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能去找了沈游。忍耐着羞耻，开头的话是：“我有一个朋友，他快十五岁了……”<br/><br/> 沈游意味深长，又善解人意地回应：“哦。”<br/><br/> “他最近遇到一些事情，”辛宛咬了咬嘴唇，“他经常梦到一个人。”<br/><br/> 沈游点点头，目光专注，没有再露出戏谑的眼神：“嗯，然后呢？”<br/><br/>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梦到他，但又控制不住，所以很烦。”<br/><br/> “哦……他不知道怎么办，所以你来问我？”<br/><br/> 辛宛点头。<br/><br/> 沈游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习惯性地转笔，“那我们先从其他几个问题入手。做梦的时候，他梦到的那个人和现实形象有没有反差？”<br/><br/> 辛宛说：“有。”<br/><br/> “那你朋友是觉得快乐，还是痛苦居多？”<br/><br/> 辛宛纠结地捏紧了指腹，说：“……快乐。”<br/><br/> “那在潜意识里，你朋友是希望梦到的人是那样的，”沈游说得很慢，时间足够辛宛咀嚼消化，“如果以后都不梦见他，那么他会觉得放松还是遗憾？”<br/><br/> 辛宛纠结在一起的手指顿了顿。<br/><br/> “不需要告诉我答案，自己心里知晓就好，”沈游笑眯眯地揉了揉他的头发，“有时候‘不知所措’并不代表那是错误的，是不该发生的，如果控制不了，就先放任，不要急着去焦虑，很多事情到了时间会自动解决掉，相信我。”<br/><br/> 什么时候才会自动解决？<br/><br/> 辛宛暂时没有找到答案，只能先躲着他，但又觉得宋珩拥有磁体，在吸引他靠近。所幸宋珩最近也很忙，他们见面的时间寥寥，大多只是晚饭一起吃。<br/><br/> 这期间发生了件大事——对于辛宛而言。<br/><br/> 班级的班主任换了。<br/><br/> 原因是产假，班主任的肚子愈发沉淀，生命沉甸甸起来，连坐在板凳上都很吃力，连把书本卷起来敲桌子都会累，不适合再带班级，只能换了老师。<br/><br/> 辛宛上课时看到她的肚子，总会想到他的妈妈——一团很朦胧的影子，他没见过她多少次，只记得小学时她常回来，让他好好学习，然后塞给他奶奶很多钱，连夜就去赶第二天的火车了。<br/><br/> 于是这个班主任的职务居然落到了非主科老师身上，美术老头笑眯眯走进来时，全班还鼓起了掌，看热闹。<br/><br/> “相信大家上了快一个学期了，应该也没记住美术老师的名字，”老头捏了根白粉笔，写字跟画画一样飘扬，“楚、鹤、飞。办公室里的老师都喊我老楚——”<br/><br/> 话音没落，底下就有人喊：“老楚！”<br/><br/> “但你们要叫我‘楚老师’。”老头笑眯眯地扔了根粉笔下去，“没大没小。”<br/><br/> 美术老师当了班主任，唯一的好处就是美术课不用担心被其他课占了。这算得上他们第一次正正经经上美术课，楚老头走到他身边时，辛宛正趴在桌面上随便勾勾画画，头上忽然一重。<br/><br/> 他揉了把辛宛的头发，俯下身体，“画得不错嘛。”<br/><br/> 辛宛诧异地看着他，头次在老师眼中不是透明的，这让他又茫然起来。<br/><br/> “构图，还有阴影画得都很好，”楚老头拉了把椅子坐在他身边，“专门学过的？”<br/><br/> 辛宛老实地回答：“好像是。”<br/><br/> 楚老头笑起来：“你这小孩还挺有意思。”<br/><br/> 剩下半节课，楚老头拿着他的手教他，把错误的构图给擦掉，换上新的布局。他的手很粗糙，茧子很多，但给辛宛一种长辈的久违感觉。<br/><br/> 放学后楚老头甚至给了他一本厚厚的《艺术哲学》，说你大概会喜欢。<br/><br/> “什么时候会下雪啊？”方意川抬头看着晦暗的天，“今年的初雪应该快了吧。”<br/><br/> 那本书很沉，辛宛翻了几页，看到了《哈姆莱特》，又吃力地合上，说：“希望快点。”<br/><br/> ——希望快点下雪。<br/><br/> ——希望快点浇他一头一脸，让<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他清醒。<br/><br/> 走到校门口，老样子地说“再见”，辛宛刚要走到公交车站，余光里却忽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他跟魔怔了一样，抱着那本厚重的《艺术哲学》跑了过去。<br/><br/> 是宋珩。<br/><br/> 他站在树底下，橙红的霞光透过枝叶间，形成大小的光斑，落在猩红的烟尖儿，又落在嘴唇上，他朝辛宛招了招手，心情不错，说：“来。”<br/><br/> “啊？”辛宛还没反应过来，左右看了眼，“哥，你车呢？”<br/><br/> “车子没开。漱月里那边在检修电路，停电了，今晚出去吃。”<br/><br/> 辛宛干巴巴地说：“哦，好啊。”<br/><br/> 那本《艺术哲学》抱在怀里。<br/><br/> 周遭有烟草味，但不重，大多风都带走了，这种味道让辛宛觉得很安心，他时不时打量宋珩，又很快别开眼睛，觉得呼吸不畅，想梦里一样难言的感觉。<br/><br/> 辛宛不知道怎么面对梦外的宋珩。<br/><br/> “哥，我们班今天换班主任了。”<br/><br/> “嗯？”<br/><br/> “是个美术老师，”辛宛自觉这个话题在掌控范围之中，可以显得他游刃有余，“一个很有意思的老头，他说我画画很好，还送了我一本书。”<br/><br/> 到了红绿灯路口，车子停下，宋珩说：“这本书么？”<br/><br/> 他把书从辛宛怀里抽走，辛宛猛然扣紧了手，看着他翻开书，乔托的湿壁画《哀悼基督》。宋珩不甚感兴趣，潦草翻了几页，说“挺沉的”，没有还给他，自己拎着了，“先带你去剪头发吧。”<br/><br/> 辛宛还没反应过来，宋珩忽然伸手把他耳边的头发拨到了耳后，指尖碰到了发烫的耳朵尖和细细的绒毛。<br/><br/> “头发长了，”又收回了手，“都盖耳朵了。”<br/><br/> 这个动作和梦里如出一辙，拨开鬓边湿了的头发，方便去吻耳朵，去呓语，说些只有月亮和情人能听的秘密。明明是很随意的动作，但蝴蝶效应般掀起惊天海浪。<br/><br/> 在烟草味道和路灯斑驳中，辛宛轻微地战栗了一下，睫毛发颤，血液流动得很快，发热，想要爆炸，想要逃离。<br/><br/> 他想要打电话给沈游，告诉他，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自动解决。<br/><br/> 比如他。<br/><br/> 他无可救药了。<br/><br/> 作者有话说：<br/><br/> 明天是休一<br/><br/> 第24章<br/><br/> 十一月，天黑得早，从玻璃窗朝外看过去是很透亮的黑，没有月亮星星，也没有云，只有连绵的灯火。吃饭的地点选在烤肉店，辛宛挑的。二楼靠窗位置，能看到街边刚下班的员工，还有卖气球的，卖饰品的。<br/><br/> 宋珩拿着ipad在菜单上勾选，没有询问他的意见。<br/><br/> 这个点人很多，乌泱泱的，闷得好像喘不过气，辛宛出了很多汗，鬓角摸着都是湿的，他听见宋珩说：“把外套脱了吧。”<br/><br/> 辛宛这才反应过来，骂自己傻死了，这都忘了。<br/><br/> 里面穿了件白色长袖，皱着的，脱到左袖那儿卡住了，费了一通劲扒了下来，辛宛这才如释重负，把工装外套搭在椅子背。<br/><br/> 宋珩说：“手表也不用一直戴着，出学校摘下来就行了。”<br/><br/> “戴习惯了，”辛宛看了眼手腕上的卡西欧手表，开学时宋珩送他的那款，这块手表他好像就基本不摘下来，只有洗澡的时候才会摘，辛宛有些不自在地把手往桌底藏，“要是摘下来，就感觉少点什么，<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