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请记住本站最新网址:http://www.yunmengshuyuan.cc!为响应国家净网行动号召,本站清理了所有涉黄的小说,导致大量书籍错乱,若打开链接发现不是要看的书,请点击上方搜索图标重新搜索该书即可,感谢您的访问!
    其实骊珠的担忧不无道理。
    别说这些郡学里的公子哥有门第之见, 即便是市井中的寻常百姓,谁家亲戚做官,谁家父兄蹲过大狱,都能分出个三六九等。
    要只是吴炎这样的流民, 众学子心怀怜悯, 反倒不会为难。
    偏偏裴照野是个山匪盐枭的出身。
    这是贼!
    打家劫舍欺凌弱小, 运贩私盐与国争利,他们好歹也是名门子弟, 岂能与贼同在一片屋檐下求学?
    只不过, 大家还没来得及歧视他, 就先被另一人吸引了注意力。
    “——我去你的!往谁身上撞呢!”
    薛怀芳刚从谢稽处碰了一鼻子灰。
    好死不死, 转个弯出来, 就被一个无头苍蝇似的少年撞得脚下踉跄, 差点跌了个跟头。
    裴照野看到薛怀芳的身影, 眯了眯眼。
    撞人的正是刚才的公鸭嗓少年。
    他似乎真的深信巫蛊之术,被裴照野的舌头吓了一大跳,当即就喊着要回家驱邪往外冲。
    没想到撞上了薛怀芳, 还他的仆从当胸一脚踹开。
    满堂学子噤若寒蝉。
    薛怀芳的脸色很难看。
    因为他被撞到的不仅是身体,还有某个难以言说的部位。
    自从新岁那日,他被冻得半死之后, 薛怀芳的身体就出了一些问题。
    对于薛怀芳这等喜好酒色之徒, 这个问题跟绝症没什么两样。
    整个绛州的医师都找遍了,这几日才勉强有点起色,但还是不堪大用。
    他身边随侍的人,都不敢触这个霉头。
    偏偏这少年运气不好,撞了个正着。
    被薛怀芳注视的少年简直头皮发麻——
    他想杀他!薛怀芳这个眼神肯定是在思考能不能杀他!
    那个人的舌头果然有邪术!看了就会倒霉!
    薛怀芳眼神阴翳地动了动唇。
    “你……”
    “——这不是薛二公子吗?久仰大名啊。”
    裴照野抬脚,从地上的少年身上跨过, 径直走向薛怀芳。
    薛怀芳本不想搭理。
    奈何朝他走来的这个人身形高大,猿臂狼腰,状似随和的笑容里透着点痞气,和这些温顺羊羔似的公子哥截然不同。
    “你谁?”
    “伊陵裴照野,如今在清河公主麾下,任流民帅——”
    裴照野瞥了一眼在坐在地上发愣的少年。
    “没眼色的东西,还不快给二公子赔个罪滚一边去?”
    薛怀芳刚想说谁允许他走了,却被裴照野伸来一条长臂勾住脖颈,往外面带。
    身后的学子们只见他和薛怀芳笑语几句,也不知说了什么。
    起初还满脸警惕的薛怀芳,竟然渐渐舒展了眉宇,说到最后,两个人皆和颜悦色,颇有相谈甚欢的意思。
    众学子面面相觑。
    完了。
    清河公主真是引狼入室了。
    -
    骊珠到的时候,他们正在溪畔上击鞠课。
    郡学内的课程分为文课和武课,文课自不必提,武课则有击鞠和狩猎,今日便是马上击鞠。
    “砰——!”
    众学子手执球仗,身骑奔马,场上马蹄声击球声不断。
    骊珠对击鞠没有兴趣,看击鞠却颇有趣味。
    场上男女混战,打得如火如荼,但骊珠一眼就瞧见了场上最耀眼的那个。
    “参见清河公主。”
    刚结束上一场击鞠的谢君竹正在休憩,见骊珠前来,与她身边几个女学子起身朝骊珠见礼。
    骊珠高高兴兴地提裙而去。
    “君竹!原来你也在郡学听学呀。”
    谢君竹笑道:“回公主,我还有半年及笄,所以现下还能来郡学……公主怎么来了?”
    听到骊珠说她是陪流民军中的几位将军校尉而来,谢君竹和旁边几位女学子的目光略带几分复杂。
    “公主。”
    谢君竹突然郑重地握着骊珠的手,柔顺的目光忽而坚定:
    “倘若公主真的为人所制,我们几家叔伯别的做不到,但秘密护送公主回到雒阳,却可以一试!”
    骊珠错愕地眨了眨眼。
    细问之下,她才知道今日学堂中发生了什么。
    公主果然大怒,众人都觉得意料之中。
    薛惜文处处与公主作对,那个流民帅,怎么能与薛惜文的哥哥称兄道弟?
    “——谁说的!是谁说他舌头上有邪术,简直胡说八道!”
    几名女学子怔愣望着满面怒容的公主。
    “公主……您是为这个生气?”
    “当然生气!我最讨厌巫蛊之说了!”
    就像当初薛道蓉说她克死了她娘和裴照野。
    今日又听到旁人说裴照野的舌头也是种邪术,骊珠如何不生气?
    谢君竹忙道:“我们也是不信这个的……不过,公主就只是气这一点吗?”
    骊珠余怒未消,不解道:
    “那还要为什么生气?薛怀芳吗?他肯定是在与薛怀芳虚与委蛇,帮那少年脱身啊。”
    “……”
    迎上骊珠纯澈得毫无怀疑的目光,几人只觉痛心。
    被骗了啊。
    公主这都被骗成什么样子了?
    场上那一杆子能把草地打出个坑来的男人,就差把枭雄两个字写在脸上了,又岂会有这么良善的念头?
    几人不好明言,只能迂回绕着弯,劝说骊珠。
    要有防人之心。
    千万不可听信男人的鬼话。
    骊珠托着腮笑吟吟听着。
    “你们真好。”
    谢君竹几人愣了一下。
    “薛惜文不是不让你们与我结交吗?为何还要冒险跟我说话?”
    几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谢君竹开口道:
    “论理,公主为君,我等本就该敬之,岂能因薛家势大,便退避不理?论情,若非昔日陛下为公主开了入兰台听学的先例,太学、郡学也不会接连开始接收女学子。”
    “虽然及笄之后,我们便要履行婚事,不过,能有这几年待在郡学的时光,也弥足珍贵,又如何能不感激公主呢?”
    听了谢君竹这番话,骊珠心头似有草长莺飞。
    她想到之间见谢家男子时的场景。
    其实谢家男子已经算是给足了面子。
    至少不会像其他绛州世族那样,因为畏惧薛家就将她拒之门外。
    但他们对她,也仍然只是敬着尊着,不会跟她说一句逾越的话,也不会听她真正想说的话。
    谢君竹和这几个女学子却跟她毫无隔阂。
    好像天然就会支持她一样。
    骊珠望着谢君竹道:
    “前几日我向父皇去信,用的是你之前给我的那种黄纸,父皇与朝中几位重臣看过之后,回信给我,大加赞赏——君竹,我想替你讨一个爵位,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几人蓦然怔愣。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谢君竹本人更是茫然,不明白这话题跳得为何如此之快。
    “公、公主……为什么……”
    “前朝宦官改进造纸之术,获封侯爵,如今你更进一步,连最后虫蛀的问题也解决了,今后天下重要的文书,都能逐步抛弃沉重竹简,改用轻薄的纸张,这是利国利民,青史留名的事,你本就该得这个爵位。”
    “可、可是……”
    “可是你是女子,而且天下战乱,国库空虚,对吗?”
    谢君竹艰难点头,就算在太平盛世,这样的事也不容易啊。
    骊珠冲她笑了笑:
    “没关系,我会告诉父皇,从我的封地里出。”
    几人皆愕然呆住,比刚才还惊讶。
    闻所未闻!
    天下几时有公主用自己的食邑,给旁人加封爵位的?
    眼前的公主却像是已经考虑了很久,平静道:
    “我在绛州有两郡一县的食邑,我知道,薛家侵占民田,瞒报人口,实际收上来的赋税不足五成。”
    “但如果封侯,你就能立女户,享食邑税收,得律法保护,宗庙内独享一支香火——”
    旁边的一位女学子不由自主地哇了一声。
    骊珠偏头看她:“你也想封侯吗?”
    那女学子连忙摆手:“我并无君竹这样的本事……”
    “也可以花钱买的。”
    骊珠平静地丢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什么?”谢君竹瞠目结舌,“买什么?”
    “买爵——纳粟千石,拜爵一级,食邑千户,只限女子。”
    这几日,骊珠已经想遍了所有能够筹措粮饷的办法。
    战事迫在眼前,所有合理合法的办法都全无用处,只剩下一些非常手段。
    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骊珠自己也大吃一惊。
    怎么能卖官鬻爵呢?
    她少时听太傅讲学,曾深以为耻,认为这天下就该凭实力取官,凭功勋进爵。
    所有的徇私舞弊,蝇营狗苟都该被彻底扫除。
    然而,骊珠前日得知,母亲祭日将近,父皇又要大兴祭祀,一连三日,耗费的钱财每日数十万计。
    骊珠简直气得半死。
    她不知道父皇的钱是从何处来的,但想也知道,绝不会是来路清白的钱。
    她在绛州缝缝补补过日子,父皇却过得好似有今日没明日。
    既然如此,那大家都来卖吧!
    他卖官,她卖爵,日后写在史书上,人们骂她也得把他捎上,说一句都是随了她爹!
    骊珠对她们道:
    “当然,你们若真的纳粟给我,势必会与薛氏为敌,但如果——我是说如果,薛家倒台,被藏起来的百姓入籍纳税,封邑的赋税也会翻倍。”
    几位女学子并非久居后宅的闺秀,很清楚这其中的利益与风险。
    纳粟的钱粮从何处来?
    唯有陪嫁。
玄幻魔法相关阅读More+

活人深处

穿黄衣的阿肥

玄鉴仙族

季越人

万世之名

古羲

守序暴君

不在意中人

大道之上

宅猪

提前登陆五百年,我靠挖宝成神

最终永恒
合作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