“这首歌……是俄罗斯民谣，小时候她常常唱给我听，也是我跟她学会的第一首歌，我……”<br/><br/> 突然哽咽，眼眶迅速发热发胀，他赶紧捂住嘴巴，忍耐般地不停深呼吸、深呼吸。另一只手伸出去，放在索菲亚的膝盖上，毫无章法地揉搓着，仿佛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br/><br/> 半晌，他捂在嘴上的手放了下来，开口唤道：“妈……”这个字，其实完全没有声音，或者说是发不出声音，好像一旦有声音流出喉咙，就会有什么东西也跟着冲出眼眶一样。<br/><br/> 自然，索菲亚是听不见他的，就算听见了也不会有任何反应。<br/><br/> 陆偲低下头，慢慢靠过去，额头抵在她膝上，无声无息地又叫了一次：“妈妈……”妈妈，妈妈啊！<br/><br/> 忽然站起身来，谁也没看，仿佛是在空气里留下了一句“对不起”，冲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在水池边趴了下去，哗哗水声将他的哭声完美掩盖。<br/><br/> 他的声音并不大，主要是眼泪来得太急太凶，以至于有些喘不上气来，哭得一抽一抽，狼狈极了。<br/><br/> 打从心底来说，他是不想哭的，已经决定了要更加坚强活着不是吗？只是这会儿他实实在在抑制不住……<br/><br/> 罢了，就让他再软弱这么一次吧。<br/><br/> 总算哭够了，草草洗把脸，打开门正要出去，却被杵在门外的人影吓了一跳。<br/><br/> “你、你在这里多、多久了？”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疾哭过后的后遗症，一句话讲得磕磕巴巴。<br/><br/> 云震沉默着托起陆偲的下巴，端详片刻，把他推回卫生间里，拿了一条毛巾用冷水浸湿，敷在他眼睛上。<br/><br/> 陆偲怔了怔，渐渐明白了什么，有点尴尬又有点感动：“谢、谢谢。”<br/><br/> 因为是闭着眼睛，他看不到云震此刻的表情，只听见了温柔中带着认真的这样一句话：“以后再哭不要躲起来。”<br/><br/> 陆偲再次怔住，不知道这话应该怎么接。<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