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比如他就不懂得做菜。<br/><br/> 像番茄炒鸡蛋这样的小菜他当然懂，但他显然不能用小菜来打发黎琛。<br/><br/> 于是他问黎琛能不能允许他去报个厨艺班，黎琛闻言刀子继续在瓷碟里划拉，没有抬眼看季绍庭，“不能报网课？”<br/><br/> “技能型的课程，报实体的成效会高一点。”谁知道适量到底是多少。<br/><br/> 黎琛的眉心聚着，空气静了一段，季绍庭思忖着这是允许还是不允许的意思。他也不是不会察言观色，但揣摩黎琛的神情是要比平常困难许多的，他都不太敢直视他。<br/><br/> 终于黎琛给出了答案：“我给你请个厨师。”<br/><br/> “啊？”季绍庭不免惊讶，“倒也不用……”<br/><br/> “我比较常去的餐厅，”黎琛打断道，“你跟他们的做法学。你在外面学的，我未必喜欢。”<br/><br/> 这个理由冠冕堂皇无懈可击，季绍庭除了接受只得欣然接受，而后暗暗可惜，自己没办法借此认识些能说话的人。<br/><br/> 他不能细查蛰伏在这理由背后的黎琛的独占欲。这不能算作他的愚钝，因为连黎琛本人也未能意识到，他有多不想季绍庭离开他所划定的区域，那会带来安全隐患，比如别人觊觎的目光。<br/><br/> 黎琛在工作上是个很强势的男人，看中的项目，那就绝对是他的项目，他人休想分一杯羹，在对待季绍庭的事情上也是一样。<br/><br/> 季绍庭将碗碟逐件摆放进洗碗机，听见黎琛离开时的关门声，抬头从窗里目送他开出庭院，心里很怅然。<br/><br/> 黎琛是要去工作，而他现在没有工作——倒也不全对，他现在算是个佣人。<br/><br/> 但比佣人的境况还要差，一周七天，一天二十四小时，不被允许离开黎琛划出的范围，社交生活近乎归零，唯一的生活重心只有黎琛。他不知道这种生活还要维持多久，但他知道自己并不喜欢。<br/><br/> 只是不喜欢他也得受着。<br/><br/> 季绍庭拨了通报喜不报忧的电话给家人，只字不提这形同监禁的生活，只说一切都好。他说这话时躺在黎琛给他安排的KingSize大床上，前后置相机一翻转，将房间内华丽的装潢尽数收进镜头，给他的说辞增加了很强的说服力。<br/><br/> 季母满怀安慰道：“黎先生真是个好人呢。”<br/><br/> “是的。”季绍庭心想，的确是的，只是控制欲很强。<br/><br/> “那你一定要认真听黎先生的话，帮好他这个忙。”<br/><br/> “都记着呢。”季绍庭侧了个身，朝手机里张望着问，“我哥呢？”<br/><br/> “跟你爸爸出去见客户了，黎先生拉了我们公司这一把，现在资金重新周转起来了。庭庭，你可真要好好谢谢他，他叫你做什么你都照做，知道吗？”<br/><br/> “都说知道了，”季绍庭只有对着家人才会使出小性子，边撒娇边抱怨，“我可比您还诚惶诚恐，黎先生长得凶死了。”<br/><br/> “乱讲！”季母当即驳回，“我看报纸里他很俊气的。”<br/><br/> “报纸里他在商业微笑啊，他对我都不笑。”季绍庭话说完才后知后觉，原来他一直是芥蒂着这件事的。黎琛从来没朝他笑过。<br/><br/> 季绍庭又与母亲聊了一些别的，通话结束后他切去了音乐软件，挑了一套电影的原声带外放，躺着跟水晶吊灯对视了好一会儿，才慢手慢脚地爬起来收拾行李。<br/><br/> 明媚的阳光照得一室敞亮，季绍庭一件一件地将他的所有物嵌进新居所。在这个新居所里，他的时间是不值钱的东西，大段大段的随他挥霍。<br/><br/> 窗外贸易中心耸立，黎琛的铭安地产位处中心的最高层。季绍庭觉得黎琛跟他就是在一高一低的天秤两边，黎琛越高，他就越低。<br/><br/> 季绍庭收拾好房间以后等着夏天午间的困顿，时间一秒钟一秒钟地数过去，墙上的光缓慢地向西边流转，他醒来的时候屋子很暗。<br/><br/> 第3章“你们什么时候结婚？”<br/><br/> 陈沛的病情控制得很好，但这种打击本身<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就是一种对健康的巨大磨耗。季绍庭只觉得她的床单都格外苍白，掩盖的仿佛不是肉躯，而是一抹幽魂。他有时必须俯耳在她嘴边，才能听清她吐出的字节：“庭庭跟阿琛是怎么认识的？”<br/><br/> 黎琛吩咐过，为免两人的口供有出入，恋爱经验全由季绍庭自由发挥。季绍庭笑着坐回椅子里，拿捏着黎琛的性格，编造着令陈沛信服的邂逅：“说来怪不好意思的，是我先追的他。”<br/><br/> 黎琛在季绍庭眼里，是不会纡尊降贵地去主动追求一个人的。季绍庭甚至怀疑黎琛到底会不会喜欢人，他连对他母亲的爱意都表现得很克制。<br/><br/> 安排最舒适的病房，用最昂贵的药物，请最有经验的医生，每天傍晚结束工作一定准时来探病，但每次只有一句“妈，我来了”，然后就坐在床边，让季绍庭陪她说话。<br/><br/> 黎琛也不是寡言少语的人，只是触及感情的事，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表达。<br/><br/> “追了好久才追到的。”季绍庭说完便飞速地看了黎琛一眼。黎琛心说这个人戏演得很好，连耳朵都红了。<br/><br/> 他不知道季绍庭是真的不好意思，他很少撒谎。<br/><br/> 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季绍庭已经将他自己向“婆婆”交了底，家世背景学历工作兴趣爱好，言无不尽。而正如黎琛所料，他出色的履历表给了陈沛非常好的印象，尤其是他的工作。<br/><br/> “您知道，我是做慈善的，”季绍庭编着故事，“我遇见阿琛，就是在一次慈善拍卖晚会里。”<br/><br/> “我们基金会摆上去的是一幅儿童画，阿琛买下来了，上台合照的时候，那楼梯有点窄，红毯没固定好，滑了边，我差点绊倒，阿琛在后头捞了我一把，然后我们就认识了。”<br/><br/> 季绍庭揉着发热的耳廓，稍稍低了眼，笑道：“算是我先一见钟情吧，”<br/><br/> “那个故事。”<br/><br/> 回家路上黎琛突然吐出这四个字，季绍庭从车窗外的流光溢彩里转过眼睛，“什么？”<br/><br/> “你跟我妈讲的故事，”黎琛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实际在你身上发生过吧？细节很真实。”<br/><br/> 季绍庭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他说是。黎琛的脸色在幻变的华灯里忽明忽暗，过了一段他问：“所以你对那个扶你的人一见钟情了？”<br/><br/> 季绍庭愣了一愣，随即便控制不住笑出了声：“黎先生，那个扶我的人就是画那副画的小孩，叫Harria，我们请她来做嘉宾。”<br/><br/> 黎琛一颗烦躁的心终于安稳，而后他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故作平淡地反问一句：“是吗？”<br/><br/> 季绍庭起了个头，就继续说下去。他说起小孩子的语气与和陈沛对话时一样温柔，不过更活泼：“Harria那时十六岁，长得很高，但是特别瘦，细细长长的一条。我们收留她以后才发现她是个天才，色感非常好，用二十来种颜色画画都不脏不乱。后来我联络了好久，终于把她送进了一间美术学院。算算看，她再有一年就能毕业了。”<br/><br/> 季绍庭轻轻倚着车座的靠枕，连呼吸都柔和得像水：“我答应她，会去她的毕业典礼。”<br/><br/> 黎琛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转过脸对上了季绍庭的眼睛。外面的灯投进光来，季绍庭在橙黄色的温暖光域之中朝他轻轻弯了弯唇角。黎琛胸腔里登时一阵悸动，仿佛心尖有一物正破土而出。<br/><br/> 他飞速地转回了视线，狭小车厢里的空气就此沉默下去。<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