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他的眼神让我把话咽了回去——不许问为什么。<br/><br/> 风雪天,没人注意到灰色薄雾中的我们与那个女孩。倒计时还有四秒,三秒……<br/><br/> “二……”<br/><br/> 我冲向了她。她刚拍完照,收起相机整理头发。<br/><br/> 许驼只是看着我跑向崖边。<br/><br/> 一。<br/><br/> 我冲到她的身边,仅仅距离十几厘米;她被我吓到了,跳开几步:“怎么啦?”<br/><br/> “……”有那么几秒钟,我说不出任何的话。面对她的困惑,最后只是找了个借充电宝的借口,缓缓走回许驼那边。<br/><br/> 许驼“推”过多少人?<br/><br/> 夜里,我们回到酒店休息。我在浴室里洗澡,不由想到这个问题。<br/><br/> 他统计过死在自己手里的人吗?还是说,就像记不住喝过多少瓶可乐一样,根本不会去记这种问题?<br/><br/> 我在淋浴房里蹲了下来,胃部突然绞痛起来,甚至令人作呕。<br/><br/> 就在这时,毫无征兆的,浴室的灯暗了。<br/><br/> 怎么回事?!<br/><br/> 我顿时警惕起来。外面很寂静,没有许驼的声音。<br/><br/> 难道有人会追到冰岛来袭击我们?不,这也太……<br/><br/> 在短暂迟疑后,我裹上浴巾,抄起浴室里的装饰花瓶,小心翼翼挪了出去——外面的灯也是暗的,有人关了房间里的灯。<br/><br/> 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以及因为紧张而发出的喘息。许驼呢?他在房间里吗?他为什么没有做出任何反应?……<br/><br/> 突然之间,旁边伸来一双有力的手,将我的脖子缓缓卡住,像拖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玩具那样拖到了床上;我手里的花瓶被打落了,台灯也亮了——许驼的脸出现在我眼前,看见我被吓得脸色惨白,他大笑了出来。<br/><br/> “这样是不是轻松点了?”他翻过身,躺在我边上,柔软的床被他的动作弄得往下陷了陷。见我还怔怔的,他伸出手,帮我把还沾着洗发水泡沫的头发理到耳后。“……别害怕,这里只有我。”<br/><br/> 我不害怕这里除了你之外还有多少人,我只怕这里没有你。<br/><br/> ——悬崖上那件事之后,一个黑色的世界隐约在我脑海中出现轮廓。那是许驼生活多年的世界,死亡和猎杀才是常态,而不是像我这样,只是把死亡带来的余韵当做点心享用。<br/><br/> 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意识到这个世界的存在。我以为两人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只要解决那些涌来的暗杀,我们就可以和普通人一样,毫无阴霾地走在阳光下面。<br/><br/> 有什么不可抗的力量,开始将我们分割开。<br/><br/> 那天,我意识到,走在阳光下的从来只有我。而许驼,由始至终,他都藏在我的影子里。<br/><br/> 按照计划,从冰岛回去后的第一个周五,我们去见许驼的老师。<br/><br/> 他反复和我保证,不会是鸿门宴,不需要做什么极端准备。我反而对这场会面产生了更大的不安感:“那我们在什么地方见面?能够由我们来指定吗?比如在商场或者餐厅……”<br/><br/> “在学校里。”他说。<br/><br/>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br/><br/> “在学校见老师。”许驼重复了一遍,“在学校和老师见面,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br/><br/> “……是什么学校?废弃的那种吗?”<br/><br/> ——周五,下午一点。我们两个站在本市重点实验学校门口。校门口有三条艳丽的红横幅。<br/><br/> “热烈欢迎国际知名华裔教育家夏墨先生来我校交流指导”。<br/><br/> “庆祝教师节,祝全体教师生活美满”。<br/><br/> 许驼看着那几条横幅,忍不住笑了出来。<br/><br/> “走吧,”他拍了拍我的肩,从口袋里拿出两张校内参观证,“以后的生活美满不美满,就看夏老师怎么指导了。”<br/><br/> 第15章<br/><br/> 这所学校,在本市的地位相当于小黄冈,如果谁家有孩子能考进这里,父母是会在小区门口拉红条幅<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的。<br/><br/> 我们凭参观证进了校门,许驼没说证件是谁给他的。今天应该有个叫夏墨的教育专家在校内开讲座,能从学校里感受到只有贵客光临时才会有的气氛,走廊和操场上一个孩子都没有。<br/><br/> 学校有自己的大教室,就在一楼,能容纳三百余人——对于学校来说,这个规模的会议室已经算很大了。当我们走进会议室时,里面显然正在散场,应该是演讲刚结束,但还有很多人在里头,不止有师生,后排还挤满了带着笔记本和相机的旁听家长。<br/><br/> 屏幕上是简洁的蓝底白字介绍——主题:《以真正的爱对待孩子》。<br/><br/> 我轻声问许驼:“你确定是这里?”<br/><br/> 他没说话,笑着揉了把我的头发。<br/><br/> 演讲台上是空的,讲座结束后,这人应该就走了。不过,作为演讲背景音乐的BGM还在以很轻的声音循环播放着。<br/><br/> ——那是杰克曼的新歌。<br/><br/> 终于有一些蛛丝马迹,让我能把一位一身正气的人民教师和L班联系起来了。<br/><br/> 夏墨的位置并不难找,只是很难进。<br/><br/> 走廊上有很多家长都想见他,他们都在朝校长室的方向走——在演讲结束后,校长请夏墨去校长室坐一会儿。<br/><br/> 这种“坐一会儿”,看情况还可能发展为“在校长室坐一下午”、“顺便一起去吃个晚饭”。<br/><br/> 真的等几个小时?我质疑地看向许驼。这该不会是他们的师门传统吧?杰克曼当时让我们等了快五个小时,老师这个咖位,怎么着也该十五个小时起步。要不我们去旁边看个电影吃个午饭和晚饭,再去书店看一会儿书?<br/><br/> 许驼轻轻摆了摆头,拿手机打了个电话。<br/><br/> 电话很快接通了。<br/><br/> “老师,我是阿严。”他说,“我们到了,在校长室外面。”<br/><br/> ——这也太直接了?!<br/><br/> 我有几秒的愕然。而没过几分钟,校长室门前忽然起了骚动——有人从里面出来,外面等待着的家长和老师瞬间像迷妹见到了偶像,纷纷往前簇拥。<br/><br/> 有个快五十岁的男人出来了,他微胖,神色严厉,头顶略秃。<br/><br/> 我稍微站直些。不得不说,他和我想象中的样子有点出入。可也无法否定,这个老人身上有令人畏惧的气质。<br/><br/> 躲到许驼背后,我推他一把:“走吧,我做好准备了。”<br/><br/> 许驼茫然:“嗯?”<br/><br/> “嗯?”<br/><br/> “你要去哪?”<br/><br/> “我们不跟那个老头走吗?”<br/><br/> “啊,那个不是我的老师。”<br/><br/> ——有两个本校的教师陪着老头走了,我听见他们喊他吴校长。<br/><br/> ……搞错了吗……<br/><br/> 紧接着,人群终于如沸水般燃了起来。又有人从办公室走出来,只是被人群挡住,我看不清他。<br/><br/> “对不起,请让一下……”他的声音很温柔,我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在哪听过这样的声音。不是董泉鸣那种令人发毛的变态温柔,是全然的柔软,就像丝绸叠落在砂砾上。<br/><br/> 在随行人员的帮助下,男人终于挤出了人群。看见他的刹那,我有瞬间的晃神。<br/><br/> ——比想象中年轻,也许四十五六岁,但人十分白净纤细。他和我一样,留着长头发,戴着极细金属边的眼镜。<br/><br/> 岁月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丑陋的刻痕,而是充满美感的雕<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