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贵族学院的万人嫌 第79节
('\n <p> 他们小的时候，父母为了经济为了家庭外出生计，缺少陪伴的他们被认为是荒野长大的孩子。</p><p> 大家似乎认为他们和其他小孩是不一样的。</p><p> 从前同样有来来往往的人踏足过这个土地，拿着摄像机、话筒或者笔记本，和蔼温柔。</p><p> 开始他还因为这些人的到来感到高兴，可他发现那些人反复询问着关于家庭、父母、教育等等问题，又会在最后露出同情的神色，高高在上地施舍了些糖果、怜悯乃至金钱，再满意地离开。</p><p> 再长大一些，他明白了那些人的目的只是为了获取几句感想，他对于那些人而言只是一串分析的数据或者博取关注的流量。</p><p> 他开始联合其他人抗拒那些人的接触。</p><p> 见到联邦大学的那群学生是在一个蔚蓝的午后，马甲衬衫，少年和青年交界的年纪，意气十足。</p><p> 最醒目的是被人有意无意簇拥在中间的那个人，迎着光，很晃眼睛，冷冷淡淡、不爱说话的样子。</p><p> 感觉很容易抽离。</p><p> 很容易失去。</p><p> 如果一开始就结尾知道要离别，那还不如用锋利和冷漠包裹自己，抗拒他们的接近。</p><p> 可是南序会教他们分辨树莓和覆盆子，会耐心地用糖纸折一枚星星，会用手影模仿出各种小动物的模样。</p><p> 他讨厌南序讨厌得力不从心。</p><p> 路的尽头空空荡荡的，已经没有学生们的身影。</p><p> 早知道就不那么讨人厌了，在南序离开前给南序还留个坏印象。</p><p> 奥利弗瘪下嘴，风沙迷了眼睛，有点红。</p><p> 一点点的泪光在他的眼里晃动，连着晃了好几天，在某个太阳在向西移动的午后，因为他错愕地揉眼睛，揉得一干二净。</p><p> “你们怎么又来了？”奥利弗诧异中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喜悦，打量着陌生又熟悉的面孔。</p><p> 早在南序要出校前也有小组的成员问出差不多的问题。</p><p> “怎么还要去那儿？”</p><p> 问的人没经过思考，下意识脱口而出。</p><p> 南序说：“只是我要去，你们可以不去。”</p><p> 那怎么行？</p><p> 组里除了谢倾以外唯一一位诺伊斯的同学第一时间反驳。</p><p> 可以看得出来他坚持走了“不理解但照做”的风格路线。</p><p> 在几个院校学生中，诺伊斯人在迷茫时擅长掩藏好情绪，保持矜贵的形象。</p><p> 在重新跟着南序踏入房区，那群闹翻了天的“讨厌”小孩们见到他们惊喜地尖叫时，他仍然还在游离状态，不适地摸摸耳垂。</p><p> 直到抱着玩具熊的小女孩跑到他面前眼睛大而圆，郑重给了他一颗甜甜的糖：“哥哥我记得你，你喜欢皱眉，你还说你是诺伊斯的……”</p><p> 傲慢的学生终于感到一丝拘谨。</p><p> 他以为一场调查不过走马观花，连名字都没有介绍，只随口说了个校名，没想到认为校名拗口的小朋友依旧记得清清楚楚。</p><p> 先前拿糖果做交易时，他无所谓地认为是一场各取所需，当糖果成为礼物以后，他竟变得手足无措，摸遍口袋没有找到一个可以回礼作为等价交换的东西。</p><p> “我不要。”小朋友明白他的意思，“是送给你的。”</p><p> 不需要计算价值，不需要天平完全公正地平衡，交换不是这个世界唯一的运转方式。</p><p> “哦。”向来游刃有余的学生迟缓地收下那颗廉价的糖果，说，“我叫伊桑，你叫什么名字？”</p><p> 小朋友说：“我叫索菲亚。”</p><p> 从我们交换名字开始，我们的相遇开始有意义。</p><p> 谢倾扫过这一幕。</p><p> 他手里握着木刀，正在接受小孩“在捡来的木头上雕刻出一个宇宙”要求。</p><p> 他低头剜下一小块木屑，刻画出一个星星的线条。</p><p> 南序像一个在自有轨道上恒定运行的行星，其他行星在偶然路过时受到潮汐引力的影响，慢慢改变了自己的环绕轨迹。</p><p> 奥利弗也望着不远处的景象，猛然抬头看着南序。</p><p> 心思敏感聪慧的小孩，会因为害怕离别而抗拒开始，当然更会明白重逢的珍贵。</p><p> 所以南序猜到了他寂寥变扭的小心思。</p><p> 其实仔细回想。</p><p> 一开始他们反反复复骗糖果时，南序从来没有制止过，说了声“注意牙齿”，之后每次都是不同口味的糖果，还有铅笔、书本、图画书。</p><p> 是他狮子大开口，市侩地要敲诈一笔不菲的费用时，南序才表露出不赞同。</p><p> 奥利弗蹭到了南序的影子边，阴荫很清凉，羞愧的烫红从脸颊烧到了脖子。</p><p> “南序，对不起。”他小声说。</p><p> “对不起，我不该拿泥巴砸你们的。”他又说了一遍。</p><p> 没回。</p><p> “对不起，我不该骗钱的。”</p><p> 回了。</p><p> 奥利弗见不到南序的神色，谢倾可就在眼前。</p><p> 第一次道歉时，南序就听见了，神情绝对不</p> ', ' ')('\n <p>算生气。</p><p> 第二遍时奥利弗的声音更涩然，担心南序不原谅他，南序眼神已经偏向了奥利弗那一边，但就是没转过去。</p><p> 注意到谢倾的观察，理直气壮地眨眼。</p><p> 第三次，那小孩真的慌了，也真的认识到错误，南序才懒洋洋地“唔”了一声。</p><p> 小孩吸了下鼻子，顺畅地把眼泪收回去，比水龙头开关还要顺畅。</p><p> 谢倾失笑。</p><p> “你们会呆多久？”</p><p> 奥利弗是个典型的没有什么安全感的悲观主义者，其他小孩沉浸在玩耍时，他会先计算离别的倒计时。</p><p> “要不要出去走走？今晚伊黎市听说有一场烟花会，时间不晚，可以期待一下。”</p><p> 有人提议。</p><p> 没人反对。</p><p> 昼长夜短。</p><p> 六点多的时间，天色和白昼时没什么差别。</p><p> “这么热闹？”</p><p> 南序打量着周围的环境。</p><p> 中央广场，慢慢悠悠走到以后，发现等待的人很多，不像是等烟花的，眼神热情无限，一旦和他对上视线他就可能给你发小传单。</p><p> 奥利弗说：“今天是第一轮竞选人演讲吧。”</p><p> “可以啊，你居然懂这些？”同学惊讶。</p><p> “那当然。”奥利弗有点骄傲。</p><p> “你支持谁呀？”</p><p> 奥利弗准确说出了个名字。</p><p> 对于孩子们而言，电视盒子里每天有不同的面孔出现，他们说着不同的话，又似乎有着相同的目的，最终让他们的国家更加幸福。</p><p> 奥利弗最喜欢的那位议员，对方提出过要增加本地的就业岗位，如果真的可以实现的话，他的爸爸妈妈就可以留在他的身边。</p><p> 四面八方延伸的白色道路，哪里都是泛滥的主义，过分自由过分涌动。</p><p> 南序轻轻皱起眉。</p><p> 他对于这种沉闷的躁动有着特别的警觉，环顾四周观察着路线。</p><p> 哪里比较宽敞，哪里狭窄需要注意，以及公共建筑物外墙上手动制动的防空警报。</p><p> 奥利弗趁着大家没注意，偷偷溜到队伍最后。</p><p> 这一次南序来了，那下一次呢？</p><p> 他知道南序只是暂时来到了联邦大学，不会在这里久留，可能没有下一次见面了，他想好好地道个别，挑选一点礼物送给南序和其他同学。</p><p> 继续沿着直路走。</p><p> 空中广播忽然传来滋滋电流声。</p><p> 大意是临时交通管制，演讲地点变更，请民众移步。</p><p> 等待中渐渐激愤的人群骂骂咧咧的，一股脑朝通知的地点涌去。</p><p> 不只是南序，其他学生也感觉到了危险：</p><p> “通知得这么临时，怎么也没人维持秩序？”</p><p> “有点乱啊。”</p><p> “不会出事吧？”</p><p> 越发焦躁的吼声证实了那人的猜想，人和人之间的肩膀开始有了碰撞，有了偶然急刹的停滞，有了杂乱的脚步声，秩序越来越混乱。</p><p> 稍不注意，一场惨烈的踩踏事件很有可能要发生。</p><p> 学生一回头，语气慌张：</p><p> “奥利弗呢？他怎么人不见了。”</p><p> “他在那里！”</p><p> 与此伴随了一声远处传来的尖叫：“有小孩摔倒了！”</p><p> 奥利弗想不到那么多，他只感觉不知道被谁不小心轻轻一撞，自己东倒西歪，卷入了不停的涡流之中。</p><p> 尚小的年纪，对危机和死亡没有太过的认知，他只感觉自己像汪洋里一颗黑色、零碎的礁石碎片，石头碎片沉底了就结束了。</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