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忽然，被池屿握住的手轻轻地动了动。<br/><br/> 这瞬间池屿都无法再保持冷静，他猛地站起身，冲出病房朝赵夫人道：“醒了，爸醒了！快去叫医生！”<br/><br/> 说完这句，他压根再顾不上在医院里不能喧哗，径直朝着赵清晏休息的病房跑去。他推开门，一个箭步冲到床边，摇醒赵清晏：“小晏！醒了！快起来！爸醒了！”<br/><br/> 赵清晏呆滞了一瞬后，手忙脚乱地下床，甚至没能站稳，直接跌倒在地。可他压根感觉不到痛，爬起来拨开池屿便赤着脚冲向父亲所在的病房。<br/><br/> 他们一家人就站在重症监护室外，看着医生和护士在里面忙碌。每个人的心都揪着，连呼吸都带着刺痛。很快医生就出来了，他十分无力地摇了摇头，沉重叹息道：“有什么话想说，抓紧说吧……”<br/><br/> 赵清晏失控地抓住医生的手臂：“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br/><br/> “小晏！”池屿拦着他，“进去吧。”<br/><br/> 他看向池屿，眼睛睁得老大，瞳孔都在颤动。他咬破了嘴角，还是放开了医生，跟着赵夫人进去了。<br/><br/> 他们一家人站在床前，床上的赵处长眼皮掀开一条缝又闭上，再缓缓睁开。<br/><br/> 赵清晏和赵夫人一左一右地在床边，紧紧握着父亲的手。他说：“爸，我回来了爸……”<br/><br/> 赵处长蠕动干枯的嘴唇，道：“回来啦？”<br/><br/> 他看起来要比阖着眼的时候精神多了，脸颊上都有了些血色，就好像这次醒来后，他会逐渐好转直至痊愈。这种错觉让在场的三人更加难受，他们理智上都很清楚，这只是回光返照，是他即将灯枯友尽的预警。<br/><br/> 他们的表情看起来太悲戚，反而是病人神情淡然，仿佛对今时今日早有所准备，丝毫也不觉得意外。<br/><br/> 赵处长缓慢地转动眼珠，目光从家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池屿身上。<br/><br/> 池屿的眼泪不可抑制地滑出眼眶，顺着脸颊滴下：“嗯，我回来了爸。”<br/><br/> 那双浑浊的眼球里展露出些苍白的笑意，再慢慢阖上：“回来了就好……”<br/><br/> 心电仪“滴——”的拉长了音，赵夫人崩溃地伏在丈夫身上：“你别走啊老赵，你别走啊，你别丢下我啊……”<br/><br/> “爸！”赵清晏同样无法自已地嚎啕大哭，“爸……”<br/><br/> 病房里的哭声撕心裂肺，是扎进血肉里的刀，疼得池屿站不稳脚。他身体微微晃着，不知是因为太久没有休息，还是因为这瞬间莫大的悲哀，他往后退了一步，背撞在冰冷的墙上。<br/><br/> 他终于明白了赵清晏这些年心头藏匿着的痛苦。<br/><br/> 他今天同样做了错事，犯了永远无法弥补的错。如果他能早点答应赵清晏回家，事情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他浑身冷得厉害，那种痛苦刻进四肢百骸，像陷进暗无天日的泥沼里。<br/><br/> 池屿靠着墙无力地往下滑，直到整个人坐在地上。<br/><br/> 他抓着自己的头发，终于再无法忍耐地哭出了声。过往十几年的光阴在脑子里匆匆而过，他曾经有多感谢赵家、感谢他们，现在就有多么痛恨自己的一时倔强。<br/><br/> 第77章死结<br/><br/> 在哭过之后，葬礼还得开，亲朋好友还得通知。<br/><br/> 赵夫人伤心过了头，已经做不了任何安排，只能交给池屿和赵清晏办。赵清晏负责联系赵处长的亲朋好友，一条群发短信他编辑了许久，看着上面“离世”、“病重”的字眼他就心如刀绞。<br/><br/> 传统的摆灵堂、守夜被如今的规定挪到了殡仪馆，也无须再请人来热场，像这样人到中年骤然离世的丧礼，大家都沉默着悄悄抹眼泪，怕哭出声响家属受不了。<br/><br/> 约莫是责任感作祟，该做的事赵夫人还是得做好，她极力调整好自己，招待着过来祭奠的亲朋，将白包一个个记着帐，来日别家出了事还得按份额还礼。赵清晏和池屿披麻戴孝地跪在灵位前，等着他们过来上香，说上一句“节哀顺变”，再将他们两扶起来<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如此反复。<br/><br/> 罗小川人就在四库，第一时间过来帮忙，第二天蔡强和罗小山也赶回来了。<br/><br/> 当年的小丫头成了大歌星，穿着一身黑的素朴衣衫过来，漂亮也沉重。她还没来得及上香磕头，就忍不住哭了出来。<br/><br/> 那时候罗阿姨去世，是赵家一直不留余力的帮衬着；而如今时过境迁，罗小山小时候那些事涌上心头，记忆苦涩悲切。她和罗小川，太能明白赵清晏和池屿此时此刻的心情。<br/><br/> 罗小山哭花了妆，扶起赵清晏说：“小晏哥，节哀。”<br/><br/> 赵清晏点点头，表示感谢。<br/><br/> 除此之外他再说不出什么来，好像一开口就会有无穷无尽的悲哀涌出来。<br/><br/> 赵夫人在家收拾遗物的时候，翻出来赵处长两个月前留的信。原来并不是什么病来如山倒，一切都早有预兆。<br/><br/> 两个月前赵处长独自在家昏倒过一次，那时他便意识到自己可能命不久矣，还庆幸家里没人，只要他不提，谁也不会知晓。他说，人生老病死都是命，不争也罢。那封遗书母子三人一一看过，他说了自己对赵清晏满心的期许，对赵夫人将来的担忧，在信的最末说“当初我说收养养不熟，你不信；后来我也承认你说得对，小屿也是我们的好儿子，希望我走以后他能回家，我还真有些想他”。<br/><br/> 池屿看到这句泪眼朦胧，自责排山倒海地袭来，他记着赵处长最后那句“回来了就好”，就更觉得自己以死谢罪也不为过。<br/><br/> 人生来便被推着走，浑浑噩噩着前行，退无可退。<br/><br/> 错了也无可回头，只留下剜心刺骨的痛，日夜煎熬的悔。<br/><br/> 过去池屿无法体会赵清晏所说的“煎熬”，因为他从没站在同一立场上去体会。人要设身处地的为旁人着想太难了，也只有今时今日他同样抱着无解的悔恨，他才明白这些年，那个幼小的赵清晏是如何一步步苦熬到今天。<br/><br/> 池屿看向旁边赵清晏苍白的脸，越看心头的痛越深一分，宛若寸寸钉进心口的铁锥。<br/><br/> “赵叔，我爸在乡下，赶不回来，让我来上柱香。”面前三十几岁的男人握着香认真道，“您一路走好，在那边无病无痛，保佑姜姨和小赵他们。”<br/><br/> 他旁边还跟着六七岁大的小女孩，有些认生地躲在身后，抓着他的衣角。<br/><br/> 男人将香插进香炉里，又拿了新的点上，递给小女孩：“天天，来，赵爷爷上香。”<br/><br/> 小女孩乖巧地鞠躬，将香递回给了男人。<br/><br/> 这大概是男人的女儿，但男人是谁，赵清晏已经记不起来了。对方依照规矩把赵清晏和池屿扶起来，说：“你也别太伤心，你还得照顾姜姨不是。”<br/><br/> 赵清晏点点头，小女孩忽然道：“哥哥不哭。”<br/><br/> 小女孩笨拙的安慰让赵清晏无力地笑了笑，他弯腰下冲小女孩道：“哥哥哭过了，以后不会哭了。”<br/><br/> 池屿在旁边轻轻点头：“谢谢。”<br/><br/> 他们俩着实不记得这位是赵处长的那路亲戚，直到晚上守夜的时候，男人仍没离开。赵清晏被赵夫人赶着去休息，得轮着第三天接替池屿继续守，于是晚上守夜只有池屿和罗小川守在灵前，还有些大人打着麻将守夜。<br/><br/> 跟过去并无分别，罗小川在他旁边抽烟，忽然开口道：“你好久都没回来了吧，可真行。”<br/><br/> “嗯。”<br/><br/> “上回我看到小晏，发现你没在，我估摸着<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