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他的目光，低声道：“对你好是应该的……”<br/><br/> 润生冷冷地笑了：“世上哪有那么多应该？”<br/><br/> 他们一直以来小心回避的问题终于又被放上了台面。郁青深吸一口气：“润生，你听我说……”<br/><br/> “吃饭吧。”润生忽然松开了他。<br/><br/> “润生，我有话要和你说……”<br/><br/> “你先吃东西。”<br/><br/> “我不。”郁青倔强道。他望了眼帐篷外头，外头并没有人，只有拉歌的声音远远地响着。<br/><br/> “我之前去图书馆查过了……只是没找到机会和你说……”郁青慢慢道：“书上说，同性依恋是青春期正常的现象。它不能等同于同性恋……所以我们……”<br/><br/> 润生的表情有片刻空白。然而他很快就笑了：“我不管那些，我就是喜欢你而已。”他直视着郁青的眼睛：“别看到个什么名词就往我身上套。我就是喜欢你，我知道，你也知道。”<br/><br/> 疲劳过度的心慌感再度涌了上来。郁青悄悄抓紧了胸口，只觉得心里难受得让人讲不出话来。<br/><br/> 润生盯着他，神色慢慢流露出了一丝痛苦：“你就不能也喜欢我一点么？不要很多，一点点就行了……”<br/><br/> “可是我的喜欢不是你要的那种喜欢啊。”郁青感到自己的鼻子酸得厉害。那想起了自己那天翻到那段话时的感觉。是恍然，也是悲伤。<br/><br/> 原来是这样，原来我走出了那个阶段，而润生却留在了那里。而且，怕是要永远都留在那里了。<br/><br/> “我们就不能像以前那样继续做朋友么？”郁青喉咙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br/><br/> 润生慢慢退开了。他说不清是自嘲还是讥讽地微笑了一下：“可以啊。那在我想通之前，你能保证继续像以前那样对我好么？”<br/><br/> 郁青有些迟疑地看着他，拿不准润生这话是什么意思。<br/><br/> 润生的笑一闪而逝，又换上了平时的那副表情：“算了，随你。先吃饭吧，不然该凉了。吃完了好好休息，不舒服一定要说。身体要紧。”<br/><br/> 他把碗筷塞进郁青手里，温声道：“我特意找炊事班给你下的面条……”<br/><br/> “我对你好是应该的。”郁青打断了他：“一直都会对你好的……”<br/><br/> 这次换润生沉默了。好久，他才慢慢道：“知道了，吃饭吧。”<br/><br/> 郁青搅动了一下面条，发现里头居然还有大块的羊肉。他意外道：“人人都有么？那刚才打饭时怎么没有啊？”<br/><br/> “别人只有汤。”润生没好气道：“我拿进口打火机和炊事班的人换的。吃你的吧，管那么多闲事做什么。”<br/><br/> 郁青看了他一会儿，觉得那个熟悉的润生又回来了。他吸了吸鼻子，咬了口羊肉：“好好吃啊，你吃了没有？”<br/><br/> 润生神色温柔下来，把毯子披在两个人身上，然后伸手在他短短的发顶揉了一把：“吃过了。”<br/><br/> 郁青靠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些想哭，又好像一点儿都不难过了。<br/><br/> 第49章<br/><br/> 军训的两个月说慢也慢，说快也快。总之不知不觉就那么过去了。而军训结束，迎接新生们的也并不是想象中轻松愉快的大学生活。<br/><br/> G大的学业任务打一开始就相当繁重。正常一学年的课程，因为强制军训占据了两个月，余下的课程被塞进了有限的教学时间里，看上去紧迫得要命。除了课程本身，大一的学生还有强制每日晨跑和强制晚自习，无假条不得缺席。<br/><br/> 外语学院在学校属于边缘院系，小楼离宿舍区很远。郁青每天晚上将近十点钟才能和同学们一起回到宿舍，早晨六点就要起来，按照规定路线去校园里跑步。晨跑的路线上每隔一段就能看到“为了祖国，强身健体”，“为了人民，健康工作”，“军令如山，国之所托”，“保密严密，不得松懈”这类的大标语。路线是经过仔细设计的，想偷懒抄近路根本不可能。<br/><br/> 郁青每天气喘吁吁地跑过这些刷着<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标语的高墙和教学楼，在终点签字，然后和室友一起返回宿舍洗漱和吃早饭，再背起书包赶去上一整天的课。好不容易上完了课，吃完了晚饭，还得回到外院的小楼上晚自习。<br/><br/> 不过最近他偶尔可以不用去上晚自习，因为要帮老师做事——帮他们那个教翻译理论的夏知秋教授录入教学资料。<br/><br/> 当初辅导员来班上问有谁懂电脑，会用王码输入法和wps，郁青迟疑着举了手，然后就被抓了壮丁。<br/><br/> 那会儿电脑对大众来说还是个稀罕玩意儿，郁青能懂一点，是沾了润生的光。傅工在家要制图和看文献资料，前两年买了那么一台，听说贵得要命。<br/><br/> 郁青最初不敢碰，怕碰坏了。润生倒无所谓，他主动教郁青怎么用电脑画简单的图形和打字，还有玩儿游戏。<br/><br/> 如今想起来，简直遥远得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br/><br/> 学校的迎新晚会才刚结束没几天。润生在晚会上大放光彩，收获了很多羡慕和钦佩的目光。外院女生多，郁青自然听到了女孩子们兴奋的议论，也被缠着打听了不少事。<br/><br/> 不光是才艺。军训时大家闲得无聊解物理题玩儿，润生好像搞了什么很厉害的解法，那会儿就让不少人惊叹过了。<br/><br/> 润生总是很优秀的。要是能把注意力都放在正事上，交往的朋友慢慢多起来，他就不会老是执着于喜欢自己这件事了，说不定能遇见可以互相喜欢的人。<br/><br/> 这个念头不知为什么，突然让郁青觉得很寂寞。润生是应该去喜欢一个女生的。可是书上也说，同性恋意味着只会对同性产生爱情和性欲。这是一种精神障碍。<br/><br/> 同性依恋是正常的，同性恋就是精神病。小时候是正常的，长大了就成了精神病。<br/><br/> 郁青想，这实在太没道理了。<br/><br/> 润生就是润生。不管他表面上看起来什么样，实际上是什么样，又或者变成了什么样，对郁青来说，润生都只是润生而已。<br/><br/> 只是郁青想不通，为什么现在自己一想起润生，就会心里难过得发慌。以前总觉得是因为润生会对着自己发疯，后来又觉得是因为不想看到润生伤心，再后来是担心润生……可是现在想想，似乎又不只是因为这些。<br/><br/> 他想象了一下润生和一个面目模糊的人走在一起的样子。出乎意料，那并不让他觉得欣慰，只是感到孤独。<br/><br/> 大部分时候，人总是孤独的。郁青想，这不奇怪。即便自己从前和润生那么要好，即便家人都那么爱自己，从小到大，自己也还是会有很多孤独的时刻。<br/><br/> 周蕙常说人与人之间要有界线，要给他人留有空间。郁青曾经觉得这很对。可如今想想，能始终保持界线的前提是，人与人之间并不那么亲密。<br/><br/> 要是亲密到一定程度，那个界线必然是会被打破的。就像他会去对郁芬的感情刨根问底，时不时要琢磨如果姐姐的男朋友不好自己该怎么出手撵走对方一样——虽然那本来只是姐姐自己的事，做弟弟的不该事无巨细地去问。<br/><br/> 可润生和姐姐好像又不一样，也许朋友和亲人本来就有很大的不同。<br/><br/> 他在录音室的公用电脑上不太熟练地帮老师录完了资料。抬头看时间，才发现已经快十点了。这会儿晚自习也早就结束了。郁青把软盘仔细收好，关掉了录音室的电脑和灯。<br/><br/> 活动楼的很多房间都已经熄灯关门。他背着书包匆匆下楼，却在一阵流畅如水的琴声<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