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没多久就做好了许多，经过家里人验证肯定后，赵淩也不用人陪, 自己骑着马，挨家挨户去送零食。</p><p> 山楂漫山遍野多得是，味道酸，果子里都卖不上价。</p><p> 不会过日子的师公管博澹，一听是山楂做的零食，就单纯地认为要不了几个钱，高高兴兴地收下了：“来家里坐坐，喝杯热茶。”</p><p> “不了，我还得去师伯师叔家。师公您快点进屋去，别冻着了。”赵淩赶紧跟师公道别，翻身上马就走。</p><p> 进去坐坐可不是塞一嘴吃的问题，还得被考校。</p><p> 现在上课考试确实不多，但架不住见到个长辈就“考考你”。</p><p> 管博澹笑眯眯地送赵淩离开，提着点心盒子进屋，招呼老妻：“来尝尝看，说是山楂做的。”</p><p> 管顾氏接过一尝，就明白了：“这得放不少糖。”放的应该还是白糖。</p><p> 白糖可不便宜。</p><p> 管博澹一听，愣了一下。</p><p> 管顾氏立马就瞪了他一眼，招呼小辈们把做成卷、条、块状的各种各样的山楂条分了，等孩子们走光了，才说道：“孩子一片孝心，你可别骂他。”</p><p> 管博澹手上的山楂条才吃了半根：“我怎么会骂孩子？”要骂也是骂孩子他爹。</p><p> 子不教，父之过。</p><p> 他伸手还想拿一块山楂条，见盒子已经空了，顿时傻眼：“那么多，都没了？”</p><p> “没了。新鲜玩意儿，家里不都得尝尝？”家里人多，点心盒子又没多大，一人一口就没了。</p><p> 管博澹不死心：“我怎么瞧着有两层？”</p><p> 管顾氏把上面那层拿掉，给他看下面黑黢黢的糖块：“不是给你的。”</p><p> 红糖姜茶，加了玫瑰花瓣，给家里的女人们喝的。</p><p> 赵王氏开的点心铺子里，这东西卖得比别的点心都好，哪怕价格并不便宜。</p><p> 嗯，成本应该比山楂糕要便宜点。</p><p> 管博澹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瞅了两眼确定没有山楂条了，就继续歪倒在炕头看书。</p><p> 赵淩骑着马在外面晃荡了一个时辰，才算把在城里要送的亲朋好友家都送全乎了，回家的时候正好遇上了从小湖村回来的驴车。</p><p> “大虎叔！”</p><p> 赵大虎一听，回头就见自家四郎从巷子里骑着马拐出来，赶紧招呼：“四郎是一个人出来的？冷不冷？坐车上吧。”</p><p> “不了。”赵淩又是羊绒又是皮裘的从头裹到脚，一点不冷，“魏伯伯家可还好？”</p><p> 魏学海家住在小湖村，对小孩子们来说太远了，肯定不能让他们自己去送年礼，就让赵大虎带着大管家赵喜跑了一趟。</p><p> 车上的赵喜听到声音，掀了帘子说道：“都好着呢。”</p><p> 赵淩怕他这么说话给吹感冒了，赶紧让他把车帘放下：“咱们回家说。”</p><p> 赵喜也就把车帘放下了。</p><p> 距离家也没多远，一马一车前后进了院子。</p><p> 点点回到暖和的马厩里，赵淩悄咪咪给它准备了两菜一汤——新牧草、紫云英、盐糖水。</p><p> 这会儿马厩里没什么人，赵淩就给其它牲口也喂了一些。</p><p> 现在青贮技术还不成熟，牲口们冬天吃的饲料比较艰苦。</p><p> 看到鲜嫩的牧草，大牲口们暴风吸入。</p><p> 等赵大虎把车上的东西拿下来放好，再卸了车架，牵着驴子过来马厩，里头早就连一点绿色都看不到了。</p><p> 赵大虎给驴子添了食水，见赵淩还在给点点梳毛，说了一声：“四郎你忙着，我先走了，你出来别忘记关门。”</p><p> 家里别的孩子单独留在马厩里肯定是不妥当的，赵淩例外。</p><p> “好嘞！”赵淩是故意磨叽。</p><p> 见赵大虎走了，他就来来回回给牲口们多喂新鲜草料。</p><p> 别人见他一个人从牲口棚里出来也不奇怪，反正四郎跟什么动物都要好。</p><p> 他回到自己小院又去羊圈喂了羊，才回房洗澡换衣服。</p><p> 等到快年根的时候，赵骅才算是正式放假。</p><p> 陛下给臣子们赏赐了年礼，对喜爱的臣子们额外多一些。</p><p> 王太后给赵淩单独的赏赐也送到了。</p><p> 紧接着就是皇后娘娘给诰命夫人们的赏赐。</p><p> 太子不在，但东宫给伴读们送的年礼也不会少。</p><p> 家里备下的年货加上四波赏赐，一下就堆满了库房。</p><p> 赵骅瞧着各种东西，找赵淩商量：“你给爹一头羊。”</p><p> 宰好的羊，陛下和皇后的赏赐里没有，王太后单独给了赵淩整整五头。</p><p> 赵淩想也不想就拒绝：“不给！”还拦着不让他臭爹上炕。</p><p> “噫！”赵骅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有那么多，给你爹一头怎么了？”</p><p> 赵淩想着自己小厨房里的鸡鸭鱼、肉蛋奶，堆成小山的萝卜白菜和好多盆的豌豆苗、萝卜苗和小菠菜：“给你，你又送不出去，还挨师公骂。”</p><p> 赵家自己庄上养羊，过年肯定是不缺羊肉的。</p> ', ' ')('\n <p> 赵骅找赵淩要羊的目的肯定不是自己吃，而是要去孝敬管博澹。</p><p> 赵骅见被赵凌说破，一点都不意外，干脆耍赖：“你就说给不给吧？”</p><p> “给~”赵淩拖长了音调。</p><p> 一只羊收拾出来没多少肉，倒是常娘子说羊油不少。</p><p> 他想着自己师公那瘦巴巴的一大家子，给出去不心疼，就嘀咕了一句：“我给了，让师公明年好好管管手下，没事弹劾我做什么？”</p><p> 赵骅听他这么一说，略微怔了怔，笑出声：“我还说你怎么就一点儿不提？记到现在呢。”顿了顿，解释，“门下省……里头的讲究大着呢。你看着那一个个都恨不得成了仙似的餐风饮露表现自己清廉，实际上啧啧啧……”</p><p> “嗯？细说。”赵淩还真不知道大虞嘴炮机关的隐秘，顿时好奇地把自己的暖炕让出一点来给他爹。</p><p> 赵骅进门到现在，总算是有了个位置坐，脱了鞋上炕，不客气地用手指点了点炕桌，等赵淩给他倒了一杯茶，惬意地喝了一口：“哟，你这茶叶不错。一会儿让来福给我包一斤。”</p><p> 赵淩懒洋洋地抱起软乎乎的小花：“姑外祖母给的，总共就半斤，前面分了二两给师公。”</p><p> 他倒没舍不得给赵骅茶叶，也知道赵骅就是跟他闹着玩，但解释还是得解释一下的。</p><p> 赵骅啧了一声：“你这小子，越大越不好玩。门下省的侍中有两个，你师公不过是其中之一。门下省的那些家伙，各自山头林立，监察到御案上还是到自己腰包里，谁知道？你当谁都跟你师公似的，过日子都过不明白？咳。”一时不察，把赵王氏吐槽的话秃噜出来了，他赶紧掩饰地咳嗽一声，“你别看他们在京城这样，谁知道在老家有多少产业呢！眼前这些个不清楚，前两年不是出过大案子嘛。”</p><p> 赵淩瞬间明白了。</p><p>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门下省的这些官员就相当于高级狗仔，专门盯着达官显贵们挖黑料。</p><p> 正直的言官们就直接把这些黑料奏请陛下，让官员们约束自己的言行举止，严重的甚至会革职查办。</p><p> 不正直的言官们就用黑料来威胁，从而中饱私囊。</p><p> 赵骅说的大案子，赵淩有印象。</p><p> 那是之前门下省的一名给事中，平时不能说穷得叮当响，也和魏学海差不多，小日子得计算着过。</p><p> 谁知道人在老家真·良田千顷，甚至半个城都是他们家的，外号就叫半城。</p><p> 过了一会儿，赵王氏找了过来，进门就见父子俩和五只猫一起歪倒在炕上，睡得四仰八叉的，低声笑骂了一句，没叫醒他们，出了门找来福：“四郎吩咐了没，太后娘娘赏赐的羊，匀一头出来？”</p><p> 来福笑道：“早就吩咐了，还额外炼了一罐羊油出来，已经送到车上了。”</p><p> 他把刚才赵骅过来朝赵淩讨要羊的事情说了一遍。</p><p> 赵王氏听得直乐：“小东西，倒是逗起他爹来了。行了，过会儿让他们爷俩自己去挨骂。”</p><p> 她自己是懒得去管家，去一次气一次。</p><p> 老头过日子着实糊涂。</p><p> 一样的羊，他们赵家自己庄上养的羊送过去就是贵重礼物不能收，太后赏赐的羊就是不花钱的白来的能收。</p><p> 整块的肉贵重，剁成馅儿包成饺子叫学生的心意。</p><p> 有什么区别？</p><p> 赵骅和赵淩给管博澹送去了一头羊, 还有一条鹿腿。</p><p> 赵骅送个东西跟做贼似的，丢下礼物就走，没挨着管博澹的骂, 倒是回家被赵王氏骂了一顿。</p><p> 赵淩陪着他爹把脑袋压得低低的, 埋在猫肚皮上, 在心里给赵王氏狠狠点赞。</p><p> 该！</p><p> 谁让老爹不讲义气, 把他也一起丢下了, 害得他被师公逮住，考校了半个时辰。</p><p> “刚给你用羊羔皮做的新裘！说给你染成黑的, 你还非得要白的，刚出门就弄成这样了！你说说一件衣服上身能穿几天？赵缙都没你耗衣服！”</p><p> 赵骅捂着摔疼的屁股, 被赵王氏扒下外袍，深觉没脸见人。</p> ', ' ')