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这人坐在里面喝酒，也许是因为喝得太快，所以在咳嗽。<br/><br/> ——只有来杀萧十一郎的人，才能进去喝酒。<br/><br/> 这个人无疑是来杀萧十一郎的。<br/><br/> 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来杀萧十一郎，而且居然敢承认？<br/><br/> 他身上穿着的，是件已洗得发白的蓝布衣服，上面好像还有个补丁。看上去很是落魄。<br/><br/> 可是他的动作却很悠闲，正剥了个螃蟹的钳子，蘸着醋下酒。<br/><br/> 沈陌坐在二楼，看着楼下的人，神色莫辨。<br/><br/> 这人戴着面具。<br/><br/> 不过他的面具实在不像是个面具，就像是个盖子。<br/><br/> 因为这面具竟是平的，既没有脸的轮廓，也没有眼鼻五官，只有两个洞。<br/><br/> 洞里有一双发亮的眼睛。<br/><br/> 他的样子本来很悠闲潇洒，可是戴上个这样的面具，就变得说不出的诡秘。<br/><br/> 沈陌收回目光，思索了一会儿，抬眸看了眼萧十一郎：“好戏要开始了？”<br/><br/> ☆、对酒当歌生何欢<br/><br/> 那声咳嗽声告诉了大家，原来船舱里真的有人。<br/><br/> 每个人都对这位敢于承认他是来杀萧十一郎的人产生好奇。可是没有人能猜出来这是谁？<br/><br/> 甲板上的人议论纷纷，但是很快他们的声音忽然停顿，眼睛里忽然盯住了船舱里的楼梯。<br/><br/> 一个人正在从楼上凛凛然走下来。<br/><br/> 【一个豹子般精悍，骏马般神气，蜂鸟般灵活，却又像狼一般孤独的人。<br/><br/> 他身上穿着件很宽大的黑丝软袍，用一根丝带系住，上面斜插着一柄刀。】<br/><br/> 这刀不是割鹿刀！可是已经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一点了。他们注意的是，萧十一郎终于出现了。<br/><br/> 纵然是在人群里，他看来还是那么孤独寂寞。仿佛不属于这人世繁华。<br/><br/> 可是他一双眼睛却像是天山之上的两潭寒水一样又黑、又深、又冷、又亮。<br/><br/> 没有人能找得出适当的话，来形容他这双眼睛。<br/><br/> 没有看过他这双眼睛的人，甚至都想都无法想像。<br/><br/> 沈陌坐在二楼的厢房里，看着一楼的船舱，不紧不慢地重新给自己倒上一杯酒。<br/><br/> 所有的人都在看萧十一郎，但是萧十一郎没有给那些人投入一份注意力。<br/><br/> 萧十一郎看着的是那个脸上带着面具的人，忽然道：“你是来杀我的？”<br/><br/> 蓝衣的面具之人点点头。<br/><br/> 萧十一郎道：“你知道我在楼上，为什么不上去动手？”<br/><br/> 戴着面具的人慢慢道：“我不急。”<br/><br/> 萧十一郎也点点头道：“杀人的确是件不能着急的事。”<br/><br/> 蓝衣人平淡道：“所以我杀人从不急。”<br/><br/> 萧十一郎笑了。<br/><br/> 可是他的眼睛却更冷、更亮，他盯着这蓝衣人道：“你这面具做得好像不高明。”<br/><br/> 那人端着酒杯，他刚刚必然是掀起面具来喝酒的，但是他背对着楼上的窗户，甲板上的人也看不到他的长相。他悠悠道：“虽然不高明，却很有用。”<br/><br/> 萧十一郎道：“你既然有胆子敢来杀我，为什么不敢以真面目见人？”<br/><br/> 那人回看过来道：“因为我是来杀人的，不是来见人的。”<br/><br/> 沈陌举杯饮尽杯中酒，若有所思地一手支着脑袋，看着那个蓝衣人。<br/><br/> 萧十一郎大笑，道：“好，好极了。你是个有趣的人，我并不是常常都能遇见你这种人来杀我的。”他的眼睛里光芒闪动，忽又叹了口气，道：“只可惜这世上无趣的人大多了，无胆的人更多。我至少准备了四十个人的酒菜，想不到只有你一个人敢进来。”<br/><br/> 这句话刚说完，外面已有个人冲了进来，走进了船舱，黑铁般的 x_io_ng ，钢针般的胡子。<br/><br/> “我叫王猛。”他平常说话就像大叫，“王八蛋的王，猛龙过江的猛。”<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br/><br/> 萧十一郎看着他，目中露出笑意，道：“你是来杀我的？”<br/><br/> 王猛道：“就算我本来不想杀你，现在也非杀不可。”<br/><br/> 萧十一郎道：“为什么？”<br/><br/> 王猛道：“因为我受不了你这种鸟气。”<br/><br/> 萧十一郎大笑道：“好，好极了，想不到又来了个有趣的人。你准备什么时候杀我？”<br/><br/> “随便你……”王猛大声说道。<br/><br/> 萧十一郎想了一下，忽然笑道：“能不能等到月圆之后？若连西湖的秋月都没有看过，就死在西湖，人生岂非大无趣？”<br/><br/> 带面具的蓝衣人道：“今夜十三，秋月将圆。”<br/><br/> 萧十一郎道：“所以他用不着等多久。”<br/><br/> 王猛拍拍 x_io_ng 口道：“只要这里有酒，就算再多等几天也没关系。”<br/><br/> 萧十一郎又大笑，道：“好，酒来。”<br/><br/> 王猛快饮两杯，忽然拍案道：“既然有酒，不可无肉。”<br/><br/> 蓝衣人忽然也一拍桌子，道：“既然有酒，不可无歌。”<br/><br/> 肉自然是有的，歌也不会没有。<br/><br/> 船楼上立刻有丝竹声起，演奏的是画舫上的歌女们。<br/><br/> 一个人曼声而歌：“日日金杯饮满，朝朝小圃花开，自歌自舞自开怀，莫教青春不再。”<br/><br/> 歌声清妙，充满了欢乐，又充满了悲伤。人生本就如此。唱歌的是冰冰，她一向是个聪明的姑娘，所以她在另一个包厢，没有打扰萧十一郎和沈陌，却又在这种时候为萧十一郎唱一首歌。<br/><br/> 沈陌淡定地看了眼隔壁的方向，轻轻用指节叩击桌面。露出邪魅的笑容。<br/><br/> 萧十一郎仰面大笑：“大丈夫生有何欢，死有何惧，对酒当歌才无憾。”<br/><br/> 楼上管弦声急，突然一停。片刻之后，悠扬琴声响起。<br/><br/> 琴声清凛却绝美，带着说不出的从容优雅。像是冬日的梅花开在枝头，傲雪凌霜。又像是风中劲竹，挺拔卓绝。<br/><br/> 能弹出这样琴音的，自然不会是画舫的歌女。<br/><br/> 萧十一郎笑着看了眼楼上，他倒是不知沈陌会弹琴，可是却不会对此感到意外。<br/><br/> 沈陌取来放在厢房里摆设的一把琴，勾抹连弹。<br/><br/> 萧十一郎忽然抽刀而起，随拍而舞。<br/><br/> 一时间只见刀光霍霍，如飞凤游龙，忽然间，一声长啸宛若龙吟，飞入九霄。<br/><br/> 月色又恢复了明亮。<br/><br/> 刀已入鞘。<br/><br/> 萧十一郎举杯在手，神色忽然变得很平静，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br/><br/> 王猛却已满头大汗，汗透重衣。<br/><br/> 他从来也没有看见过那样的刀，更没有看见过那样的刀法。<br/><br/> 王猛一把抓起桌上的金樽，对着嘴喝下去，长长吐出气，才发现对面已少了一个人。<br/><br/> 那神秘的蓝衣面具人已不见了。<br/><br/> 谁也没有看见这人是什么时候走的？从什么地方走的，船在湖心，他能走到哪里去？<br/><br/> 也不知是谁忽然叫了起来：“你们看那条船。”<br/><br/> 一只渡船<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