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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堡甬道曼长,两壁灯光将人影交叉投在地面,仿佛从人心中衍生出的善恶双兽。
    灯光照不到之地,是陷在凹处阴影里的房门,房门每隔一段路出现一扇,紧闭上锁,不知门后是什么空间。
    叶阳辞腰佩辞乡剑,悄然无声地缘路前行。全然陌生的建筑形式,阴森压抑的环境氛围,他只能凭借方向感,边推测,边往深处走。
    前方甬道拐弯处蓦然现出一道投影,他当即侧身藏进房门凹陷的阴影里。几息后果然出现了个远西医士,一手持烛台,一手端着盖白布的托盘。
    叶阳辞毫不犹豫地击晕对方后,再以银针封穴,随即摘下对方身上的鸟喙面具、带兜帽的垂地白袍,穿戴在自己身上。这个被偷袭的中年医士金发碧眼,看着像个纯种的泰西人。叶阳辞将他就近塞进一扇锁芯坏了的门后。
    他撩起托盘上的白布,见里面是用过的刀、钳、剪等外科施术器具,累累堆放,血迹犹存。于是他也一手端托盘,一手持烛台,朝那人来时的岔路拐去。
    这次没走多久,便看见一个灯火通明的大房间,房门半掩着,透过门缝能看见内中晃动的白袍身影。
    叶阳辞镇定地推门进去,里面的四五个医士在各自的台子前忙碌,并未在意他,顶多就是转头瞥一眼。他们的袍子同样素白无纹路,鸟喙面具也同样是银制,在眼睛处镂出两个圆孔,镶嵌着透明的琉璃片。
    靠墙处放置着一排排堆叠的铁笼,里面关着不少禽兽。叶阳辞将托盘放在台面,走过去,举起烛台仔细观察,发现大部分是鼠类,还有些兔、豚、猴,像是在笼中关熟了,不怎么扑腾。
    之前那次雷雨夜,他在第二进院逮住的连体双生鼠,就是由这些正常鼠类拼接而成的吗?其他更大的兽也能拼接?那么人呢……叶阳辞不动声色地挪动脚步,继续往深处的内室走去。
    内室比外间要小些,但更整洁,只一个医士在忙碌。台面上摆放着一对连体猴,大约是刚缝连好没多久,猴儿们还昏迷着,那医士正用棉花球沾药擦拭伤口处的渗液。
    那对猴亦是一老一幼,体型差距明显。叶阳辞关闭并反锁房门,悄然走到台边。
    那医士边操作,边哼着一首滑腔跑调的小曲儿,细听竟是金陵白局《采仙桃》,字音还咬得挺准,只是泰西味儿颇重。
    眼角余光见有同僚进来,那医士停下哼曲,抬脸说了句什么。
    叶阳辞听不懂泰西语,但猜测对方是招呼他来接手。于是他放下烛台,走近后一把扼住了对方的脖颈。
    那医士突遇袭击,只觉咽喉剧痛,颈椎咯咯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折断,惊骇之下用力拉扯,却发现袭击者的手臂犹如铁铸,丝毫无法撼动。他“唔唔”地哀鸣着,琉璃镜片后面的双眼上翻,眼白血丝蔓延。
    叶阳辞稍微松了点劲,低声道:“我问,你答。实话实说,最后我放你一马,如若有半句谎言,我便剖了你,与那些耗子缝在一块。听清楚了?”
    那名医士艰难点头。叶阳辞松手,转而捏住他的脉门,逼入一丝真气。
    真气如钢针在脉管中攒动,医士在刺痛中意识到自身已是板上鱼肉,这下最后一点反抗心也散了。他呛咳几声,嘶哑地说:“妮问,握答。”
    此处不是久留地,叶阳辞言简意赅:“你们将老幼双兽刳破与缝连,是在做什么,目的何在?”
    这个问题并不令医士抵触,反而激发了他的传授欲,他用夹带乡音的蹩脚汉话努力阐述:“我们发现,输入年轻血浆后,快死的mice(实验鼠)恢复了vigour(活力),各种chronic diseases(慢性疾病)也有了缓解,甚至痊愈。反过来,给年轻的输入老血,就会出现premature aging symptoms(早衰症状)。后来我们试着把两个活物的血液循环相连接,它们竟也能活下来,并且共享寿命。我们把这种实验,叫做‘parabiosis’……‘异种共生’!”
    叶阳辞连猜带蒙,把对方的语意弄懂了七八成。
    这个所谓的“异种共生”,令人匪夷所思的同时,也仿佛笼着未知灾难般的阴影,他追问:“共享寿命是何意,是老鼠活得更久,而幼鼠早夭?这不就是窃命之术?”
    医士不太理解什么叫“窃命之术”,但还是解释道:“年轻的活不久,但老的可以活更久啊,只要一直更换共生体——”
    叶阳辞厉声打断:“鼠与猴的窃命术成功了,那么人呢?你们是不是也试过人?”
    医士犹豫不答。叶阳辞一把拽下对方的鸟喙面具,在那张格外年轻,眉宇间还有些书卷气的脸上,看到了惴惴不安的负疚之色。
    “说!”
    年轻医士嗫嚅道:“试过,但都没有成功。大部分共生之人熬不过几日,双方就都死了。最多的也只活了七日。所以我们退、退而……”
    “退而求其次。”
    “对,退而求其次,在人身上只使用年轻血浆输入。这种很安全,快十年了都没出问题。而且效果也不错,就是不持久,需要定期维持。”
    叶阳辞逼问:“这个快十年的受益者是谁?”
    年轻医士啪地闭紧嘴,似乎也顾忌对方是不可说之人,是这个国度至高无上的主宰。
    叶阳辞深吸口气,沉声道:“是不是当今圣上,延徽帝,秦檩!”
    年轻医士脚下后退一步,脱口而出:“你说的,不是我。”
    叶阳辞再次逼近:“秦檩所输入的年轻血,是不是来自他的亲生儿子?你们助纣为虐,牺牲无辜的皇子们,来为他行窃命之术!”
    年轻医士面露慌乱:“这、这不是你们岳国几千年的传统吗?说孩子的血肉性命来自父母,所以父母也能随意收回去,而不用承担杀人罪。有不少年幼的实验者,就是由父母卖给我们,就像卖猪一样拿了银两就走,之后死活他们也不关心。院长说这叫入乡随俗。”
    叶阳辞倏然沉默了,片刻后,他涩声道:“孩子不是父母的所有物,天道伦理不该如此,陈陋纲常总有翻覆之日。”
    年轻医士察觉出他气势有些低落,连忙捕捉这一线生机,补充道:“还有些是贫苦的流浪汉,把自己卖给我们,换取一日三餐,协议上的手印也是自愿按的。他们知道参加实验九死一生,但实在是饿怕了,只求今日吃饱饭,并不想明日事。所以这么多年,院内外都风平浪静。直到你今夜硬闯进来——你究竟是谁?”
    叶阳辞没有回答。
    一枚铁制钥匙从他下垂的袍袖中滑落,“叮”的一声落在地面。
    年轻医士瞧见了钥匙末端缠绕的红线圈,面色有些作变:“谁给你的钥匙?是不是……the red prince?”
    “八皇子秦温酒,你认得他留下的钥匙?”叶阳辞问。
    医士说:“我认识他有五六年之久,从他十六岁起,第一次进入精研院,就是由我亲手负责。自从几个月前最后一次见面,他就再没有踏足这里,他还好吗?”
    “他死了。”叶阳辞说。
    年轻医士陷入了死一样的沉默。许久后,他终于开口:
    “作为精研院医士的那部分我,知道他的死亡出自我手,不可避免。但作为威尔弗雷德的这部分我,仍为他的死亡感到心痛。我曾送他一盆狼桃,他很喜欢,说要养着它直到结出果子……如今那狼桃还在吗?
    叶阳辞冷冷道:“在,我移栽至他的坟头了。”
    威尔弗雷德神色悲哀,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愿他安息,来生不再为他父亲之子。”
    叶阳辞说:“他父亲可不止这一个儿子。九皇子秦泓越刚被押入精研院不久,想必眼下还活着吧?”
    威尔弗雷德想回答,但又觉得违背了院规,有些左右为难。
    叶阳辞抓住了对手的破绽:“他是八皇子的同母弟弟,八皇子很爱他,胜过那盆狼桃。”
    威尔弗雷德心底的裂痕被击中了,语言的标枪瞬间洞穿,某种为人独有的感情从内中弥漫出来。他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蓝眼睛里生出了湿润的坚决。他说:“我带你去见他。你要是能带走他,就带他走吧。”
    绕口令似的一句,他说得异常流利,仿佛压抑已久的怜悯心终于破土而出。
    威尔弗雷德重新戴上鸟喙面具,带着叶阳辞离开此间,前往城堡更深处。
    曲折步行两刻钟,通过数道门禁后,他们终于抵达目的地,在城堡最高的那座塔的顶层。
    威尔弗雷德在取钥匙开门前,对叶阳辞说:“据说他被剥夺了皇子头衔,以罪人身份入院,代替他哥哥成为新的供应者。他的脾气很古怪,时而暴躁,时而沮丧,采血时还会故意割破脉管。我们担心他会自残,故而放在塔顶的小白屋,这里四壁都钉着软垫,撞不伤。窗户也用铁网格封住了。”
    门被打开后,满墙血红图画扑面而来,冲击力十足,威尔弗雷德怔住了。
    叶阳辞定睛看去,见屋内四壁的软垫上绘满了任皇后遇难时的情景,坍塌的观景台、砸落的巨石、被压住半截的躯体,泼墨般溅出满天满地的猩红,散发着干涸的血腥味。作画之人以血为墨、笔触狂乱,似乎带着强烈的不安与愧疚,在每幅画上都点出了两个小身影,向着任皇后的尸体跪地叩头。
    ……那两个小小的人影,看着像年少时的秦温酒与秦泓越。
    威尔弗雷德几步冲到窗边,捡起掉落地面的铁网格,急声道:“他撬开封窗网,逃走了!没有工具,是怎么撬开的?”
    叶阳辞走过去检查窗框,说:“用磨尖的金属床脚,灌注内力。看来九皇子有些武功底子。”他从洞口的窗口望出去,依稀看见下方不远处的屋顶上,秦泓越摇摇晃晃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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