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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7章 勾栏作派
    凌承恩伸手推开他的脸,神色玩味道:“想要名正言顺?”
    “那你得继续努力。”
    她坐直了身体,倒也不觉得坐在他怀中侷促,反而如同坐在自己的王座上般,平视著他那双暗藏锋芒,又格外惊心动魄的眼睛,指尖掐著他的下顎,將他的脸摆正。
    重真的脸上难掩失望之色,但也没有因此而发脾气,只是心底某处依旧不甘,同时也有些恼怒当初大放厥词的自己。
    若是没有立下当初井水不犯河水,只谈合作利益,不谈感情的旗帜,今天他的处境也不会如此被动。
    想把曾经的自己脑壳儿敲肿!
    重真是会安慰自己的,见所求不成,转而另谋別路,勾著她的后腰,將一张妖顏重新靠近,轻声道:“怎么努力?是想让我给你当牛做马?还是在別的地方殷勤伺候?”
    凌承恩感觉牙都快酸死了,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你给我正常一点啊!你是被什么不乾净的东西附身了吗?”
    不乾净的东西(重真),脸上浅浅的笑意瞬间垮掉,掐著她的腰將她放回椅子上,果断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不解风情!你就是个棒槌。”
    重真咬牙嘟囔了两句,对勾引这个木头脑袋,彻底死了心,转而抓起桌子上的炭笔,扭头扎进了桌上的图纸和笔记中。
    凌承恩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见他转移了注意力,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气。
    细长葱白的指尖抓著裙子,看似低头认真整理,实则也是差点为自己一瞬间动摇的意志而震惊。
    男色,果然是个要命的东西。
    她缓过神来,起身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今晚著实不宜继续待在这里。
    她是这么想的,但重真却不这么想。
    见她起身准备离开,他慌忙抓住她的皓腕,拧眉道:“你跑什么?今晚的正事儿还没干呢!”
    凌承恩垂眸看著他,挑眉道:“你莫名其妙折腾了这么一通,现在倒是有心情学了?”
    重真理直气壮道:“玩归玩,闹归闹,不能拿这事儿开玩笑。”
    “赶紧的,教我。”
    “不然我何时才能全部掌握,成为你真正不可或缺的力量?”
    等到他的价值自然体现时,他就不信,她对他的態度还会这么差。
    凌承恩是个什么性格,他简直太清楚不过了。
    有用的人,有价值的人,她会珍而重之。
    反之,对待无用之人,她的態度简直恶劣至极。
    凌承恩见他是真的要学,只能坐回椅子上,摆正了態度开始给他答疑解惑。
    隨著时间流逝,教重真这件事,对她来说也越来越吃力。
    重真也明显察觉到,她其实並不是完全精通这些知识,倒是也没有拿这些打趣她,或者阴阳怪气之类的,他只是减少了提问,在自学观察,和不断试错的过程中,自己慢慢索求想要的答案。
    凌承恩每晚从他树屋离开后,整个人宛如一条被风乾的咸鱼,被榨乾了所有的精力,惹得白青羽眼神微妙,又慢慢转向幽怨。
    旱季过半,这一晚难得有风吹进树屋內。
    屋內的墙上掛著驱虫的乾草乾,散发著暖光的光草附近,摆了几盆安静又危险的捕虫草,总算驱散了光草周边闹腾腾的趋光小虫豸。
    凌承恩泡完澡,从水里爬出来后,直接回了自己的树屋,双手枕在脑后,仰躺在床上,望著头顶的木板发呆。
    窗户开著,凉凉的风从窗外吹进来,带走了些许热意,让浮躁的情绪也逐渐安稳下来。
    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著之际,白青羽掀开了垂落的驱虫草帘,走进了屋內,静悄悄地坐在她的床尾。
    凌承恩半梦半醒之际,感觉到身边有人,条件反射般从床上弹起,本能地抬手攻击向床尾,明明看著极其无害的五指,却精准地袭向了白青羽脖颈最脆弱的地方。
    幸亏白青羽早已熟悉她的攻势,速度极快地架住她的双手,抓著她的手臂,將人直接揽入怀中,低头在她耳垂上轻轻咬了一下:“心可真够狠的,恩恩,你是想要我的命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凌承恩本能地放鬆了身体,隨后脑袋才缓缓开机。
    她將下巴搁在他左肩上,眼皮依旧闔著,有气无力道:“这么晚了,你突然过来,一声不吭地坐在我脚边,我能不条件反射吗?”
    白青羽身上沁凉沁凉的,贴上去的时候,宛如抱住了一台製冷剂,体內的躁意,还有睡著时席捲而来的热,此刻全都奇蹟般消失了。
    这就是水系战士的优点,夏天是真的不怕热。
    如果不是白青羽和她睡在一起,老是爱动手动脚,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最后总是弄得她满身汗水,她也是愿意在这个炎热的旱季,每天抱著他入睡的。
    可惜,没有如果。
    十八九岁的少年初尝禁果,正是兴致正浓、无法自控的时候,想让他恢復到从前那种苦行僧似的禁慾状態,实在是太过於为难他了。
    所以,为了守住最后的底线,凌承恩还是决定自己睡。
    白青羽慢慢將水系异能布散在臥室內,原本像个炉子似的树屋,此刻突然就降温了,仿佛一瞬间入秋般凉爽宜人。
    凌承恩眯著眼睛,舒服地喟嘆了一声,枕在他肩上的下巴微微內收,双手环住他紧致劲瘦的腰身,肌肤所贴的地方,全是赤裸裸的凉意,还有极其柔润的肤感。
    她耷拉著眼皮,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廝又没有穿上衣,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赤著上半身,又来她房间搞些勾栏做派。
    凌承恩:“……”
    白青羽对於她的主动亲昵,一向秉承著来者不拒的態度,甚至在她用手环住自己身体的时候,忍不住弯起了眉眼,偏头亲咬著她耳珠的时候,笑声中带著浅浅的鼻音。
    “明明这么喜欢抱著我,却偏偏每次都拒绝和我睡一起。”
    “恩恩……今晚睡一起,好不好?”
    白青羽曖昧地在她耳边低语,如同诱人墮落的恶魔一般,指尖从她的后颈,一寸寸轻揉慢捻,直至滑落到她的后腰。
    凌承恩眼皮有些重,精神也不太好,因为耳朵有些痒,偏头往远处躲了躲,整个人缩在他怀里,靠著他的身体又想睡去。
    他的话,她都听到了。
    但不想回答。
    如果应了。
    那就不只是今晚睡在这里,而是之后日日夜夜,他都会来试探。
    得寸进尺,白青羽算是学得明明白白。
    白青羽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她的答案,反而看著她又迷迷瞪瞪地睡了过去,脸上流露出几分无奈,同时又有几分不爽。
    重真还真是够可以的,变著法儿地將人哄去独处,白天一起学还不够,晚上还要缠著恩恩,甚至將她的精力全都榨乾,让她根本没有心思在理会他们。
    好歹毒的心计!
    可是,他学那些生僻知识的速度,確实比重真要慢许多,接受能力也没有对方强,所以在这方面总是有些吃亏,还无处说理。
    他倒是想找藉口,让恩恩晚上陪著他,给他开小灶。
    但城建规划设计,真不是他这种人能干的,学不来。
    也耽误她的时间。
    所以他除了咬牙切齿,背后阴暗盯著两人,也別无他法。
    也幸亏眼下是旱季,北荒原温度最高的季节。
    他的水系异能,让他在爬床方面独具优势。
    欸,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会沦落至此,说出去也是汗顏。
    白青羽抱著人靠在床头,身体刚刚放倒,怀里的人就宛如八爪鱼一样,將大半身体都贴在他的身上,侧脸压在他胸膛左侧,脸颊和眼皮都微微泛红,额角沁出的细汗,也在围拢起来的凉意下,慢慢消失。
    他低头看著她乖巧的睡顏,右手指尖轻轻触碰她微微卷翘的睫毛前端,忍不住低声问道:“他每天晚上都缠著你做了什么,把你折腾成这副疲惫的样子?”
    “偏偏你还纵著他,明明每天都累得快睁不开眼了。”
    凌承恩自然不会回答他的问题,她此刻已经陷入梦中,身体舒服地舒展开,將一条腿压在他的膝盖上,左手搭在他的小腹上,指尖无意识地触碰到他人鱼线附近绷紧的经络。
    她指腹那一点点明显区別於他体温的热度,让他心神摇曳,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她的左手上。
    他静静地看著她粉粉嫩嫩的指甲盖,整洁漂亮,修剪得乾乾净净,缝隙甚至也看不到一点灰尘。
    他总觉得,她的手与他的皮肤是最相配的。
    长时间凝视她的手,总是会让他回想起那些少有的亲密片段。
    明明看著那么柔软脆弱,美丽无害,却能堆迭他的愉悦,亦能毁灭他的尊严。
    白青羽克制地移开目光,也怕自己胡思乱想,身体不再受控制,一旦动情生欲,他就很难维持现在体表的温度,瞬间就会变成一只火炉,而怀中的人肯定也会毫不犹豫地翻身,和他拉开银河般的距离。
    这一夜,凌承恩睡得极其舒服。
    白青羽却没怎么睡,直到后半夜,脑海中那些纷乱的,旖旎的,光怪陆离的念头,才终於彻彻底底散去,还他一片清寧的净土。
    凌承恩醒来后,发现外面天刚亮,身边的人睡姿有些彆扭,大概是为了將就她,所以睡相极其憋屈。
    她轻手轻脚离开他的怀抱,坐在一旁低头看著他眼下的青黑,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果然还是老样子。
    没有用异能刻意地控制体温,白青羽的温度也变得正常起来,只是比她身上的温度略低,摸起来凉丝丝的。
    她试探性地碰了他小臂几下,他尚沉在睡梦中,却精准地按住她的手,含糊地哄道:“恩恩,別闹——”
    凌承恩忍俊不禁,慢慢抽走自己的手,转身下了床。
    新的一天开始了,温柔乡沉溺不得。
    ……
    自打凌承恩回了石林,玉恆和常天辰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音讯。
    她本是想找机会去穆兰平原那边看看情况,但又想到玉恆的信誓旦旦,还有常天辰的保证,就放弃了去看一眼的念头。
    这两人是真的不想她过去,大概是怕她知道他们要用什么手段后,会提出反对意见,到时候会让他们自己陷入为难。
    凌承恩的担忧和惦念,白青羽全都看在眼里,玉恆是提前和他通过气的,所以他也知道玉恆的计划,所以他这段时间也在想办法,儘可能地转移凌承恩的注意力,但效果甚微。
    估摸著穆兰平原的事情,还需要半个月才能解决,他看著坐在树下走神的凌承恩,忽然问道:“要不要去南北边界看看?恩恩还没有去过晦渊吧?”
    凌承恩被他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惊到,呆呆地坐在原地愣了好几秒,才终於反应过来:“去晦渊?那岂不是要越过南方部落的领地?”
    “对。”白青羽朝她笑了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吗?我们鹤族的雄性,找到伴侣后,会经常带著伴侣一起四处看看。”
    “你如果对晦渊感兴趣,我就带你去。”
    凌承恩有些迟疑道:“越过南方部落领地,很危险的。”
    南部那边会飞的兽人不少,堂而皇之从人家头顶上飞过去,大概率会被瞄准击落,或者是被人撵著跑。
    南部的几个部落,出了名的不讲道理。
    白青羽对此倒是並无惧色,只笑道:“去晦渊还是有安全路线的,而且南部那些兽人的领地再大,也不可能將上空每一寸都盯得紧紧的,他们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
    凌承恩被他说得有些蠢蠢欲动,但理智上又觉得此举过於冒险。
    但最终,內心的好奇胜过了对危险的警惕,还是跟著白青羽出了门。
    在这次出门之前,她完全没有预料到,白青羽不仅带著她穿越了南方部落的领地,甚至还越过了自古以来被称为天堑的南北兽原分界线——晦渊。
    两人了整整七八日,才终於抵达晦渊边界。
    此地名副其实。
    北方绵延千万里的土地,在此处突然断开。
    如同被一把巨斧,一击劈开。
    南原与北原,隔著深不见底的黑色深渊,遥遥相望。
    站在北原最南端,是看不到南原最北端的。
    中间是弥散著终年不散的黑雾,下方是风向变幻莫测的妖风,呼啸而过的风声如冬雷般,只是听著便让人心惊胆战。
    凌承恩站在晦渊的南侧坚石上,感觉整个人都要被从下方而来的风吹起来。
    这种奇特的地貌,前所未见,闻所未闻。
    如神跡,会让人莫名生出恐惧与自卑的情绪。
    ps:过两天要做个手术,恢復期可能要一周的时间,目前存稿不多,所以接下来的更新可能会不太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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