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日历纸一张又一张被撕下，终于到了八月十六号。<br/><br/> 开庭这天早晨，出门之前，项丞深深地凝视我一眼。<br/><br/> 「今天我会陪伯母去开庭。」<br/><br/> 「……」<br/><br/> 「念，现在抽手还有机会。」<br/><br/> 紧紧握着手把，我动也没动。<br/><br/> 「念，你还记得我妈妈怎么死的吗？」<br/><br/> 项丞的话瞬间贯穿脑袋，我僵了身子。<br/><br/> 「高二那年，我爸爸出了车祸，对方酒驾开车，逆向行驶，我爸被当场撞飞出去……我妈为了我爸爸的医药费和律师费，早也忙晚也忙，忙到最后把自己的身体也搞坏，没多久突然在家暴毙，医生说是过劳死。」<br/><br/> 我没忘，项丞曾经说过的话还回荡在耳边，所以我才明白为何项丞对这件事如此执着，为什么非要我别去碰这案子。<br/><br/> 他的母亲是死于过劳死，但最大原因，却是司法不公，是官商暗中勾结导致，他不希望我成为帮凶之一，他希望我还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柯念。<br/><br/> 但是，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br/><br/> 一旦踏入这个世界，没有混得一身腥臊，根本没法在这儿安然立存。<br/><br/> 在司法界里有太多教授的门脉，当初没断然拒绝教授，一部分为偿还恩情，一部分是为教授父爱所动容，还有一部分是，若当真拒绝教授，教授一声命令下去，我和何善还能在法律界待多久？<br/><br/>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说的不过就是这层道理。<br/><br/> 项丞，还记得我问过你「若有一天我不再当律师，变成无业游民，你会看不起我」这一句话吗？<br/><br/> 现在，我想问你，如果我变污秽了，不再是干净清白的柯念，你会嫌弃我吗？<br/><br/> 只是我问不出口，有一瞬间，我彷佛能听到项丞的回答。<br/><br/> 我盯着门板，说：「对不起。」<br/><br/> 推开大门，我挺起腰杆，昂首阔步地离开。<br/><br/> 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这一场官司，竟成了项丞与我彻底决裂的导火线。<br/><br/> 更不知道，一条无辜 xi_ng 命因而逝去。<br/><br/> 「t市昨晚发生一起妇女跳楼命案，一名四十六岁张姓妇女疑似对司法判决不满，昨晚十点半左右，于自家楼顶跳下，当场死亡，口袋有一封死者写下的遗书，据邻居所述，前阵子死者儿子车祸不治，死者曾向邻居吐言，肇事者为酒后开车，而警方试图隐瞒其喝酒开车事实……<br/><br/> 是否这次的司法结果为妇女跳楼的主要动机，待检方公布遗书内容，我们将为您做更进一步的追踪报导。」<br/><br/> 我盯着电视屏幕，脑袋空白。<br/><br/>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br/><br/> 双手微微颤抖，我赶紧按住，用力地压着，却仍细微地发颤。<br/><br/> 阿宝的母亲死了……<br/><br/> 我什么想法也没有，只有害怕，只有恐惧。<br/><br/> 强大的恐惧感笼罩住我，似乎有什么东西勒住我的喉咙，我感到一阵呼吸困难。<br/><br/> 项丞他会怎么看待我？<br/><br/> 我突然紧绷地将目光瞥向房间，而后才想到，项丞昨日彻夜未归，我在房内等了他一个晚上，等到天明，最后仍无丝毫睡意，为了耗时间来到客厅，才刚开电视，便瞧见这桩新闻报导。<br/><br/> 我没有心神去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若遗书被公开，教授的 yi-n 谋曝光，我的生活会受到何等冲击，我没有去想到那么多。<br/><br/> 静静坐在客厅，这里太过安静，安静得令人喘不过气。<br/><br/> 彷佛度秒如年般，时间行走过于冗长，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折腾人心的难受。<br/><br/> 蓦然，门外传来钥匙开门声响。<br/><br/> 我立即绷紧身子，惶恐不安，不知该作何表情去面对项丞。<br/><br/> 砰！<br/><br/> 大门被来人愤然推开，撞向墙壁，发出巨大声响。<br/><br/> 同时，也在我心上磕了一下<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心脏顿时一缩。<br/><br/> 大门被用力关上，来人连鞋子也没脱，直接闯入客厅。<br/><br/> 我能感觉到，他就站在我身后，用着仇恨般的敌视眼神瞪着我，我没有勇气回过头看他。<br/><br/> 「柯念。」他连名带姓喊着我，心脏缩得更是厉害。<br/><br/> 我没有说话。<br/><br/> 「伯母死了。」<br/><br/> 「……我知道。」一出声，我才发现我喉咙干得紧。<br/><br/> 「你有什么话要说吗？」<br/><br/> 我低下了头，一根根扳着手指，他在等我说话，我知道，但是我什么话也说不出口，我知道是我害死了阿宝的妈妈。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听信项丞的话。<br/><br/> 他说阿宝母亲没办法再一次承受打击。是我，是我忽略了这一句话背后的意义。<br/><br/> 「我没有什么话好说，」我说。<br/><br/> 「是吗……是这样子啊。」<br/><br/> 我还是低头，紧握着掌心频频发抖。<br/><br/> 骤然，项丞冲到了我面前，自上而下，发红的双眸瞪着我，将我当成了敌人般，表情是那样愤怒。<br/><br/> 「混帐！什么叫没什么话好说？凭什么，凭什么你能这么心平气和说出这句话！现在在你面前死的是一条人命，是人啊！为什么你可以这样无所谓？你的良心也和那群人一样，被野狗啃了？」<br/><br/> 我凝起目光，冷说：「那不然呢？你要我讲什么？对不起？好，你要听是吧？那我说，我说行了吧！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br/><br/> 「柯念，难道你现在还不觉得你有错？」<br/><br/> 撇过脸，我倔强说：「我柯念从没做错过什么事。」<br/><br/> 「……你！」他停下，过了一会又说：「我对你真失望。」<br/><br/> 这一阵子，四面八方的压力不断朝我涌上来，压在我头顶无法喘息，项丞的话，如一记棍棒狠狠落在我的心口上。<br/><br/> 像是再也无法忍受一般，这股庞大的闷气不断膨胀，瞬然在 x_io_ng 膛里炸开。<br/><br/> 我看向他，温度降低说：「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教训我？我是对是错不需要你来告诉我。」冷哼了一声，鄙夷道：「不要以为和我上了几次床，做过几次爱，就自以为是可以左右我的想法，对我来说，你连个屁也不是，要不是你老是纠缠我不放，一副非要我不可的恶心模样，我才懒得和你发生关系！现在，我受够你了，马上给我滚出去！」<br/><br/>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些话。<br/><br/> 我只知道，如果我再不出声，就会被项丞发现我怕了他，会被项丞发现我的气势输了他，所以，为了维护我的面子，我只能说出更伤人的话，把项丞的愤怒仇视压下去。<br/><br/> 我以为只要我这么一说，项丞会因为害怕与我分开，立即向我低头道歉。<br/><br/> 我等着，等着他说「对不起」，等着他说「念，都是我的错，我不要离开」。<br/><br/> 但是我左等右等，项丞始终没有说话。<br/><br/> 他只是瞅着我，一瞬间，一抹失望从他澄澈的黑眸纵然飞逝，随即没了踪影，快得就像是我的错觉。<br/><br/> 突然间，我开始不安起来。好像这一放手，项丞便不会再主动牵起我的手。<br/><br/> 惶恐悚惧再再侵蚀着我的心。<br/><br/> 我忍受不了， y_u 开口之际，项丞他先行一步说话，「我答应你，我这就走。」停顿半秒，他又说：「那场赌局，是我输<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