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而且你这话怎么说的，怎么跟你没关系呢？不是替我，是代表咱家，无以为报，道个谢而已嘛。”</p><p> 万景靖听完沉默了一会儿，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p><p> 郑灏没明白他在纠结什么，看起来俩人关系挺好的啊，秦东文那天还借了车给他，到现在都没还回去……</p><p> 然后便听万景靖说：“你也不想想，万一他是有所求，想要回报的话该怎么办。”</p><p> 郑灏顿时一凛：“什么意思？难道他……”</p><p> 万景靖看他一眼就知道那点儿心思，伸手拧了一下他的脸：“瞎说什么呢？”</p><p> “那是什么意思啊？你又跟我绕弯子”，郑灏急了。</p><p> “其实前两年他就找过我，想让我去他的工作室，后来我辞职，他又提起来这件事。”万景靖坦白道。</p><p> “哦”，郑灏心里逐渐明白，又试探问：“让你做什么？总不会是给他当经纪人吧？”</p><p> 但答案他也是心知肚明，万景靖能让这种大佬三顾茅庐的能力，当然不在经纪人的工作上。</p><p> 万景靖自己说出口：“做制作人，或者签约音乐人之类的。”</p><p> 郑灏也不劝他，只叹口气说：“这要是宋义知道了，再知道你拒绝了秦东文，肯定气疯了。”</p><p> 万景靖听完果然笑了：“我不是拒绝，我是犹豫”</p><p> “我……太久没写过歌了。”</p><p> 郑灏一言不发，直接把手机铃声放了出来。</p><p> 万景靖：……</p><p> “还有就是，我爸那边，我……那年之后，没再提过做摇滚乐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想。</p><p> 这几年他身体也是真的不太好……”</p><p> “万景靖”，</p><p> 郑灏握着他手，手心果然又是湿的。</p><p> 他看着他，深思过后的话缓缓出口：</p><p> “如果你说做音乐不开心，那我肯定是第一个拦着你的人。</p><p> 但是我知道你不是。你也知道，不然你不会主动去做这些治疗。</p><p> 手上有伤可以治，心理的病也能治。</p><p> 但是如果是你自己给自己上枷锁，那谁也治不好你。”</p><p> 郑灏很少这样对人说话，谁做错了，谁有烦心事。</p><p> 他总是笑着疏导，拍着肩膀说没事儿都会过去。</p><p> 鲜少表露出这种严肃的，有点逼压的语气，逼着人必须迈出这步。</p><p> 但如果是万景靖。</p><p> 他想，越过一点界限，干预一次他的选择，也是可以的吧。</p><p> 但是良久，万景靖只是低头摸着他的手，没有说话。</p><p> 郑灏又心生一丝松动，想把人从墙角拽回来一点。</p><p> 他换上无赖的语气：“反正，不管怎么样，你试也是要试一次的，至少给我的这首歌要写出来吧？”</p><p> “嗯”，万景靖终于开口。</p><p> “嗯是什么意思？”</p><p> 郑灏追问，心想你个万景靖，还有哪儿拧巴，以后全都要给你捋直了不可。</p><p> 可能是心有所感，万景靖又去捏他脸，凶巴巴却不假思索说：“就是好，答应你，我写出来，不仅写出来，我也会和秦东文再聊聊，好好地想想，可以了吧？”</p><p> 还卖惨？还撒娇？</p><p> 傍晚，郑灏爸妈又带着营养餐准时到来。</p><p> 郑景家里有工作，前一天的下午便回去了。</p><p> 剩下梁素琴一直念叨着不放心，非要留到郑灏出院才肯走。</p><p> 而他爹郑新民，嘴上说这儿子白心疼，瞎操心，脚下却生了根，和梁素琴续了好几天房，根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p><p> 郑灏这点遗传他爸，嘴上说嫌他们烦，其实心里偷着乐，而且天天跟他妈点餐，今天要喝菌菇鸡汤，明天要吃清蒸鲈鱼，把童年没享受到的福利，连带着万景靖那份儿都要索回来。</p><p> 至于万景靖，更把一个准女婿的姿态做到满分。</p><p> 除了做饭，其他事情一概不让二老动手，衣食住行把一家人全都安排得明明白白。</p><p> 梁素琴迈过那道坎儿，看着万景靖自然是挑不出半点儿毛病。郑灏提过他妈妈不在的事情，梁素琴得知后更是心软了大半，和万景靖说话的语气也不自觉带了点长辈的态度。</p><p> 看他忙着打电话，都开始过来叨叨几句了。</p><p> “小靖啊，先吃完再去工作吧，工作是忙不完的，按时吃饭比较要紧。”</p><p> “妈你别管他，让他赶紧打完，不然这顿饭谁都吃不好。”</p><p> 郑灏坐在床上喊，就怕万景靖一听话，又把这通好不容易酝酿完，给秦东文打过去的电话给撂下。</p><p> 他不怕少吃一顿饭，但怕万景靖错过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p><p> 梁素琴也是在商场中打拼过的，只是忍不住念叨一句，说完便罢。</p><p> 只是走回来的时候，一巴掌拍掉了郑灏刚刚夹起来的一块排骨：“人没到齐不许吃饭，像什么样子。”</p><p> 郑灏心想我从小到大都没人教过我这些，都快30了您想起来管我。</p> ', ' ')('\n <p> 但是他嘴上不敢这么说，看着他爸也没动筷子，犯贱道：</p><p> “怎么啦？我还是病号呢。</p><p> 再说……您和我爸过了这辈子，都没有一次谁先吃上的事儿吗？”</p><p> 郑新民瞪他一眼，知道他想绕什么弯子，偏就不接茬儿。</p><p> 还是梁素琴心里装着事儿，她惦记着俩男的过日子，又碰上自己儿子这样的，不知道该有多糙。</p><p> 趁着万景靖不在，略带嫌弃地看了看郑灏，坐下来跟他说：“我看小靖心思挺细的，你呀，别什么都不往心里去，小事儿上留点心，不能老是让人家迁就你，还是要互相照顾。”</p><p> 郑灏乐得眼睛都弯成一条弧线，抿着嘴憋笑。</p><p> 他赶紧卖乖：“遵命，妈，我这就去陪着他工作，默默守护。”</p><p> 说完就下了床，溜去了楼道里。</p><p> 万景靖靠在楼道口，笑着和电话里面寒暄，看样子是还在道谢客套的阶段。</p><p> 郑灏隔着两三米的位置站下，没想过去偷听。</p><p> 他朝着万景靖比划了一个棒球投球的动作，这是他在舞台上常玩儿的，一条腿屈起来到胸前，两手假装握着一颗球，然后顺势蹬腿投出去。</p><p>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飒爽英姿。</p><p> 每次台下粉丝都会格外配合，一齐跳起来去接球。</p><p> 但这次碰上的观众比较冷漠，下意识捂了下额头，那里有被坑过的一道疤。</p><p> 郑灏失笑，不尴不尬站在那儿，然后就见万景靖一边继续听电话，一边径直走到了他旁边。</p><p> 手机里，秦东文的声音恰好能让郑灏听见。</p><p> “小靖，你也不用想太多，我这么做不是为了卖你人情。”</p><p> 秦东文大概也不太爱听客套，直言道：</p><p> “我有我自己的原则，也不单单是你们这件事的问题。”</p><p> “嗯，我知道的”，万景靖笑着应。</p><p> 他抬手，捋了捋郑灏头上包扎的白纱布，动了动喉结，才对着电话说：“师兄，我只是怕影响……”</p><p> 秦东文直接打断他：“不不不，我知道你想说什么。”</p><p> 他接着道：“我在这行这么多年，本来也不想做出风头的事情。</p><p> 出来上节目，高调宣传，甚至把工作室扩张，完全是为了这个圈子能好一点，给大家铺开一块干净的土地。</p><p> 不然我自己的成就再高，在这样的环境里，都没有意义。”</p><p> “我不怕得罪人”，秦东文说，</p><p> “如果我都怕得罪人，那这个行业永远都好不了。”</p><p> 郑灏静静听着，抬头和万景靖对视一眼，两人没说话，却都看得到对方眼中的触动。</p><p> 他朝着万景靖比划了一个鼓掌的手势。</p><p> 万景靖无声笑了一下，又敛去笑意，沉声对秦东文说：“师兄，我懂你的意思。”</p><p> 大概秦东文也觉得有些严肃，但是他不太会调节气氛，只是笑了笑：“不说这些，小靖，我一直也说过这些大道理，怕你们年轻人觉得是说教，不过说到这儿……”</p><p> 他话锋一转，终于说到了郑灏最期待的话题——</p><p> “我想让你来，确实是有更高的寄托的。如果你能明白，我还是希望你再好好想想。”</p><p> 郑灏眼睛都亮了，伸手想捅万景靖胳膊，被人一把抓住了。</p><p> 万景靖不用他再催促，在这之前，早就想清楚了要说什么：</p><p> “师兄，我目前只能做幕后工作，不会当艺人，也不能当乐手。”</p><p> “没问题”，秦东文一口答应。</p><p> “可算是跟我提条件了，我听听看还有什么。”</p><p> 万景靖笑了声，接着说：“我可能没办法接受，商业定制的创作。”</p><p> “好，我本来也没打算让你做这种流水线的工作，赚钱少点儿就是了。”</p><p> “著作权归我，表演权我需要有指定权。”</p><p> “当然”，秦东文笑了：“我从来不干霸王条款的事，录音制品和发行权归公司。”</p><p> “我是说……”</p><p> 万景靖看向郑灏。</p><p> “我希望我的作品，夏日冰粉乐队有表演权。”</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