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有大把枯黄落叶飘下，说不出的萧条。赵清晏思索了许久要从哪里开口，最后还是没办法将那场大火的起因告知父母。<br/><br/> 做错事的是他，他不想让父母替他道歉、认罪，陪着他一起生活在愧疚里。<br/><br/> “妈，池屿不回家是不想见到我。”赵清晏鼓起勇气道，“对不起，妈……我和池屿在一起过。”<br/><br/> 赵夫人肩膀发颤，满脸的不可置信。<br/><br/> 如果，他是说如果，如果有天池屿回来，他们还能在一块儿，那这件事不可能永远瞒着父母。他曾经极力证明自己性取向没有问题，不停地在众人面前掩饰跟池屿的关系，现在想来，那时候宽容无比的池屿，不知道暗自伤心过多少次。没有人喜欢遮遮掩掩，更没人愿意感情永远藏在阴暗的角落里。<br/><br/> 如果有人要为父母的伤心难过甚至怒火承担责任，那应该是他。<br/><br/> 更重要的是，赵清晏深知——他这辈子不会再爱上任何人。<br/><br/> “妈，你别动气，我慢慢说给你听……”赵清晏语带哭腔道，“你能不能别嫌弃我，我只有你和爸了。”<br/><br/> 第67章人从来不只是为自己活着（上）<br/><br/> 这无疑是出柜的最差时机。<br/><br/> 赵夫人才得知自己的丈夫也许只剩下一两年躺在病床上的时光，紧接着又得知自己的两个儿子，居然是同性恋。这消息就像在她隐隐作痛的心脏上，狠狠插了一刀，痛得撕心裂肺。她知道同性恋意味着什么——厂里曾也流传过别家小孩的传言，说不正常，好端端一个女孩偏偏喜欢女孩，还闹离家出走，闹自杀。任谁听到这话，都只会又惋惜又嫌恶地咂嘴。<br/><br/> 她接受不了从小乖巧的两个儿子是同性恋，也惧怕别人异样的目光。<br/><br/> 无论是落在她身上，还是落在她儿子身上。<br/><br/> 赵夫人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他们现在还在大街上，她好面子，这辈子没在众人面前出过丑，就算现在心痛得呼吸困难，她也依然拼命忍着。<br/><br/> 她看向自家儿子。<br/><br/> 赵清晏同样眼眶发红，黑眼圈和微微凹陷的脸颊，看起来那么让她心疼。他在外面不知吃了多少苦，才把自己整成了这副模样。儿子话语里的无助、委屈，她也听得清清楚楚。<br/><br/> 整个赵家被一团看不见的阴云笼罩着，随时准备一场倾盆大雨。<br/><br/> “你和小屿怎么能在一起呢，”赵夫人喃喃道，“你们怎么能呢……你们这样，会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啊。”<br/><br/> 赵清晏无法回答这话，或者说赵夫人的问题压根也不是问题。<br/><br/> 他早就想清楚了在一起要面对的是什么，而且，退一步说，他们是曾经在一起“过”，以后还会不会在一起，没人知道。<br/><br/> 赵清晏扛不住父母一直问及池屿的踪迹，他编不出一个合理的原因——池屿从小到大那么孝顺，若真的只是学业工作忙，怎么可能一年都不回家一趟。事情漏洞百出，就像那场大火，迟早会真相大白。<br/><br/> 他们俩走回家，赵清晏解释了这几年的事。<br/><br/> 只是唯独，他将池屿离开的原因，改成了自己在外面跟别的女生纠缠不清。赵夫人在听到这里的时候，明显察觉到了希望：“那，那你还是喜欢女孩子的，对吧。”<br/><br/> “不，妈，”赵清晏摇摇头，缓慢而坚定地说，“以后的事情我不知道，但现在，我会等他回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br/><br/> 赵夫人没说话，他们一起回了家，女人垂着头沉默着走进卧室里，然后关上门。<br/><br/> 赵清晏站在门口，无助极了。<br/><br/> 他仿佛回到了大火的那天，看着阳台上燃起的火苗与浓烟，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跑。他现在也很想跑，可一旦想到逃离，他就想到——自己已经无处可逃了。<br/><br/> 他收拾好情绪，准备出门回医院的时候，卧室里传出细细的哭声。<br/><br/> 哭声先是若有若无，顷刻间变成嚎啕大哭。赵夫人哭得特别伤心，<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他从来没看见过母亲这么失控的时候。那哭声极具感染力，赵清晏听了没几秒眼泪就开始往下掉。<br/><br/> 母子二人隔着一扇卧室的门，一个声嘶力竭，一个泪流满面。<br/><br/> 他们哭了许久，赵清晏连一句安慰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能强忍着情绪回医院看顾父亲。<br/><br/> 赵处长精神尚且算好，医院里的检查他也积极配合着。赵清晏就在旁边尽心尽力地照顾他，很少说话。好在赵处长也不是话多的人，他更乐意躺在病床看时下的新闻报纸，偶尔会自言自语似的做些简易评论。<br/><br/> 到夜里的时候，赵夫人才带着做好的饭菜过来，一家人在医院吃了顿家里的味道。<br/><br/> “小晏，你陪妈妈去把碗洗一下。”吃完饭后，赵夫人一边收拾一边这么说了句。<br/><br/> 这话无疑是在暗示，她有话要说。<br/><br/> 赵清晏点点头，心里紧绷得难受，还是帮忙收拾着跟赵夫人一起出了病房接受处刑。<br/><br/> 在走廊尽头的洗手台，赵夫人把残羹剩饭倒进垃圾桶里，拧开水龙头动作熟练地开始洗碗。赵清晏在旁边也插不上手，只能默不吭声地等着赵夫人说话。<br/><br/> 良久，她才说：“你别跟你爸说，瞒着你爸，成么。”<br/><br/> “嗯……”<br/><br/> “不管怎么样，”赵夫人低着头，赵清晏看不见她说这话时的表情，“让小屿回来吧，再怎么样让你爸见见，我们……我们是一家人啊。”<br/><br/> 赵清晏不知道母亲思考了多久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她独自消化了这一切。赵处长说她幼稚，可赵清晏知道，赵夫人比谁都坚强。<br/><br/> 赵清晏为自己感到羞耻，时至今日，他已经二十二岁了，却依然是个遇见事情就逃避的小孩，逃避到无法逃避的时候还想寻求父母的庇护。赵清晏点点头：“我会去找他的。”<br/><br/> 话虽如此，他也不知道怎么找到池屿。<br/><br/> 他知道的仅仅只有一个大洋彼岸的地址，他甚至没有办法办到签证出国去找他。<br/><br/> 在池屿和他之间，主动权从来就不在赵清晏手里。<br/><br/> 他和赵夫人轮流在医院里陪着赵处长，他那份给公众号写稿的工作也丢了。可赵清晏别无选择，他来得匆忙，电脑行李都在乔城，压根没有办法工作。几天之后，医生向赵清晏母子说明清楚情况，末了说：“我个人是不推荐手术的，按照病人现在的情况，就算手术成功，也有很大概率扩散转移。”<br/><br/> 赵夫人一听这话眼睛就红，她咬着牙说：“做，只要有希望治好，就做！”<br/><br/> “我希望你们再慎重考虑下，”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病人现在的状态，积极配合治疗控制病情，五年存活率还是很高的。”<br/><br/> 在这件事上，赵夫人态度坚定，丝毫不肯让步。<br/><br/> 她是贪心的，五年时间对她而言根本不够，她仍希望能和自己的丈夫白头偕老。赵处长却非常抵触做手术，甚至不愿意住院治疗，他不希望人到中年，还让妻儿操心，让他们倾家荡产地给自己治病。<br/><br/> 最后赵清晏拍了板，治。<br/><br/> 他只身回了乔城，将电脑那些东西收走，房子推掉，再跟周颖川草草交代了一声回去有急事，就专心致志守在赵处长的身边。原本赵氏夫妇存下来打算给赵清晏置办房子的钱拿出来做手术了，人被推进手术室那一刻，赵夫人捂着嘴转身抱住了自己的儿子。<br/><br/> 他们俩就像赌徒，赌手术成<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