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再醒来时，我躺在一间大的过分的房间里。<br/><br/> 如果不是周围的医疗仪器和管道，没人会觉得这是病房。它的装修简洁而居家，灰色的遮光帘将这里与外界隔绝，不知道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br/><br/> 旁边有护士正在查看我的点滴。她看见我睁开眼睛，于是做了简单的查体，在记录本上写了几笔。我正因为完全陌生的环境而不安，病房的门开了，进来的人是许驼。<br/><br/> 他手上拎着食品袋，我顿时就闻到了油炸食品的香味，眼巴巴地看着。<br/><br/> “不行。”他知道我在想什么，“这是我吃的。你醒了之后要清淡饮食。”<br/><br/> “我睡了多久……”<br/><br/> “不久，十七个小时左右，没有生命危险，就是要静养几天。”<br/><br/> 我还盯着那个食品袋。许驼拿我没办法，从里面拿了块炸鸡出来，只掰了一点鱼食大小的面衣凑到我嘴边：“只能吃这点。”<br/><br/> 还不如不吃。我躺了回去。<br/><br/> “我梦见我们去冰岛旅游。”我说。<br/><br/> “是吗，冰岛什么样的？”他转身去病房里的洗手台洗水果。<br/><br/> “灰扑扑的，全是暴风雪。”我偷偷伸手去够炸鸡的袋子，结果被他当场抓获，“……我还能去旅游吗？”<br/><br/> “不能。”<br/><br/> “我想去。就算你不让我去，我也要带着护照偷偷去机场。好贵的，那边的酒店……”<br/><br/> 他喂我吃了块炸鸡解馋：“行吧。你不怕死的话。那我们之后就有两个计划了，第一个是国庆冰岛旅游，第二个是……”<br/><br/> ——又有人走进了病房，银色的短发，黑色皮衣外套和银黑条纹紧身裤……<br/><br/> 是杰克曼。<br/><br/> “是去见老师。”杰克曼摘下墨镜，“L班快疯了。老师要见我们，包括你这个引起骚乱的源头。”<br/><br/> ——等冰岛旅行回来，许驼就要带我去见他的“老师”。<br/><br/> 第14章<br/><br/> 几天后，我偷偷溜出病房回了家。许驼跟在我后面，问我有想好怎么和妈妈解释没有。<br/><br/> 还好，我妈和外婆这几天也不在家。只能说幸好不在。她们也去旅游了，我妈还三天两头给我发消息，让我之后去冰岛注意安全。“国庆假期时候又有几个小孩子在河里游泳淹死了……”她用这种每个节假日都可能发生的新闻警告我。<br/><br/> 许驼说这段时间会安静一阵子。“阿杰找人确认了，最近应该不会再有人跑过来找茬了。老师终于看不下去，喊停了，说等见过我们再说。”<br/><br/> L班是由许多组“老师”与“学生”作为关系缔结起来的组织。许驼和阿杰是同一个老师的学生。我不是没有起过那种疯狂的念头：“如果我加入L班……”<br/><br/> “想都别想。”他断了我的念头。<br/><br/> 市五医院的事情，竟然并没有掀起什么轩然大波——新闻上报道因为通风系统常年缺少清洁，导致室内空气污染加剧……那些血迹、打斗痕迹、天台上被许驼放倒的几个果汁人、董泉鸣的尸体、季羽易……统统消失了。<br/><br/> 或者说，正是因为这些角色和布景全都人间蒸发，整层楼的昏迷才会被认为是排风系统出了问题。<br/><br/> “后勤组出动了吧，”沙发上，许驼一边替自己的伤口换药一边说，“……老师很少调后勤组动手的，这次是真的有点光火了……”<br/><br/> ——L班这个组织，有一套完整的体系，其中包括一旦出现恶性事故，要赶在被公众发现前将现场伪造成意外的后勤组。董泉鸣当时抱着自毁的心态将医院选做舞台，本身没有考虑过善后，因此，许驼的老师才调出了后勤组。<br/><br/> 但事情和我想得有些不同。我以为L班里，师生关系应该都是很紧张的，因为老师随时要提防被学生干掉。如果学生违规，老师也会毫不犹豫把他们清理掉。<br/><br/> 可许驼的老师好像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攻击性。<br/><br/> “阿杰能在外面浪到这个<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境地，老师也在背后帮他挡了许多事。我们的老师……和L班其他的老师有些地位上的差异，他的权力更高。”他说，“外号叫‘校长’。”<br/><br/> 阿杰想离开L班，老师算是默认了，不会主动去清理学生，当然，其他猎杀者自发地去袭击阿杰，老师也不能干涉。<br/><br/> 如今许驼也在作死的边缘左右横跳。两个学生都这样，但凡老师有点气性，面子上都挂不住。<br/><br/> “听起来，‘校长’脾气不错啊。”<br/><br/> “是啊，菩萨一样的存在。”<br/><br/> “你没想过杀了他，‘毕业’吗？”<br/><br/> “没有，为什么要杀他？”许驼茫然，“毕业了又没什么实际的好处，无非是多了点虚名，让你可以自己带两个学生罢了——我和阿杰跟老师的关系很好，他是我们的恩人。”<br/><br/> “……”这是我完全没想到的，“你们老师是男是女？”<br/><br/> “算是男人……”<br/><br/> “什么叫算是？他几岁了？好看吗？”<br/><br/> “你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叫份炸鸡。”<br/><br/> ……<br/><br/> 混乱发生至今，我们身上都挂了不少彩。许驼习惯了，但我的反应更大，整个人累得不行。从机场出发去欧洲，长途飞行下来，总觉得自己已经散架了。<br/><br/> 好在他定了头等舱。我一直好奇许驼的经济来源——这人从来没啥正经工作，也从来不缺钱的样子。<br/><br/> “阿杰给的钱。”他给了个让我哑口无言的回答，“老师也会给一些零花钱。”<br/><br/> “……你这是……是吃软饭和啃老行为吧……”<br/><br/> “有代价的，关键时刻得帮他们解决掉一些……麻烦。你懂的。”他接过空姐递来的餐盘，“吃人家的总得还的。”<br/><br/> 许驼嘴里的L班让我有办公室的感觉，有的上下级关系很好，有的很塑料。无论如何，因为他那位菩萨般的老师，我们的危机算是暂时解除。<br/><br/> 我不是没有坚持过想加入L班。他们按照规定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不能和普通人产生瓜葛，那么我加入不就行了？<br/><br/> 许驼没有立刻和我说不能加入的原因。我们加入一个当地团，跟着导游穿过一条冰山内的隧道，所有的光线与声音都在里面扭曲碰撞。当走出冰道、来到外界的刹那，他告诉我，加入这个组织，就像走进一条永远没有出口的冰道。<br/><br/> “不可以停留，不可以产生瓜葛，意味着你几乎不能拥有台面上的工作。有时，我们会进行某些……有偿的‘清理工作’。”<br/><br/> “杀手吗？”我有心理准备。<br/><br/> 他摇了摇头：“不止。阳光之下还有许多你不知道的事，你也不需要知道。你也好、祁蒙竹也好，再如何与正常人存在分歧，也不会是那个世界的人。”<br/><br/> 我坚定地看着他：“我可以加入那个世界的。”<br/><br/> 我们对视了很久。12人的旅行团在一处悬崖平台暂作休息，导游正和团里的老先生聊天，几个孩子嬉笑着追逐打闹，一个年轻的姑娘在崖边自拍。<br/><br/> 他指着那个姑娘。<br/><br/> “——把她从悬崖上推下去。不问为什么，不犹豫，不慌乱，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说，“现在没人注意到她那边。我给你十秒钟。做得到，我就让老师找人带你入L班。”<br/><br/> 我呆住了。<br/><br/> “十，九……”<br/><br/> “为……”<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